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南承就不同了——他等不及,等不及要将身下之人全部拥有。 没了束缚的李南承再度附身而下,一把钳住沈予臻的下巴吻了上去,躺椅因为二人的起伏晃动着,唯一的支撑点只有李南承一直扶在墙壁上的手。 整间书房瞬间蒙上了情/欲的味道。 全身火热得发疼,李南承既不肯放过沈予臻红嫩的嘴唇,又继续顺着沈予臻腹肌的轮廓,一直摸到他腰带的金属扣。 咔哒。 在金属扣被解开的瞬间,沈予臻的一只手也扣在了李南承的手腕上。 他微侧过嘴角,短暂离开了李南承狂热的吻,唇齿之间还拉出泛光的水丝。 “去床上。” 沈予臻的声音破碎而诱惑,其实李南承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凭着仅存的意识猜出了他的唇形。 李南承垂落在地上的双腿突然发力,就势从沈予臻腰上起身。 与此同时,留在沈予臻肩上的左手搂过他的脖子,右手从他的膝窝一搂,便将沈予臻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两人额头相抵,只不过从书房到卧室的距离,都舍不得错开唇瓣。 虽然心里已经燃起一把熊熊热火,但李南承还是极力克制着,生怕怠慢了自己的心上人。 他难得温柔地将沈予臻放置在床榻上,双手撑在沈予臻的两侧,没有进一步行动,像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般含情注视着他。 而沈予臻还是如常微笑着,但不同的是,那笑容是有温度的。 正当李南承沉溺在他那迷惑的笑容中时,突然被一股力道掀翻在床。 只刹那间,两人的位置便发生了颠倒。 李南承下意识反抗,却竟是拗不过这个外表文弱的白净医生,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此人。 “承承,别负隅顽抗了。” 沈予臻温柔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全然不像方才吐出的粘腻字词般迷乱,尾音中还夹杂着一丝轻快的笑意。 “凭什么啊——你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李南承猛地被沈予臻压在身下,憋得满脸通红,瞬间从温柔乡中清醒,意识到当下的局势不妙。 他什么时候在床上吃过亏! 沈予臻带着笑稍微拉开了些距离,腾出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又将已经大敞开的衬衣直接剥落,雪白的肌肤全数曝露在李南承眼底,他这才看见沈予臻极其紧致漂亮的肌肉。 靠!被骗了! 下一秒沈予臻突然俯身凑近李南承,一边伸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什么包装精致的香薰精油,一边撒娇似的在他耳边轻吐道。 “哥哥……让让我。” 李南承当即愣住,他哪里遭得住沈予臻的糖衣炮弹啊! 淡淡的樱花香瞬间充斥在整个房间,那原本抵在沈予臻胸前的双手突然松了力道,单手扣住他的脖子压向自己的脸,一顿狂风暴雨似的亲吻席卷而来。 “还废什么话啊——” 李南承喑哑的嗓音淹没在两个人的动作中,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笼罩在二人身上,映射着变换的表情增添了几许朦胧的美感。 在无人打扰的寂静夜晚,一颗璀璨的宝石沉入一潭清澈的幽水之中,伴随着悦耳而清脆的声音宛若和弦,表层还意犹未尽般浮起淡淡的涟漪。 此时此刻,他们只属于彼此,只拥有彼此,将所有过往云烟全部抛之脑后,全心全意享受着当下的浪漫。 李南承依偎在沈予臻的臂弯之中,半眯着眼睛,下意识在沈予臻圈着自己的小臂上落了一枚亲吻。 “臻臻……别离开我……别再丢下我……” 听着李南承急切的呼唤和呢喃,沈予臻垂眸顺着李南承的轮廓细密地吻着他,那是沈予臻最温柔的安抚。 而意识混沌的李南承明明已经睁不开眼皮,却还是扭着脑袋去寻找沈予臻的唇瓣,对他的爱意一一回应。 沈予臻轻笑着望向怀中并不安分的李南承,腾出一只手捋了捋他额头浸湿的碎发,咬着他的耳垂,一把将李南承翻了个身,修长的手指划过李南承的背脊,在腰窝处留下一个蛊惑的吻。 “习惯了?那我们再来一次。” * 彻夜的疲惫,清晨的狂欢,让许久没有这般放肆的李南承,不由陷入了沉沉的梦境,可说是梦境,却又那般真实。 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同沈予臻在医院见习的那段日子。 当时李南承和沈予臻一切在京安大学附属医院实习,沈予臻师从季识则,而李南承因为跟沈予臻的关系实在亲近,季识则有时候也会对李南承多照顾一些。 而沈予臻接手的第一位病患叫斐恩,跟他们差不多年纪。 斐恩当时患了上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 沈予臻对这件事情的进展很关注,有时候回家,李南承也会多问上几句。 “斐恩的病情怎么样了啊?库里有匹配的骨髓登记吗?” 沈予臻摇了摇头,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将这件事一笔带过:“还在等待。” “那他现在正在做保守治疗?化疗可不好受呢,也就跟咱们差不多大,还真可怜……” “斐恩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而且他们家的积蓄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沈予臻说得云淡风轻,但李南承知道,他对自己的病人有多么担心。 