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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生气了？ 陆嘉鱼皱眉道：“我说了，现在我只想和你保持兄弟关系，我也的确在这么做，你不想接受也没办法。当初要结束的人是你，你没有反悔的机会。” 陆聆：“你为什么要同意分手？” 陆嘉鱼：“我为什么要拒绝？” “你其实并不是我不爱我，对不对。恰恰相反，你太爱我，这反而让你害怕。”陆聆语速极快地说，“哥，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冷静回绝，再说一些兄友弟恭的废话。但是陆嘉鱼发火了：“你是我什么人，替我说我很爱你这种鬼话？你一个从我母校退学去国外读四年书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一直在我身边’？” 他知道不该发火，这种反应明晃晃地代表着“恼羞成怒”，但他控制不住。 凭什么陆聆可以随心所欲？ “是不是鬼话，你自己心里清楚。”陆聆面无表情，“去读书也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你一直一直推开我，我为什么要走？” “不然你去读书是我的错？你做这些决定的时候是成年人，自己不负责任，还让我替你承担吗？”陆嘉鱼说了重话，“我就没有让你靠近过。” 陆聆沉默片刻，突然笑起来：“陆嘉鱼，你还是这样。” 陆嘉鱼：“我怎么样不需要你评判。” “你打算永远这样吗？永远自己生活、自己做决定、只依靠自己，但凡一点点依靠他人的迹象就让你害怕得要死，非要确认对方受你掌控，不然就逃开。”陆聆盯着他，“哥，依靠我也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你的。”他露出一个乖顺的笑容。 陆嘉鱼最大的秘密被陆聆摆到台面上，他并没有被理解的感动，只觉得痛。他冷笑着回击陆聆：“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装得纯良无害，其实都烂完了吧？试图蛊惑我让你兴奋吗？嘴上说什么是我的，其实你最想的是让我当你的狗吧。” 太熟悉彼此的人，最懂怎么说话最伤人。 陆聆脸上的笑慢慢褪去：“你都知道，为什么不照做呢？哥，我不是已经投你所好了吗？” 陆嘉鱼嫌恶道：“你要是真的投我所好，就不会被我看出来。” 曾经他觉得无所谓，陆聆想从他身上达成什么目的不重要，他取得他想要的，这就够了。但如果在他不愿意取，或者说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取得时，陆聆还说这种话，那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他撞开陆聆：“我吃完了。” 陆嘉鱼敷衍掉父母的挽留，自顾自地走到屋外。陆聆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儿，以更快的速度冲出去。 在他们身后，父母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陆聆拦住陆嘉鱼：“哥，别走。” 陆嘉鱼扫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拉车门。陆聆却猛地拽开他的手，把他推到车门上。 被扯到的手腕发疼，磕到车上的后背也一阵阵疼。陆嘉鱼知道陆聆这下用了多大力气，脸色阴沉道：“陆聆，你还要怎么样？” 陆聆抿了抿唇，又是那副乖巧的嘴脸。他近乎哀求地说：“哥，我们不要吵架，聊聊吧。” “你好像没有要聊聊的态度。”陆嘉鱼平静道，“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聊的。” 陆聆眼里泛起泪光。陆嘉鱼突然想起，一周多以前给陆聆接风的聚会，失去意识前，他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哭”。 余珊说的，谁在哭、说给谁听不言而喻。 他忽然觉得好笑。明明一直是陆聆任性妄为，是陆聆来摸他的胸，把两人之间近似霸凌的关系拉到合奸的范畴，甚至第一次做爱都是陆聆给他撸硬了自己坐下去的。 分手要提，复合也要提。一边叫“哥”，想要对弟弟的宽容，一边又在求操。以前，陆嘉鱼愿意领陆聆给他安排的剧本，但他现在不愿意。 说到底，他就不是想被掌控的人，愿意配合一段时间已经很难得，他给不了陆聆想要的东西，因为他也想要这种东西。 ——看一个不甘臣服的人伏首。 李文烨说他喜欢乖的、听话的，不完全对。陆嘉鱼真正喜欢的，是让一个不乖不听话的人，变成自己真正的所有物，变得乖巧听话，就像陆聆装出来的样子。 就像陆聆想对他做的事。 见陆聆一直不说话，手上也没用力，陆嘉鱼索性挥开他：“我走了。” 他关上车门前，陆聆开口道：“哥，我是在通知你。” 陆嘉鱼：“随便你。”他踩了一脚油门，发动机发出轻微的噪声，跑车扬长而去。 陆聆站在原地擦掉眼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他喃喃道：“陆嘉鱼，你等着。”
