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南笑着在她眉心处抚了抚:“妈,我从来不想明天的事,今天过得高兴我就已经很知足。” 王百琴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孟归南的肩:“不管怎么说,你能重新回到医院工作,妈真的很开心。” “开心就行,那以后每个月打给你的生活费可别再退给我了。” 母子俩聊完回到了客厅,重新融入了新年团圆的热闹气氛中。 距离十二点还差一分钟的时候,孟归南拿起手机,刚要给庄雁鸣打电话,就看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孟归南摁下接听键:“新年好。” 电话那边很安静,孟归南看了眼屏幕,小声嘀咕了一句:“是信号不好吗?” “喂?喂?听得到吗?” 电视里传来春晚主持人零点倒数的声音,等一片欢呼声响起,孟归南才听见庄雁鸣说:“新年好,孟归南。” 孟归南这下明白了,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孟归南打趣他:“觉得你可爱。” “挂了。” 庄雁鸣不是很经逗,只是这种程度就已经恼羞成怒到挂了他的电话,孟归南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倚着卧室的门框等了两分钟,果然庄雁鸣又打了电话过来。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过来?”庄雁鸣不太高兴地问。 “啊?你难道是要我再给你打过去的意思吗?”孟归南憋着笑,“那你下次可以说‘我先挂了,因为你夸我可爱我不好意思了,等下你要给我打过来哄一哄我’。” 庄雁鸣安静了几秒,很无奈地说:“孟归南,你烦不烦人?” 孟归南的笑声响亮到电视声都盖不住,引得客厅的众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孟归南有些尴尬,躲进卧室后关上了门。 “明天几点钟的飞机?”孟归南问。 “十点半。” “哦,那你几点钟到呢?” “第二天晚上。” “这么久呢?” “没有直达,需要转机。” 一个问一个答,说的是些很没有营养的废话。 “那你回程的机票买了吗?初六几点到呢?我可以去接你。” 这次庄雁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孟归南等了片刻,疑惑地“嗯”了一声。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才听见庄雁鸣说:“孟归南,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我弟弟在美国,过年也不回来吗?” 孟归南正扣着窗帘上的流苏,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能听懂庄雁鸣的言下之意,便斟酌着开口道:“你不主动说的事,我认为都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庄雁鸣像是被他的话噎住了,好一会儿,他说:“抱歉。” 孟归南没想到庄雁鸣会说出这么两个字,他笑着问:“道什么歉呀?” “我很了解你,但是你却一点都不了解我,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不想让你知道,只是觉得那些事都很无聊,你可能不太想听。”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听?”孟归南立刻反驳他,“再说了,我只是不了解你的家庭,别的还是很清楚的,比方说你身上有几颗小痣,每一颗的位置我闭上眼睛都知道在哪儿。” “……” 庄雁鸣又沉默了,过了好半天,他才说:“孟归南,你正经一点。” 玻璃上倒映出孟归南笑得像傻子一样的脸,他板起脸:“好的,我正经一点。” 但没正经一分钟,就再次因为庄雁鸣的话破了功。 “我有一个疑问。” 孟归南问:“什么疑问?” “你不喜欢花钱吗?我赚很多,但你为什么不花?” 孟归南又乐了,他在电话这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感觉到庄雁鸣似乎生了气,从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很重的呼吸声,他才停了下来。 “我喜欢花钱,那你从匹兹堡回来给我带点土特产。” “……” “匹兹堡没有土特产,我看你像土特产。” 孟归南笑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他揩去眼角的泪水:“庄雁鸣你谈个恋爱怎么像换了个人啊?” 在别人眼中,他仍然是那个言谈举止沉稳持重的庄雁鸣,他其实也不太清楚究竟是孟归南在他这里获得了优待还是这本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庄雁鸣冷酷无情地再次挂断了电话,连句再见都没说。 能出院的病人都赶在春节前出了院,孟归南不用出门诊,因此假期值班的这两天还算轻松。 初三和他搭班的是温亚遇,下了班,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找个酒吧放松一下。 过年期间是酒吧生意最好的一段时间,孟归南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在一家消费不低的酒吧订到一个卡座。 温亚遇进酒吧之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等等,我和凌凌报备一下。” 孟归南不留情面地嘲笑他:“笑死人了,喝个酒还要和老婆报备。” “你懂个屁,能被人管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等温亚遇打电话的工夫,孟归南拿出手机来,他小心地瞥了一眼温亚遇,又看向手机屏幕,最终心一横还是给庄雁鸣打了通电话过去。 等待音响了一两秒,庄雁鸣就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我……”孟归南抿了抿嘴唇,“我和老温来酒吧喝酒了,跟你说一声。” “十点之前回家,到家了告诉我。” “我凭什么十点回家?!”孟归南有点生气,“我真多余给你打这个电话。” 那边温亚遇挂了电话,凑过来贴在孟归南边上偷听两人说话,孟归南臊得脸红,用力拍开他,然后大声说:“十点就十点!” 被人管哪儿就幸福了?孟归南一边腹诽,一边踏进了灯光陆离的酒吧大门。 庄雁鸣这次来匹兹堡,除了探望庄鑫烁外,顺便想给他买套房子作为成人礼物。 庄雁鸣看了三套别墅,都不太满意,他还没说什么,随他一起来的庄鑫烁开始不耐烦起来:“我那公寓住得挺好,买什么房子啊?” 庄雁鸣踩着石子路往外走,凉凉地说:“三十平不到,还没我的浴室大。” 话音刚落,庄雁鸣接到了孟归南的电话。 “到家了?” “庄雁鸣。”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懒散,用一副告状的语气说,“彭霖把我脑袋打破了。” 【作者有话说】 挤一挤总会有的!我更! 好宝们,糖吃饱了啵?
