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眠端起杯子先喝了口水,闻言动作一顿,“你还有个舅舅啊?” “嗯。”厉潮坐他旁边给鸡翅脱骨,“他工作忙,平时很少见面,这次刚好碰到他休假,所以想跟你一起吃个饭。” “那你舅舅家在哪?” 厉潮跟他说了个地名,“不远,开车的话半个小时左右。” 宋时眠思忖了下,“我都行,看爸妈和舅舅的时间吧。对了,上门是不是得买点东西过去?” 厉潮把没了骨头的鸡翅放他碗里,“随便带点水果就行,别买太贵的。” 江瑾好不容易混到现在这个位置,日子过得格外的清廉。 别看江清韵有时候动不动几百万的花,而江瑾连吃顿饭都不敢超过一千,到现在还住在单位分配的不到一百平的房子里。 他们上门也不敢送过于贵重的礼物,生怕担上一个贿赂的名号。 江清韵之所以敢说上江瑾家吃饭,是因为他家那个环境在江清韵眼里的确寒酸得不行。 当他说出小区名的时候,宋时眠差不多就知道他舅舅是干嘛的。别看那个小区又破又挤的,可门口是有兵守着的,有钱都不一定能住进去。 能住在这里,看来他舅舅的级别不低。 宋时眠咬着鸡翅,心底微微有些诧异。 他是真的没想到,厉潮一个普普通通的超市职员,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舅舅。 当初结婚过于莽撞,以至于他现在天天都能发现关于结婚对象的”惊喜”。 男人的厨艺越发稳定,这顿饭好吃得宋时眠都快忘记跟前这具躯体里装的是另外的灵魂。 等到他吃饱喝足后,候在他身边的人终于原形毕露。 宋时眠靠在沙发上犯困,厉潮收拾完碗筷后挤到他旁边坐下。 他伸手搂住宋时眠,像搂一只温顺的猫,“眠眠,我伺候你伺候得还可以吧?” 宋时眠一看时间,下午一点半,正好适合睡午觉。他把头靠在厉潮的胸膛上,“还行,马马虎虎吧。” “是吗……”男人伸手去勾他的手,“那和你老公比起来呢?” 宋时眠道,“不要老想着攀比,男人应该大度一点,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硬要比较的话只会让我伤心,你舍得让我伤心吗?” “……” 厉潮暗暗磨了磨牙,“所以在你心底他更重要一点是吗?” “这话说得……”宋时眠闭眼道,“在我心底,你们就是左膀和右臂,那你是觉得左膀重要一点还是右臂重要一点?” 他心底还记挂着医生说的话,明明困得仿佛随着都要睡着,却还是在厉潮怀里顽强地蛄蛹一下,把头顶了出来,靠在他肩膀上。 “假如啊……我是说假如,如果有一天我背着你跟别人好上了,你唔……”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给捂上了。 “什么意思?” 宋时眠没察觉到他语气里的阴冷,伸手拨开他的手,“我是说假如。” 厉潮沉着眼,脸色黑得吓人,“没有假如,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这回宋时眠再迟钝也感觉到他的不高兴了,他缩了缩脖子,干笑着缓和氛围,“你天天夫人来夫人去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男人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嘴角挂着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我有没有特殊的癖好,晚上夫人就知道了。” — 宋时眠白天犯的错,在晚上终于以另一种方式来偿还。 他被摆成了一个格外羞耻的姿势,几乎是跪在床上,嘴里含着一根胡萝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腮帮子被塞得发酸,更让他感到难受的是胡萝卜的味道,对于一个不爱吃胡萝卜的人来说,这味道简直就是致死量。 宋时眠没忍住,歪过头,把胡萝卜吐出来,“厉潮同志,我劝你别太过分,别以为你是病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男人宽厚的胸膛靠了过来,胸腔挨着他的后背,说话时连带着两人接触的地方微微震动。 “夫人都打算给我带绿帽了,谁有你过分?” 宋时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莲,“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是说假如,假如!你知道假如是什么意思吗?” “再说了,你不是热衷于给我老公带帽子吗?都是帽子,怎么还带双标的?” 他说完后,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听得宋时眠头皮一阵发麻。 “看来是我平时不够努力,才让你有时间想别的。” 他这话里的威胁之意听得宋时眠眉心一跳,“等等,你先听我狡辩……” 厉潮不想听他狡辩,他捡起被他吐在一边的胡萝卜,擦干净递在他嘴边,声音发沉,“含好。” “……” 不知为何,宋时眠感觉有些羞耻,“我不……” 厉潮道,“要么含着,要么吃完,你选一个。” 宋时眠蹭过去,主动张嘴咬住。 让他吃胡萝卜,还不如让他去死。 见他如此主动,男人眼底的笑意加深,不过想着他白天说的那些话,浮上来的笑意就这么淡了下去。 他伸出手,把胡萝卜往里推了推。 “看来两根喂不饱你,让你还有心思想着别的。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 宋时眠蓦地瞪大眼眸,“唔……” 他伸手想把胡萝卜拿出来,结果手刚一动,就被拉着背到身后。 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甚至冷静得过了头。 “眠眠,含好了。” “我可没让你拿出来。”
