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雁鸣说没事,又握住孟归南的手腕:“你可以不用去接我,没有必要。”他好像不太懂得怎样把话说得更好听一点,但潜意识里也明白这句话孟归南不会喜欢,便又补了一句,“吃饭比较重要。” 孟归南看了眼厨房里郑姐忙碌的身影,回过头来对庄雁鸣说:“饿一顿又不会怎么样,我觉得去接我发了烧还要参加饭局的男朋友比较重要。” 庄雁鸣的心脏停跳了一瞬,他晚上明明只喝了一小杯白酒,却产生了一种醉酒后大脑昏聩,意识不清的感觉。 孟归南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给庄雁鸣带来了多大的震撼,提拉着拖鞋走到餐桌边,接过郑姐递给他的粥,狼吞虎咽起来。 吃了两口包子,发现庄雁鸣没跟过来,孟归南转过头,含糊地问:“要再吃点吗?” 庄雁鸣看着孟归南装满食物鼓鼓的腮帮,睁得很圆的眼睛,脚下不自觉地往他跟前走了几步,声音有些沙哑地回道:“我想喝碗粥。” 没有人会不喜欢孟归南,庄雁鸣有些不太高兴地想。 但孟归南只喜欢他。 想到这里,庄雁鸣又重新高兴起来。 “那你傻站着干嘛?等我过去请你啊?” 庄雁鸣脱掉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走到孟归南身边坐下了。 晚上吃了一些饭菜,庄雁鸣并不饿,但他听着孟归南在他旁边吃饭的动静,还是吃下了一个煎包,又喝掉了一碗粥。 吃过饭,两人轮流着洗了澡。 睡前,孟归南让庄雁鸣又量了一次体温。 “三十六度八,小伙子身体不错。”孟归南说。 为了保持精力,庄雁鸣平日里一直有健身的习惯,几乎没有生过什么病,就算生病,也很快就能痊愈,听见孟归南的话,他颇为自得,但还是很谦虚地说:“也不是很好,可能明天又会烧起来。” 孟归南本来都躺下了又爬了起来,从药箱里翻出一包感冒冲剂,用热水泡好端给庄雁鸣:“喝了。” 庄雁鸣看着杯子里黑糊糊的液体,不太想喝,但还没来得及表达他的抗拒,就听孟归南冷酷又不留情面地说,“不喝就去睡沙发,别传染给我。” 庄雁鸣接过杯子,很痛快地喝掉了。 孟归南把杯子拿去厨房冲洗好后返回了卧室。 关了灯躺进被窝,原本睡在床边的庄雁鸣就很自觉地挪到了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第二天是休息日,按照孟归南的作息,他原本不会睡得这么早,这个时间他应该会躺在床上,抱着郑姐做的一些小零食挑部喜欢的电影,但庄雁鸣的脸色实在太疲惫了,他便放弃了这个放松的小活动。 房间里很安静,孟归南听着身后庄雁鸣清浅的呼吸声,很快就有了困意。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的庄雁鸣贴在他耳边小声地问:“孟归南,你睡着了吗?” 庄雁鸣说话时带起的小小气流往他耳朵里钻,孟归南抬手揉了揉,没好气地回:“我就是睡着了,也被你这个动静吵醒了好吗?你不困吗?不是兴奋得一夜没睡好吗?” “我没有兴奋。”庄雁鸣否认道,“我昨晚睡得很好。” 孟归南懒得说他,自己也一整夜没怎么睡着,庄雁鸣每一声叹息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哦。” 庄雁鸣像是怕他不信的样子,又补了一句:“我只是中途醒来了一会儿。” 孟归南没想拆穿他,毕竟拆穿他的同时,也会暴露自己一宿没睡好的事实。多大的人了,还能因为谈个恋爱失眠一整夜,说出来实在很丢脸。 “行行行,知道了。” “你很敷衍。”庄雁鸣说。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孟归南大声回。 孟归南怀疑庄雁鸣已经完全被他拿捏了,他只是稍微发了点脾气,庄雁鸣就不敢再说什么。他翻了个身,往人怀里钻了钻,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正打算开口安慰庄雁鸣一下,忽然听见他说:“现在不会上社会新闻了。” 孟归南从被窝里爬出来,拍开床头灯,瞪着庄雁鸣。 庄雁鸣没有杂色的瞳孔里闪着一点亮光,孟归南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也许是因为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庄雁鸣开始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他的感受上。 一盏暖黄色的灯亮着,孟归南攥紧了庄雁鸣的头发,意识模糊地看着墙壁上晃动的影子。 没过多久,他将庄雁鸣用力地压向自己,口中难以控制地吐出一声很重的穿息。 孟归南抬眼看向庄雁鸣,讪讪地笑:“抱歉,没忍住。” 庄雁鸣抹了把唇角,将那片皮肤揉搓得更红了,他拧着眉,用一种在办公室看明知犯了错,却还为自己找借口的下属一样的眼神看着孟归南。 “你到底忍没忍?” 【作者有话说】 庄1:睡沙发是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 (十二点前也许还有一章,如果没有,明天就双更哦
第47章 再见宋凌霄 知春苑这套房子不大,虽然是三室一厅,但总共也就八十来个平方。 地方小,隔音差,庄雁鸣和孟归南在卧室里的动静稍微大点就能传进郑姐的耳朵里。 但郑姐对两人来说都非常重要,如果她不在,庄雁鸣怀疑孟归南根本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毕竟一个留神没看住,他就会随便对待自己的身体,吃一些垃圾食品。 思来想去,庄雁鸣给方孟青打了通电话,嘱咐他在知春苑再找一套房子。 庄雁鸣打电话时,孟归南正窝在书房的懒人沙发里看书,他问:“找房子干嘛?” “让郑姐搬过去。” “为什么?” 庄雁鸣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你想让郑姐每晚听着你的叫。床声睡觉吗?” 孟归南嘴巴里啃了一半的玉米掉了下来,他气急败坏地喊:“庄雁鸣!” “我是为你着想。” “放你的屁!”