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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这才想起点什么：“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柳菲一边笑一边提醒：“《绿茵宝贝》女主第一次拒绝菲德尔时说的话，天呐你学起来好像那个风味！” 晏清抿紧了唇，一副被成功膈应到的样子。 唐少骁以为惹恼了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们就是开个玩笑，我这就删掉。” 然而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动作，晏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不用道歉，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啊？什么实话？” “第四军团一旦出现比你更优秀的哨兵，我旁边的驾驶位上就会换人。” 唐少骁瞠目结舌，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电影里某个穿着笨重护具的橄榄球队员，正在等待看台上那个占据视觉焦点的啦啦队长挑剔的目光一次垂怜。
第12章 晏清的话让唐少骁难得生出一点危机感，坐的不像是驾驶舱，倒像是刚入伍时教官面前的小板凳。 考虑到任务过程中可能出现智能系统失控，今天的训练加了一项手动飞行考核。 唐少骁有心要证明一下自己，于是选了最高难度的航线，决定表演一下全场最短航行时间。 探索舱一路横冲直撞，无论是变幻的引力场还是神出鬼没的障碍物都无法让它的速度稍有迟滞，舱体数次炫技般地从临界点擦过，最后在终点前一个漂亮的旋出泊入线内。 唐少骁瞄了眼计时，心想晏清应该会满意了吧。 谁知向导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能量表掉挺快。” 唐少骁呼吸一窒，暗骂自己走歪了路，怎么会觉得开得快就是最好呢？ 这时柳菲接过主驾驶权限，划到最低难度一档正要确认，却被晏清叫住。 “你玩碰碰车呢？别偷懒。” 柳菲动作一顿，接着掌心贴上自己的额头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刚才小唐飙太快，我都晕机了。” 唐少骁脑袋都快垂到胸口，开始认真考虑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踹。 好在晏清却说：“别撒娇，少骁都被你吓得不自信了。” 柳菲只好唉声叹气选了最难那一档。 唐少骁看了看晏清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刚才发挥得不好，不过平时不这样……” 晏清恢复了平时柔和的语调：“年轻人喜欢冲速度也是人之常情，没关系，我看着你就好了。” 唐少骁听他意思是还会留着自己，于是立刻就被哄好了，重拾信心开始观察柳菲的表现。 出乎意料的是，柳菲的操作精准而优雅，所有的航行数据和改出处理都严格遵守规范，让唐少骁几次望向控制板确认智能系统是否已经关闭。 他未曾料到菲菲娇气的外表下会有这样稳健的一面，简直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做到的水平。 而当他看到晏清也选择了同样的难度时，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惊讶了。 晏清又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驾驶风格，大概是借助于向导思维速度的巨大优势，探索舱的轨迹迅捷而流畅。几乎感受不到晏清在刻意躲避障碍，就好像探索舱只是随着湍流恰巧从缝隙中流了出去。 唐少骁鬼使神差地调低了自己的屏蔽器功能，偷偷谛听晏清的呼吸和心跳——平稳得好像只是坐在阳光房里看一场雨。 驾驶舱过线时哨兵再一次进入了垂头丧气的状态。 晏清指节在他扶手上敲了敲，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了？你的计时不还是第一名吗，干嘛这么沮丧？” 唐少骁老实交代道：“你们都发挥到了自己能力的极限，可我根本没把哨兵的潜能发挥出来，开得乱七八糟的。” 晏清失笑：“哨兵的潜能……你好像忘了一项常识。” “什么常识？” “向导，是发掘哨兵潜能的钥匙。” 唐少骁顿悟，但转念一想又结结巴巴道：“那不是得有精神结合嘛……” “我们是队友，”晏清注视着他的双眼，“为了团队的利益，你可以向队友提出要求。”
第13章 “那你可以给我精神结合吗，”唐少骁小声问道，“为了，呃，更好地完成行动。” 晏清还没回答，柳菲已经皱缩着一张脸控诉道：“精神结合而已又不是上床，小唐你扭捏个屁啦！” 哨兵一个激灵，立刻挺胸敬礼，朗声道：“报告晏清中校，我申请获得您的精神结合，请批准！” 中校显然被他的行为噎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回答：“批准结合。” 雪豹突然出现，驾驶座前排因此变得拥挤起来。 晏清打开自动驾驶模式，又提醒道：“抱着它，一会儿会舒服一点。” 唐少骁只觉得天上掉馅饼，立刻逮着雪豹捏捏耳朵玩玩爪子。 后排的柳菲看着他满脸慈爱笑容把玩空气，一扁嘴酸溜溜问道：“你把大猫放出来了？” 唐少骁想起她看不见精神体，竟然有点微妙的得意：“是雪豹，很漂亮的，爪子快有脸大，尾巴有你的胳膊那么粗。” 柳菲长长叹了口气，遗憾道：“我是从来不羡慕你们哨兵和向导的，唯独可惜的是看不见精神体，只能看着你们撸空气。” 这时晏清的手指搭上了哨兵的额头，轻声提示：“要开始了，放松。” 然而适得其反，唐少骁一闭上眼就开始紧张。 晏清只好继续引导他：“别紧张，不然会头痛，深呼吸。” 