第51章 他只要了一点爱 庄雁鸣远在美国,孟归南本来不想和他说这件事让他分心。但他下意识觉得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庄雁鸣,等他回来发现自己一身伤一定会发很大的火。 孟归南只是想象了一下庄雁鸣脸沉着脸看着他的场景,就莫名其妙地浑身打哆嗦。 说归说,孟归南又发挥了他将坏事说得不那么坏的特长。 “那小子喝大啦,下手都没准头的,只是一道小口子,连针都没缝。” 孟归南怕他不信,把电话递给了一旁的温亚遇。 孟归南捂着听筒,但和温亚遇小声嘀咕的动静还是被庄雁鸣精准捕捉到了。 “他说得对,伤不严重。”温亚遇一本正经地说。 庄雁鸣一直安静地听着,等孟归南拿回电话,小心翼翼“喂”了一声,他才开口问:“疼不疼?” “不疼。” 孟归南有没有撒谎,庄雁鸣心里是有数的,但孟归南这么努力地想让他相信,他就装出了一副完全相信的样子。 “彭霖在哪儿?” “跑了,谁知道他在哪儿呢。” “等我回来。” 孟归南语气有些着急:“你不会要现在回来吧?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你就算现在回来也得后天到了,提前回来干嘛啊?” 庄雁鸣没有给孟归南拒绝的余地,挂了电话后,他转身对房产经纪说:“就这套了。” 庄鑫烁奇怪地问:“刚刚不是还嫌弃这房子没户外泳池吗?” “送我去机场。”庄雁鸣抬步朝院子外走去,“多给你五十万,你找人来挖一个。” “Holy shit!” 庄雁鸣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低声问:“说什么?” 庄鑫烁双手举起做投降状:“Nothing.” 庄雁鸣沿着石子小路往外走,边走边说:“如果你的中文退步了的话,我可以找个老师帮你复习一下。” 上车后,庄雁鸣拿出手机来给何钦钦打了个电话。 “在哪儿?” “外面玩儿呢。”电话那头传来吵嚷的人声,何钦钦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约我喝酒啊?你过来呗,我把地址发你。” “在不在南城?” “能不在吗?大过年的,我敢往外跑,我爸不得把我腿打折了。” 庄雁鸣示意庄鑫烁开车,接着对何钦钦说道:“帮我个忙。” 到了机场,庄雁鸣推开车门将要下车时,他抬手撸了把庄鑫烁的后脑勺:“我有急事要先回国。”停顿了几秒后又说,“老三,强求不来的就别执着,做你想做的事。” 庄鑫烁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冲他摆手:“走吧。” 庄雁鸣走出去七八米,听庄鑫烁在身后叫他。 “哥。” 庄雁鸣回过头来,看见庄鑫烁从车窗探出上半身:“下次你什么时候来啊?” 庄鑫烁年纪渐长,已经不像刚来美国那年每天哭着给庄雁鸣打电话说想回家了,后来也许是想明白了,甚至连家也不愿意再回。 庄雁鸣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和庄昭炀寒暑假去丁家村探望庄鑫烁,他送他们离开时的场景。 他怯怯地站在一棵槐树下,双手揪着衣服的下摆很难过地问:“哥哥什么时候再来呢?” 庄鑫烁带着怨恨离开南城,庄雁鸣一度以为这些年他和庄昭炀来的每一趟对庄鑫烁来说都可有可无,直到这一刻,他看着庄鑫烁脸上不太明显的期待,才确认庄鑫烁什么都没想明白,他对家和家人仍然有眷恋和渴求。 庄雁鸣叹了口气,态度很认真地回复他:“等你放暑假的时候。” 庄鑫烁没说什么,再次冲他招了招手:“行,回吧哥。” 飞往纽约的航班将在四十分钟后起飞,庄雁鸣看了眼手机,何钦钦还没有任何消息。 航班起飞前二十分钟,何钦钦才打来了电话。 “南哥伤得不轻,整个人跟打了补丁似的,哪个孙子干的啊?他一看见我,就知道我是干嘛来的,一个劲儿地让我别跟你说,我刚掏出手机想给他拍张照片,他直接钻被子里了,死活不愿意出来。” 庄雁鸣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解了胸口的淤堵。 “医生怎么说?” “其实都是皮外伤,就是脑袋上挨了一酒瓶子,有点脑震荡,今天晚上得在医院观察一晚,南哥那朋友晚上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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