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彭云奇则凭借18.65%的股份一跃成为云山的第一大股东。 但个人持股比例多少并不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各自阵营内的股份份额。 庄镇山即使不再是第一大股东,他在股东大会上仍然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除非,庄镇山的阵营中某位持股比例不低的股东背叛他,站到他的对立面。 所有的事暂告一段落,庄雁鸣想起了很久没见的孟归南。 说是很久没见其实并不恰当,他曾在许多个夜晚,站在知春苑2号楼楼下的一丛灌木旁,看孟归南从车里下来,缓步走进楼中。 四五米的距离,孟归南大概会在他的视野中停留三秒,三秒后,庄雁鸣就只能听见从楼洞里传出来的刻意加重的沉闷脚步声,而后一楼感应灯亮起,在楼洞前铺开一片漫漫的白光。 这世间万般欲望,唯爱欲最难抵抗。 所以今夜庄雁鸣出现在了这里,原本也只是想看一看孟归南,但听见他从老何手机里传来的带着醉意的声音,双腿先理智一步迈了出去。 孟归南喝醉了怎么是这个样子? 温亚遇看了庄雁鸣一眼,立刻脚底抹油开溜了,临走时不忘和孟归南道别:“南啊,我先走了,回见回见。” 孟归南连个眼神都没给温亚遇,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仰头看着庄雁鸣。 “你喝醉了。”庄雁鸣陈述事实。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醉鬼都不可能承认自己喝多了酒,孟归南也不例外,他抱着庄雁鸣的大腿,将脸贴在他西装下摆冰凉的纽扣上,否认道:“我没喝醉。” 庄雁鸣伸手在他后脑上撸了一把,而后将他推开。 “车在那边,要走还是要抱?”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孟归南,好半天,他都没回答,就当庄雁鸣失去耐心,打算把人拉起来时,孟归南闷着声音说:“我好累,不想走路。” 庄雁鸣的手指蜷了蜷,在一众食客怪异的视线中,托着他的大腿把人从凳子上直接抱了起来。 孟归南手长腿长,这样一个姿势,完全遮挡了庄雁鸣的视线,他拍了拍孟归南的屁股:“看不见路了。” 孟归南浑身泄力趴在庄雁鸣的肩头,庄雁鸣才抱着人继续往路边走去。 初秋有些凉意的夜风将孟归南吹得清醒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他环住庄雁鸣的脖子,小声问他:“庄雁鸣,你最近很忙吗?” “嗯。” “忙啥呢?”孟归南问。 庄雁鸣脚下一顿,很有耐心地回答他:“公司的事。” “哦。”孟归南语重心长地说,“小心有命赚没命花,棺材板镶金,有啥用啊?” 庄雁鸣觉得这应该是句关心,虽然说得不太好听,其中关心的意味也比较隐晦。 不等他回答,孟归南又说:“偶尔也要休息一下。” 孟归南这样说话很有趣,庄雁鸣便和他对起话来,想引着他多说几句。 “怎么休息一下?” “比如来陵口区转一圈,你看看这路边上的景……”孟归南偏过头,看着路边上矮矮的,叶片稀疏,甚至有些灰扑扑的绿化带,“多好看呐。” 老陈已经提前打开了车门,庄雁鸣把孟归南放在后座上,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孟归南很快就忘了先前和庄雁鸣正在讨论的问题,他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车顶的流星:“库里南也不是很好开,我说真的。” 庄雁鸣扳过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问:“来陵口区看什么?” 有人酒后会吐真言,但孟归南吐的是胡言乱语。 孟归南眨了眨眼,说:“看病,我觉得你颈椎有问题。来吧,让小孟医生给看看,不收你钱。”说着他就要挣扎起来去摸庄雁鸣的后颈。 孟归南喝了酒力气很大,好在车内空间宽敞,庄雁鸣把人拖过来放在腿上抱着,他才老实下来。 孟归南捧着庄雁鸣的脸,看了他几秒钟,突然低头去亲他的嘴唇。 麦芽香气混合着孟归南身上已经和他不再相同的浴液味道,庄雁鸣突然感到有些生气。 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回吻着孟归南时,他走了神,心想明天一定要交代郑姐去买来万山一号的同款。不止是浴液还有洗发水,牙膏,剃须泡沫…… 孟归南咬了他一口,问:“你为什么不专心?” 庄雁鸣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不专心。” 孟归南皱着眉,不满地看着他。庄雁鸣叹了口气,伸手揽着他的腰,重新吻住他。 庄雁鸣来不及去探究孟归南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一副依恋他,需要他的情态,他攥着孟归南一路往下作乱的手,低声在他耳边问:“欠草是不是?” 声音很小,但足够老陈听到了。 老陈和庄雁鸣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而后心领神会,开下高架,驶向一条在建的,还未命名的小路。 【作者有话说】 庄1:我破防了
