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结交在十几年前,且本来就密不可分。 “我错了我错了。”何乐知面向韩方驰,诚恳地道歉。 韩方驰脸撇向另一边,不理他。 “臭恋爱脑。”肖遥不客气地指责他,“你还说我们跟小黑更亲近,就你眼睛里都是小黑吧!” 何乐知双手合十,朝这俩人认错。 “你还说我俩向着他。”肖遥拿起手机,作势要打电话,“你问问他们,从你俩分了,我说了有一百次让他别再找你了不。别人都劝和,就我俩让他醒醒吧。” 何乐知心里的感受说不清,但此刻愧疚绝对是最多的,他拦住肖遥要拨号的手,按下他手机。“别问别问,我知道了。” “方驰这老好人,他知道小黑因为这狗事儿跟你分了那天,脸一撂摔门就走了!”肖遥说到气处,又捡颗荔枝砸过来,“你长心了吗你?何乐知。” 何乐知真心实意地说:“我没长心,我脑子进水了,我缺心眼儿。” 何乐知当下是个被指责的罪人,韩方驰不理他,肖遥嘴皮子利落地声讨他,一句句细数他的冷落和过错。 “咱们仨好的时候还没小黑什么事儿呢,你都忘了是不?这几年你都不跟我们玩儿了,你满世界全是小黑。 “你失忆啦?小黑给你灌迷魂汤啦?” 何乐知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他不是把这些都忘了,在一众朋友之间,韩方驰跟肖遥和别人肯定是不一样的,会习惯性地和他俩更好,他们以前是同学,以前发生的事何乐知也都记得。韩方驰买房他直接跳过周沐尧送沙发,之前肖遥游泳的时候把手表丢了在那吱吱哇哇,何乐知直接又给他买了个运动手表,让他把嘴闭上。 可他也确实忽略了很多,在长久的岁月里,他渐渐把他本身就拥有的和与周沐尧共有的混淆了。 “我错了。”何乐知眼睛都红了,用胳膊肘撞撞肖遥,肖遥胳膊一扬,说上头了,情绪正浓。 何乐知又转向韩方驰,诚恳真挚地说:“方驰,我错了。” 韩方驰冷漠地看着他。 何乐知探身过去,伸手晃晃韩方驰手腕,“方驰……” 韩方驰垂眼和他对视,何乐知本来就喝了酒,这会儿眼睛一红看着跟要哭一样。他一个连分手都没人见他掉过眼泪的人,这会儿倒整这可怜相了。 “哦哦哦,你就只哄他是吧?”肖遥用手背敲敲桌子,“你俩一辈子给我上眼药儿。” 他刚才一抬胳膊把人甩开的洒脱动作全忘了,叩桌子提醒:“这还有个人呢。” 何乐知于是又坐直了,说:“遥遥我错了。” 肖遥撇了撇嘴,勉为其难地说:“我也有点对不起你,扯平吧。” “谢谢。”何乐知说。 肖遥其实就是自己心虚,恶人先告状,没理辩三分,借着何乐知当下的愧疚让何乐知原谅他的隐瞒。但何乐知本来就没怪他。 韩方驰是这些天在何乐知身上攒的气,积少成多,终于在酒精之下发了出来。 何乐知搞定了肖遥,坐在对面看着韩方驰,给他使眼神,向他求得原谅。 “你同事的房子我还能住吗?”何乐知眼巴巴地看着韩方驰,“住到明年,房租我不管,你跟他另算?” 何乐知试探地问:“行吗方驰?”
第22章 何乐知第二天就搬到了韩方驰隔壁单元,和他做起了邻居。 韩方驰和肖遥帮他搬的,肖遥昨晚直接住韩方驰家了,何乐知说要回去收拾东西,打车回去了。第二天上午俩人直接到了何乐知那儿,肖遥一边搬东西一边还念念叨叨的,说凭什么他俩住那么近,就他自己远。 何乐知问肖遥:“你不会跟小黑说我住这儿,是吧遥遥?” 肖遥把抱着的箱子往门口一扔,站直了看着何乐知,说:“你咋不问他呢?” 他指指身后也搬了两个箱子的韩方驰,“你咋不告诉他别说呢?” 何乐知赶紧闭了嘴。 “就我嘴欠是不?”肖遥眨巴眨巴眼睛,“他俩还有亲戚呢,你不跟他说就跟我说。” “我不问了。”何乐知心想这一句真是多嘴,惹他干啥呢。 “真无语,”肖遥长吐一口气,弯腰又把箱子抱了起来搬进去,“我可真无语啊。” 在有些人身上,友情具有占有欲和排他性,这也是上学那会儿肖遥总有小心思的原因。但这俩人他谁也占不了,也排不掉,总觉得他俩更好,好多次因为吃醋都闹情绪不想跟他俩好了,可这俩人又对他好,不好了还舍不得。 现在长大了不计较这些了,没有了学生时代的小心眼儿,可对他俩背着他好的事儿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印象。 “你俩不也不好了吗?”肖遥的嘴从来不饶人,挑事地扔下一句。 何乐知立刻看向韩方驰,韩方驰也看过来,何乐知朝他笑笑,转头回嘴道:“你少挑拨。” “什么情分你们心里有数呢。”肖遥笑嘻嘻地甩着胳膊说,“我连我妈我奶看牙都找韩大夫,下个月还打算领我姥爷去呢。韩大夫从入了这行我就说了,从此我们家看牙有着落喽。” 何乐知从箱子里抽了根登山杖,抬手往肖遥腰上一抽。肖遥让他抽得一跳,走到旁边的时候何乐知又踢了他一脚。 肖遥大笑着跑开,何乐知跟韩方驰说:“你别听他挑拨。” 韩方驰也不吭声,只扬了一边眉,不置可否。 