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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严江沐没再表白。他把话题绕了回去，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会喜欢做s。” 奚林此刻头脑颇为清醒，又重拾了镇定，因此不吝于分享自己的内心。 “我喜欢权力感。”他款款道，“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还没禁止体罚，我的班主任有一根戒尺，经常训诫调皮的学生。我很喜欢观摩体罚现场，但想不通那些学生为什么乖乖站着被打。后来才明白，老师手里是有权力的，而且是大家自愿赋予的。我很喜欢权力，更喜欢自愿奉上的权力。这种癖好放在正常的关系里，一定会让事情变遭，但放在床上，就变成一种情趣，所以我变成了一个s。” 严江沐认真听完，思索片刻，说：“所以你重视的不是调教的形式，而是背后的精神意义。今天在夜店，你灌那个人酒，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臣服。你通过灌酒来确定他送上手的权力。” “……嗯。” “你喜欢一个人完全属于你，就像一只宠物或一个奴隶完全属于他的主人，而你可以完全操控他。你没有安全感吗？” 奚林没想到他会解读出这样的内容，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和淡定又开始摇晃，心里一阵酸涩，但意志上不肯认输，冷冷道：“你说得没错，但得加个限定——在床上。” “我愿意臣服你，不仅在床上，”严江沐忽然说，“我喜欢你，奚林。” 奚林一愣，刹那间失了方寸，心跳加速，呼吸加快，不知该怎么办好。什么理智，什么淡定，早就融化在软糯充满醉意的空气里了。 该死的严江沐，虽然怂，却很聪明，知道先动摇人心，再表白。 奚林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以疼痛逼出了自己仅剩的最后一点霸气，说：“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我要灌你酒了。” 严江沐笑了，笑容里竟带着几分怜爱。 “你又问我真假，”他声音轻柔，“我早就说过，我的每句话都算数。愿意臣服你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你要灌我酒，当然可以，我刚刚不就让你灌了？是你自己不灌的。” 该死的严江沐，今晚一共说了三次喜欢，第一回试探、第二回铺垫，第三回，他似乎势在必得了，脸上竟表露出几分期许和得意。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摆出一副看透一切、胜券在握的姿态？这也是酒壮怂人胆吗？ 奚林被突如其来的愤怒裹挟了。他站起身，一手拿酒瓶，一手掰住严江沐的下巴，猛地灌下去。 严江沐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极大的吞咽酒液的声响。 他真的很乖，比夜店里收钱干事的鸭子还乖。 但奚林能确定鸭子的乖是为了钱，却不能确定严江沐的乖是为了什么。 这念头一冒出来，奚林的愤怒立刻散了，心底里溢出一阵悲伤。他突然明白了真相：就算严江沐的臣服和喜欢是真的，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去怀疑。他无法接受不可控的东西，尤其是爱情。 他比严江沐怂多了。 最终，酒并没灌完，奚林泄了气，放下酒瓶，拿纸巾擦拭严江沐嘴角的酒液。 严江沐脸红红的，早已醉透了。他仰望奚林，痴迷地笑，说：“你刚刚的样子，真好看。” 奚林苦笑：“你愿意做m，就是因为我好看吗？”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我没说过吗？你长这么好看，我愿意做你的狗。” 严江沐嘿嘿一笑，眼神在奚林身上飘，最后粘在腰上，盘桓片刻后，渐渐染上欲望的色彩。 奚林这才想起另一个重要问题——他们还没做过。 严江沐还没得到任何一个男人在关系里都最想得到的东西。 他的乖是为了这个吗？很有可能。 奚林心里有些悲伤，又有些庆幸：说不定做过之后，严江沐就不会再喜欢他了，就算一时还喜欢，多做几回，总会腻的。 奚林舒了口气，在层层绝境中给自己找了条路。但不知怎么，他并不高兴。 他颓丧地坐回沙发，冲严江沐勾勾手指。 “怎么了？”严江沐靠过来，用头蹭奚林的膝盖，真跟一条大狗似的。 奚林浅笑着，说：“上回你说想操我，我说下次一定。现在到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严江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兴奋道：“你要坐上来磨我了吗？” 奚林失笑，说：“我今天好累，磨不动。你想要什么，自己来拿吧。” 严江沐怔怔地跪在地上，久久没动。 奚林摸他的脸，说：“怎么，还得我亲自张开腿？” 话音还未落地，严江沐已经扑上来，结实的手臂搂住奚林，将他压在身下，吻住他的唇。
