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明元策的眼神一次比一次炙热,闻玉灼抽完最后一口烟才抬头,对走到面前的人说:“我等你是想和你道个谢,谢谢你这些年去看闻以凝。” “小玉,我!”明元策想要组织下语言,却在闻玉灼越来越不耐烦的神情下只能干巴巴的问:“你真的要和林曼订婚吗?” “邵知晟告诉你了?”闻玉灼看了眼不远处的垃圾桶,走了过去。 明元策以为闻玉灼要走,下意识地跟了上去,“我今天来找邵知晟就是想问你的事的。” “我的事?”闻玉灼丢掉烟头,转身问:“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第61章 你的确很蠢 明元策被噎住了,闻玉灼给自己裹上了坚硬的荆棘壳,会在他想要靠近的狠狠地扎伤他。 他想要伸手抓住那个转身要离开的人,却顾忌闻玉灼有肢体接触障碍,只得急切的表明心迹:“闻玉灼,我喜欢你,之前是我蠢,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才会那样冷淡的对你。” “你的确很蠢。”闻玉灼毫不客气地说:“不管是以前的不珍惜,还是现在的喜欢都很蠢。” 这还是明元策第一次从闻玉灼口里听到这么直接的话,但他并不觉得难堪,“我承认,这六年里的每一天我都在为自己的愚蠢后悔。” “可你后悔关我什么事,我明天就要订婚了,而且我还有个儿子,我凭什么要跟你一个男人纠缠不休。” 明元策知道闻玉灼这是在反讽他,当初他就是因为顾忌性别没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闻玉灼的事,自以为清醒的知道两个男人不可能长久,现在他的性别变成闻玉灼手里的一把刀,但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中间不应该再让林曼插入进来。 他顾不上心底的疼痛,说:“可你跟林曼...” 可能是昨晚的那个梦,让闻玉灼心里的怨气沸腾了起来,说出来的话很刻薄:“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订婚,在我们没取消之前,你的任何行为都是插足,你确定自己要成为第三者吗?” “我...”明元策看着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人,想到邵知晟的那些话心如刀割,“小玉,你别...” “别什么?”闻玉灼看到明元策眼里隐忍的痛苦和卑微想,多稀奇啊,六年前对他那么冷漠的人现在却这么卑微,心理扭曲般的觉得高兴的同时还有些难过,“当初要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所以过去的就算了。” 这一次闻玉灼离开明元策并没有再挽留,短短的几句话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闻郁拒绝了邵家的司机,带着闻冉星慢慢地顺着人行道走着。 “爸爸。”闻冉星跟着走了一会,他的手被闻郁捏得有些疼,“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闻郁松开手蹲下问:“小星,刚刚那个叔叔和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都还没说。”闻冉星想了想还是觉决定说出来,“爸爸,那个叔叔是你以前的朋友吗?” “算是吧,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了。”闻郁也走累了,走到路边刚想抬手拦车就有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他面前。 “闻郁。” 车窗降了下来,闻郁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路译北?” “是我。” “我对你的提议没有任何的兴趣。”闻郁烦躁的转身想走。 路译北下了车,“闻郁,我有闻以凝的东西要给你。” 闻郁转头看到路译北的手中的确拿着个小木盒,“她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 “我好歹也是她的弟弟。” “闭嘴。”闻郁接过小木盒,很轻,里面的东西不会太多,“她死了二十年了,你现在提这个是想恶心谁?” 路译北知道闻郁会是这个反应也不在意,关上车门前说:“我过几天再联系你。” 闻郁上了出租车后,才发现闻冉星一直看着他手上的盒子,“小星对这个盒子很好奇?” “这里面是外婆的东西吗?”昨天去看的外婆是闻冉星唯一知道的闻郁的亲人。 “是她的。” 闻郁是出了国后才从邵知晟的口中慢慢弄清楚闻以凝的身世,闻以凝的父亲是个普通大学生,攀上高枝后,不敢让女方知道她们母女的存在,一直悄悄养在外面,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女方忍不了看起来老实的男人居然敢在外面养人,直接把当时已经十四岁的闻以凝扔到了朋友家。 而闻以凝的母亲拿了一笔钱就直接消失了,再没出现过。 闻以凝的母亲有张漂亮的脸,闻以凝当然也继承了,那家人把人收下本来就抱了点别的心思,闻以凝谨小慎微的在那个家生活到十九岁,无意间碰到了邵鸿远,邵鸿远一句话就把闻以凝拉出了那个深渊。 邵鸿远资助了闻以凝的学业,让她能够放心的去学自己喜欢的画画,她一直把邵鸿远当成长辈去尊重,谁知道那位长辈在她二十二岁的时候突然就翻了脸,她无法接受那样的感情,拒绝不了逃不掉,这一次没有人能再帮她了,所以她只能慢慢的枯萎在一滩烂泥里。 每次失眠,他都会想,闻以凝这一生就是个悲剧,小时候母亲把她当套住父亲的工具,青春期开始寄人篱下,不但要努力向前走还要防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等她逃出了一个牢笼时,才发现等着自己的原来是一个更大的牢笼。 