柳菲却插嘴道：“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好玩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晏清觉得这办法也不错，就没有阻止。 于是柳菲将终端举到唐少骁面前给他播放全息影像。 一名穿军装的哨兵揉搓着空气，用一种能吓哭婴儿的、诡异而甜腻的声音说道：“你一个小猫咪你还能怎么样，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你不能啦！桀桀桀桀桀桀！” 接着哨兵的后脑勺开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挪动，并伴随着激烈的亲吻声。 “桀桀桀桀桀……像你这样的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哥哥吃掉的！你爸爸已经把你卖给我啦，小猫咪不要反抗咯啵啵啵啵啵啵……” 最后晏清出现在影像的角落，用一种极其无奈的声音道：“它胆子小，你别吓唬它了。” 唐少骁大为震撼，接着立刻猜到了背对镜头的那个哨兵的身份，正要开口确认，只觉脑子一胀。 晏清的精神力接入了。 带着水汽的风吹过哨兵的精神图景，蜻蜓开始低飞，蝉虫停下了聒噪的叫唤。 下雨了。 哨兵闭上眼再睁开，发现自己趴在玻璃飘窗前，鼻尖凉凉的。他心念一动，窗就打开了。密织的雨丝吹了进来，睫毛上也缀着细小的水珠。 哨兵从窗口跳了出去，落脚处的土地松软但并不泥泞。被踩倒的草茎在哨兵离开后缓慢回弹，继续若无其事地接受细雨的滋润。 即使在烟雨朦胧中，最远处的钟楼也清晰可辨。青草的气息比往日闻到的更加浓郁，但意外的并不刺鼻。连飞虫掠过的扑翅声都隐隐透露出某种和谐的规律，恰似星辰的低语。 哨兵在这无数感知的协奏曲中清醒地沉睡，不知过了多久才找回一点思考的能力：原来屏蔽器在向导的抚慰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前者仅仅是喂给重症病患的止痛药而已。 哨兵迎着微风狂奔，追赶细雨的方向，终于在钟楼下看到了想见的那个人。 向导靠在墙边，正在看雪豹和自己的尾巴打架。 柳菲伸出食指戳了戳双目紧闭的唐少骁的脸颊：“听说第一次精神结合之后哨兵刚醒来会精神错乱，又哭又笑说胡话，真的假的？” 晏清回忆了一下：“不一定会哭吧，傻笑说胡话是有的。” 柳菲心领神会，又追问道：“余宇当时说什么啦？” 晏清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唐少骁忽然怒喝：“不准提余宇了！” 两人被他吓了一跳，柳菲面无表情地感叹道：“哇，信息量好大的梦话。” 唐少骁听到声音，一把抓住柳菲的双手倾诉道：“晏清，我比余宇厉害，比江杉厉害，比图司厉害，你不准换人了！” 柳菲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没有成功，只好敷衍道：“对对对你是最厉害的哨兵，绝对不换你！” 晏清抱臂看戏，不忘火上浇油：“你比图司还是差远了。” 唐少骁闻言竟然一下子急哭了，接着擦干眼泪问道：“那我怎么才能超过图司？” 晏清看他耍疯劲看得津津有味，回答道：“多投几次胎或许可以吧。” 唐少骁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一个世纪难题，最终郁闷道：“那还是算了。” 柳菲小声问晏清：“余宇当时也这么夸张？” 还在错乱中的哨兵大怒：“说了不准提他了你怎么还提！你是不是想把他接回来把我踹了！” 晏清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哨兵的脸：“你要是再认不出菲菲，那就难说了。” 唐少骁的错乱时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迷茫了一会儿终于恢复理智，收回自己紧抓柳菲不放的手，回忆起刚才的场面一阵羞恼。 他尴尬地赔笑继续刚才的话题：“菲菲不是问余宇当时什么情况吗？继续说嘛。” “你不是不让提？” 唐少骁干笑两声。 晏清也不为难他，笑了笑说起旧事：“他当时对着太阳学狼嚎呢，狼语嚎了八百句，人话是一句没讲——忘了说，他的精神体是一只北极狼。” 柳菲听了咯咯咯笑起来，唐少骁努力控制自己嘴角向下，不要露出喜形于色的样子。 “哦……那，那我刚才的表现其实还算理智吧。” 晏清侧过脸看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探索舱快要到岗，晏清忽然说道：“余宇绝无再回军队的可能，你不用在意他的问题。既然做了精神结合，我也应该早点说清楚打消你的顾虑。” 唐少骁想解释自己并没有在意，刚才只是精神错乱在瞎说，然而听到晏清格外郑重的语气，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此刻不应该解释。 几次三番之后他也有些奇怪：晏清既然从不在乎旁人调侃他和余宇的关系，为什么又总是在自己面前撇清？ ---- 嗯余宇rua豹那段参考的是石矶娘娘
第14章 出发当日，唐少骁作为哨兵代表之一列席送行仪式，而晏清的位置正好与他隔着整个会场。 元帅在台上致辞时，有一个佩戴少将肩章的哨兵走过去和晏清交谈了几句。晏清微微颔首，看上去顺从而恭敬，但唐少骁偏偏觉得他有点抗拒。 或许是恭敬这个词出现在晏清身上本身就很异常，也或许是精神结合影响了他。 结合之后除了减少对屏蔽器的依赖，能够以数倍于以前的水平发挥哨兵的能力以外，唐少骁还发现自己似乎更容易判断晏清的情绪了，这一点让他有些惊喜。然而众所周知单一的精神结合只是暂时性的，也不知道这一次结合的效果能延续多久，按照晏清当时“为了团队利益”的说辞，很有可能他只会把他们之间的精神连接延续到这次任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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