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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多喝热水，我再抱你一会儿，就起来给你倒水喝，”严江沐说，“你自己靠过来一点，我这只胳膊被枕了一晚上，麻了，动不了。” 奚林笑着靠进他怀里，说：“我还以为只有我脖子疼，原来你胳膊也不舒服，下次别让我枕了。” “这不是追求那个感觉嘛。” “什么感觉？” “亲密的感觉？” 奚林觉得这话不好接，便转移了话题：“你前段时间那么忙，是不是连撸的时间都没有。”也不更个视频看看。 严江沐答：“时间倒是有，但没有条件。在天极山，我和两个师弟住一个屋，卫生间就在屋里，帘子隔开。女同学住隔壁，隔音很差，什么都能听到，你说我咋撸。” “怪不得你连晨勃都这么持久。” “让我操下？”严江沐放软声音，凑到奚林跟前，“就操那么一下下。” 奚林笑起来，伸手拍打严江沐的脸，说：“下次，下次一定。”他起身下床，离开时，拿起床头的戒尺，朝严江沐麻了的那根手臂轻打一下。 严江沐崩溃大喊，捂着胳膊，又想动又不敢动，僵了许久。等他活动自如，奚林早就跑进浴室了。 暖烘烘的水汽之中，奚林嗓子和鼻子都舒服不少，心情也热腾腾地飘起来。 他慢悠悠地想严江沐，觉得他时而精明，时而单纯，让人捉摸不透。精明时，他的一言一行都暗藏玄机，每字每句都是试探，总想拿捏奚林；单纯时，他又可以毫不顾忌地袒露情绪，真诚得像初恋。当然，最让奚林在意的还是他身上的秘密——他曾经的自卑、对大学时代的欲言又止、他说自己不相信爱情、他手指上的疤痕，以及网黄的身份。 不过，抛开这些不论，只看当下，严江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暧昧对象。他就像这浴室一样暖和，身子暖和，做的事也暖人，就算是逢场作戏……那也算得上是一出好戏。 其实奚林很希望严江沐不是逢场作戏，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真的，那他就会开始希望这一切是假的。 他扬起脸，让热水把自己浇灌，心想：我也真够扭曲的。 走出浴室时，严江沐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一脸清爽地在餐厅等他，见他仍穿着薄睡衣，眉头便是一皱，去卧室拿来外套给他披上。 “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啊。”严江沐低声嘟囔。 奚林懒洋洋地坐在椅子里，看向餐桌——两碗鸡蛋羹，两个紫薯，一盘清炒白菜。 严江沐说：“我看你家有草莓，但是太凉了，吃了对嗓子不好，就没洗，吃点热菜吧。” 奚林点点头，拿起筷子吃饭，心想：有人给做饭的感觉未免太爽了。 “你还真的……很会伺候人。”奚林由衷地感叹道。 严江沐笑起来，说：“怎么样，和我的前辈们相比，我还是具备一些不可替代性吧？” 奚林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浑身一凛，有心开个玩笑糊弄过去，脑子却空白一片，想不出任何机灵话。末了，他只有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把草莓洗了吃吧。” 好在严江沐没计较他的避而不谈，顺着他说道：“你留着病好了吃。我吃完饭马上就走，赶时间。” “干什么去？” “有课，你爸的课。” “……别让我爸知道你在我家睡了一晚。” “放心，在这一点上我们利益一致。”严江沐笑起来。 奚林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有点不舍，问道：“下次约什么时候？” “现在定不下来，确定了我给你发消息，可以吗？” 奚林点头，心思绕回性事上来，问道：“你刚刚有没有撸一把？” “没有！”严江沐连忙否认，“在别人家里撸管，也太猥琐了吧？” “那要不要玩个游戏？”奚林问道。 严江沐挑眉：“你又有什么坏主意？” “一点也不坏，很好玩，也很简单，”奚林一字一板，“只需要你在下次见面之前，一直禁欲。” “那我下次见了你得爆掉。” 奚林笑脸盈盈地看他，说：“爆一个给我看看呗。” 严江沐面露无奈，最终还是比了个ok，算是应了下来。 吃完饭，严江沐不忘洗碗，然后着急忙慌赶着去上课。 奚林是散漫的个体户，很久没体验过定点上学的感觉，看着严江沐，只觉颇为新鲜，并且从他的匆忙之中嗅到浓厚的青春气息。 “我走了。”严江沐开门出去，按亮电梯。 奚林斜斜靠在门边，不想说再见，琢磨着能说点什么，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唤道：“严江沐。” 严江沐扭头看过来，说：“回去吧，门口冷。” 奚林笑着看他，问：“第一次和人一起睡到天亮，感觉怎么样？” 严江沐一愣，随即笑起来，说：“超级幸福。” 说完，他冲奚林挥挥手，走进电梯。 奚林扬了扬下巴，算作回应。 电梯门缓缓阖上，楼梯间安静下来。 奚林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被风吹得发冷，才吸吸鼻子，转身回家。 ---- 好消息：下次真的会一定。 两人将慢慢直面各自的心结。他们过去都曾和人发生过纠葛，后期都会出场。
