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何乐知出差这十来天勉强吃饱,瘦了两斤多,本来俩人说好第二天下班要出去吃肉,然而韩方驰突然被叫去联合会诊,何乐知也接到小姨电话,让过去吃饭。 别人给小姨夫送的海鲜,小姨和小安都不吃,何其嫌远也不来,只有何乐知能跟小姨夫一起吃,只是不能陪喝酒。 “哥你咋沧桑了。”小安看着何乐知问。 “哪种沧桑。”何乐知问。 “黑了?瘦了?”小安认真地打量他,“感觉比我上次看见你的时候憔悴了呢?” “没有吧,”何乐知戴着手套剥虾,没太在意地说,“可能在山上风吹的。” “感觉你好像没精神,”小安问,“你没睡好吗?” 小姨在对面用膝盖撞撞小安,给她个眼神,让她别说了。小安作为一个跟何乐知差不多同步失恋的倒霉表妹,不顾母亲不让她说的暗示,小声说:“哎呀八百年前的事儿了。” “什么?”何乐知抬头。 小安心直口快地说:“我妈怕你情伤未愈,不让我问。” “没,”何乐知哭笑不得地说,“跟这没关系,小姨。” 小姨跟何其长得很像,只是比何其什么都大一号,像是长得更开的何其,眼睛更大。 “乐知啊,晚上在小姨家住?”小姨特别疼他,何乐知小时候经常在她家住。 “不了,明早还上班。”何乐知笑笑说。 “从这儿上呗,离你单位也不远。”小姨说。 “回去还有事儿,出差的衣服还都没洗呢。”何乐知说。 手机屏幕上一条推送的微信消息挂在上面,何乐知刚才因为戴着手套所以没回复。 方驰:水果买完了。 何乐知把虾都剥完,摘了手套,屈起食指关节敲啊敲地解了锁,回复:好的。 小姨说:“行吧,周末上你家还能见着。” 何乐知笑着点头。 他心里隐隐地有点牵挂,丝丝络络地牵扯着他想回家。类似小时候何其接他放学,告诉他给他买了个玩具放家里,或是家里有个好朋友在等着他一起玩的心情。 要说非回去有什么事儿也没有,但是想要回去跟朋友……跟韩方驰待会儿。 何乐知一开家门,家里灯都亮着,韩方驰正坐沙发上看何乐知那天在机场买的书,见他回来,抬头看过来,“回来了?” 何乐知有点惊讶地说:“你在这儿啊?我还想等会儿去你那儿呢。” “找我有事?”韩方驰问。 “没,”何乐知换鞋进来,笑着说,“就想过去待会儿。” 韩方驰扬了扬眉。 刚进来没注意,等到何乐知换完衣服再出来,去洗了个手,才注意到洗衣机一直在运转。 他低头看了眼洗衣机,问:“你帮我把衣服洗了?” 昨晚他把要洗的衣服都扔脏衣篮里了,等着今天洗,这会儿少了一半。 韩方驰说:“深色的洗了。” “你……”何乐知擦干手出来,站在茶几前,拄着膝盖弯下身,跟韩方驰隔着个茶几平视着,眼睛弯弯的,“你也太好了吧。” 韩方驰抬眼,又高冷地转开视线,“还行吧。” “你晚上吃什么啦?”何乐知问。 “单位吃的。”韩方驰说。 “我给你切点水果?”何乐知一直笑笑的。 “不吃。”韩方驰说。 何乐知已经换了舒服的短袖和长裤,过来坐在长条沙发的另一边,也找了本书看。 洗衣机的运转声持续地传过来,听起来已经到了脱水阶段了。 两人各占沙发一头,并不说话,各看各的书。 外面天黑着,房里亮着灯,窗玻璃映出干净的客厅和沉默看书的两个人。 等到洗衣机提示结束工作,何乐知站起来,先去衣柜里拿了衣架,再去取衣服。 他把衣服撑在衣架上,韩方驰拿去晾起来。 何乐知弯腰去拿衣服,韩方驰突然问:“脖子怎么了?” “怎么了?”何乐知没反应过来,拿了件衣服站起来。 “伤口怎么弄的?”韩方驰说。 “什么伤口啊?”何乐知茫然地转过来,一转脖子想起来了,抬手摸了摸,说,“刮了下,没事儿。” 他脖子左边侧后方有个伤口,从衣领外露出来一半,伤口还没结痂,周围有点泛红。 “过来我看看。”韩方驰说。 “看呗。”何乐知不在意地侧过身,微歪着点头,把脖子露出来。 何乐知从小就不怕摔不怕疼,是个皮小孩儿。高中每天跑步,长大以后运动也多,磕磕碰碰并不当回事,尤其越野的时候,身上经常带点淤青和伤口,也不太注意。 这会儿韩方驰说看看,何乐知袒着脖子等着他看,手上还在挂衣服。 可当韩方驰手指落在脖子上一点,顺着脖子侧边滑下来拨开衣领,何乐知手上的动作却不明显地顿了下。 “这么大一块儿?”韩方驰皱了下眉说。 “我不知道。”何乐知说。 韩方驰撑着他衣领又往后面抻开点,问:“你洗澡了?” “嗯。”何乐知垂着眼,答了声。 “你没……”韩方驰话音一顿,看见何乐知耳朵下面连着颈窝这一片起了片不明显的小疙瘩,在灯光之下,下颌尾端那一小块皮肤上绒绒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 “你没长心啊?”韩方驰放下手说。 何乐知抻了抻衣领,笑了下说:“我坐在窗户下面,一站起来蹭窗台上了。我洗澡没觉得特别疼,很大一块儿吗?” “今晚别洗澡了,别沾水。”