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奚林身子舒坦不少,精神也恢复稍许。严江沐仍旧赖着不走,开始给奚林收拾房间。 “你走就是了,怎么在我这里当起保姆来了。”奚林懒懒地说。 “是这么回事,”严江沐双手支着洗地机的把手,解释道,“出于对你的担心,外加我今晚没有别的事,所以我决定在这里陪你。但是!原本今晚我们是要干点这样那样的事,现在你病了,我不能和你这样那样,但看到你,还是会想起这样那样的事,所以必须找点活儿干,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奚林笑起来,心里倏地松了一块。性仿佛具有遮盖爱的功能,一谈起性事,奚林对亲密关系的恐惧就变淡了。他不再纠结严江沐是否逢场作戏,重新开始享受暧昧,说道:“我今天生病,本来也是因为你。” “这话怎么说?” “为了给你准备礼物,在客厅坐了一下午,又没关窗户,所以着了凉。” “礼物?”严江沐兴奋起来,把洗地机扔到一边,上前问道:“在哪儿呢?” “客厅,你去找找。” 严江沐立马跑去客厅,找了一圈,拎着那只钱夹回来了。 “是这个吗?”他两眼放光,看起来就算送他一个钱夹,他也很满意。 奚林开始好奇他对另一份礼物的反应,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奚林说。 严江沐马上跑出去继续找,片刻后,拎着一根戒尺回来了。 “是这个吗?”他一脸无辜。 “……”奚林真想抽他一顿,“从哪儿翻出来的。” “就在玄关柜子上,你的包旁边,”严江沐挤出一个阳光微笑,“你今晚是不是计划用这个抽我。” “……放心,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抽不动你了。” “那把它送给我又是什么意思?” “没计划送你,是你自己心里脏,觉得它像礼物。” “……” “我送了你一件白衬衫,在沙发上。” 严江沐连忙跑出去,很快拎着白衬衣回来,问:“这有什么寓意吗?” 他展开衬衣,细细观摩,看到领子上的刺绣时,表情忽地一僵,说:“这不会是你亲自绣的吧。” 奚林没看出他的惊喜,心生不爽,说:“不是,店里买的。” “店里买的怎么会没有包装?而且怎么会一边绣小溪,一边绣树林?”严江沐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笑道:“绣都绣了,怎么还不承认?” “看你不怎么喜欢。” “我怎么不喜欢?!我是太受宠若惊了!” 严江沐倾身过来,认真注视奚林的眼睛,眼里的欣喜和感动确实不像骗人。 奚林心里软和下来,说:“两个小图案而已,不花什么功夫。” “但你为了绣这个,都生病了!” “你声音那么大干嘛,吵死了。”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严江沐低头抚摸那两团刺绣,又把衬衣比划在身前,说:“你绣了自己的名字,我穿上身,就像被你打上标记似的。你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不是只有以身相许了。” “我倒没这个意思,”奚林咳嗽两声,“而且听你这语气,很不乐意啊。” 严江沐端来热水,药片塞进奚林嘴里,吸管递到奚林嘴边,说:“也不是不乐意,就是不知道我以身相许之后,在你这里是做人还是做狗。” 奚林呛得干咳起来,严江沐连忙站起身,帮他拍背。 奚林拾起一旁的戒尺,用戒尺拂开他的手,说:“我无所谓,你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做人轻松一点,还是做狗轻松一点?” “当然是做狗,”奚林笑道,“宠物活得多轻松啊。” “那我就做狗吧。”严江沐的语气很严肃,好像他真的做出了一个选择。 奚林狐疑地看他,问:“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严江沐挑眉,“我说出去的话,句句都算数。所以就看你了,你认真,那我就认真。” 奚林不愿意相信他,试探道:“狗都是驯出来的。” “我哪一回不是乖乖被你驯?” “那你学声狗叫听听。” 严江沐竟然真的学了狗叫,还学了两种,一种很奶,一种很狼。 奚林被他逗乐了,又说:“叫声主人听听。” “这有什么难的?”严江沐凑到奚林面前,大方道:“主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奚林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当即用戒尺抵住严江沐的胸,把他推远,说:“你跪下。” 严江沐于是跪在床边。 “两腿分开,两手撑在地上,屁股向后坐。” 严江沐依言照做,中途反应过来这是正儿八经的狗姿,动作便有些僵硬。 “看着我,”奚林用戒尺抬起严江沐的下巴,冷声道,“叫我主人,然后学一声狗叫。” “……”严江沐咽了下口水,没发出声来。 奚林收起戒尺,嗤道:“这回知道羞耻了?” 严江沐恢复正常跪姿,趴在床边,嘴硬道:“不是我害羞,是现在没有那个氛围感,你懂吗?” “我不懂。”奚林笑意更浓。 “好了好了,这事儿不谈了,”严江沐自顾自地翻了篇,“总之,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我会很珍惜的。” 