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霄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孟医生……”随后又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说是去吃饭的孟归南却和他一起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宋凌霄问道:“出去吃吗?” 孟归南一惊,先前只顾着想怎么语气自然地和宋凌霄聊天了,完全忘了这一茬,这会儿也只好实话实说:“家里人送了饭。” “这样啊……”宋凌霄说,“孟医生家庭美满,好让人羡慕。” 说话间,两人一齐进了停车场,孟归南看见了那辆库里南就停在第二排的中间位置,车窗紧闭,玻璃上贴了防窥膜,车内的一切都被很好的遮盖了起来。 “那孟医生,我就先走了。” 宋凌霄站在一辆白色的奔驰车前,和他打了声招呼,孟归南点了点头,礼貌地回应:“好,明天见。” 等宋凌霄上了车,孟归南才转头朝库里南走去。 宋凌霄的车停在第一排,可以直接从出口开出去,他和庄雁鸣应该不会有任何见面的可能性。 快要走到车边时,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 “饭都快凉了。” 话音刚落,孟归南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车轮碾过水泥地面的声音,那一瞬间,他在心里祈祷了无数遍千万不要是宋凌霄,可生活却偏偏不让他那么如意,越怕什么越给他安排什么。 “孟医生,我……” 孟归南缓慢地转过头,看见宋凌霄的车正停在库里南的斜前方。 宋凌霄像是要和孟归南说什么,却在视线投过去的一瞬间,看见了庄雁鸣。 庄雁鸣皱着眉看了一眼宋凌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但也只有一瞬,他就把目光收了回来,重新放在孟归南身上。 空气寂静无声,三人的视线交错落在该落,或不该落的地方。 孟归南率先打破了这阵要命的沉默:“宋医生,怎么了?” 宋凌霄如梦方醒:“我是想说,十二床的病人麻烦下午帮我关注一下,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孟归南答应了,又听宋凌霄用一种很意外的语气和庄雁鸣说:“雁鸣,好久不见了。” 庄雁鸣这才重新看向宋凌霄:“宋医生,好巧。” 孟归南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意外来:“你们……认识?” 宋凌霄:“对,朋友,不过很久没见了。” 在意识到庄雁鸣就是孟归南口中的“家里人”后,他笑了笑:“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目送那辆白色的奔驰车驶出停车场,孟归南上了车。 “饭呢?” 庄雁鸣拆开老陈递过来的保温袋,替孟归南打开小桌板,把饭盒一个一个拿了出来摆在上面。 孟归南一言不发地吃饭,郑姐做的饭明明味道很好,但也许是他嘴巴的问题,吃起来一个赛一个的没滋味。 一碗米饭见底,孟归南听见庄雁鸣问:“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庄雁鸣心知孟归南对宋凌霄是有芥蒂的,那晚他苍白的几句解释也许并不能够打消他所有的疑虑,但孟归南没有再继续问过,或许是觉得不重要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不论是什么,他都不希望宋凌霄是一根戳在孟归南心里的刺。 庄雁鸣停顿几秒,回他:“说你不高兴,心里不舒服,需要我解释或者表明态度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我的刀呢?(翻箱倒柜)(一通乱找) 啊,找到了(妥善放好)(拍拍肚皮) 大概还能再甜一阵子捏
第48章 得到了就不在乎的渣男 孟归南往嘴巴里塞米饭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那天晚上不是都解释过了吗?”不等庄雁鸣有所回应,他自顾自地说,“你解释了,我相信了,所以才会和你在一起。” “什么都不用说,庄雁鸣。”孟归南咽下最后一口米饭,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出来擦了擦嘴角,“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 孟归南确实不想再听庄雁鸣说起宋凌霄,那晚把他逼到那个份上,他也只是说了结论——不是初恋,也不喜欢。就算要求他再解释,孟归南也不觉得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些什么更有价值的话来。 况且庄雁鸣没有必要撒谎,如果对他真的没有感情的话,压根不需要把两人原本简单的关系搞得复杂。 孟归南倾向于庄雁鸣和宋凌霄确实有一段他不知道也不感兴趣的过去,但现在,庄雁鸣的感情落点在自己身上,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孟归南打开车门:“我回去了。” “等等。” 庄雁鸣叫住他,身体探过去,扣着孟归南的后脑勺和他接了个长长的吻,然后抵着他的额头说,“明天我来接你下班。” 孟归南听出庄雁鸣话里要哄他开心的意思,没憋住笑出了声:“行了吧,祖宗,别瞎折腾了,你明天不上班啊?” 周一早晨有例会,但也不是不可以翘班,庄雁鸣并不觉得听一群老头子在他耳边聒噪,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比接孟归南下班,让他开心更重要,于是便说:“我升职了,现在是总经理,时间很自由。” 孟归南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别,你来接我我第二天还得打车来上班,很麻烦。别腻歪了,庄总,我真得上去了,这会儿回去还能再午休二十分钟。” 说完,他在庄雁鸣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下了车,往住院楼去了。 庄雁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一丛枯黄的灌木后,才嘱咐老陈启动车子离开了医院。 下午五点半,庄雁鸣再次出现在了中心医院,他给孟归南带来了特意交代郑姐炖的冰糖雪梨。 冬天干燥,再加上昨晚孟归南的喉咙使用过度,庄雁鸣认为这碗冰糖雪梨,孟归南还是今天就喝上比较好。 