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也认出来了,网友还记性特别好。 【又和帅朋友出来等流星嘛!!】 白子逸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常,话却少得出奇,一个“没”字想将网友打发,却没打发走。 【帅朋友去哪里啦】 【好久没见过帅朋友了!说!儿子你把他怎么了!】 【大野外的帅朋友也不来保护一下么~扣分~】 白子逸应该是想无视的,奈何“帅朋友”越来越多,他只好回应了一句。 “人家大忙人,有自己重要的事要忙好吗?”他撇着嘴,话音小了几度,“哪有空理我啊。” 绝对不是错觉,路行舟看到白子逸眼尾泛了红。心口一缩,白子逸将镜头转开,话题也转开了。 “你们会认北极星不?要不我教你们?” 白子逸站到他上次瞎指的地方。 “咱们可以先找北斗……”镜头里的手指画着天空绕了绕,“很好,秋天了,北斗看不见了。” 居然还记得。路行舟颊边有了点笑意。 “那没北斗我们还有PlanB。首先,面朝正北方,那北极星和地平线的角度就是我这个地方的纬度。好,我算算……” “行吧,我也算不会,还是用APP吧。” 路行舟彻底笑了出来,下一秒就见白子逸掏出他平时日常用的手机,打开了寻星软件。 也是他教他怎么用的。 “呐呐呐,北极星,看到了吧。” “我们再看看能看见什么……” 后置里的后置里,天空转动起来。秋季亮星稀少,白子逸看到飞马座后继续往南,路过土司空后再向南,镜头停在了非常明亮的一点上。 野外寂静,卡顿似的呆了半晌,一声叹息明显。白子逸关掉观星软件,坐回原处沉默了一阵。 路行舟翘着的嘴角跟着缓慢坠下去。 “上回给你们拉的片看了没?”白子逸的目光落回屏幕里,他笑了笑,“你们看完什么感觉啊?” 【还没看~】 【看啦!女主为了喜欢的人改变自己还当了女拳击手!很热血!】 “热血吗?可她最后还是输了不是吗?其实我觉得这部电影就是想说很多事我再努力,也会失败。” “这种情况好像总是在发生,连宇宙里都有。” 路行舟愣了愣。 白子逸看向了远方,笑得静静的。 “刚刚那颗贼亮的星,叫北落师门。它本来有一颗行星,叫北落师门b,说是唯一一颗能在什么可见光波段拍到的行星。很特别对吧?” “可是发现几年后它就消失了,最新的猜测说那根本就不是行星,只是一堆冰块,恰好围绕恒星有了行星的轨迹而已。” “我查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就觉得,嗯,宇宙也有BE呢。你们懂那种感觉吗?就是……” 白子逸仰起头,鼻音渐渐浓了。 “就是我好不容易出现在你面前,我以为我能让你不孤独我也对你有意义,可是……”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不能帮你构成星系不能用微小的引力拉住你。到最后你还是那个你,而我只有消失。” “就像……从不认识。” 【作者有话说】 小白心碎碎……
第46章 负心汉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改变不了什么,是我。你从不是尘埃,是我。是我不能像恒星那样强大,是我完成不了和你的一起加油。 是我的错。 对不起,你别哭了。 对不起,你不要消失,不要不要…… 白子逸红着眼在他咫尺之遥完全透明前,路行舟从虚幻中穿了回来。周围依旧一片黑乎乎,分不清是厚重窗帘遮的还是长夜根本没过去。 “这个镜头,主角和警察的位置呈斜对角,主角在下,导演是想告诉观众主角现在的地位和状态在警察面前都处于劣势。” “只有这个女孩子穿得很鲜艳,除了是为了突出她的女主身份,红色也代表危险,可能在暗示后边她会陷入困境哦。” 僵躺了一会儿,耳边重新清晰的电影分析让路行舟醒了醒神。脸上有点湿,他抹了一把,翻身看看时间。 五点半了,放一夜音频的手机快没气了。路行舟摸到充电线插上,继续塞着耳机闭上眼。 这觉一回笼就到了八点。 路行舟约了九点的号,第三次走进精神心理科这间诊室,四十来岁的看诊女医生见到熟人一般冲他笑起来。 “是小路啊,上周过得怎么样?” 前半段很差,后半段又过得去。 路行舟不知道这种样子算好算坏,尽可能把能记得的状态描述了一遍。 医生安静听完,表情有点怜惜,“听上去,你妈妈给了你很大的压力。” 不想说姜平平不好,但也反驳不了,路行舟垂垂眼,默认了。 “你来医院,有和你妈妈说过吗?” 舌根有些涩,路行舟摇摇头。 “不好开口吗?”医生口吻更加和蔼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她谈谈。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打个电话给她,我帮你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好吗?” 静了很久,路行舟不答反问:“情况更严重了,对么?” “没没没,别紧张小路。”医生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膝盖,“你刚不是说这两天睡得还不错吗?