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他不是人。”严岸阔叹口气说,“他没什么道德底线,不能逼得太紧。” 黄筱萧也跟着叹气,安慰道:“注意身体啊老大。” 严岸阔浅浅应了句,接着处理手头工作。 这天跟以往任何一个忙碌的工作日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是,边迹对他突然热情了起来。 中午刚下班,严岸阔就收到了来自他的三条消息。 边迹:[刚下飞机。]边迹:[图片(机组餐)]边迹:[你有按时吃饭吗?]严岸阔诚实回答:[还没吃。]边迹查看完北京时间后,兴师问罪道:[十二点半了!]严岸阔:[忙忘了,一会再说。]边迹向来一日三顿难吃却规律的机组餐,担心他这么冷的天不吃晚饭会胃疼。如今也不用担心对方的家事问题,既然是单身,那大可以大方关心:[“一会”是多会?]严岸阔翻了翻手边的文书,故意往晚了估:[大概一个小时后。]边迹心说那就不是午餐了,是下午茶。 严岸阔说的是实话,却被边迹听出几分刻意:[没事的。其实我都已经习惯了,不会觉得饿。]边迹越看眉头拧得越紧,打开国内的外卖软件,按照前两次和严岸阔吃饭记住的喜好,点了一份荤素搭配的轻食,送到律所的前台,然后截图,发给严岸阔。 边迹:[给你点外卖啦,记得接电话(眨眼.gif)]边迹:[图片]严岸阔看着截图,偷偷勾起嘴角:[谢谢。] 【📢作者有话说】 大家评论都好可爱好有才噢!好看!爱看!请大家多发(顺顺鞠躬!
第0019章 “麻烦了”“不麻烦” 严岸阔没骗人,不但吃完了边迹送来的汤,连边角配菜也没有放过。他把空碗拍给边迹看的时候,还被质疑是否作弊倒掉了食物。 年关将近,骤冷骤热的天气让许多人着凉。黄萧筱戴着口罩,一直在打喷嚏。 严岸阔听到动静,回头关心道:“生病了?要不要请假回家?” “没,小感冒。”黄萧筱捂着鼻子,“你离我远点,别传染了。” 严岸阔听从建议,戴上口罩,继续整理案头文件。昆明二审的案子并不复杂,但因为变更请求、重新提诉的缘故,新增证据清单拉得老长。对方这次换了个律师,来自北京红圈律所,以激进风格著称。严岸阔上网查了对面以往的庭辩视频,觉得不好对付,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 今天又是跟黄萧筱最后一起离开律所,严岸阔起身关灯,让小姑娘先进电梯,一手搭着大衣外套,一手摁下电梯门。 门关前,严岸阔忽然收到一条来自云南的短信。言语污秽不堪入目,大意是辱骂他吃烂钱、讼棍、搞破鞋一类的话。 作为一个曾经经常打劳动官司的律师,这类威胁短信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面无表情地把号码拉黑加投诉,揣好手机,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 “我男朋友来接。”黄萧筱说。 “那我陪你等他来。”严岸阔作为她的指导老师,让她加班到这个点,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而且天黑确实危险。 黄萧筱一边咳嗽一边摆手,“他就在车库,没事的。” 严岸阔想她应该是不愿意自己跟着,便答应了:“好,注意安全。” 等他从公司开到家,已经快凌晨一点,洗完澡躺在床上有点头晕,严岸阔试图睡觉,却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他本以为是加班时间太长的缘故,于是挣扎着爬起来吃了一粒褪黑素,又躺回去,逼着自己入眠。 痛感越来越强烈,严岸阔翻来覆去一整晚,仍旧没能缓解。 第二天一大早,他照常上班,越待越觉得不对劲,拿手一摸额头,烫得吓人,赶紧用医药箱里的体温枪测了测——三十八度九。 第一反应是今天去不了法院了,严岸阔赶紧拿手机安排调整后的工作,先是跟黄萧筱交代几个DDL,然后跟法院和派出所的对接人另约时间,又处理了几个要紧的邮件,才找出退烧药来吃掉。 黄萧筱关心道:“不会真被我传染了吧?你怎么烧这么高,赶紧去医院吧?” “没事,我吃完药了,去休息室里睡会,两个小时后还有个会要开。”严岸阔揉着太阳穴,拉开休息室的门。 黄萧筱不解:“另约时间开不行吗?” “不行,参会客户太多了,时间都难约。”严岸阔摆摆手,“没事,开完会我就回家。” 律师这行除了庭上业务能力要出众,服务客户的能力也要有,毕竟案源为大,轻伤不下火线,也是正常的。 黄萧筱没办法,安慰道:“那你赶紧睡吧。” 严岸阔把休息室锁上,窗帘拉好,躺在折叠床上沉沉地睡了。 闹钟响起的同时,电话也响了,是边迹打来的。 严岸阔因为午休和高烧出了一身汗,此时整迷糊着,看到号码,没想太多就接了。 对面听起来刚下飞机,话筒里还有风声:“严律,我刚从纽约回来,给你带了特产,什么时候有时间拿?” “要不下次?”严岸阔半靠在床上,喘着粗气,“我今天不太舒服。” 边迹正拉着行李箱通过快速通道,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 以他对严岸阔的了解,这是个很要强又冷漠的人,不会跟人解释太多。即便遇到身体问题,也最多说“今天有事”。