第50章 厉潮身体力行的告诉宋时眠,两根他到底吃得吃不完。 在不知道第几轮后,男人伸手往床头柜里摸了摸,结果摸了空。 听到他说“没了”后,宋时眠在心底重重地松了口气。 没了好啊,再做下去他人就废了。 兴许是他的喜悦太过于明显,厉潮忽然弯下腰和他接了个短暂的吻。两人赤裸的肌肤贴在一块,皮肉相碰间,陌生又熟悉的气味和体温交融在一起。 “眠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怎么会呢……”宋时眠一开口,嗓子就哑得不行,为了自己的小命的着想,他只能顺着厉潮的心意。 “虽然我们还年轻,但最重要的是可持续发展,要懂得节制,不然老了就什么也榨不出来了。” 厉潮原本打算放过他的,听他这么说,顿时危险地眯起眼眸,“嘴巴这么会说,看来还有精力。” 宋时眠大惊失色,“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没有精力也没有套了。” 厉潮的目光停留在他细腻的皮肉上,伸手去勾被他放在一边的包,“谁跟你说没有套的?” 宋时眠跪着往前爬,“你刚刚明明说床头柜里没有了。” “床头柜里是没有。”厉潮盯着他的动作,也不去抓,就这么看着,手指拉开包的拉链,“但我回来的时候在楼下超市补货了。” 宋时眠,“……” 不是,哪家正经人买套跟进货似的啊? 他爬的姿势惹眼,看得厉潮眼热,手指往包里随便一掏,床铺上顿时多了几个散落的包装盒。 他的动作有些急切,所以没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优盘随着他的动作从包里一并被掏了出来,然后滚在了床脚。 这一夜,对宋时眠来说是无比漫长的。 到最后,厉潮有没有被榨干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被榨得干干净净,一滴也挤不出来了。 自从跟厉潮在一起后,宋时眠就没见过早上八点的太阳,每天醒来都是日上三竿。 今天也不例外。 他起来的时候厉潮已经去上班了,早餐留在桌子上,与此同时还有他手机里长达三分钟的语音忏悔。 总而言之就是他老实人老公回来了,正在为昨夜犯下的错道歉。 但宋时眠并不打算原谅他。 要是他这么轻易的原谅他,那他昨天晚上吃下去的那半根胡萝卜算什么? 算他不挑食的证据吗? 见他迟迟不回消息,厉潮算着他醒来的时间,给他打了个电话。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阳光大面积地铺洒,厉潮靠在沙发上,脸掩埋在阴影里,神色不明。 在手机响了快一分钟后,对面才接通电话。 他微微坐直身体,声音有些紧绷,“眠眠……” 宋时眠在电话里嗤笑了声,“有事?” “对不起,我……” 宋时眠打断他,“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总之我现在很生气,在晚上去吃饭之前,我都不想和你说话。” 厉潮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忙音,抿了抿唇,在明暗的光影交错间,在阴影里的那张脸越发的晦暗。 助理硬着头皮推开办公室的门。 也不知道谁惹这位爷不开心,一大早来公司气压低得吓人,这会直接是温度骤降,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六月,助理站在风暴中心,堪比寒风过境。 “厉、厉总,公司人员已经到齐了,就等你了。” 厉潮盯屏幕里的那个头像,抬起指尖敲了敲屏幕,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走吧。” 今天是公司CEO的任职宣布会。 前台小姐姐混迹其中。 她跟小姐妹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方便随时随地摸鱼。 但她的姐妹对这个偏僻的角落很不满意,“不是,你选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人都看不见,我还准备偷拍新总裁的照片呢。” 继上次的抓痕风波后,前台暂时是不想直面厉潮那张冷淡的脸了。 她熟练地调整位置,等到前面的男同事完全把她挡住后,又熟练地从包里掏出零食,顺手分给朋友一把。 “算了吧,总裁就在公司,想见就能见,但现在还是小名要紧。据线人来报,太子爷今早心情不太好,办公室持续了一早的低气压。 见有瓜吃,朋友也不在意位置的问题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我哪知道,有钱人烦恼这烦恼那的,哪像我们,百分之九十的烦恼就是没钱。” 朋友张嘴还想说什么,紧闭的会议厅忽然被推开了门。 先进来的是助理,他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冷的目光从人群里不紧不慢地扫了一圈,却奇异地让原本吵杂的议会厅骤然安静了下来。 前台被吓得攥紧手里的瓜子,不太敢嗑。 助理在做上场前的介绍,朋友忽然伸出手捅了捅前台,压低声音道,“我靠,之前你发到群里的照片没有正脸,听你说他很帅,我还以为是你在吹嘘,现在看来,是真的帅啊。” 帅得在场的很多女生压根没听清助理在说什么,眼神全在站在门口的男人身上了。 前台也在偷摸往门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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