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路也铺好了,难为丁勋不矫揉造作不大男人主义作祟的点头首肯了,兴的一头核子的冯大少箭在弦上……傻眼了。 他不想用洗发水护手霜那些搞笑又坏氛围的东西代替,何况他骨子里有着骄矜莫名的坚持,不肯委屈丁勋的第一次,想卯足了劲儿使出十八般武艺把人伺候舒坦了,以后就都是自己酱酱酿酿的弄丁勋…… 拱起了火,绵延燎烧的,两人最后还是皮肉相贴的,并了两杆子枪,痛痛快快撸了一发。 多年的心结骤然解开,说是得偿所愿也不为过。 不急,这条件搁着,跑不了丁勋这小子。 * 很快到了年根。 丁勋定了年三十当天的机票,倒不是真像他哥丁功说的,担心老爷子拿皮带抽他。纯属是舍不得冯锡尧。 “回家就回家,非住我这儿干嘛,比你那里离机场还远。”冯锡尧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着,好不自在。 丁勋刚好从厨房倒了杯热水走过来:“公司都放假了,年终奖我都不要,冯总就送我去个机场还委屈吗?” “滚。”冯锡尧作势要踢他,却被人空着的左手一把攥住了脚踝。 “明天就滚了。”丁勋不松手,要命的是,大拇指还慢慢的沿着踝骨那里摩挲着,激的冯锡尧一身痒痒肉都跟着发作了。 “松手,”冯锡尧想笑,又怕他太张狂得意,努力绷着一张俊脸,眼底的笑意却憋不住:“这些年都在哪儿学了这么些流氓手段?鸡皮疙瘩都让你恶心出来了。” “你就嘴硬,”丁勋坐到他身边,顺手把半杯热水递过去:“喝点热水。” “干嘛,我又没来大姨妈。”冯锡尧接话接的顺溜,手上却把水杯拿了过来,再怎么嫌弃白水没味道也乖乖喝了下去。 “还大姨妈。”丁勋给他逗笑了:“你要真来大姨妈,咱俩孩子是不是都能打酱油了?” “滚犊子,蹬鼻子上脸。”想着自己说话也是没谱,逮着什么说什么,冯锡尧跟着乐:“你要是渴了,冰箱里有饮料牛奶啤酒什么的。” “少喝点那些东西,对身体不好。”训起人来丁总还是挺有气势的:“多大人了,喝水还得让人劝。” 原本不大的小公寓容纳了俩大个子,看过去逼仄不少。好在谁都不觉得难受,乐在其中。 “过完年搬汇仁府去吧。”丁勋稍一思忖:“远了点,但是交通方便,环境也好。” 冯大少直接把双腿架到对方膝盖上去,也不嫌硌得慌:“不太喜欢住城东。”说着还斜了眼睛故意叹口气:“我这地方小,容不下丁总这尊大神。你去住吧,我让王城给你留套最好的楼王。” “你喜欢河西?那去紫勋桐里也行。”丁勋难得有些吞吐:“我过完年要是回来晚,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家老爷子万一安排人来跟你谈话,你也别信,信我就成了。” “说起这个,”冯锡尧也收敛了刚刚调笑的神色,一双长腿落了地坐直身体:“我正要跟你说。前段时间,你哥过来找我聊过。我的意思,先别跟你爸妈说了。瞪着双牛眼看我干嘛?非要一根筋的倒个底儿朝天就是认真了?早过了二十岁热血冲动的年纪了,犯的着正面硬杠吗?不是我说你,你爸妈身体好你就可劲折腾?咋那么驴性呢?” “我哥让你说的?”丁勋皱眉:“我不是说要表衷心什么的。早说晚说都要说,趁着过年,不是,过完年初二三吧,好歹年节里,我爸应该也能下手轻点儿。再说了,没事儿总有那些闲的蛋疼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搁我妈面前瞎逼逼。烦。” 冯锡尧一愣,旋即乐不可支:“哈哈哈,谁说自己不会被安排相亲的?丁总,啪啪打脸好玩吗?真响啊哈哈哈……” “我哥特意来找你?”丁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都说什么的?我哥一直挺护着我,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你别往心里去。不是,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冯大少哑然:“不至于吧……你哥人挺好的,好听不好听的话,也都是为你好。” 这下可让丁勋彻底想歪了。丁大爷沉着脸,宁死不屈的样儿:“为我好就一定要找个不相干的女人结婚过日子?冯锡尧你就算是棵歪脖子树我也吊死上面了,我跟他打电话说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找别人。” “小样儿。”冯锡尧也不想解释了,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只是这样看着丁勋的模样心痒痒的,偏偏眼睛还有点不争气的发热。为了掩饰,冯大少干脆伸了胳膊,勾着人过来,连着脑袋脸颊的一通揉搓:“丁勋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怎么说话呢?”丁勋这么大个子,做不出来往人怀里钻那种小鸟依人状,干脆哥俩好的反手也勾搭上对方肩膀:“连声哥都不叫了?没大没小的。” “媳妇儿。”冯大少也不要脸了:“爷们儿疼你。” 丁勋惊悚的小眼神彻底取悦了冯锡尧,两人嘻嘻哈哈正闹腾着,冯锡尧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谢言。约兄弟几个过年小聚的时间。 “……当时话撂的绝对,这都等着到了年底,明儿个就三十了,喜酒还是没喝上。”