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想得很认真,他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纠正付初谦:“其实工作时间,你也没有特别烦人,团队里氛围挺好的,平时很愉快。” “是吗?”付初谦开心了一些,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你想在这一直做下去吗?” “不要,”姜柏一口否决,“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非诉,太累了,之后应该会辞职。”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选择…”付初谦还是忍不住,“是不是因为知濡和你说,我很累。” “你不累吗?”姜柏没有否认,十分大方地反问他,“现在于心奕都不加班了,你恨不得住办公室。” 他说“还好”和“我没觉得”,姜柏就非常不满意地瞥他一眼,无声地指责他不能平衡工作和生活。 付初谦努力憋了憋,还是没有说不希望姜柏辞职希望他留下这种话。 下班后离饭局还有一点时间,付初谦把姜柏送回酒店,车刚停稳,吴律的电话就追过来。 付初谦接通,姜柏也没有急着下车。 “初谦,实在抱歉,”吴敬歉意十足,“年纪大了多忘事,想起来晚上本来还约了客户,等会应该是没办法过去了。” “没关系,那我们改天再…” 他马上被打断。 “你别急,但是呢,安淇现在已经过去了,”吴敬咳了两声,“她正好也很久没见你,你们俩一起吃个饭,也不错,是不是?” 付初谦为难极了,但吴敬没有给他机会拒绝,急匆匆挂了电话。 他瞪着手机,一言不发。 “怎么了?”姜柏疑惑地问他,“还去吗?” “姜柏,”付初谦半晌才艰难开口,“等会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打一个电话?” 姜柏眼神迷茫,但脑子显然比还没问为什么的嘴动得更快,没一会就眉眼垮着问:“你要去相亲啊?” “我想大概是这样,”付初谦又不希望他生气,“是吴律他给自己女儿自作主张,我没有兴趣。” “知道了,”姜柏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车,关门前又转回来和他说话,“如果你不想去,你可以不去。” 没等付初谦回答,他就把车门关了。 但好不容易和于他有恩的伯乐再见面,付初谦不想拂长辈的面子,而且对方已经到了的话,临时爽约无疑会让吴敬生气。 付初谦低气压地掉头,往预定的饭店开。 刚开了十分钟,手机就响起来。 “姜柏?”付初谦接通,一头雾水,“我还没到呢。” “你能不能别去了?”姜柏听上去在做深呼吸,“我有一件急事,想让你帮忙。” “什么?”付初谦反问着,下意识找能掉头的路口。 “真的很急,”姜柏语速变快,“我在酒店,你快过来。” 他翻了半天,终于从通讯录里翻出好几年前存的安淇的联系方式。 安淇很爽快,直言她也不知道今天的安排,因为吴敬说来的人是个女生。 他们在电话里一拍两散,付初谦快步走出电梯,皮鞋踩在走廊地毯上。 他刚敲第一下门,姜柏就开门把他拽了进去。 “出什么事了?”付初谦一路赶过来,出了一点汗,他把厚大衣脱掉抱在臂弯里,非常规矩地站在姜柏房间的玄关没有往里走。 姜柏后退了几步,从上往下打量他。 “怎么了?”付初谦又问。 “你把外套脱了。”姜柏没解释。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遵照指令把西装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马甲和衬衫。 姜柏突然伸出手解他马甲的纽扣,指腹隔着布料按压小腹。付初谦难为情地抓住姜柏的手腕,用眼神再次询问。 “你还有锻炼吗?” “有,”付初谦觉得空气都变得黏稠,让人呼吸困难,“到底怎么了?” 姜柏看上去也很纠结,甚至闭了闭眼,才重新说话,语气坚定:“脱了,全都脱掉,让我看看。” 他跟不上姜柏的思路,但率先把大衣和外套丢在地上,头脑发胀地开始解领带。 “我觉得,这样,”付初谦把马甲脱掉,紧接把衬衫从西装裤里拽出来,露出一小片腹部皮肤,“可能…我是说,会不会有些太快了,我没有经验。” 昏黄光线下,姜柏的脸泛出一点浆果红,让付初谦想到他看过并且印象深刻的女牛仔。
第43章 39 解到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付初谦听见姜柏很不委婉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噢,”他觉得很窘,也觉得自己很自恋,再说话就呆呆的,“对不起,我想太多了。” 他不知道最后一颗扣子该不该解开,虽然它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挡身体和羞耻心的作用,付初谦迟疑地低头,直到姜柏伸出手,非常慢地把它从尴尬的处境里拯救出来。 “还要脱吗?”付初谦抬起头看姜柏,他的衬衫大开,肌肉在光影下显得柔韧和富有弹性。 姜柏点点头,主动去碰他的衬衫衣领,手掌贴着付初谦的锁骨,擦过他的肩膀。 付初谦裸着上半身站在原地,他感到害羞和想要躲避,因为呼吸变得急促,腹部肌肉正在随着呼吸频率非常规律地收缩又放松。在过去他们少有的几次亲密接触中,姜柏似乎习惯把手探进他的衣摆里,用温热的掌纹去摩挲块状肌肉。 “你要做什么?”