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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能的是，他听懂了，但不想这么做。 也许成年人应该学会体面，可惜陆聆不是这种人。他盘算着如何把话挑明，又不让陆嘉鱼彻底拒绝。 正思考着，他不经意地抬头，却看见陆嘉鱼在等红绿灯时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 “又头疼吗？”陆聆忍不住关心，“少喝点。” “你好像是始作俑者。”陆嘉鱼偏头看他。 陆聆竟然没有反驳。他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哥，晚上别走了吧，在家里休息，我照顾你。” 陆嘉鱼一时沉默，陆聆又说：“别的不说，这也是你家。不至于因为我不回家。” “和你没关系。”陆嘉鱼语气生硬道，“我也不需要谁的照顾，谢谢。” 他礼貌地说“谢谢”，陆聆反而不习惯。比起陆嘉鱼冷脸，他更怕陆嘉鱼对他和对别人一样。才一天，陆嘉鱼就调整好了？ 陆聆按住心中的躁动，继续试探道：“爸妈说你老是不回家。如果今天回来的话，我下次可以和他们说你来过，只是时间没碰上。” 利诱果然有效，陆嘉鱼又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今晚住在家里，可以。但是照顾我之类的事情大可不必。” 陆聆微微翘起唇角：“好。” 没关系，陆嘉鱼进了家门之后的事不由他掌控。 如果说公司是陆嘉鱼的主场，那家里就是陆聆的主场。明明在这里长大，陆嘉鱼却像来做客，一副十分陌生的样子。 陆聆不动声色地藏起他的车钥匙，扬起笑脸：“哥，我去煮牛奶，你也喝点。” 陆嘉鱼抿了抿唇，没回话。陆聆也不管，自顾自地去开火。 等到牛奶咕噜咕噜地翻腾时，陆嘉鱼终于开口：“陆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的当然不是煮牛奶。 陆聆早就知道陆嘉鱼会这么问。距离他们再见才刚过二十四小时，他已经做了许多令人迷惑的事。 目的还不明显吗？ 陆聆笑着说：“我想复合。”
第8章 曾经 陆嘉鱼并不惊讶。看他没反应，陆聆也不着急。说到底，这是他们心知肚明的答案。 “那你想着吧。”陆嘉鱼冷笑道。 “哦。”陆聆毫不在意，把牛奶递给陆嘉鱼，“喝点。” 说完，他也没管陆嘉鱼，一边玩手机一边喝自己杯子里的牛奶。 陆嘉鱼垂眼看着杯子。刚煮过的牛奶冒着热气，中心有一个旋，一看就是有人刚刚搅过。他抿了一口，尝到稍浓的甜味，是合他口味的甜度。 他突然痛恨他和陆聆是兄弟。当然不是因为什么伦理道德，而是因为他们天然的亲密。 陆聆知道太多。这很合理，他和陆嘉鱼一起吃了十几年的早餐，记得他喜欢甜牛奶也没什么。 如果以恋人的标准评价陆聆，那他无疑是一个合格的恋人，甜蜜、敏锐、贴心，会照顾陆嘉鱼生活中的所有细节。 陆嘉鱼知道自己也能做到，即使不因为任何感情，光靠他们亲密生活的十几年，他就能自动完成这些。 更何况，他们之间又不是没有感情。 即便如此，陆嘉鱼也不准备复合。 他靠在沙发上，远远地看着坐在餐桌前的陆聆，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他十岁，陆聆七岁，还是两个小萝卜头。虽然没有发展出后来的感情，但他们也不算什么关系好的兄弟。 外人眼中的模范生陆嘉鱼有一个爱好：欺负弟弟。 他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再怎么和兄弟姐妹玩闹，都是把兄弟姐妹视作自己的亲人，但他不是这么看待陆聆的：陆聆是他专有的玩具，他可以随意摆布陆聆。 某种程度上，他想得没错。两个小孩差三岁，体格、精神发育状态可谓天差地别。面对他的逗弄，陆聆毫无还手的余地，每次都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但陆聆也不是一般人。他不找父母告状，也不会真的大哭。某次陆嘉鱼下手有点重，陆聆哭了一阵，擦干眼泪后和陆嘉鱼商量：如果你帮我写作业，我就不告诉别人。 陆嘉鱼既然会这么做，就是想好了解决方案，根本不怕他和别人说。不过陆聆主动玩下去，他也愿意配合，反正作业都很简单。 从此，陆聆上初中前的作业从来没有错题。他成为同学们目光的焦点，由于性格比较活泼，他的人缘比陆嘉鱼上小学时更好。 陆嘉鱼不甚在意。因为众人追捧的陆聆，眼里只有“陆嘉鱼”。 陆聆上初中时，陆嘉鱼上高中，学业压力变大，他也没兴趣继续遵守陆聆的游戏规则，便通知陆聆：我不干了，随便你告诉谁。 谁知道陆聆提出新的要求：“我只会被动反应也没什么意思吧？哥，你允许我每天对你做一件事，之后你对我做什么都行。” 这是一场有很多漏洞的高风险交易，但陆嘉鱼接受了。 陆聆说得对，会主动出击的玩具更好玩。 最开始，两人的行动都像毛毛雨，无非是在零食里挤牙膏、往抹茶酱里掺芥末。随着游戏继续，行动也逐渐升级。陆聆撕过陆嘉鱼的试卷，陆嘉鱼剪了陆聆所有校服，陆聆在陆嘉鱼要分享的竞赛资料里放AV，陆嘉鱼模仿陆聆的字迹在陆聆要展示的优秀作业上写“我想被男人操”。 事情在慢慢变质。 在陆嘉鱼成人礼的晚上，陆聆潜进房间，推起他的衣服，吮吸他的乳头。 “你干什么？”陆嘉鱼盯着陆聆。 陆聆仰起脸，笑道：“我们的游戏，不是吗？”他长大了许多，脸上还带点稚气，身形却已经是少年模样。 他压在陆嘉鱼身上时，看不出谁才是弟弟。 陆嘉鱼看着他，思绪突然飘走一瞬。