但是做医生的就是这样——谁不愿意自己看诊的病人都能药到病除呢? 可是死亡从来都不讲人情,它只会突然打破所有美好而幸福的滤镜,令无数家庭在病痛的折磨中支离破碎,或在漫长而无望的等待中下达功亏一篑的最后通牒。 而治愈医生的唯一途径,就是看淡生死。 显然在这一点上,李南承比沈予臻更要清醒。 “阿臻,你也别想太多,你已经做到所有你能做的了。” 沈予臻没说话——斐恩的情况没人比他更了解了,他想活下去,却也知道自己得到救赎的机会渺茫,反而总在查房的时候,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安慰起沈予臻来。 “沈医生,今天外边开花了吗?” 这是斐恩最常问沈予臻的一句话。 只是那时候正逢寒冬,他甚至没在窗口望见一朵傲梅。 在漫长的等待中,沈予臻陪斐恩一起煎熬,也因此对李南承多有忽略。 李南承不明白沈予臻为什么一定要对他那样情深意切,他们不过是病患关系而已。 但他知道,作为一位医生,他不该对一名患者抱有厌烦的情绪。 可是他控制不住。 他总觉得在一众患者之中,沈予臻对斐恩是特别的,而因为这种特别,李南承就不再是沈予臻的例外。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本来想抱着轻松的情绪去探望下沈予臻的这位病人,只是两人之间的交流不过几句,李南承心底就开始火冒三丈。 “沈医生真的很温柔。” “不知道作为他的伴侣,该有多幸福……” “……” “你是他的病人,他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 李南承抱着花篮,尽量掩饰着一脸不屑,不动声色地给满眼都是沈予臻的斐恩浇冷水。 可斐恩却越说越起劲儿了。 “沈医生是李医生的弟弟,肯定知道他喜欢的类型吧?” 身着病号服的斐恩带着淡淡的笑容,就那样平静地望着李南承,仿佛是在故意气他一样。 “我们又不是亲兄弟!是青梅竹马懂不懂!” “是吗?那李医生喜欢沈医生吗?” 斐恩的笑意更浓了,尾音里还夹杂着些轻快的雀跃。 但这反而更加激怒了李南承,他啪地一声把花篮往桌子上一放,撂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走。 “跟你有什么关系!喜不喜欢都轮不到你!” 好在李南承今天穿的是便服,要是穿着白大褂对病人大呼小叫,实在是有失风度。 而斐恩似乎对李南承的反应很是满意——他的情绪和心意已经在斐恩的眼底暴露无遗了。 “李医生,偷了别人家的花,是要还回去的。” 夺门而出的李南承吹着冷风差不多冷静了下来,他想,自己对斐恩的敌意,大概是自己将医院工作时烦躁的情绪带入了生活,甚至波及了沈予臻。 于是,他打算请个年假出门散散心,而陈桑恰好因为工伤在休息,两人一拍即合,打算同去。 临走之前,他从沈予臻那里得知了斐恩的转机。 “是吗?已经配型成功了吗?那斐恩他还真是幸运,也算你这些日子没有白费心。” 因为要劝斐恩多吃点饭,好有精神和体能化疗,所以沈予臻现在时常陪着斐恩,晚饭已经很久没和李南承一起吃过了。 那天又因为斐恩的状况不太好,沈予臻比平时到家的时间更晚。 李南承在客厅摊开了行李箱一声不吭地收拾着,听到开门声连头都没回一下,还是沈予臻主动交代了自己为什么晚归。 “你吃饭了吗?” 沈予臻感觉到了李南承最近的情绪,只是他实在无暇两边顾及——他本以为同样是医生的李南承,多少能够体谅自己一些。 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李南承似乎好像更责怪自己了。 “沈医生,请你看看手表,现在几点了?” 李南承啪一声把行李箱一合,一屁股坐在上面开始弯腰拉拉索。 “忘记你现在是个大忙人——我晚饭跟陈桑吃的,早就回家了。” 沈予臻点点头,把脏外套挂在门口,又在玄关处换了鞋,这才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收拾行李啊——我没跟你说吗?我请假了,过两天要出门玩一趟。” 沈予臻没问他跟谁,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但李南承却直接补充道:“和陈桑,就我们俩。” 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当李南承亲自说出口时,沈予臻的心还是拧作了一团。 两个人僵持着,沈予臻最后也什么都没多问,只留下一句“旅途愉快”,便自行回房了。 “操!” 李南承见沈予臻这副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行李箱踹到了墙上,又反弹回来打到了自己的膝盖。 直到李南承出发,二人也没再多言语,仿佛陷入了莫名的冷战。 沈予臻实在是太重视斐恩的病情了,又被李南承和陈桑的关系反复折磨,他自己的身体和精力也有些吃不消。 但他唯一的愿望,只是所念平安,所愿顺利。 然而,往往最期待的事情,总会朝着相反方向的噩耗发展。
第2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斐恩的手术被中断了。 同意捐赠骨髓的人突然临时反悔, 甚至直接人间蒸发,医院这边完全联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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