他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鼠标不由得移向网页,轻轻点击,那张‘天造地设’的偷拍照便跃然其上。 秘书等了一会儿,确认陆知齐没有其他的吩咐了,正准备离开,却忽得又被喊住。 “帮我确认下明天的行程,看看是否能转成线上会议。” “好的。您明天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陆知齐抿了口咖啡,视线依旧停留在那张照片,镜片后的双瞳被电子光映成了冷色调。 “出差。” 【作者有话说】 凌屿:我不信,这你还能坐得住? 陆知齐:我只是去出差,你别脑补太多了。 凌屿:浑身上下嘴最硬。 === 监督我一下,我打算日更到完结!
第113章 老师,别来无恙啊 节目的录制从早上开始。 凌屿和傅堇早早地到了化妆室,姜如心下了飞机就赶往录制现场,几人正好在化妆室碰头。 “来了?” 王明霁把手里的台本递给了姜如心。厚厚一摞,重点用高亮的彩笔标了出来。趁着两个年轻人化妆的时候,他低声嘱咐着:“这次楚峪动用了关系,请来不少国内音乐剧界的中流砥柱,新生代的、中生代的都有。最重要的,他把侯夷平请来了。” “侯夷平?唱《荒原上最后一首诗篇》的那位?”姜如心微微错愕,“他怎么会出来录综艺?” 音乐剧在国内广泛流行的时间不久。最早的那批老艺术家没有在音乐剧凋零时转行,而是坚持了下来,星火不熄,才耕耘出后来的辉煌,侯夷平就是其中之一。这批最早的音乐人被国内的制作人奉为音乐剧圈的瑰宝,也很珍惜羽毛,平时除了参演巡回剧目,不怎么参与综艺的录制。 王明霁揉揉太阳穴,无奈地笑:“这还没完。你知道,楚峪和侯夷平是什么关系么?” “不会是...” 她皱眉,显然是猜到了最差的可能性。 “没错。当年,楚峪之所以能进入这个圈子,就是因为侯夷平的引荐。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王明霁轻叹,“是因为我做的中间人。” “……” 这就怪不得了。 当年的王明霁虽然嘴毒又犀利,但确有真才实学,于音乐制作方面无一不精,与国内各个音乐界的知名学者演员几乎都有过或多或少的合作。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 姜如心皱眉,不去想那些曾经。她推了推厚重的镜框,神色犹疑:“这次楚峪请他来,是为了坐镇?是为了示威?” “都有。更多的,怕是针对那小子。”两人的视线悄悄地看向凌屿,而那人恍然不察,正抚着耳廓,低低地开嗓。 王明霁又叹口气:“我做的孽,让这小子跟着倒霉。是我欠他的。如心,你帮我守着他,别让楚峪有机会针对他。那个人...” 后腰又隐隐作痛,王明霁戴着银戒指的手不由得捂上那处旧伤,心有余悸地说:“...那是个疯子。” “什么疯子?” 偏偏凌屿又听到了这话。他抬头,没固定好的碎发又垂下,凌乱地在眉眼前飘着。 “就你耳朵尖。猴儿似的。闭眼。” 王明霁倚在化妆桌,单腿提靠桌边缘,微凉细长的手指捂住凌屿的眼睛,拿着定型喷雾潇洒一喷,在头顶随意抓了抓,三两下勾挑出了完美的发型。 “……” 傅堇痴痴地盯着他的侧颜,耳根‘唰’地一下红了,被发现后,慌张地说‘要去厕所’,便提着裙摆慌张地离开了休息室。 这正好给了凌屿机会。 “说说,谁是疯子?我么?” “你?”王明霁摆摆手,“你虽然有时候也像疯狗,但好歹还能被拴住。这就够了。” “什么意思?说我比不上楚峪疯?说我比他差?”凌屿微微抬眉,“我不是你唯一的得意门生吗?” 王明霁哭笑不得,又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肩。 “收起你那点没用的好胜心。录制节目的时候,面对前辈要谦卑,如果楚峪刁难你,不许当场发疯,不许又给我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放心。” 凌屿戴好黑色耳机,与刚从厕所回来的傅堇一道,从容地走向录制现场。姜如心背着厚厚一摞资料也陪着去了,而王明霁则站在休息室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去?” 略带颗粒感的喑哑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话里带着笑,王明霁却无端地周身发冷。 他僵硬地转头,还未看清来人,便却被楚峪掐住脖颈,单手推进了凌屿和傅堇的化妆间。 “教、授,别来无恙啊。” 楚峪将王明霁抵在化妆台,单手在后扭着他的手腕,将他正对着贴到了化妆镜前,另一只手抓着他的银发,将他微微拉起一个弧度,使得喉结更突出。 王明霁动弹不得,压着怒气低吼。 “别碰我!” “不想被我纠缠,为什么要来这里?”楚峪沉迷地蹭过那丛银发,如轻嗅玫瑰,“对了,替我坐了三年的牢,我还没亲口谢你。” “...你疯了。” “是啊,我本来就是疯的。”楚峪轻笑,“被你亲手调教疯的。看我现在这样,你开心吗?” 王明霁紧紧闭着眼,无数不堪的画面闪过,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只疲惫地提出唯一的请求:“恨我可以。别毁了凌屿。他是无辜的。” “你很喜欢他?”楚峪抓得更狠,如愿听那人闷哼一声,“凭什么?凭他扛过了你的魔鬼训练,而我没有?你是在鄙夷我的软弱么?” 那年的楚峪也如璞玉一般。王明霁喜爱他,想要将他雕琢成最耀眼的宝石,却用错了方法,呵斥、怒骂,高强度训练,终是让楚峪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不时出现幻觉,最后只能依靠药物强撑。 