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向外走,正好郭老师进来,他点头:“郭老师。” 郭老师抬了抬眼镜,和另一个班上的数学老师说:“对了,我们一模考和二模考的时候有一个类型题没出啊,这不行啊。” 孟泽一路想着郭老师的话,到了七班的教室门口,听到李明澜喊着:“胡翰然,你信不信我?” 胡翰然求饶似的:“信!我哪里敢不信我的姑奶奶。” 孟泽心下讥嘲。 那为什么李明澜被质疑的时候,姓胡的不站出来?这些男同学无非贪她长得漂亮,哪是真的相信她? 也就李明澜这个蠢货才和他们打成一片。 * 周末过去,王辉至今心潮澎湃,中午,他站到七班门外,直冲着孟泽挥手。 孟泽出去。 “一起吃饭?”王辉有一种二人同谋之后的窃喜,正要回味周末的事,却在楼梯口撞见了李宜嘉。 “真是不巧,今天我的同桌有事不跟我一起吃午饭,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吃。”李宜嘉说话间,看了看孟泽。 “当然可以了。”王辉满口答应。 有李宜嘉在场,不能说起周末时的话题,王辉一本正经:“李宜嘉,你想考什么大学啊?” 李宜嘉:“我的愿望和父母的不一样,到时候要权衡一下,找一个双方的平衡点。” 王辉:“是啊,两代人多沟通。” 李宜嘉:“孟泽,你呢?” 王辉有点被冷落,转头看孟泽。 孟泽:“北方。” 王辉:“你这一趟转学有点多余,也就半年时间吧,不,算一算,不到半年,反正你将来大学也要去北方,怎么就不在北方呆着呢?” 李宜嘉却说:“没有多余啊,孟泽转学到岩巍挺好的,要不然我在这里眼界狭窄,是他让我见到这么强劲的对手。” “我和孟泽初中的时候常常在一块玩,后来他走了,我怪不习惯的,现在回来这半年了,我和他呀。”王辉拍了拍孟泽的肩膀,“旧情复燃。”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上。 李宜嘉和王辉有说有笑。 孟泽不怎么说话,今天的午饭没味道,他特地点了一个炸鸡腿,上次见李明澜吃的津津有味,他以为是天下美食,结果也就一般,咬上去,连脆香都没有,只觉得嚼蜡。 他吃了几口白饭:“我有事先走了。” 王辉抬起头:“什么事啊?” 孟泽没说话,拍了拍王辉的肩。 他一走,李宜嘉也不怎么说话,但王辉想想,也不对呀,刚才也就只有他和李宜嘉说话,怎么这会儿就冷场了? 王辉无奈地说:“孟泽的脾气比较古怪。” 李宜嘉微笑:“他有他的底气。” 孟泽对香烟没有上瘾,但在小树林一个人静静待着,闲着没事,就点了支烟。 尼古丁制造的愉悦不像王辉说得那样令人着迷,对孟泽而言,差了些东西。 抽了半根烟,安静的午后还是被打破了。 “终于被我逮到了吧。”响起的是李明澜的贼笑。 孟泽衔着烟,转过头去。 她双手叉腰:“我要是举报给校长,你就算年级第一名也要写检讨了。”她鲜眉亮眼,多得意的样子。 孟泽拿下了烟:“你又跟着我。”他明明警告过她。 李明澜扮了个鬼脸:“我就知道,你中午偷偷出来干坏事,没想到,你还敢一个人来这座鬼林子。”她见今天孟泽怪怪的,偷偷跟过来,原来他在抽烟。 “鬼林子?” “这里曾死过一个女生,后来就闹鬼了。”李明澜笑嘻嘻,“怕不怕?” “你究竟想怎样?”孟泽抖了抖烟灰。 “我不是说过了吗?捉你的小把柄。”她笑出了小酒窝,“要挟你给我当辅导。” 孟泽冷冷地说:“我不教蠢货。” 她笑容更大:“说了是要挟,当然前提是你不情愿。” 他沉着眼。 李明澜挑眉:“不答应啊?不答应我就去告状了!孟大学霸偷偷抽烟,大新闻啊。”说完她转身向外走。 孟泽不信她真的去告状,但他咽不下这口气,一见到她就怒火攻心,他大步追过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暗笑,正要迈腿跑,不料被脚下的树枝绊了一下,她来不及平衡,趔趄地摔了一跤。 她扑倒在草地,好一会儿没动。 孟泽见嚣张的女孩没了气焰,走上前:“还要去打小报告吗?” “还去。”她两手撑地时,右手手腕扭到了,一时间使不上力,只得半趴在草地。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从背后制住她,半跪着想去擒她的双手。 她怕他碰到她的伤,立刻缩起,转过身去。 这时,他的手掌擦到一个极为柔软的东西,他动作定住了。 “孟泽。”她被他半压在草地,上半身抬到极限了。 孟泽左手还有半支烟,他吸了一口,看着她侧过来的脸,他再吸一口烟。 烟雾里,他的眼睛黑不见光。 李明澜:“好了,先让我起来,我告诉你,我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 孟泽自顾自抽烟,一手忽然爬上了山丘,他先是轻轻罩着,这么大,之后狠劲上来了,揪得用力,不是棉垫撑起来的,这座山丘是自然风貌,他嘴上抽烟,手下爬山。 