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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楠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九天的下午了。 这里不是他的房间，他能闻到自己与alpha相互交融后的气息……凭借模模糊糊的记忆他想起，这里应当是池先生平时歇息的主卧。 池先生正把他抱在怀里，像是摆弄一个洋娃娃那般，一边抚摸着他的腹部，一边从容不迫地同前来问诊的医生交流着。 自己的身体好像刚经历了一项项检查。 池先生的表情说不上凝重，反倒是有些…… 陈楠不知该怎么形容。 “池……”嗓子好疼，一开口便卡住了。 见他醒了过来，医生连忙起身，同池近深鞠躬后道别，通过屋内信息素的浓度他就能知道，现在正是这对AO需要单独相处的时候。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脸颊被轻轻抚了抚，池先生将他抱得更紧。 陈楠蹙眉，在他认知里自己和池先生不应该这样。 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发情期？难道仅仅只是信息素的作用？陈楠不清楚。 “池先生……”勉力开口，一个眨眼，陈楠的眼角流下泪来，“你……标记我？是什么……” 他不知道该怎样诉说，这对他来说实在无法接受，如果让哥哥知道自己不明不白地就被一个alpha永久标记的话，哥哥一定会很生气。 池近深垂眸凝望着陈楠，神色莫名晦暗。 “你放心，”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还不至于永久标记你。”他欺骗了这个茫然无措的omega。 反正来日方长，他迟早会愿意。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那种胀大的感觉真的跟书里描绘得相差不多……可池先生本身就是alpha，这种事还有谁会比alpha更清楚呢？ “过多久了？”陈楠小声问。 “还不到十天。”池近深的态度略有几分僵硬，或许是omega清醒时的态度同过去的这段时日大不相同的原因。 没喝药，陈楠知道，当时事发突然，他们没做任何措施，如果不想留有后患，自己需要喝药避免异常：“医生来给我开药了么？那个，避……我不想，池先生我不想——” 池近深愣了一下。 他低头凝望着眼前omega的眼睛，那闪烁着不安的视线，令他觉得陈楠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熊玩具。 “还没有。”他说。 “我要喝药。”陈楠一边说着，一边抓紧了池近深的领口，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换上了全新的卡通睡衣，“池先生，你有没有把那些……我里面……” “嗯。”池近深阴晴不定地垂眸盯了陈楠一眼，“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就算有了，我也不会推卸责任。”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陈楠这才意识到，身为alpha的池先生是不可能理解自己的心情，“我想吃药，池先生，给我买好不好？”抓紧池近深的衣领，陈楠的手臂不自觉地颤抖。 这个omega还真是娇气，自己没胆子离开房间却总是要这要那的……纷乱的思绪冲击着池近深而思绪，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是想，若是陈楠愿意向他索要点儿别的，无论是宝石还是房产，或许都会比此刻令他高兴。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身体跟正常的omega有些不太一样。”答非所问，池近深的手轻轻抚上陈楠的小腹，他的声音低沉，眼眸无神，略略勾起唇角，他道：“一般的alpha还很难标记你……不过一旦被终生标记，因为位置足够刁钻，也很难洗得清。” 眉心微跳，陈楠不太明白池先生在说什么。 “强行清洗标记，可能会导致你失去生育能力。”转眼看向陈楠，池近深唇角的笑意，令陈楠感到陌生，“换句话说，你的身体其实只能接受一个alpha。” 无端端地，陈楠轻轻颤了一下。 “还好你遇上的人是我。”执起陈楠的手指，池近深轻轻地，低头亲吻着他，“不然真的，会受好多苦。” 直到这时陈楠才稍稍明白了池近深的意思。 但他想——清洗标记，虽然很难，但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不是么？ 而且失去了什么都无所谓的。 反正他的人生也从来不被这些事情所定义。 只是凝望着池近深的侧脸，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池先生也是很帅的。 深红的发丝，浅金色的眼眸，像是一只血统高贵的异兽。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如果此前他没有经历过那些，陈楠想，作为一个omega，他说不定会对池先生一见钟情。 只可惜，这世间并无“如果”。 头轻轻靠到了池近深的肩膀上，陈楠的身体依旧没有什么力气，他只得一遍遍传达自己的诉求：“池先生，我还没有准备，给我喝药好不好，好不好？”他重复地请求，小心翼翼地拉住池近深的手指，“求求你了，我不想……” 分明omega整个人都被自己抱在怀里，可不知为什么，池近深却感觉，只有被陈楠牵住的那一点点皮肤是温暖的。 “好吧，”勾唇，拿出通讯设备，一边编辑信息，他一边对陈楠道：“我叫张管家去买。” 很快，池近深按下发送键，陈楠也安了心。
