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这么不知所措还硬撑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用五指强行撑开他的掌心,一根一根,插进掌根里。 “真没嘴硬?”梁喑低下头,漆黑的额发垂下来落在沈栖的额头上,混合着呼吸与清淡木质香的酒气缭绕。 “嗯?说实话。” 沈栖被他压在膝上,看着越靠越近的脸,呼吸不畅地直顶喉咙,有一种被空气噎住了的慌乱,下意识抬手抵住他胸口。 “梁先生,您说过不会……”沈栖说不出那两个字,只能压下字眼含糊过去:“不可以言而无言啊,您答应过的。” “换个称呼。”梁喑用拇指在他唇上摩挲几下,感觉脸颊上的红痕刺眼的很,“沈栖,你不能一直叫我梁先生。” “那叫什么?” “自己想。” 梁喑停了动作,就这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他,可威胁丝毫未减。 沈栖突然想起林延说的,试探着叫了声:“叔叔?” 梁喑手一顿,随即把他按在了地毯上,“嗯?” “叔叔。”沈栖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试探性地再叫了一声,嗓音被放得极轻,被那股子甜软的嗓音一勾,听在梁喑耳里全是浪劲儿。 梁喑眼神幽暗,想直接碾着青涩的果皮,硬生生揉到熟烂。 但他没有,强行催熟的果实终究无法呈现最原始甜美的状态。 “我没听清楚。”梁喑低下头,用力揉着他的嘴唇逼他:“再叫一声,好孩子,再叫一声。” “叔叔,叔叔,梁叔叔。”沈栖陡然抽了口气,眼睛里全是凄红的水汽,“疼,你别揉我。” 沈栖的嗓音很软,含着夏日的潮气与带着水珠的微凉寒意,交织在一起黏糊又绵软,喊着疼叫他叔叔,很容易激发出别人的欲望。 梁喑心尖麻得厉害,完全没料到他这一声“叔叔”能叫成这样。 应承总调侃他禁欲,圈子里人也都知道他不近情/色,即便是应酬也向来不沾这些,他并非有多洁身自好,也没兴趣固守清规。 他懒得纵情。 沈栖这一声,像一枚埋在冰山之下的火种,又像是压在重重山峦深处尘封万年锈迹斑斑的钥匙,轻而易举的打开欲望的牢笼,点燃休眠数万年的火山,引发冲天火光。 梁喑觉得自己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梁喑长长舒了口气,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去洗澡。” 这三个字像个开关,拨动私密而暧昧的指针。 梁喑看到他眼里的警惕与抗拒,神色一凛:“我陪你在家住一夜,让你父母爷爷明白我很喜欢你很疼你,以后你在家的日子也好过些,明白么?脑子里装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真以为我要碰你?长大了么就想这些?” 沈栖心虚的同时又羞愧的低下头。 梁喑虽然很凶,但其实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真的没有对他动手动脚,相比较而言其实也能算个正人君子。 ……吧? 沈栖不太确定,小心翼翼地瞄了梁喑一眼,被抓了个正着,他像被烫了屁股的兔子一样弹起来,“我去洗澡!” 梁喑:“……” 沈栖入睡慢,尤其是梁喑还在身边他根本睡不着。 今晚过得太混乱了。 他原本想回来一趟,给沈如海过完寿宴就回去,他还有老师布置的作业没写,论文也没有看完。 明明好多事没做,到最后他还得在梁喑的眼皮子下睡觉。 谁能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睡得着。 沈栖想撵他走,可又不敢开口。 他房间没空调原本就燥热,这么一想浑身都要湿透了,他焦躁地鼻尖都开始冒汗,隐隐约约觉得被捏过的手腕骨有点儿痒。 梁喑坐在床边,“还不肯睡,在等睡前故事?” 沈栖正精神紧绷,闻言想也没想,脱口跟着说了句:“您会吗?” 梁喑:“没讲过,可以试试。” 梁喑似乎真的在考虑讲什么故事,就在沈栖以为他会讲出怎么吞并掉别人公司,怎么兵不血刃干掉竞争对手的时候,他一下笑了。 “您笑什么?”沈栖让他笑得耳朵发痒,微恼道:“不讲就是了。” “讲。”梁喑脱掉西装丢在床上,不知道从哪儿捞了个扇子来,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说:“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仰躺在绣花椅垫上,睁着眼睛,双唇微张像个林中的小精灵,又像是被猎人刚刚捕获的无辜小动物……” 梁喑足足陪了一个多小时才看他真正睡着,呼吸平稳地闭着眼,睫毛盖住那双漂亮的异瞳,像故事里那个无辜的小动物。 少年殷红的嘴唇微微抿着,梁喑用拇指轻轻拨开,让它恢复丰润饱满。 沈栖微微蹙了蹙眉。 梁喑指尖一顿,眸光定定落在微颤却未睁开的眼睛上。 理智认为该收回来,梁喑也决定遵从内心这点儿想法做个正人君子。 收回来的一瞬间少年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留住了那截儿手指,不轻不重地一裹。 酒劲儿一瞬间占领大脑皮层,梁喑的理智一寸寸崩碎。 少年仿佛还觉得不够,齿尖一合重重咬在了他的指背上。 梁喑眉尖一蹙,却没动。 片刻后。 梁喑抽出手,俯下身哑声警告:“不许浪。”