第二十七章 小心轻放 这是他们第三次接吻。 接吻于他们这样习惯了花花世界的人而言，绝对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他们竟次次都吻得那般郑重，第一次甜蜜，第二次依恋，到了第三次，两人已是不可自拔，不知朝吻里倾注了多么复杂的情感，竟同时体会到初吻的胆怯，和最后一吻的壮烈。 奚林逐渐难以承受。不仅仅因为呼吸困难，更因为心里郁抑不申，如骨鲠在喉。他几乎要怕了接吻。 他一手抵住严江沐的胸口，一手拍他的脸，以表抗拒。 严江沐松开他，唇分时，依依不舍地看他，好像怕他凭空消失似的。 “不舒服吗？”严江沐问。 “你慢点。”奚林低声道。 严江沐点点头，又吻上来。这回吻得很轻，吻得奚林后脊梁都一阵酥麻，浑身禁不住地发颤。 奚林又想退却，但没好意思再提意见——显得他很禁不住场面似的。 于是就这样硬生生受着严江沐奉上的前戏，身体有多舒服，精神就有多煎熬。 熬了一阵子，他忍不住在心里数秒，暗忖道：再有10分钟，前戏就差不多了吧？ 然而，别说10分钟，他才数到10秒钟就受不了了，终于察觉到当下的情境荒唐至极——他为什么要主动委屈自己？ 于是一个扬手，抵着严江沐的侧脸，把他推到一边，说：“滚开，我不亲了！” 他如帝王般喜怒无常，好在严江沐愿意伏低做小，马上哄道：“好了好了，不亲了。” 于是奚林的心又软了，有些抱歉地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和你接吻很舒服……只是我今天不想接吻。” 严江沐没说话，埋头在他颈窝里蹭，轻轻吻他耳后，握住他一只手，引着朝下摸。一路上，无论是浴袍前襟、下摆，还是腰带，全像设计好似的，纷纷让路，以便奚林的手长驱直入，握住那根火热的硬家伙。 奚林和这家伙算不上陌生，甚至有些熟悉。但莫名地，他这回摸到，却像摸一样新鲜玩意，心里充满悸动和期待，以至于他在摸上去的同时，忍不住低头瞧了瞧。 严江沐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凑到他面前笑，问：“喜欢吗？” 奚林判断他这句喜欢，针对的是身下那根家伙，于是坦然道：“喜欢。” 严江沐笑了，情不自禁地低下唇，但刚碰到奚林，就停下了，说：“哎呀，差点忘了，你不想接吻。” 但奚林这时又想接吻了。别管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反正一会儿一个样。 他按下严江沐的后脑，主动吻上去。严江沐刚开始不敢回应，后来发现自己确实获得了接吻许可，便大胆起来，再次和怀里的人唇舌纠缠，比方才的第一波更加热烈。 很快，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不一会儿，严江沐嚯地站起，脱掉浴袍，继而伸手解奚林的睡衣扣子。 奚林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他觉得自己有点醉了。严江沐嘴里有浓郁的红酒醇香，将他沾染了。 他任凭身上的丝质睡衣被用力褪下，任凭自己光裸的身体落入另一个怀抱，任凭这胆大包天之人垂下脖颈，继续和他接吻。 这次接吻远远超出10分钟，直吻了个天昏地暗。 在此之前，奚林不知道吻可以接这么久。他怀疑自己的唇已经肿起来了。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唇还能被吻肿。 他觉得严江沐似乎过于热情了。 “你……你别……”他尝试在接吻的空隙里提意见，但断续出口、夹杂喘息的话语只是起到助兴效果。 片刻后，他确定自己的唇绝对已经肿起来了。 他探手到严江沐身下，狠狠拨弄那根顶着人的嚣张性器，终于引得严江沐叹息出声，结束了吻。 “现在不准亲了，你他妈的……不准亲了。”他声音不稳，呼出的气息中满是红酒香味。 严江沐一声不吭，像一名执行登陆任务的排头兵，或者一名来到赛点的NBA球员，或者一名即将切除肿瘤的外科医生。总之，紧张和兴奋的气息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任谁看了他，都能一眼明确：他要不胜利在望，要不大难临头。 他离开沙发。离开之前，不忘拿过一旁的午睡毯，盖在奚林身上。奚林原本不觉得冷，被他这么一呵护，便觉得身体确实很凉，拽着毯子裹紧自己。 严江沐先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没找到东西，就进了卧室。 奚林十分无奈，喊道：“在玄关柜子里。” 于是严江沐转身出来，朝玄关走。 “你都已经知道我不带人回家，还去卧室找什么？”奚林觉得他有点笨。 严江沐拿着润滑液和避孕套回来，扑到他身上，说：“那以后是不是可以放在卧室了。” 奚林截至目前都很享受这场性爱，不想被“以后”这个变幻莫测的词扰了兴致，便没回答，只说：“你快点。” 于是严江沐站起身，让奚林坐正，双腿垂下，继而面对奚林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轻轻拂开他的毯子，缓缓分开他的双腿，扬起来、打开。 他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下一步动作。 在他呆滞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奚林总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手指插进去时，奚林发出浅浅的呻吟。察觉到严江沐因为这声呻吟屏住了呼吸，奚林便把嘴巴闭上了。 但已经来不及。严江沐肉眼可见地更加兴奋起来，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突然抽出去，霍然起身，握住奚林的腰，朝他猛压过来。 他的架势很吓人，奚林心里发慌，总觉得自己像块肉，快要被野狗叼进嘴里了。 所以，在严江沐扶住阴茎，准备戴避孕套的时候，奚林抬起一只脚，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远了些，提醒道：“严江沐，你要是敢一下子捅进来……” 他没把话说完，因为半句话的威力有时比整句强。 严江沐果然被镇住，片刻后，笑了。他扶住奚林的脚踝，低头吻他的脚趾，说：“我记得的，你说你很娇贵。你不记得了吗？我说我会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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