等到王明霁发现的时候,事情早已失去了控制。 楚峪开始抽烟喝酒,赌钱,甚至与灰色地带沾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王明霁自觉对不起他,于是千方百计替他遮掩,可楚峪却总觉得王明霁嫌弃他懦弱,于是变本加厉,像证明自己一般。他把王明霁用在自己身上的训练方法翻了几倍,施加在一个新出道的女歌手身上。PUA、精神控制、永无止境的谩骂与责打,终于让姜如月承受不住,从酒店的阳台决绝地跳下。 如同地狱的那一晚,楚峪满身是血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向王明霁。他捂着头,近乎崩溃地大哭,边哭边拿刀深深地割伤了自己的手腕,血喷溅而出。 ‘救救我...老师...救救我...’ 他站在地狱里渴求救赎,王明霁明知不该,却还是最后一次朝他伸出了手。他拨打了报警电话,在警察来之前,他蹲在地上,一层层地,帮着楚峪包扎着伤口。 ‘你的罪,我帮你还。但这是最后一次,算我求你,楚峪,别放任自己堕落下去。’ 警笛渐近,警察破门而入,王明霁双手被拷住。他‘如实’交代了犯罪过程,供认不讳,而楚峪麻木地背诵完‘目击者证词’后,又崩溃地拿刀捅向自己,最后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他错过了王明霁被判有罪的法庭现场,不知是巧合,还是一如既往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弱。 “楚峪,我不该替你顶罪。我根本没能救你,你看你现在...” “我怎么了?我好得很。”楚峪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苹果,强硬地塞进王明霁的嘴里,“今年最甜的,我留给你。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张嘴,咬住...我让你咬!!” “……” 王明霁拼命扭动肩背,身上的银链簌簌作响。 “不爱吃?要我亲口喂你么?” 楚峪舔了那人的耳垂,王明霁脊背一瞬绷得僵硬,难掩反胃地胸口剧烈起伏。 “看来你还是接受不了男人。”楚峪掐得更狠,膝盖重重地往王明霁的腰伤那里碾,“那怎么凌屿能入得了你的眼?他跟我那么像,你为什么喜欢他,却看不上我?!” “他是我学生...你...楚峪,放开...嘶呃!” “学生?你还敢提学生这个词?我说过!!!你的学生,只能有我一个人!!!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那么讨厌姜如月吗?!因为她霸占了你!!” “讨厌?你...难道...” “没错。你以为我是吃药出现了幻觉,才逼得姜如月跳楼的么?你错了,是我故意逼死她的。我就是要霸占你一个人,让其他人没有机会再接近你!!出狱之后,我放了你几年逍遥日子,算是给你的奖励。可惜,你不领情,竟然又收了一个新学生?!” 楚峪近乎失态地去撞王明霁的腰,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大幅度地晃动,最后稀里哗啦地掉落,碎了一地。 异常的响动和怒吼引来了刚好路过的工作人员,当他敲门时,却是楚峪开的门。 他微笑着掸去袖口的褶皱,淡定地说:“凌屿和傅堇不在休息室,他们很不满意我们的安排。立刻为他们单独升级,休息室就安排在...侯前辈的临间。” “好的楚总。” 工作人员不疑有他,本来楚峪也是出资方,当然有权安排休息室,便忙不迭地去办了。 楚峪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椅子上,浑身褶皱、狼狈不堪的银发男人。 “你放心。我会好好指点凌屿的,就像,你当年教我那样。” 【作者有话说】 楚峪纯种大疯批。
第114章 奢侈的烦恼 凌屿不知道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节目照常开始录制。 节目共八期,第一期录制时间为一周。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艺人被节目组分成若干组,每一组都会被给予一个主题,艺人可以根据主题自由创作音乐剧片段,彩排并完成演出。观众根据角色完成度为其打分,末位组别淘汰制。 摄影棚里的灯光渐次亮起。艺人一位位亮相入场,他们踩着光的影子,是其中最璀璨的明星。当中,自然要数侯夷平最为重量级,他一出现,便引得现场的阵阵喝彩。 对于老一辈人不问前程、只求心安的奉献与耕耘,青年演员总是报以最大的尊敬。 四十多岁的男人被簇拥着坐上了最中心的位置,他没有推脱,护崽一般,相当慈祥地坐在年轻人中间,询问他们的基本功。被问到的人笑得无奈又积极,镜头对准这几人,记录下了岁月的传承。 楚峪在他后面入场。 刚出现,侯夷平便笑了,眼周细纹舒展开,极满意地点点头。 楚峪的天赋毋庸置疑,人品也好,唯二的痛点便是有一个犯过罪的老师、还有一个剥削压迫他的经纪公司。 不过,这一切都被他熬过去了。现在他自立门户,终是可以插上翅膀自由翱翔,再也不受掣肘。 这次侯夷平受邀前来,一则是为了给楚峪撑腰,另一则,他也想看看现在的音乐剧新生代演员,如果有特别值得培养的苗子,也可以帮衬一番。音乐剧人才青黄不接,作为先那些孩子一步的探路人,他们总有些经验可以传授,如此一代代,音乐便不死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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