因此,边迹居然从短短一句“不太舒服”中听出一丝对方有心示软的故意。 “怎么了?”边迹紧张地关心,“听你声都变了。” “有点烧,刚睡醒。”严岸阔清了清嗓子,“我哑吗?” “感觉有点,声儿不太对。”边迹皱着眉,开启连环发问,“你在哪儿呢?吃过药没?现在多少度?用不用去门诊?” 严岸阔无奈笑了,“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边迹自知关心则乱,挑好最重要的问:“量过体温没?” “刚量,三十八,降了点。” “三十八度还叫降了?要不去挂个发热门诊吧?” “不用,下午再说。”严岸阔气死人不偿命似的,特意补充道,“我还要开会。” 边迹的音量一下子提高:“都这样了你还开什么会啊?你在哪,恒天是吧?等着,我现在去找你!” 严岸阔没来得及拦,也没想拦,强撑着起床,去洗手间洗了脸,换了身干燥衣服,坐在电脑前开始连线。 视频会议并不长,聊完诉求和所需材料后,边迹正好到恒天楼下。他给严岸阔发消息:“我能不能上去?” 严岸阔一边播放文档,一边在自己手机上回:“等我跟前台打个招呼。” 边迹等了一会,便上前问前台:“请问严律师在吗?” 前台显然是接到通知,笑着点头:“在的,我带您上楼。” 边迹来得太急,连制服都没换就打车过来,还拖着行李箱。前台以为他是来找严律师的大客户,对他很是客气,带他进入会客间,说:“严par就在那间会议室,麻烦您在这里稍等,他大概还有十五分钟。” 边迹点头道谢,百无聊赖地坐在会客厅,开始品尝律所提供的咖啡跟水果。 恒天以做婚姻、遗产和金融著名,在客户选择上花了不少心思,连办公室的装修也都简约大气的黑灰为主,人坐在里面,莫名觉得冷飕飕。 边迹身穿深蓝色的制服,明黄色条纹袖口在这样的装修风格里分外醒目。 透过玻璃门,几个实习生偷偷往里看,小声议论:“会客室的那位是你们组的委托人吗?” “不知道啊,可能是新客户?” “看着不太像。” “管他是谁,我靠,这也太帅了吧!” “好像是来找严律的。” “啊?” 说话间,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群人四散开,继续整理案头工作。 严岸阔拖着病体走出来,戴着口罩咳嗽,眼下略显疲态,但仍旧西装笔挺,脊背笔直。 边迹远远看见,替他拉开玻璃门,关心道:“好点没?” “怎么穿着制服就来了,”严岸阔没回答,给他递过口罩,自觉离得比较远,“这么着急?” 边迹说:“你都病这么严重了,能不急吗?现在怎么样,还高烧不退?” “应该退了,刚开会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严岸阔指着柜子上的医药箱,“体温枪在那。” “我去拿!”边迹起身拿来,对准严岸阔的皮肤说,“抬头。” 滴的一声后,边迹盯着显示屏,松了口气,“还好,在降,三十七度五了。” “没事,现在好多了。”严岸阔说着又咳嗽两声。 边迹皱眉,“午饭呢?”严岸阔摇头。 边迹忿忿:“就知道!”说着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袋外卖,“来喝粥,路上点的。” 严岸阔可能是烧糊涂了,居然趴在桌子上,小声抗议:“没胃口。” 律师的西装剪裁合体,衬衫领口微开,额前刘海被汗湿。边迹看着心疼,柔声道:“发烧没胃口正常,但你得吃点东西,不然怎么补充能量?” 刚在视频会议中毫无异样的严大律师突然变得柔弱不能自理,半靠在墙壁上,虚弱地摇摇头,“真没力气。” 边迹大大咧咧地开玩笑:“没力气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我喂你吧?” 本以为只是个玩笑,没想到严岸阔立刻应下,“麻烦了。” “?”边迹差点咬到舌头,“……不、不麻烦。” 【📢作者有话说】 你俩还怪客气嘞
第0020章 “下次” 门口的玻璃门自带百叶帘,严岸阔摁了下按钮,遮住门外的视线。 边迹正低头开塑料盒,没注意这个动作,舀出一勺后吹了吹,送到严岸阔嘴边,看他吃下一口后才问:“你觉着烫不烫?” “还好。” “那喝吧。” 严岸阔看着他,说:“近点。” 边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严岸阔说:“我不太起得来。” “噢。”边迹便将凳子往严岸阔那边拖几厘米,倾身喂着粥。 制服裤的面料与西裤类似,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的会客室里分外明显。 明明什么都没做,边迹却莫名觉得脸热,不可避免地,看向带着水汽的眼睛,微敞的衬衫,滚动的喉结,起伏的胸口……打住。 可是,好像连皮鞋碗口连接脚踝的曲线都很性感。打住。 边迹强行掐断自己的念头,清了清嗓子,说:“你尝尝看蛋花?补充点蛋白质。”会客室外。 由于客人过于养眼,同事们在宝贵工作时间内争分夺秒地八卦:“刚刚是严律关的百叶帘吗?” “好像是。” “什么情况?” “那个人……跟严律好像关系不一般啊。” “也,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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