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再收拾你。”丁烬冷冷扔下一句话,夏小星面露苦色为自己即将开花的屁股担忧起来。 丁烬瞪着缩在谢山怀里的丁乐煊,最后终是将那些重话咽了回去,弟弟都生病了,他又怎么舍得说他。 “您是乐乐的哥哥吧?”谢山起身朝丁烬伸出手,“您好,我叫谢山,是乐乐的丈夫。” 丁烬一听“谢山”两个字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在听到后面的“丈夫”二字后更是直接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 “哥!”见丁烬迟迟不说话,丁乐煊叫道。 “你闭嘴!”丁烬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出去聊。” “好。”谢山觉得是应该和丁乐煊的哥哥好好聊聊,毕竟他们结婚结的确实草率,丁乐煊的哥哥不满也是正常。 丁乐煊眼看着谢山和丁烬就要往外走,他有些担心的揪住了谢山的袖子。 谢山回头对他笑了笑,安慰道:“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本来夏小星是要留下来陪丁乐煊的,但丁乐煊怕丁烬欺负谢山,非要夏小星跟过去才放心,夏小星无奈只能跟了过去。 不过事实证明,夏小星跟过去是正确的,丁烬生起气来说话很难听,也不讲道理,而谢山全程只听着,一句话都不反驳。 唯独在听到丁烬说要带丁乐煊离开去国外治疗时,他平淡的神情才发生了变化。 谢山说:“不行。” 丁烬冷笑:“凭什么不行,丁乐煊是我弟弟!” 谢山仍是谦卑恭敬的态度,但语气却明显强硬了许多,“乐乐是我的妻子,你不能带他走。”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丁烬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丁乐煊跟许志龙的事他是后来听夏小星说漏了嘴才知道的起因,虽然夏小星说的不清不楚,但他也知道丁乐煊是为了一个叫谢山的人才受这么重的伤。 是人都爱护犊子,丁烬也不例外,他自动忽略前因后果,将他的宝贝弟弟这些年受得苦全怪罪到谢山身上,所以自然对谢山没什么好印象。 “我弟弟的脚就是因为你才落下残疾的,我绝不可能让我弟弟和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谢山怔愣的看着丁烬,眼神中满是无措与茫然,“你说什么?” 丁烬咬牙切齿道:“你装什么?就是因为你,我差点失去我弟弟!” 夏小星赶忙打圆场,他让丁烬先别说话,又对谢山说:“他平时不这样,你别太放在心上。” 谢山却像充耳不闻,他声音都有些发抖:“乐乐的脚是怎么回事,拜托你告诉我。” 夏小星叹了口气,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谢山,包括丁乐煊小时候受到的虐待,以及他的精神出了问题需要靠药物治疗等所有事情。 * 丁乐煊等到了天黑谢山都没回来,他害怕又不安,在他准备出门去找谢山时,谢山推门进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害怕…”因为生病,丁乐煊变得很脆弱敏感,他连鞋都没穿就跑了过去抱住谢山。 谢山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丁乐煊不肯松开他,于是他又将丁乐煊打横抱在怀里。 丁乐煊的脚很凉,谢山用手给他捂脚,许是受了伤的缘故,丁乐煊的右脚总也捂不热,于是他对着手心哈气,将丁乐煊的右脚放在手心里搓热。 丁乐煊盯着谢山的侧脸看,他总觉得谢山表情怪怪的,看起来情绪不高,他以为是丁烬说他了,于是说道:“我哥就那样,说话可难听了,你别放在心上。等之后我好好跟他说说……” 丁乐煊呆住了,泪珠滴在手背上烫的他心中一紧,那是谢山的眼泪。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丁乐煊问道。 “你为了我做的那些事情…”谢山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双手掩面,眼泪顺着指缝流下,他哭的克制,连声音都没有,可却让丁乐煊慌了神。 谢山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丁乐煊从未见过谢山如此失态的样子,“你都知道了?不是的,你,你别哭…” 谢山抬眼望向丁乐煊,手颤抖着伸出却不敢落下。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丁乐煊都是他心尖上的肉,在看到丁乐煊满身伤痕回来,又听丁乐煊说了他在国外的经历,他更加珍视在乎丁乐煊,过马路要牵着,上班要带着,睡觉要抱着,怕他疼怕他哭怕他再受到伤害,他几乎将丁乐煊疼惜到了骨子里。 可他却今天才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疼惜的人受的那些伤全是因为他。 他只是回来的晚一点儿就会害怕的乐乐,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了他差点死掉。 他不敢想当时的丁乐煊该有多害怕,一想到差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他的乐乐,心就疼的快要死过去。 一直以为是他不计较过去,却未曾想过那些过去里包含了多少他的心尖肉的血与泪。 “你看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都过去了,不要伤心…”丁乐煊捧着谢山的脸哽咽着说道。 谢山将脸埋在丁乐煊的颈窝处,过不去,怎么能过得去,那是他的心尖肉啊,除非将他的皮肉都扒了,心也剜掉,或许可以止住一点痛苦,不然这痛意将永远伴随他直到死为止。 铺天盖地的痛裹挟着那些他不曾知晓的过去如狂风暴雪一般袭来,而他如同摇摇欲坠的枯叶被吹的四散飘零,终是泣不成声。