原来香烟是要这样搭配才刺激。 孟泽看着她:“李明澜,少来招惹我,否则下次就不客气了。” 如果闯进来的是乖巧女生,见到他的动作,听到他的威胁,肯定要吓破了胆。 但,李明澜出了名的叛逆性子,初初那一刻,她稍稍吃惊他的真面目,他尽兴了松开她,她爬了起来,抬腿向他下面踢去。 孟泽敏捷地闪开。 李明澜转身跑了。 少女穿出了树林,他的世界恢复了安静。 * 一个下午,李明澜的心都怦怦直跳,不只是左心口,就连右边都跟着发烫发热。 孟泽变坏了?他突然变坏了?她以为他只是浏览十八禁杂志,她哪知道,他居然敢…… 她应该去告发他,让老师狠狠记他一过。 真是过分。 李明澜心不在焉,上完今天的课,她背起书包,一次都没有回头,直接跑回家去。 她扯下一张纸,用铅笔在上面画一个圆脑袋。 将自己堆积的情绪,描在上面,生气的,愤怒的,震惊的……不对,她不惊讶。 她很早就捉住了孟泽的小尾巴。 不一会儿,圆脑袋里排着好几个表情,她画上一个大叉。 周末逛街时,她见着那个流氓就厌恶。 可当孟泽低下头,她觉得被他抓住ῳ*Ɩ的那里充着一股气,时刻要爆炸了…… 她自己抓自己。 用点力。 没感觉。 再抓一抓。 “哎哟。”她把自己抓疼了。
第32章 夜晚,李明澜躲在被窝里,撑起被子望自己的胸前。 她一日三餐营养充足,身子发育得比同龄女孩的更早。 学校订制校服时,她报大了一个码数,衣服宽松,身材不会很突兀。 该有的,藏也藏不住。 她的衣服五颜六色,不薄不透,不给谁占便宜。 上回,是她故意穿起白衣服去刺激孟泽。 他当时一本正经。 既然撩不动他,她渐渐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想撕开孟泽的伪装,她也不料,人一旦把面具揭下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第一时间想到余明熙,但下一秒,她自己否定自己。 要是余明熙知道,肯定怒发冲冠,要去讨一番公道。 算账这种事,她李明澜就能干,犯不着麻烦别人。 那么,她无法对任何人开口。 说什么呢?说她被孟泽占了便宜,没有当场提刀杀人,反而躲在被窝里胡思乱想,这不是李明澜会干的事。 她突然下床去拿手机。 相册里有几张她在网吧拍下的杂志内页,低像素挡不住比基尼美女们的波涛汹涌。 孟泽是不是将她幻想成了女模特们? 李明澜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生气,不想他了。 * 不是只有一个人夜不能寐。 被子凌乱成团,被堆在一角。 春夜,孟泽靠在床头,曲膝而坐。 他的房间没什么装饰,当时搬家时,父亲说什么也要把往年的奖项弄回来,连小学时候的奖状都不放过,说要陈列在书柜。 最终都被孟泽扫进了抽屉里。 书柜里摆着几本外公翻阅的美术书籍,其他的多是各科目的习题。 乏善可陈的人生。 孟泽在下午打了一通电话到旧货店,询问那一期的杂志。 老板说:“没有了啊,太旧了,我也没去收过时的期刊,其实我这还有更曼妙的啊。” “谢谢老板。” 世上最廉价的就是后悔。 只是如果有早知,孟泽不会为了对父亲的可笑内疚而丢弃杂志。 孟泽去摸烟盒,一眼见到床头的全家福。 那时家里只剩外公这一个大家长,他坐在正中,笑眯眯的,半秃的头比谁都抢镜。 全家福的背景,是外公最喜欢的“家和万事兴”。 孟泽摸到烟盒,却又放开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要是被外公知道他今天干的事,不把他的腿打断才怪。 干也干了,宣泄出一阵肆意,直到碰了她,才生出早就要教训她的想法。 孟泽的手指点了点烟盒,拿起烟盒,出去阳台。 没有灯,黑暗里只有孟泽嘴上的一朵火花在跳。 暖不到人心,烧起的是一股邪火。 他第一次碰到少女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当时的狠劲,不是不想温柔,只是见到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瞪他,小树林的寂静天地,只剩一个凶戾的他,一个柔软的她。 孟泽嗤一声。 控制不住的。 * 李明澜还是我行我素,不过,这之后,她回头观察孟泽,不像从前勾着惑人的笑,而是怀有探究。 她似乎没有在意他的狼爪。 孟泽甚至觉得,比起他的失眠,她睡得挺好的,脸颊白里透红。 他看她的眼神依旧冷淡。 一如既往热情的,是他的同桌,冯天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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