第15章 嗷嗷栖栖(五) 梁喑稍微平复了一会心情,确定沈栖是真睡沉了才放轻动作开门出去。 寿宴早已经散了。 梁喑今天那几句话弄得众人都心里打鼓,宾客离去后的大宅里安静异常,沈如海叫住儿子儿媳,商讨一会儿怎样应对那个阴晴不定的祖宗。 梁喑并非要留在这儿给沈家的人装什么恩爱,他单纯就是要搞清楚事情经过。 沈如海看着年轻的梁喑,明明这人和他的大孙子一样大,但那气场却让他本能的打怵。 有时候权利与金钱就是这样,并驾齐驱,让人臣服。 梁喑位高权重,身价难以估量,在平洲说一很难有人在他跟前反驳个二,但这人做事又全随性子,说狠吧,又足够圆滑让人抓不着明白的错处,说圆滑,较真起来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现在注资还没到位,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反悔了,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梁总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么?” 梁喑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单刀直入:“沈栖刚睡,待会儿怕是要醒,我也不跟您废话,说吧,谁打的沈栖。” 沈如海对于他这样的质问也有些尴尬,干笑两声,“小梁总,您这话说得,沈栖是我们家孩子,谁还能骂他不成,他不是自己说了么,不小心碰的。” “不小心碰能碰个巴掌印出来,你当场碰一个我看看?” 梁喑也懒得装了,骨子里的暴虐霸道尽数张扬出来,“沈如海,我的人被打了,你让我当不知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一刻的梁喑,与传闻中一模一样。 阴狠、乖戾,霸道绝情。 斯文虚伪游刃有余的表象完全撕掉,展露出他最恶劣疯批的一面。 这一切都因为沈栖,就因为一巴掌。 沈如海无法确定梁喑动这个火是为了护沈栖,还是因为他的权威被人挑战,总之没有人能够指摘他的人,他很清楚这事儿是完全糊弄不过去的。 他必须给梁喑一个交代。 “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沈如海深深望向儿子与儿媳,尽力使眼色:“沈栖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们气得打他,长明婉宁你们老实说。” 沈父被梁喑的轻慢刺得皱眉,他一个小辈凭什么? 这里是沈家,不是他的梁家! “打了那又怎么了?难道打不得吗?”沈长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谁没挨过打。 梁喑眼皮一掀,神色平静地扫了沈长明一眼。 沈长明遽然向后退了一步,硬声道:“我打他一下又怎么样,那是我的权利,按道理你也要叫我一声岳父,你现在是审我吗?” 梁喑交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动了动,似乎只是掸去西裤上的折痕一样轻。 “是么。” 沈长明突然的爆料让沈如海冷汗都要顺着额角淋下来,重重咳了一声试图圆场:“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沈栖虽然不听话,你好好说就是了!以后注意点儿,别再这样了,啊。” 梁喑置若罔闻,只看着沈父:“他怎么顶撞你的。” 一瞬间,沈长明觉得梁喑简直莫名其妙。 他怎么说,难道说沈栖是因为没把你带回来,妻子哭的他心烦才动的手? “我是他爸,我难道不能管教他吗?”沈长明皱眉看向梁喑,被那道眼神一看,有些发怵,“就算我打死他那也是我的家事,你管不了!” 梁喑:“我管不了?你把他卖给我的时候想过你是他爸爸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梁喑的人,轮得到别人来管教?”梁喑斜靠在椅背上微抬下颌,“你怎么打沈栖的,原模原样,动手吧。” 沈长明一下懵了。 “梁喑你别欺人太甚!” 叶婉宁一直没吭声,闻言直接站了起来,“梁喑你眼里还有没有人伦道德?怎么说他也是你岳父,你让他打自己?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梁喑欺人太甚的时候多了,不差这一会儿。 他单手撑着头,堪称敬重地问了一句:“沈老,您说呢?” 沈如海能说什么,他血压都快飙到极限了。 他现在只想叫救护车。 本来梁喑估计也就是要给他们下个警告,谁知道沈长明突然冲他爆了个打过沈栖的料,连带着他要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账。 这下真成了不给他个说法,一定过不去的坎。 公司的死活捏在梁喑手里,沈如海顾不上尊严,一咬牙朝梁喑深深鞠了一躬,“小梁总,今天这事儿是沈家有错,我给你道歉,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没这么大面子。” 沈如海脸一热,活像被人当场抽了一耳光,拄着拐杖的身形猛地晃了晃,半晌后,凄凉地笑了笑,“我懂了,不愧是二十岁就执掌梁家的家主,做事果然够绝。” “你想干什么?爸,你不会要……” 沈如海撑着拐杖走到儿子面前,一咬牙一闭眼,抬起手,狠狠一耳光劈在了儿子脸上,接着用颤抖的手重新撑住拐杖。 “梁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如海嗓音嘶哑,带着满腹的不堪屈辱,低下头:“原谅他这一次,以后我保证,绝不会有人再动沈栖一根头发。” “爸?”沈长明被这一巴掌打愣了,“你、你居然打我,你就这么怕这个道貌岸……” “给我住口!” 梁喑理了理袖口,锋利眼神在神色各异的三人脸上一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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