痛苦绝望麻木贯穿了闻以凝只有三十年的短暂一生,他摩挲着腿上光滑的木盒,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爸爸你好像很不高兴。” “你外婆她...”闻郁看着小孩透亮的瞳孔,不知道该怎么和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说出关于闻以凝的事,“是有点,不过没事,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嗯。” 回到酒店后已经中午一点多了,父子俩吃完饭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闻郁把木盒放在床头柜上,靠着床头坐了很久,最后还是拿过来打开了。 里面有一封信、一个日记本和几张照片,他先拿起了照片,坐在秋千上的女人头发被风吹起,露出的侧脸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因为闻以凝的侧脸和他的很像,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有多久没好好看过自己了。 第二张照片上居然有个男人,两人撑着同一把伞走在绵绵细雨里,靠得特别近。 闻以凝十九岁离开那个家被邵鸿远资助了三年,这期间闻以凝交过男朋友? 第三张照片解答了他的这个疑惑,那是一张两人的自拍,闻以凝靠在男人的肩上看着镜头笑得很开心,男人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闻以凝,隔着三十年的时光,他都感觉到了那绵绵的情意。 后面的照片基本都是闻以凝和那个男人的合照,无一例外都很亲密,所以邵鸿远突然发疯,是因为这个男人? 他把照片收好,打开日记本,看到的第一行字就是:我终于逃离了那个牢笼。 翻开第二页写的全是对邵鸿远的感激,现在看到这些他只觉得讽刺,于是直接略过往后翻,突然翻到一页上面有大块的黑色涂抹的痕迹,大块大块的黑色墨印让他完全看不出写了些什么。 接着翻,后面好几页都是这样,偶尔能认清的只有字迹凌乱的:不能让他发现,都是禽兽,都是骗子,男人都是骗子,去死,你们都该死。 这是被邵鸿远关起来了吗? 为什么是男人都是骗子,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呢? 他合上日记本,对剩下的那封信已经完全没了兴趣,以他对邵鸿远的了解,那个男人肯定被邵鸿远用一些手段逼得抛弃了闻以凝,不,也许不是逼的,邵家能给的东西太多了,没人能拒绝。 所以路译北给他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嫌他还不够恨邵鸿远吗? 看来重点在那封信里,他刚想伸手再去那木盒,头突然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他捂着头躺下才想起自己今天中午还没吃药,他现在已经是个离不开药的废人了。 废了啊,他都废了,找他还能有什么用呢? 意识渐渐模糊,梦里他还会见到闻以凝吗? 明元策心神恍惚的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助理就说明秀妍到了,明秀妍已经很久没来公司了,他让助理把人带了进来。 明秀妍进了办公一眼就看出了明元策的状态不对,“阿策,你看起来不太好?” 明元策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额头问:“很明显吗?” “嗯,出什么事了?” “一些私事。”明元策看向明秀妍,“姑姑,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唉,你看你果然忘了。”明秀妍有些无奈,“明天是玲玲的满月宴,我路过公司听他们说你这几天状态不对,上来看看你,顺便提醒你别忘了。” “抱歉。”闻玉灼回来得太突然了,这几天他的心思全放在了闻玉灼身上,的确忘了小侄女的满月宴,“我明天会去的。” “那就好,你也别把精力全放在工作上,都三十了,还是要找个贴心的人陪着。” “姑姑,我一直不找女朋友,是因为我是同性恋。”性向对明元策来说早就不再是难以启齿的事了,他既然下定了决心要追回闻玉灼,那一定要先处理好自己这边的事。 “同...性恋?”明秀妍很震惊,她从来没想到明元策一直单身是因为性向的问题,“可是...算了,你这么大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姑姑,这几年谢谢你了。” 明秀妍是个有能力的女人,她努力的想要在明氏站稳脚跟是因为她只能靠自己,五年前当她察觉到明元策的野心时,她不觉得被冒犯了,而是在说出自己想要的后再问明元策想要的是什么?
第62章 都是假的 明元策给明秀妍的答案是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拿到明氏后不会动属于明秀妍的那一部分。 在轻视自己的大哥和想把她赶出公司的叔叔之间,明秀妍选择了明元策,在帮明元策拿下明氏后,她并没有继续留在公司,“不用谢我,就算没有我的帮忙你也能办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姑姑,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我想让明志中回国。” 明志中不像明志轩是个绣花枕头,明秀妍不解,“为什么?” “我的性向注定了我是不可能结婚生子的,林哥和华姐又对公司没兴趣,明氏姓了几十年的明,现在虽然是我的,但我也并不想它改姓,明元征的小孩今年六岁了吧,培养一下说不定能把这摊子接走。” 明秀妍的儿子和女儿的确对公司不敢兴趣,“可你现在才三十岁,你这么早就考虑以后的事了?” 明元策其实是存了私心的,他在回公司的路上想了很多,把闻玉灼的身世、邵鸿远的态度和那个荒唐的交易联合起来,大概能猜出闻玉灼的病是怎么来的了。
96 首页 上一页 51 52 53 54 55 5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