谢言难得逗他:“眼看着今年聚会,你又是孤家寡人一个。” 冯锡尧没避着丁勋的意思,只是想想当初放下的妄言年底结婚,这会儿也有点懊悔:“谁说我孤家寡人一个了?我好着呢。” 谢言一愣,福至心灵的来了一句:“丁勋?” 脸颊隐隐发烧,冯锡尧一巴掌拍开丁勋作乱的手,强作镇定嗯了声:“在一起了。” “你别说我马后炮,”电话里谢言温和的语调带着浅浅的揶揄:“我真猜到了,你俩早一天晚一天得走一块儿。” “谢哥你就是马后炮。”冯锡尧不瞒谢言,除了他信得过而且嘴严,还有就是自己特别想找个人说说,就那种满心喜悦压不住想要倾诉的欲望。 “行,你说是就是。”谢言笑了一会儿不再打趣他:“年后约了一块儿聚聚吧。” 想了想那场面,冯锡尧犹豫着还是拒绝了:“不太合适,再说吧。” 谢言还没等回话,身侧一直理直气壮偷听的某人不乐意了,贴着冯锡尧耳朵用气腔威胁人:“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冯锡尧哭笑不得。哪里是见不得人?是太惊悚好吗?一堆女人孩子的,怎么介绍? 还是谢言细心,听出了端倪:“不携家带口,就咱们兄弟几个,一块儿吃个饭,帮你俩庆祝一下,八年了,不容易,小日本都打败了。” “谢哥,”冯锡尧真心有点感动:“你不觉得我胡闹就成。” “不会。”谢言想了想:“等见了面再细聊吧。真说起来,你俩得给我包大红包是不是?” “这个可以有。”冯锡尧大方应允:“必须有。” 挂了电话,丁勋一手搭在冯锡尧身后的沙发上,若有所思的表情:“这算是见家人了吗?” “算。”冯锡尧一本正经点头:“谢言和茂子、小齐他们都是我打小的朋友,跟家人也差不多。对了,齐乐明是不太聪明也不上进,可他好歹是我兄弟,丁总以后给个面子,少怼他两句,乖。” “不上进是吗?没事,我会带。”说起来丁勋倒不是对齐乐明本人有什么意见,纯粹是这么些年,这么个不上进的家伙生生把冯锡尧给熬坏了身体,这件事一直让丁勋很不爽:“你放心,小舅子怎么也得照拂一二。” “舅子个屁。”冯锡尧看了眼时间,不再跟他闲磨牙:“不早了,你明天还得赶飞机,睡觉。”
第49章 说不紧张是假的。 那天话题七岔八岔的,后来丁勋到底也没说回家出不出柜。冯锡尧把人送去机场,一路上总觉得有点什么事儿忘记了。 等到开车回了市区,等红灯的功夫,看到路边母子两人拎着一堆食物从超市出来,脑袋里那根弦终于动了。 擦!丁勋那小子昨晚也没说,万一真豁出去的跟家里爸妈出了柜—— 想到上次丁功寥寥几句形容的丁爸,冯锡尧真心有点头疼,这要是老爷子倔劲儿上来把人打个好歹的,几天能下床还是其次,有可能就不给回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冯大少进了屋换鞋,有点心虚。因为某人,他打着上班的幌子一直到年三十才回家,怎么都觉得有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 扑面而来的温暖夹着浓郁的鸡汤香气,食物能带给人的幸福感无比强大。 “忙完了?”冯爸正在餐厅的桌子上往对联背面刷胶水,头也没抬:“正好,把对子和福字贴上。” “好嘞!”冯锡尧脱了大衣走过去:“刚给您买的新羊绒衫怎么不穿啊爸?” “干活弄脏了。”冯爸戴着的花镜滑到鼻尖,看过去摇摇欲坠的:“再说又不是小孩,还换什么新衣服。” 冯锡尧乐了:“买了不就是穿的嘛,我妈呢?” “刚回屋里躺着。”冯爸往卧室的方向偏偏头:“弄了一上午的菜,累着了。” 冯锡尧探头往厨房看了眼。料理台上堆的满满的,洗好的新鲜蔬菜装了好几个沥水箩,焯过水的排骨鸡块肚丝,配上彩椒蒜叶,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还有一条大黄鱼,收拾干净了盛放在长盘上。丰盛的菜色准备妥当,就等下锅爆炒炝炖了。 爷俩刚把对联张贴好,冯妈就扶着腰趿拉着拖鞋出来了。 “妈您不多躺会儿起来干嘛?”冯大少殷勤过去扶着自家老妈,嘴上抹了蜜似的:“妈您穿这件衣服特别精神漂亮,显得气色也好。” “躺了一会儿好多了,不累。你妈都老太婆了,”冯妈乐呵呵的:“漂亮什么,净说好听的哄我开心。不过我儿子给我买的,怎么都得换上不是。” 冯锡尧微笑着,有刹那的失神。 爸妈的衣服,认真说来算是丁勋买的。因为那天两人去商场,丁勋给了不少建议不说,最终付款还仗着自己动作快,抢过柜台小姐开的票径直去收银台付款的。 “老冯你也换上新衣服。”冯妈珍惜的低头抚平了衣角那里的细微褶皱:“我儿子眼光真好,特别得我心意……行了,先脱下来做饭,别弄脏了,等会儿吃饭前收拾停当再换上。” “别脱了。”冯锡尧一把抱住冯妈,半弯下腰把脸埋在妈妈肩头,就像小时候撒娇一样:“系个围裙就行了,真弄脏了儿子再给您买。” 冯妈笑呵呵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有钱也不能那么糟害不是?要不这没人管着就是不行啊……”冯妈话没说完,后面的意思俩人都明白了。 冯爸按着习俗把瓜子花生糖果蜜饯什么的撕开袋子装盘,在客厅茶几上一一摆开。电视机打开,里面是热热闹闹的春晚前花絮,还有各地民俗的报道,洋溢着一派喜庆祥和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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