他说得很认真,奚林便也回道:“也谢谢你今晚的照顾,我感觉好多了。” “有什么奖励没?”严江沐凑过来,嬉皮笑脸的。 “上床来,陪我睡觉吧。”奚林笑道。 “什么?你确定这是奖励,不是惩罚?” “你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怎么不要?不要白不要。但咱们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别光膀子,我不想变成趁人之危的渣男。” 奚林笑得不行,指指远处的柜子,说:“睡衣在里面。” 严江沐便翻了一件出来,给奚林套上,继而脱掉衣服,上了床——他倒是不客气,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奚林看着他,心想:怎么变成我的惩罚了? 不过严江沐身上很暖和,奚林忍不住靠近他,贴着他的肌肤,感到一阵无关欲望的满足。 严江沐顺势搂紧他,突然问:“我们会一起睡到天亮吗?” “当然,难不成定个凌晨的闹钟,准时分道扬镳?” 严江沐笑起来,“之前你说过,我在你这里会有很多第一次,没想到被你说准了。实话说,今天是我第一次陪人睡觉,直到天亮。” 他的语气不像撒谎,奚林想问为什么,又开不了口,一时无话。他目光低垂下去,刚好看到严江沐搭在胸前的手,无名指和中指之间的疤痕在此刻格外显眼。 那是戴戒指的地方。 奚林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好奇这些干什么,怪扫兴的。 严江沐没察觉到他的情绪,紧紧搂着他,很依恋似的。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有一个共同点。”严江沐低声道。 “什么?”奚林抬头看他。 “我们都不喜欢接吻,约了这几回,从来没亲过。” “确实,我觉得接吻就是舌头缠舌头,怪恶心的。” “没错,而且口水交换口水,多脏啊。” 严江沐笑了下,目光不受控制似的,盯住了奚林的嘴唇。 奚林咽了下口水,突然有点紧张。也不知怎么想的,他朝前一靠,把自己送了过去。 同一时间,严江沐凑了过来。两人闭上眼睛,唇触在一起,刹那间点燃激情。 很快,两人唇齿交融,舌头缠着舌头,口水交换口水,没人嫌恶心,也没人嫌脏。 唇分后,两人都有些懵。 严江沐朝后撤了撤,说:“我不会一晚上睡不着吧。” 奚林也朝后撤了点,嘴硬道:“你爱睡不睡,我反正要睡了,药效上来了。” “我抱着你。” “不怕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抱着。”严江沐调整了一下姿势,固执地让奚林枕自己的胳膊。 其实他的胳膊硬邦邦的,不怎么好枕,奚林觉得自己这样睡一晚绝对会落枕。但他没说什么。 不知是药效太强,还是被窝太暖,抑或是安全感太足,总之,奚林在不知不觉间,酣然入梦。 ---- 今日心动指数:100% 不过距离在一起还有一段距离,严小狗任重而道远(拍肩
第十九章 下次一定 奚林做了个梦,梦里的他身处一座海边小镇,镇上房屋纵横,巷道交错。他能听到海的声音,可绕来绕去,总是绕不出小镇、见不到海。小镇像迷宫,海浪声像蛊惑,他困在时间里,总也走不到未来。 这梦算不上恐怖,却很长、很枯燥、很烦闷。奚林出了一身冷汗,意识醒转后,眼皮还沉沉的,睁不开。 脖子处传来一阵绵长的疼痛,比落枕还难受。 妈的,严江沐的胳膊实在太硬了。 奚林暗自抱怨,侧身蜷起,朝后一靠,躺进严江沐怀里。 妈的,严江沐的鸡巴比胳膊还硬。 奚林躲开那根凶器,翻身面对严江沐,缓缓睁开眼睛。 严江沐也睁着眼睛,正定定地看过来。他显然已经醒了很久,神情认真,显出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我摸着已经退烧了。”他轻声道。 “好多了,”奚林伸了个懒腰,“你不会真的一夜没睡着吧?” “睡着了,还做梦了。” “什么梦?” “梦到有人追捕我,我一直逃。” “谁追捕你?” “不知道,没有实体,就是一种感觉,让人不得不逃。” “逃去哪儿?” “不知道。” “那你的梦和我的梦挺像,都很无聊。” 奚林于是把自己的梦讲了一遍。 “我们做的都是焦虑梦,”严江沐说,“和梦到踩刹车不灵、演讲时忘词、考试时笔坏了差不多。” “我们的梦没那么紧张吧。” “我们的梦比较抽象而已,你找不到路,我得不到安全。” 奚林沉默片刻,说:“你是学术脑先醒吗,一大早就聊这么严肃的东西,谁听了能想到你下头杵了根大鸡巴?” 严江沐这才恢复往常的笑脸,挺腰顶了奚林一下,说:“这不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嘛。” “我要去洗澡,”奚林坐起身,“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 “再抱一会儿。”严江沐把奚林拉回来,探手摸奚林下身的昂扬,“你不是也硬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过会儿就好了。” 严江沐便没坚持,问:“身体还有其它症状吗?” “嗓子有点疼,其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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