我觉得这是好现象,是做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没做什么,只是那晚看完直播后,路行舟发现了比地西泮更容易让他安定的东西。 白子逸的声音。 不管他说什么,只要听到他的声音,路行舟没来由地便会渐渐稳下心神。 这两天路行舟就那么听着白子逸主页上的视频,不仅改好论文投了稿,还睡了两个连续六小时不被惊醒的觉。 虽然梦依旧多,但不全是乱吼乱叫血淋淋的姜平平了。 哪怕早晨梦境里是怎么喊都不理他的白子逸,但路行舟回想起来还是眉眼软了软。他直视起医生,说:“我找了个朋友陪我。” “挺好的,和朋友在一起确实能缓解情绪,你最近可以叫他多陪陪你。” 陪么?不可能了。 路行舟知道他和白子逸之间,兴许就只剩下他单方面的偷偷关注,和一个不守信用的混蛋印象。 “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不用来见我了。不过……”医生交叉起双手,笑脸也收了收,“不过如果你突然心慌、喘不上气、浑身发抖的情况更频繁的话……那我建议你进一步做些心理治疗。” 路行舟一怔,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那种濒死的感觉,连回想都全是恐惧。他不自觉揪起自己的裤子。 小心翼翼,他问:“我……还会好么?” “当然当然。但不管药物还是心理干预,都只是辅助手段。最重要的,是你渴望好起来。” 这周的处方没变。 下午四点多,校刊编辑部来了电话,说论文格式还需要再修一修,最好这两天定稿,那十一过去就能出录用证明。 晚饭后姜平平又在微信里一通催促。路行舟一行都没看完,回了个“好”把手机扔到一边,编辑部邮件里返修的附件他都没准备下载。 改什么稿啊。 说不定明天他就精神病了,说不定他根本好不了,说不定他被黑潮撕碎,姜平平也只会嫌他丢人。 他就应该一直做个废物。 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的路行舟吸吸鼻子,把音量放大,继续看小电视里90年代在香港打工人爱情故事的解读。 不到十点,路行舟吃了药。窝进被子里迷迷糊糊了差不多一个钟,快要被白导哄睡着的时候,音频被突兀切进来的铃声打断了。 路行舟猛地掀开眼皮,不满在看到来电显示那一瞬烟消云散。 白子逸给他打电话了。 呼吸一滞,神经一跳,路行舟的胳膊伸了又缩。 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要接么?接了发现是打错了怎么办?那不是打错了呢?出意外了? 想到这,路行舟终于放弃锻炼他的肱二头肌,一把捞起手机,结果手一滑…… 来电被他按断了。 断了……断。了。 路行舟你是猪么…… 内心啊啊啊地抓抓头发,这下没犹豫,路行舟立马回了过去。 满心想着要说什么,耳边的嘟嘟就转成了一声“喂”。 不是他预设的嗓音。 路行舟愣了愣,那边就喊开了。 “喂?喂喂喂?小路吗?听得到吗?” 听出来是谁了,路行舟啊了啊,“老覃?” “嗨啊,嗨我啊。你现在有时间来我摊位一下吗?” “怎么了?” “小白他……诶诶诶,干嘛呢!白子逸!你给老子下来!” 老覃冲电话外吼出的名字戳了戳路行舟的心,他迅速翻身下了床。 不知道白子逸具体干嘛了,老覃后边都没空在电话里讲明白发生了什么,最后挂断前路行舟只听见那边远远地一个劲催着他快去。 网约车半天没接单,路行舟将共享小电驴的电门拧到了底。 一路闯红灯,再一口气穿过罐罐烤奶、芝士红薯和手冲藕粉,小电驴停在了相当平和的西早饮嘢前。 没有满脑子想象过的任何一件意外,白子逸除了冒着酒气在折叠椅上睡得脖子特别歪,屁事没有。 倒是老覃,散了背头、瘫在另一张椅子上抽烟的样子有点惨。 “我说,”老覃往后梳梳掉到额前的几缕头发,对着来人一哂,“你俩是闹分手吗?” “……啊?” 老覃瞥瞥旁边,“我以为是这傻子狗腿狗伤了心,看你这样也没好哪里去啊?和失恋差不多?” 路行舟没辩解,看着人事不省的白子逸,半晌才问道:“他……没事吧?” “那必须有事。”老覃愤愤呵了呵,“发一晚上疯了。先是拿三个硬币给来我这买酒的算卦,要是算准了,就请人家喝酒。”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喝上了。 “你见过催命铃么?”老覃从车里摸出一个麦当劳手按铃,“不知道他哪弄的,喝完一杯就使劲按按按,我脑子现在都嗡嗡响。不给他喝吧,他妈的拔老子头发……我给你打电话那会他还要开车去看星星。” 那天夜里的复杂情绪又堵在了路行舟胸口,他不禁低下头,像做错了什么。 吐完几小时经受的磨难,老覃按掉烟,起了身,“我这还走不开,你给他拉回去吧,可以的?” “嗯。” 老覃比了个“OK”,反手直接掐上了白子逸的人中。 “唔……”白子逸痛得扭了扭。 “交给你了。”老覃拍拍路行舟的肩,回车里处理外卖单去了。 醉酒的人还不怎么清醒,被迫坐正睁眼后盯了一会那个铃铛,又软趴趴地伸手过去催命了:“老覃!老!覃!菠萝海!One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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