第37章 37 === 丁烬最后也没带丁乐煊走,他当时说的都是气话,也知道现在丁乐煊跟谢山难分难舍,此时出手和那些话本子里棒打鸳鸯的老封建没什么区别。于是他嘴上不饶人,但到底还是承认了谢山的身份。 检查结果要一周才能出,而随着时间的临近,丁乐煊性情越来越不稳定,时常乱发脾气。 谢山白天工作忙,只能中午的时候去病房看他。只是稍微晚到一分钟,丁乐煊就会闹脾气。 “乐乐,别生气了,我下回肯定准时到。” 丁乐煊背对着谢山,语气刻薄又尖酸,“你天天都说准时到,哪次你也没准时到过,做不到你就少保证,整得跟真的似的。” 谢山不生气,沉默着任由丁乐煊发泄,等丁乐煊骂完了,他打开保温盒,里面有他特意早起煮的南瓜粥。最近丁乐煊吃不下饭,于是谢山就每天煮粥给他喝。 保温盒的保温效果很好,早上放进去,到了中午粥还是热的。 谢山把勺子送到丁乐煊嘴边,轻声哄道:“乐乐,过来喝粥。” 丁乐煊别扭的将脸别过去,不肯喝。 谢山又说:“我在里面加了糖,很甜的,快尝尝。” 无论谢山怎么哄丁乐煊让他喝粥,丁乐煊都不肯理他。 “都说了我不喝了!”丁乐煊烦躁的挥了下手,他下手没轻没重,直接将谢山手里的保温盒打翻在地,保温盒在地上轱辘一圈,热粥全洒在了地上。 丁乐煊瞪圆了眼睛,知道自己犯了错,可他理不直气也壮,“我都告诉你我不喝了,是你非要让我喝我才不小心碰洒的!” 说完,丁乐煊拉起被子盖过头顶背对着谢山躲了起来。 谢山先将一地狼藉收拾好,又坐在床边,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摸索,在碰到丁乐煊的脸时摸了一手湿。 “乐乐,没事的,不怪你。”谢山掀开被子将脸贴在丁乐煊的脸上,又握住丁乐煊冰凉的小手,安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丁乐煊紧咬着嘴唇,啜泣道:“我们离婚吧,你去找个健康的好人在一起…” 见谢山沉默不应声,丁乐煊以为谢山真的同意离婚了,他又开始后悔害怕,“你,你不能不要我,我还活着呢你不可以离开我…” 谢山眼圈泛红,轻声说:“不离。” 活着,不离。死了,也不分开。 * 期间许怀安和曲颜听到消息也来医院看望丁乐煊,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本来是要来送喜帖,却没想到友人碰上这样的事。 谢山已从夏小星那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清楚丁乐煊和许怀安之间没有纠缠瓜葛,对许怀安从前的那点芥蒂也就烟消云散了。 “没想到小煊最后还是和你走到了一起。”许怀安有些感慨,“不过也是,他对你那么长情,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谢山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是阿爹发来的消息,他之前听说了谢山结婚的事情,虽说责怪他婚结的草率,也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但到底还是相信自家孩子的眼光,让谢山过年把儿媳妇也带回家看看。 “诶?这个平安符怎么在你这?”许怀安盯着谢山手机上挂着的平安符,反复看了两遍才敢确定这就是丁乐煊祈福求的平安符。 谢山看了眼手机上挂着的平安符,之前他怕把平安符弄丢,于是找了根红绳将平安符系在了手机上。 许怀安一拍脑袋,自嘲的笑道:“也对,不在你这该在谁那呢。” “看来小煊每年都去山上祈福也都是为了你吧。999级台阶三步一跪可不是谁都能走下来的……” 谢山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他垂眼看向晃动着的平安符,心也跟着晃动起来。 * 谢山消失了一下午,虽然有丁烬和夏小星陪着,可丁乐煊就是不安心。 “你消停点吧,人家不需要上班吗?”丁烬剥了一根香蕉塞进丁乐煊嘴里。 一旁的夏小星立马将香蕉从丁乐煊嘴里拿出来,嗔怪道:“太粗鲁了。” 丁乐煊将嘴里的香蕉吐出来,谢山不回来,他什么都吃不下。 丁烬眉头一拧,又要张嘴说什么,被夏小星连忙捂住了嘴。 “小煊,你多少吃点,再晚吃东西对胃就不好了。”夏小星柔声劝道。 丁乐煊又将自己缩回被子里,闷声说道:“我要等他回来。” 眼看丁烬身上的火冒起来,夏小星赶忙把他拖出去顺气。 天彻底黑了,还下起了小雨。丁乐煊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他太害怕谢山不要他了。 “怎么又哭了?” 耳边传来谢山的声音,丁乐煊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他扑到谢山怀里,委屈的跟什么似的,“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不要你,不要我自己都会要你的。” 丁乐煊闻到谢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味,衣服也有些湿,他问:“你去哪了?” 谢山拿出一个平安符放到丁乐煊手里,“祈福。” 他去了珈山,把丁乐煊的福都求回来。 谢山料到丁乐煊肯定又会哭,从兜里取出准备好的纸巾给他擦眼泪。 等丁乐煊哭够了,谢山就把他抱在怀里哄他睡觉。 丁乐煊将手放在谢山下巴上,谢山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丁乐煊以前从没看过他胡子拉碴的样子,可现在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却满是青黑的胡茬。
53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