他想，陆聆实际上只比他小两岁多。 在他走神时，陆聆又舔上来。 时间忽然变得很慢，所有感觉都汇集到胸部。他恍惚着抬手，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 陆聆起身时，说：“哥，你硬了哦。” 陆嘉鱼的回应是，第二天早上亲手帮陆聆撸射一发，成功让这位高中生迟到，作为大学生的他甚至还来得及上早八。 他上的是家隔壁的A大，所以依旧住在家里，他和陆聆之间的游戏也在继续。游戏越玩越大，到最后，彻底成为陆嘉鱼的秘密，他再没有解决方案。 谁能想到，最后是陆聆要求结束。陆嘉鱼当时没有挽留，后来又有所后悔，但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选择。 时至今日，陆嘉鱼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但至少有一点：陆聆提分手让他很不爽。 所以陆聆别想称心如意。 不知道是不是热牛奶真的有效，陆嘉鱼感觉头疼好多了，困意随即蔓延上来。 他端着杯子迷糊了一会儿，听见陆聆问：“哥，你先洗澡吗？我去把杯子洗了。” “好。”陆嘉鱼强打精神，把杯子递给陆聆。 陆聆看着他的脸色，试探道：“爸妈出差还要一周，你要不要住在家里？” “不。”陆嘉鱼直截了当，“搬家很麻烦。” 陆聆：“不用搬，家里什么都有。” 陆嘉鱼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睡衣去洗澡。 好吧。 陆聆叹了一口气。他明白陆嘉鱼的意思——真正麻烦的是他陆聆这个人。 倒也没错。 趁陆嘉鱼洗澡，陆聆给父母打了一个视频。 视频一接通，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浮现乖巧的笑容，父母也和蔼地笑，好一派阖家欢乐的样子。 陆聆早就掌握和父母相处的秘诀。陆嘉鱼负责撑排面，他则负责扮演活泼开朗的老幺。 三人寒暄几句，陆聆借口说要休息，准备挂电话。挂断视频前，他装作不经意地说：“等你们回来，把哥叫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提到陆嘉鱼，父母双双噤声。过了一会儿，陆母小心翼翼地问：“聆聆，你又和哥哥见面了吗？” 她说的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见面”。陆聆装傻：“见了啊，我找他给我在公司里安排了工作。” “好，好。”他不接茬，父母只能作罢，勉强再扯几句，终于挂电话。 陆聆发呆了一会儿，冷不丁听见陆嘉鱼说：“找家长告状？” 陆聆立即扬起笑脸：“没有，关心他们而已。” 他控诉道：“你这个不孝子，平时都不给爸妈打电话，那只能我来了。” 陆嘉鱼一挑眉：“你要真是大孝子，是不是不应该想和亲哥哥复合？” “有其兄必有其弟。”陆聆振振有词。 陆嘉鱼：“我没有你说的这种打算。” “哦。”陆聆开玩笑一般地说，“那你最好有一下，不然我会强奸你的哦。” 平常都是陆嘉鱼威胁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威胁他。陆嘉鱼感到有些新鲜，唇角微微翘起：“行啊，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他没当回事，说完就转身回房睡觉。 在他背后，陆聆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伸手压了压被撑起的裆部。 再次吃到陆嘉鱼果然是一项艰巨而充满诱惑力的挑战啊。 他洗澡的时间很长，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快一点。陆聆抚摸着自己房间的墙壁，他知道陆嘉鱼就在一墙之隔处。房间的布局并没有动过，所以他甚至能想象到陆嘉鱼睡在哪里。 陆聆垂眼笑了笑，用食指和中指贴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按在墙壁上，轻声道：“晚安。”
第9章 唯一 陆聆一觉睡到八点半，醒来时神清气爽。他慢慢吞吞地洗漱，离开房间时，已经快九点。 一出房门，他就看见陆嘉鱼坐在沙发上，浑身戾气。陆聆愣了愣：“哥，谁一大早惹你不高兴？” 陆嘉鱼露出一个阴森的笑：“你说呢，好弟弟。” “我才刚起床。”陆聆感到莫名其妙。 “你才刚起床。”陆嘉鱼重复他的话，笑容更盛，“既然起不来，拿我车钥匙干什么？” 陆聆抖了一下，想起这件事：昨晚，他怕陆嘉鱼临时反悔，藏了陆嘉鱼的车钥匙。 “家里有其他车。再说，你也可以让别人来接你。”陆聆有些底气不足。 他们都知道陆嘉鱼不是没有办法，别说陆聆只是藏了他的车钥匙，就是把他的车卖了，他也有办法按时上班。 陆嘉鱼真正生气的是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他以前说过，藏他的东西可以，但要提前告诉他。 这话很扯，真想藏怎么会告知他。不过陆聆认认真真地遵从，只有在高中时和陆嘉鱼玩那场特别的游戏时才会违背。 他现在违背了，可是他们的游戏已经结束。 “我希望你能和我保持距离。”陆嘉鱼突然说，“无论你希望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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