第19章 从小将家主照管到大，池近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张管家向来能揣测个七七八八。 这几天看家主对工作以及家中佣人的安排，张管家便明了，陈小先生恐怕已经成为了家主心中认定的人了。 无论陈小先生自己的意愿如何，这都是不可更改的。 所以遵照家主的讯息，将几片维生素包装成避孕药的模样，张管家敲响了主卧的门。 开门时，陈小先生正红着面颊同家主拗着，面色纠结地蛄蛹在alpha的怀里，一副想从家主怀里挣脱出的模样，别扭，但却可爱极了。 池近深自是岿然不动，像是全然没有觉察到omega用眼眸道出的诉求，唇角半勾不勾，神情半笑不笑，“还害羞？这几天的事，你以为张管家不知道么？” 于是陈楠不动了。 只是面颊更红，将池近深的臂膀抓得更紧了。 嘴唇嚅嗫着，像是正酝酿着什么骂人的话，最终却出于某种考量，不大甘心地闭上嘴巴。 陈楠觉得很丢脸。 哪怕张管家知道情况，他也无法不觉得坐在池先生腿上的动作是丢脸的。 身为alpha，池先生当然不觉得有什么。 可陈楠还想要脸呢。 好在张管家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药片和水递到陈楠的手上，倒也没犹豫，陈楠垂眸盯了半晌，仰头便喝下去了。 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苦。 吃了这个，肚子就不会变大了，是这样吗？ 现在才吃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垂眸凝望着陈楠，池近深没有说任何话。 他只抬眸盯了张管家一眼，后者很快心领神会地走出门去了。 “你倒是毫不犹豫，就不怕这种东西对你身体有什么影响？”半笑不笑地，池近深问陈楠道。 “有什么影响？”抬眸，陈楠反问道。 更何况自己好像并没有选择吧？就算有影响也必须得吃，不是吗？ 对于陈楠的问题，池近深并未正面回答，反正印象中埃斯卡罗区的贵族omega们都会尽力避免吃这些药物，只有一些被alpha厌弃、亦或者没有资格诞下孩子的情人会吃得稍微频繁一些…… 他不知道，反正他只是不想让陈楠觉得自己跟那些不被重视的omega一样罢了。 然而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趁着他愣神，陈楠终于也挣脱他的怀抱踉跄着下床，一瘸一拐地在床底下找鞋子，像是十分急切地想到什么地方去似的。 “你鞋子在隔壁屋。”看着陈楠不由自主发颤的双腿，红着耳廓，池近深颇有几分不自然地转开眼，“再休息一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等你去做。” “可我想回去。”陈楠低头，凝望着自己蜷缩的脚趾，他不安道：“这几天我的工作都搁置了，如琢如磨先生本来说好要跟我联系的，我……” 陈楠没把话说完。 因为池近深的信息素已经告诉他alpha的心情开始变得不好了。 虽然面上，池近深只沉默地垂下眼睫，什么也没说。 可陈楠还是知道他生气了。 这就是标记后的效果吗？ 小心翼翼地，陈楠坐回到alpha的身边，“池先生，我想回房间。” “不是说了以后在这住就好？至于你的那些……械甲，我会叫人帮你搬去书房，你以后到那里工作就是了。”池近深转过脸来凝望着陈楠，陈楠红着眼眶，就差要哭出来了。他不要！他不要！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有一个自己单独的空间真的真的真的很重要！ 他不要不能锁门，他不要在alpha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的地方！他要有他自己的房间！他要独处，他要肆无忌惮地跟自己在一起！他要空出神思来时不时想念家乡！ 可是池先生的表情那么认真，一副没有商量的模样。 “池先生……”陈楠的声音已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哀求，他一边观察着池近深的神色，一边伸手小心翼翼拉他的衣角，“我想回房间去住，让我自己住好不好？” 池近深冷着脸，不回答。 这件事刚进入发情期的时候他分明都已经跟陈楠说了，当时陈楠也没说不好。 如果让陈楠回到房间，他们岂不是又要变成那种分明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不能总是见面的关系了？那算什么？ 那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自己同他的相拥与他道出的这些爱语，岂不都变得像是从没发生过？ 池近深觉得，他应该让陈楠明白一个已经被alpha标记的omega究竟应该是怎么样。 虽然很明显，此刻的陈楠已经很努力了。 他正克服不适应轻轻拉扯着自己的衣袖，甚至十分慷慨地将小脸凑过来，很小声地同他说话。 但这还是不够。 池近深转眼看向陈楠。 陈楠心头一跳。 他敏锐地捕捉到池近深眼里透露出的心软，他意识到眼前的alpha或许喜欢自己摆出撒娇讨好的模样的。 看来网上说得没错，alpha就是这样。 对付alpha是有方法可循的！ 于是陈楠想，若是自己再求求他，或许就能将局势变得同从前一样。 “池先生……”陈楠的手轻轻搭上了池近深的肩膀，他闭上眼睛，呼吸都有些不稳地凑过去，“吧唧”一口，他亲到了池近深的脸上，“你知道的，我就是那样，没有房间给我住我真的会很害怕，真的真的真的……我从小就是，答应我好不好？”还不够。 读懂了池近深的眼神，陈楠的脑子仿佛被搅成了一团浆糊，毕竟他是克服了极大的心理障碍，才摆出这幅示弱而又可笑的模样。 到底要怎样alpha才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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