韩方驰拿了何乐知手上的衣服,转身出去了。 何乐知站了几秒,接着拿衣服,回应说:“知道了。” 韩方驰周六上午出诊,他俩下午才回的何其家,他俩到的时候何其姐俩还有小安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差不多了。 “乐知这是你那个同学吗?”小姨看着韩方驰,问,“以前你俩总在一起玩儿那个?” 韩方驰笑了下回答:“是我,小姨。” “还真是啊!”小姨惊奇地看着他,“这可真是大人了,结婚没呢?” “没呢。”韩方驰说。 “你……”小姨刚要问怎么没结,停顿了下,看看何乐知,又看回来,试探着问,“你们俩……” 韩方驰还没听明白,何乐知在一旁说:“不是,不不不不。” 小姨“啊”了声。 “他要结的。”何乐知笑着说。 小姨跟何其性格有点像,很爱笑,误会了也不觉得尴尬,哈哈哈地走了。 “你别介意。”何乐知说。 韩方驰“嗯”了声,说:“无所谓。” “但我小姨不给人介绍对象,你别担心。”何乐知笑了声说。 韩方驰一个单身市场中的优质适婚男青年,最怕别人问完“有对象没”紧接着说“我有一个……”。 “我肯定让你在我家不受干扰,好好吃饭。”何乐知说。 也幸好小姨跟何其都不愿意给人介绍对象,怕婚姻不幸福被埋怨上,不惹这一摊麻烦。不然此时家里一个适婚男青年,还有一个小四岁的适婚女青年,一个英俊一个漂亮,双方都知根知底,也早认识过,简直现成的一个相亲现场。 “今天看你又不沧桑了。”小安看着何乐知说。 “这几天睡好了。”何乐知说。 “那看来确实是出差折腾的。”小安放心了,“我说么,这点破事总不至于这么长时间过不去。” “什么事?”韩方驰在一旁问。 “失恋。”小安说完,想接着顺嘴骂两句渣男,顺便再骂骂她前男友。 何乐知提醒她:“他俩是兄弟哦,注意尺度。” “啊?”小安把嘴边的话咽下去,看了看韩方驰。 “我跟你不是?”韩方驰看过来。 何乐知心里警铃一响,补充对小安说:“当然了,我们也是。” 小安捋了捋,说:“那就是共同朋友呗?说这么复杂。” “可以这么说。”何乐知说完又觉得不太严谨,怕事后被拎出来,又补了句,“各有单独关系,也不算共同。” “别说了别说了,”小安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们好混乱的关系。” 韩方驰在旁边笑了声,何乐知转头看他,试图通过表情判断自己合格没有。他在这儿眨巴眨巴地打量人,穿个白色带绿色logo的宽松厚毛衣,韩方驰没转过去,但余光都能看见,只觉得何乐知现在真好玩儿,想掐他下巴。 领导出差回来,把大家都叫到会议室开会。一个跟业务无关的会,何乐知坐在自己位置上,手机放桌子底下,在那儿回消息。 乐知:我这周都有空,看你时间。 小圈:那要不明天呢? 乐知:没问题。 小圈:太好了,等你呀。 何乐知发了个表情过去,小圈又回了个表情,暂时结束了对话。 “乐知你要有事儿先回你办公室吧。”领导说,“咱们何工忙。” “忙完了领导。”何乐知把手机揣起来,笑笑说,“我一定好好听会。” “你有特权,允许你不开会。”领导公然偏向他。 “谢谢领导,我非常想开。”何乐知说。 其他人都小声笑,何乐知端正地坐好,认认真真地听会。 小圈回国一周多了,昨晚发了个朋友圈,何乐知给她点了赞,小圈今天约他,想一起吃个饭。 小圈叫方棋园,叫快了像“圈”,所以熟人叫她小圈儿,儿化音是必须加的,无论是大名还是小名,不带儿化音她要急。 她是韩方驰上一任交往两年多的女朋友,大家都觉得他们会结婚,没想到他们会分手。他俩性格合适,也都是理智的人,情绪稳定,怎么看都搭。 何乐知跟她联系不少,不管是周沐尧还是何乐知,都是韩方驰非常熟的人,因此小圈和他们也熟。以前一起吃饭她经常挨着何乐知坐,她也喜欢徒步,有共同语言,何乐知的性向又天然地让女生对他不设防,加上性格温和,让人和他相处很舒服。 之前小圈两次生日何乐知都送她礼物了,她这次回来给何乐知带了个护目镜,所以约着吃个饭顺便给他。 “我戴这个感觉特别舒服,不沉。”小圈把护目镜给他,把何乐知给她的袋子拿过来,笑着说,“谢谢你的香水。” 何乐知收下护目镜,跟她说:“头发都这么长了。” 之前她头发刚搭肩膀,现在都到腰了。穿了条长裙,外面罩了件大衣,看起来气质特别温柔。 “没舍得剪呢。”小圈笑笑说,“之前还跟你说打算留长了拍婚纱照呢,那会儿还说不知道要多久能留起来。” “好看的。”何乐知说。 久不见面但是不会冷场,他们俩先把饭吃完,才开始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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