第12章 限制 陆嘉鱼走后，陆聆没心情吃饭了。他也不在乎有没有在爸妈面前装好，反正看他们的表情，肯定知道两个儿子又搞到一起了。 说来可笑，所有知情人里，只有陆嘉鱼在说什么兄弟之类的话，也只有陆嘉鱼认为，这段关系的主导者完全是陆聆。 看起来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陆聆清楚，如果不是陆嘉鱼的默许，他不会有机会做任何事。无论是具体的行动，还是虚无缥缈的爱。 是什么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喜欢陆嘉鱼？ 是陆嘉鱼撕了他所有试卷，笑得又恶劣又可爱的时候吗？是看陆嘉鱼没有拿到冠军时抿起的唇，想吻上去的瞬间吗？或者更晚一点，是看到陆嘉鱼做爱时含着水光的眼睛吗？ 好像都不是。可能没有一个具体的时刻，而是他本来就喜欢陆嘉鱼。 意识到这件事是不幸的开始。与此同时，陆聆也意识到，陆嘉鱼没有以同样的想法看待他。 他的确占据陆嘉鱼心里特殊的角落，陆嘉鱼也很喜欢他。但那种喜欢，就像挑出最喜欢的奶茶、幼儿园小朋友对积木爱不释手一样。陆聆知道，陆嘉鱼没有把他当成另一个人喜欢，从一开始就没有。 他甚至想过，如果陆嘉鱼真的拿他当弟弟多好，虽然可能会导致他接受不了和亲人做爱，但是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在，加上陆嘉鱼又不算道德标兵，日积月累下来，总有办法的。 可是陆嘉鱼的爱那么轻浮、一致，永远把他当成玩具，只允许陆聆在他开心时陪他玩，让他不开心了就丢开。陆聆又不是真的玩具，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他努力过，分手就是他的终极方案。如果陆嘉鱼习惯他这个玩具百依百顺、只在规定框架内反叛，那他彻底打碎框架，会怎么样呢？ 陆聆觉得陆嘉鱼会愤怒，无论他最终有没有走。可是陆嘉鱼接受了，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那时候，起床赶飞机的陆聆看着熟睡的陆嘉鱼，心里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杀了他，这样他永远都是我的。 掀开被子，他又放弃了。被他折腾得浑身青紫的陆嘉鱼蜷缩着，姿势看起来很可怜，让人想抱抱他。 陆聆轻轻叹气。如果陆嘉鱼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那陆聆不会这么喜欢他，他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对玩具的过度依赖并不健康，即使“玩具”是一个人。 陆聆想，分手也挺好，他出国更好，让陆嘉鱼自己想清楚。 他恪守乖孩子的准则，每周都和父母打电话，时不时分享生活，报喜加上一点无伤大雅的忧。陆嘉鱼从来没有出现，又无处不在。父母说，陆嘉鱼作为学生代表在毕业典礼上发言，连带着他们家的公司也小小地出圈一把；陆嘉鱼正式接手公司，干得很好，利润有所提升；陆嘉鱼生活得很好，按时吃饭休息， 简而言之，没有陆聆，陆嘉鱼生活得很好。 离毕业还有两年，陆聆开始考虑要不要在国外定居。陆嘉鱼不需要他，他也不需要回去。 如果不是余珊，陆聆可能真的会留在国外。 和陆嘉鱼知道的不一样，余珊一直知道陆聆是陆嘉鱼的弟弟：她刚落地被人抢了手机，正好碰到路过的陆聆，同是亚洲面孔，都说中文，陆聆便帮了她一把。 他的手机锁屏赫然是陆嘉鱼的睡颜，再加上他们隐隐相似的长相，余珊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异国他乡，两人很快成了朋友。最开始，余珊只知道他们是兄弟，陆聆有意误导，她便以为两人关系很好。一次闲聊，她让陆聆劝劝陆嘉鱼：“你让你哥少喝点，平时应酬还不够，一到今天就喝得大醉，拦都拦不住。” 陆聆不动声色地问：“一月二号，有什么特别的吗？” 余珊：“他说是他前任的生日，但不是因为他喝的……搞不懂。我真服了，还喜欢就去追回来啊。” 陆聆微微一笑：“我的生日是一月二号。” “哦，好巧，你和他前任生日在同一天啊，你哥心里不会感觉怪怪的吗？”余珊大大咧咧道。 然而陆聆没接话，笑着看她。余珊渐渐笑不出来，眼神逐渐变得惊恐：“陆聆，你别吓我。” “这话你应该和陆嘉鱼说。”陆聆挑眉，直白道，“我没强奸他，他又不是不愿意。” 余珊表情空白。好在她坚强地接受了，不仅没说什么，还告诉陆聆一些陆嘉鱼的近况。 在她口中，陆嘉鱼事业有成是真的，但是情感状况一塌糊涂。明明年轻、有钱、性格不错，不在乎性别，也不排斥恋爱，偏偏亲朋好友介绍的男男女女全都没成，能发展到暧昧阶段都难。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被全A市适龄人类拉黑。 陆聆过于自信，从余珊的描述里推断，自认为他是陆嘉鱼唯一接受的人。 他没想过陆嘉鱼会像拒绝其他人一样拒绝他。 这不可以。 没关系，总有办法的。陆嘉鱼家里用的是电子锁。 周一下班时，刘秘书向陆嘉鱼汇报：陆聆一整天没来上班。 陆嘉鱼毫不意外，公事公办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按公司规章制度。”话是这么说，他还是给陆聆发微信。 【陆嘉鱼：怎么没来上班？】 他盯着自己给陆聆的备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原本备注的是“陆聆”，但是看起来太像他弟弟；改成“玩具”，太幼稚；改成“狗”，当时觉得不错，现在感觉不行。 他名字里有“鱼”，给陆聆备注“狗”，两人都是动物，好像有什么关联一样。 陆嘉鱼正准备再改一个，陆聆回复了。 【狗：明天一起不上班吧^^】 【陆嘉鱼：滚】 他顺手把备注改成“懒狗”。 总算合适了，陆嘉鱼本人和“懒”没关系。 勤奋的陆嘉鱼加班到十点多，开车时便感觉头痛欲裂。他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解锁方面。 刚迈入家门，他本能地感到危险。他的眼睛还没适应屋里微弱的光线，什么也看不清。 陆嘉鱼当机立断，转身想走，却被人一掌劈在后颈，顿时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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