孟归南放下书,走到书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觉得应该从源头解决一下问题,你今晚就滚回家住。” 威胁的次数多了,庄雁鸣俨然已经有了些滚刀肉的架势,他笑了笑,安抚孟归南:“下次我动作轻些。” 孟归南瞪了他一会儿,拿着书和半截玉米出去了。 “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庄雁鸣以前完全不能认同这句话,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多做一道题,多看一页书,多处理一封邮件,为铺就他的成功人生添砖加瓦。 但这个周六,他和孟归南待在家里,看了两部电影,下楼遛了弯,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睡了个午觉,好像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也没做,可庄雁鸣却感受到在先前的生活里从来没感受到的充实和放松。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归南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庄雁鸣之前给他发过的那张小猫的照片,他打开手机,找到那张图给庄雁鸣看:“小猫呢?” “你没有回复我的信息,我以为你不喜欢。” 孟归南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不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孟归南突然不太想说了。 在感情上,孟归南是一个想法很简单的人,喜欢就承认,彼此喜欢就在一起,他心里的那些疑问总会在时间里找到答案。 那段时间庄雁鸣莫名其妙的冷淡和疏远,孟归南并不想去追问原因。 “它现在在哪儿?” 庄雁鸣说:“昭炀在养,把它喂得像只猪,快要二十斤了。”边说边拿起手机找出几张照片给孟归南看。 孟归南哈哈笑了两声,指着屏幕又问:“那它有名字了吗?” “叫燕窝。” “为什么叫燕窝啊?” “因为它很白。”庄雁鸣回答,“而且为了给它看病,花了很多钱,它的身价已经不是一只流浪猫的身价了,所以叫燕窝。” “好吧。” 庄雁鸣把孟归南往怀里带了带:“你想养吗?” “算了吧,我没时间,不能好好照顾它。” “昭炀也没有,他只是会在家的时候逗一逗小猫,甚至连屎都没帮它铲过。” 庄雁鸣说了一些庄昭炀和燕窝的趣事,说着说着就听见怀里人的呼吸声变得轻缓绵长,他亲了亲孟归南的额头,小声说了句“晚安”。 孟归南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医院。 出门的时候,孟归南又告诉了庄雁鸣自己晚上要值夜班不回来了的噩耗。 庄雁鸣吃过早饭就进了书房,用孟归南的电脑办起了公。 接近十一点,庄雁鸣从书房出来,嘱咐郑姐打包一份午饭,他要去趟医院。 两人关系的缓和,郑姐看在眼里,心中也觉得欣慰,她拿出几个打包盒,回过头笑着对庄雁鸣说:“孟先生早上走的时候嘴里还哼着歌,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开心过呢。” “没出息,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开心。”庄雁鸣这样说,但嘴角的笑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郑姐没戳穿他,准备好午饭后打包了一份装进保温袋,庄雁鸣接过道了声谢然后拎着出了门。 老陈已经在楼下等他,庄雁鸣上了车,给孟归南发了条信息。 老陈在距离住院楼最近的停车场把车停下,庄雁鸣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先前发给孟归南的信息,他还没回,庄雁鸣思忖他也许正在忙着,便在车上等了一会儿。 十二点半,孟归南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诧异:“你怎么来了?” “送午饭。” 孟归南笑着说:“那行,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孟归南和值班的另外一个医生打了声招呼,往电梯厅走去。 正值饭点,电梯不太好等,孟归南等了两分钟,身侧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孟医生。” 孟归南回过头,看见了宋凌霄。 骨外科新招了一批医生,但人手依旧不够,宋凌霄是前些天刚从总院区调过来的,在今天之前,孟归南已经和他打过几次照面。 “宋医生,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排了手术。”宋凌霄笑着说,“去吃饭?” 孟归南脸色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 电梯到了,两人一齐走了进去,电梯里人很多,将他们分别挤在一左一右的位置。 出了电梯,孟归南和宋凌霄又并行走了一段,走出住院楼大门时,宋凌霄客套了一句:“辛苦了,周末还要来值班。” “宋医生不是一样吗?大周末的还排了手术。” “干咱们这行的,哪有真正休息的时候。”宋凌霄笑了笑,“能保住一条腿是一条腿,能保住一只手是一只手,上了那么多年学为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孟归南垂眸看着太阳下两人没有什么区别的影子,也笑着回他:“是,所以不谈辛苦,只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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