何乐知看着韩方驰,想了想说:“我妈牙可健康了,要不……我带我妈去洗个牙?” 韩方驰没绷住,垂眼笑了声。 何乐知还要说话,韩方驰说:“收拾东西吧。我吃你饭了,不拿这事儿说你。” “大人大量。”何乐知笑着说。 这饭真是不白吃,何乐知心想。 “方驰帮你找的房子?”何其手上戴着手套,在那儿切土豆。 何乐知在另一边剥蒜,说:“是的。” 何其问:“房租交了多久?” “我不知道,方驰算。”何乐知答。 何其动作一停,回头看他。 “不应该啊?”何其吃惊地说,她对自己儿子相当了解。 “别提了。”何乐知把剥好的一小把蒜放碗里,想到什么,抬头问,“对了女士,你上次洗牙什么时候?” “六月?”何其回忆了一下,说,“反正不是六月就七月,没多久。” “啊,”何乐知说,“那还得等等。” “干吗啊?”何其一头雾水,“问这干什么。” 何乐知无奈地看她一眼。 “不是……你拔牙没找方驰啊?”何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继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还让人抓住了?” 何乐知麻木地看着她。 “你都去他们医院了你没找他,”何其再了解他也不能理解了,问他,“你怎么想的?跟小黑分了你要跟方驰绝交啊?” “没有。”何乐知郁闷地说,“我那时候就不想跟小黑有关的人见面。” 他都无从跟何其解释起,说忘了他们是朋友也不准确,说顾忌韩方驰和周沐尧的关系也不准确,总之就是在心里没做区分。 “然后你现在想用我的牙哄你的好朋友。”何其说。 “是的。”何乐知点头,“我的牙已经记了过,不管用了。” “哈哈哈哈哈,”何其笑得毫不客气,过来用手腕稀罕地蹭蹭何乐知的脸,觉得这儿子真是好玩,“你带小安去。” “小姨也洗过了?”何乐知问。 “我俩一起去的。”何其笑着说。 何乐知最近明显比刚分手那段时间状态好多了,那段时间虽然也表现得平常,但是装出来的平常骗不过自己妈妈,眼睛里没光,脸上的笑都发苦。 何其因为他的逐渐恢复而感到高兴,何乐知正在缓慢地找回从前的自己。 当然,何其知道在这一阶段里韩方驰发挥了重要作用。 她在微信给韩方驰发消息:乐知要带我去找你洗牙,说你跟他生气,哈哈哈哈哈。 他们俩的聊天框并不完全是空的,上面还有过年的时候以及三月八号韩方驰发过来的祝福,何其每次都回了表情。这些年韩方驰每年都会拜年,节日也会发祝福过来。 韩方驰看到的时候立即回复:阿姨我们闹着玩的,我没生气[捂脸/] 韩方驰又补了一条:但是你过来洗牙是可以的。 何其说:我六月洗的,我看看你生气没,你要是生气了我可以过去再洗一遍。 韩方驰:不用阿姨,你别听他说,半年洗一次。 何其:你们太好玩了。 韩方驰:[捂脸/][捂脸/] 何乐知晚上在自己那边煮了面,韩方驰下班了直接过来,自己开门进来换鞋。 “煎蛋还是荷包蛋?”何乐知问。 “煎蛋。”韩方驰说,说完又问,“何乐知你回家告状?” “嗯?”何乐知茫然地转过来,问,“什么?” “阿姨说你为了让我消气,要带她给我洗牙。”韩方驰把自己都说笑了,无语地看着何乐知。 “啊,”何乐知哭笑不得,“她怎么还找你说。” “你多大了?回家告状。”韩方驰说。 何乐知解释说:“我没告状,我是征求意见。” “服了。”韩方驰说。 以前他们就住得近,现在直接隔壁单元了,吃饭和运动更是方便。晚上在哪儿吃要看谁先下班,谁先下班谁做饭。要是都加班就出去吃,或者自己吃自己的。当然也不是每天都一起吃,但一起吃的时候多。 何乐知偶尔早上起来晨跑,直接买早餐回来,会过来开韩方驰的门给他放玄关。韩方驰来得及就吃,来不及就带着。 周末运动也不用再特意约,想运动了发个微信问问,换个衣服就走了。 这种程度的交往出了校门后或许就显得过于密切,可在他们俩之间又不突兀。 再加上一个凑热闹的肖遥,之前何乐知总也找不出来,现在跟韩方驰住得近了,肖遥空了就往这边跑,有时候去这家,有时候去那家。 到了别人家往沙发上一躺,不拿自己当客人。 周六一大早,何乐知晨跑刚回来,就在单元门口看见坐那儿打哈欠的肖遥。 何乐知诧异地问:“你这么早干什么来了?” 肖遥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说:“睡觉。我加了个大夜班。” “不回你自己家睡呢?”何乐知开了门,让他进去。 肖遥说:“我妈在家,白天根本不让睡觉,一会儿进来一趟。” 俩人进了电梯,肖遥嘟嘟囔囔地说:“我本来刚才去的方驰那儿,他不给我开门,让我滚。” 何乐知失笑:“方驰说让你滚?” “我自己润色了一下。”肖遥靠在墙上说,“他就说让我自己消停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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