第二十章 形单影只 严江沐走后，奚林忍不住把窗户打开，去窗边透气。小区里的栀子花芬芳馥郁，香气袭人。他静静待了一会儿，才关好窗户，裹紧衣服，坐到绣架前做工。 他要绣一幅百花图，绣好之后拿去参赛，争取拿个奖。 这活儿不比商单，一针一线都得下功夫。奚林病没好利索，只绣了一会儿就累了，便没勉强自己，随便吃了点午饭，上床睡觉去了。 奚国辉打来电话时，奚林还没起床。他迷迷瞪瞪接起电话，拖长嗓音喊了声“爸”。 “爸爸下午又有工作，来不及回去看你。”奚国辉叹了口气，听起来精神不佳。 奚林连忙振作起来，说：“我没事啊爸，一点小病而已，而且已经好了，你忙你的。” “唉，我想你妈了。你妈要是知道你发烧我还在工作，肯定要骂我。” “不会啦，我妈只会骂我没照顾好自己。我之前确实有点不在乎身体，以后会注意的。” “儿子啊，爸爸刚刚算了下，你妈妈去世竟然已经9年了，你竟然已经33岁了，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成个家？” “……在这儿等着我是吧。” “你说实话，你对小严到底怎么想的？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 “还行吧，他是个好人。” “你急死我算了。唉，反正我觉得小严不错，除了有点爱面子，其它都挺好。” 奚林想了想，问道：“爸，你知道他读博的时候，为什么换学校吗？” “那不很正常嘛，很多学生都是博士才到我们学校。” “但他原来的学校，比你们学校名气大啊。” “这就是你不懂行了，”奚国辉哼了一声，“我当初留在这里，是为了你妈，不然我如今也会在top3的大学。你爸爸我专业素质过硬，凡是学旅游规划的，都想拜我为师。” “那严江沐之前是学旅游规划的吗？” “不是，他学人类学的。” “那他为什么改学旅游规划？” “你爸爸我当初也是学人类学的！我看你对我关心太少了，唉，还是你妈了解我。” “……”奚林没问出什么东西，反倒惹来伤心话题，一时不知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对不起”。 奚国辉一惊，连忙更换温柔语气，说：“怎么还跟爸爸说上对不起了？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 来自父亲的关心让奚林心里软绵绵的，便没强撑，坦承道：“我最近也觉得自己年龄大了。邱程旭甲状腺长了东西，要做手术呢。他还比我小一岁。我们都到生病的年纪了。” “那确实，”奚国辉说，“人一过30，病就来了，你爸爸我当年也一样，30多岁就确诊了高血压，而且工作一忙免疫力就变差，每年都要生点小病。不过好像一点也不碍事，反正我现在快60了，事业仍在上升期。” 奚林笑起来。 奚国辉说：“人生长着呢，知道吗？别自己把自己吓傻咯。” 奚林点点头，意识到奚国辉看不到，又连忙说：“知道了，爸。” “爸爸还是觉得你得有个爱人，”奚国辉语重心长，“衰老和死亡多难熬啊，身边得有爱人才行，爱能让人变勇敢。你妈妈走的时候，是因为我在身边，她才走得安详。我现在一个人，也全靠想着她、想着你，才能好好生活。” 奚林鼻尖发酸，心里沉甸甸的，低声道：“我知道的，爸。” “把心打开点，好吗？”奚国辉这句几乎有点哄小孩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 奚林“嗯”了一声，不敢再交谈下去，就这样说了再见。 他爬起来把家收拾利落，把自己也拾掇精神，坐到绣架前。然而，他手里只管拿着针线，心却不在刺绣上，漂浮着落不了地。 他拿出手机，给严江沐发消息：「你在干嘛？」 发出之后，他又觉得这话显得自己太寂寞，撤回了。 片刻后，严江沐回道：「？？怎么撤回了一条消息？」 「发错了。」 严江沐大概在忙，没再回话。奚林心情沉下去，收起手机，起身出门，骑车去邱程旭家。 给邱程旭买的家居饰品全都到了，奚林抱着一大堆快递，敲响邱程旭的门。 邱程旭昨晚跳了舞，刚睡起来，一脸疲倦。邱程洛上学去了，没在家。 奚林自顾自地拆快递，拼装东西，也不说话。 邱程旭熬了一小锅雪梨汤，盛好了端到他面前，问：“干什么心情不好？” “没有啊，”奚林故作惊讶，“哪里看出我心情不好？只是有点感冒，没什么精神。” “感冒？那刚好，喝雪梨汤吧，清火的。”邱程旭顿了顿，问：“你和严江沐怎么样了？” 奚林相当无奈，说：“严江沐有什么特殊的？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就因为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 “是因为他一看就是你的菜，”邱程旭笑道，“高、帅、身材结实，看人的时候有那么点骄傲，说起话来又很亲切，爱笑，挺阳光的，像条大型犬。” 奚林心里怦怦跳，嘴硬道：“我找的人都这样，他只是稍微优秀了那么一点而已。” “但你对他的态度很特别啊，”邱程旭说，“你往年找的那些伴儿，哪个不是调教几回就散伙，怎么可能陪他们出去约会，还拍照？而且你在他们面前，表现得特别霸道，抖S气场全开，但你在严江沐面前比较克制。” “那是因为他不是m，我得慢慢调教，不好用力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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