孟归南接到他的电话后,很无奈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庄雁鸣解释完,孟归南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想见我就直说,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庄雁鸣当然不肯承认:“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孟归南吃饭的时候,把口是心非的庄雁鸣好一顿嘲笑,庄雁鸣的脸越来越黑,等他吃完饭,就立刻赶他下车,并在回知春苑的路上很小心眼地在孟归南的备注前加了“不识好歹”四个字。 周一一早,庄雁鸣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内线电话说庄镇山要他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天很阴,像是又酝酿着一场暴雨。 庄雁鸣推门进去的时候,庄镇山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他进来,招呼道:“来了,坐吧。” 庄雁鸣应了,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 庄镇山为他斟上一杯茶:“尝尝。” 庄雁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新的茶香溢满口腔,他点了点头:“铁观音。” 庄镇山叫他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喝茶,因此当庄镇山问他周末去哪儿了的时候,庄雁鸣一点都不意外。 两人明明是父子,却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等级森明的上下级。 这也许和庄雁鸣本身的性格有关,他很少和别人敞开心扉剖析自己,不像庄昭炀,青春期时,甚至还会在庄镇山面前得意地说他和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在谈恋爱。 所以其实庄雁鸣一直觉得他虽然是庄镇山最满意的儿子,但庄镇山应该是更喜欢庄昭炀的。 “一定要回答吗?”庄雁鸣反问。 庄镇山转过头,用他那双浑浊但依旧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庄雁鸣。 “对,一定要回答。” “去何钦钦家住了两天。” 其实只要回答庄镇山的问题就可以了,这毕竟只是一件小事,庄镇山顶多会在之后告诫他两句便放他离开,但庄雁鸣突然想像庄昭炀一样,试着和庄镇山说一些孩子应该对父亲说的话。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庄镇山,仿佛是最后一次对他的父亲产生期待:“爸,我有点喘不上气了。” 庄镇山记不清庄雁鸣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了,他叹了口气,说:“雁鸣,我知道我对你的高要求让你的压力很大,但我是为你好。你要知道,云山这么大的摊子将来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昭炀而是你,是因为你比他优秀,比他更适合做我的接班人。” “想获得‘成功的人生’,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周末不回家而已,我并不觉得这和‘成功的人生’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庄雁鸣又恢复了平日里对一切都很冷淡的态度。 “只是周末不回家吗?”庄镇山在桌面上敲了敲,说话的语气沉下来,“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擅自把彭霖赶去淮省,处处给彭云奇找不痛快,又故意搅黄给你安排的相亲,你觉得这只是周末不回家的问题?!” 庄镇山的指责有理有据,且每一条都指向了孟归南,庄雁鸣压抑了多年的怨怼突然毫无征兆地尽数迸发了出来。 庄雁鸣面无表情地看着庄镇山,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您对我实在不满意,建议您再生一个或者把外头我的另一个弟弟接回家里来,算算岁数,他也该有十五岁了吧?从头培养,我认为是个不错的选择,您觉得呢?” 庄镇山倏地站起身,扬起手给了庄雁鸣一耳光。 庄雁鸣被打得偏过脸去,他舔了舔嘴角,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庄镇山,为揭开这个家的遮羞布而道歉:“抱歉。” 庄镇山对家庭完整度的重视几乎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即使庄鑫烁是妻子偷情生下来的孩子,而他的情妇也早在十几年前就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但在外人眼中,绿栖山半山腰的那栋别墅里住着南城上流社会少有的和美的一家人。 庄镇山弯下腰,拍了拍庄雁鸣受伤的半边脸,声音里充满压抑的怒火:“你是我最听话最懂事的一个儿子,最近发生了什么,又是谁带坏了你,我会查清楚。” 庄雁鸣的心脏重重跳了几下,他咬紧了牙,生生压下胸腔里激荡的情绪化成的将要说出口的尖锐刺耳的言语。 先前和庄镇山对峙时的桀骜神色在一瞬间消散,庄雁鸣抬起头看向庄镇山,眼中流露着像是被庄镇山的话伤害到了的难堪和伤心。 “我为我刚才的话向您道歉,我只是最近太累了。” 说到底,这只是父子之间的矛盾,庄雁鸣服了软,庄镇山的火气便消了大半,他站直了身体,俯视着庄雁鸣:“你只要清楚明白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我是不愿意管你太多的,你是这样,昭炀也是这样。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但作为父亲,有责任把你们往正确的路上引,你要明白我的苦心。” 庄雁鸣顺从地回答说知道了,庄镇山疲惫地冲他摆了摆手:“去忙吧。” 接下来将近一周的时间里,庄雁鸣都没去过知春苑。等情绪完全冷却下来后,他开始后悔那天早上和庄镇山发生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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