付初谦大脑不受控制,很快就想不清楚他问的究竟是不是姜柏让他脱衣服的意图,他十分混乱地说,“你要摸摸吗?” 姜柏好像也不太好意思,他咬了咬嘴唇,看上去可爱而富有魅力,解锁手机后眼神在付初谦身体和屏幕之间来回移动。 “这是别人。”付初谦靠近姜柏,看到他手机上的照片后有些生气。 “我今晚本来有一场演出,你知道的,就是扮女孩,”姜柏关掉手机,他表情懊恼,“但搭档刚才说他急性肠胃炎来不了,我只能找其他人帮忙。”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付初谦问,又忍不住评价刚才那张照片上男人的身材,“他的其实很一般。” “你又知道?”姜柏无语。 “我实话实说,”付初谦认为自己算得上客观,所以多说了几句,“你们的唇舞秀追求律动感和视觉冲击,肌肉当然是形状规整的看起来更为过目不忘。” 姜柏看上去很惊讶:“唇舞秀?” “鲁保罗,”付初谦抿抿嘴,“你以前在宿舍总看这个,我也去看了一些。” 准确的说,是姜柏离开后他才开始看的,因为想念让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姜柏喜欢的东西里确认他曾经存在过。 “好看吗?”姜柏在憋笑。 付初谦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真正客观的评价:“注重唇舞秀后很精彩,但是queen们总是吵架,我可能不太适合这些场面。” 姜柏终于笑出来,他眉眼弯弯,笑得鼻子侧面有一小块皮肤发皱,是他愉悦的象征。 “所以你的马鞭和项圈,”付初谦想起来他一直在意的事,“是为了今晚的秀准备的吗?” “是啊,”姜柏耸耸肩膀,“没想到半路出问题。” 付初谦很不道德地因为这个高兴,他说“你可以带我去”和“这样很好”时,眼睛乱眨,睫毛扑得下眼睑不太舒服,姜柏就表情复杂地问他在高兴什么。 “这样别人就不能戴你的项圈了,”付初谦不知道姜柏会不会又让他不要多想,“但是我可以戴。” 他跟在姜柏身后,提着姜柏的东西,朝club的大门靠近。 “亲爱的,”有人突然挽上姜柏的手臂,十分亲热,“没想到你真的搬到了救兵!还以为今天不能看到你的秀了。” “还算幸运,”姜柏笑得比面对他时放松多了,“你表演完了?我们美丽漂亮又性感的Kylie Minogue。” 付初谦很识相地往旁边站了站,耐心等姜柏和人闲聊完,努力从嘈杂音乐声中分辨姜柏的声音。 “绝对的舞动全场,”眼下点了一颗泪痣的queen体贴地为他们拉开大门,“不过里面现在正在过brat summer!” 姜柏看他一眼,付初谦立刻跟紧,和他一起踏入合成器的天堂,炸耳的音乐从各个角落里侵袭过来,让人心跳加快,肾上腺素飙升。 虽然这几年也常听舞曲,但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付初谦挨近姜柏。 “干什么?”姜柏努力提高声音,在音乐中传达信息,“你没听过吗?” 听过,付初谦想起那张让他听了一遍又一遍的荧光绿色的唱片封面,走神之中姜柏又走远了一点,宛如一尾灵巧的鱼在舞动的人类之中游跃。 他加快脚步,中途不小心打扰了一对正在忘情接吻的同性恋人,穿着露脐装和短裙的人立刻朝他嘘声,付初谦说了五句对不起。 等他望着姜柏的后脑勺终于赶到后台时,姜柏已经拎出了那件下摆繁复的裙装,站在镜子前比划。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付初谦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傻了,因为按照刚才对姜柏讲解的理解,实际上他只需要脱掉上衣,把项圈的链子交到姜柏手里,在舞台上不进错节奏即可。 “不用,”姜柏摇摇头,又想起来,“你再多听几次那首歌。” “好的,”付初谦自言自语,“要记得看你的手势…你真的会拿马鞭打我吗?” “…不会!”姜柏忍无可忍,“我回答五遍了!” “对不起。”付初谦马上噤声。 姜柏抱着裙子和黑色蕾丝袜,气冲冲地走进了更衣室。 虽然姜柏说,什么都不需要他做,但最后他也帮了很多忙。 比如,姜柏又买了背后绑带的裙子,他探出一个头叫付初谦进去帮他。 更衣室有些难完全容下他们两个人,付初谦为了不踩到姜柏的大裙摆,不得不贴近姜柏,于是手指不能很好地和姜柏的腰线和背部皮肤保持绅士距离。 指关节总会蹭到姜柏背上的软肉,绑到尾椎上方的绑带时,付初谦很小心地控制自己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却在最后一步时因为碰到姜柏湿润柔软的皮肤而反应极大,他猛地低下头,却差点吻到姜柏的肩膀。 “抱歉,”付初谦嗓子发干,“我不是故意的。”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前方姜柏形状优美的锁骨和痣,而后方是线条流畅若隐若现的脊柱沟,一直向最里层的裙纱蔓延。 “没事。”姜柏也低下头。 还比如,姜柏把精致隆重的黑水晶头冠戴上后走路小心翼翼,他扶着付初谦的手臂去穿高跟鞋。 那时他已经化好了全妆,眼线清晰,睫毛纤长,唇色魅惑,眼睛周围用深红色眼影勾勒出轮廓,仿佛狐尾摇曳,眉毛上挑,靠近太阳穴的位置画了闪烁的不规则星星。 姜柏比过去更张扬,他只是站立着,就向全世界表露他具有攻击性却迷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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