第37章 不是本人 …… 老陈下了车,走到距离库里南斜后方大概五六米的位置,背过身去刷起了手机。他的手机刚买没多久,电池还很耐用,等屏幕右上角的电量标识从65%到53%,他才听见身后传来几下敲击车窗的声音。 老陈转过身,正对着他这一侧的车窗降下来一半,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懒洋洋地探出来,冲他勾了勾手指。 衬衣袖半挽,其上褶皱横生,微弱的光线下,那枚碧色的翡翠戒指因为沾上了些水迹而反射出来一点醒目的光。 老陈用鞋尖碾灭烟蒂,又等了一分钟,才抬步朝车边走去。 车上的两人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孟归南裹着庄雁鸣的西装安静地趴在他怀里,身上原本穿的那件衬衫从西装下摆露出了一角,老陈瞥了一眼就立刻挪开了视线。嘶…… 怎么还撕人衣服呢? 车内安静到呼吸声清晰可闻,老陈目视前方,重新拐上高架,半个小时后将车开到了知春苑楼下。 停好车,老陈也没敢回头:“庄总,我们到了。” “你上楼拿条毯子下来。” “哎。”老陈应了,打开车门下了车。 几分钟后,老陈从楼里走出来,将毯子从车窗递了进去。 孟归南睡得很熟,眼皮和鼻尖有点红,庄雁鸣偏过头在他脸颊上碰了碰,然后用毯子将他裹起来,抱下了车。 “你先回吧,明早来接我。”走出去两步,他又转过头,交代老陈,“带套西装。” 知春苑是老小区,没有电梯。水泥地灰扑扑的,两侧的墙壁满是小广告的清除痕迹,二楼往上感应灯的光线格外暗淡,时不时还会传出电流不稳的滋滋声。 庄雁鸣考虑了交通,生活便利程度,居住的舒适度,但这里的环境距离让他满意还差得很远。 万山一号是庄雁鸣打算将孟归南带回来时,精心准备过的漂亮巢穴,但依照目前的情况,他不知道孟归南还有没有再回去的机会。 抱着孟归南爬了四层楼,等在402门口站定,庄雁鸣的背上出了一层热汗。 走廊两端的窗户大敞着,穿堂风呼呼地刮,庄雁鸣身上单薄的衬衫瞬间就被吹透了,他把孟归南抱得更紧了些,抬脚朝门上踢了踢。 郑姐打开门:“哟,喝得这么多,我去盛碗热汤给孟先生暖暖胃。” 庄雁鸣嗯了一声,抱着孟归南径直进了卧室。 刚把孟归南放到床上,他就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伏在他身体上方的庄雁鸣。 “洗澡吧。”庄雁鸣说,“没戴套,要洗干净。” 孟归南反应了两秒,哑着声音回他:“狗东西。” 庄雁鸣轻声笑了笑,扯松衣领,给他看脖子两侧的痕迹:“等你酒醒了再好好想一想谁是‘狗东西’?” 头很重很晕,脑海中只有一些零散的,混乱又疯狂的片段,孟归南一时之间没办法将它们完整地拼凑起来。 孟归南看着他,冷静地说:“好吧,那就等我酒醒了再和你算账。” 在浴室洗澡时孟归南很不安分,一会儿抱怨水太烫,一会儿又趴在庄雁鸣肩膀上说站不稳。庄雁鸣只好让他坐在马桶上,取下花洒,又将水温调低了一点去冲洗他身上丰盈的浴液泡沫。 “低头。” 孟归南听话地把头低下,由着庄雁鸣帮他搓洗头发。 庄雁鸣在照顾醉鬼这件事上无师自通,动作轻柔又有耐心,洗完澡,吹干头发,他把孟归南光溜溜地塞进了被子里。 等庄雁鸣洗完澡出来,他发现孟归南还没睡着,看得出来他已经困了,眼睛故意睁得很圆。被子也不好好盖,脖颈处颜色艳丽的吻痕大喇喇地晾在空气里。 庄雁鸣以为他有话要说,站在衣柜前等了片刻。 可孟归南一直没开口,庄雁鸣便挪开了视线,从衣柜里取出来一套他的睡衣穿上往门口走去。 “你要走吗?”孟归南问。 庄雁鸣回过头:“怎么了?” 孟归南支支吾吾:“来都来了,不住一晚吗?” 庄雁鸣发现从醉鬼孟归南的口中能听到许多非常悦耳动听的话,于是故意问道:“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孟归南没回答想不想,只是说:“你可以留下来。” 庄雁鸣没有表态,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吱呀”一声,就在卧室门即将合上时,庄雁鸣伸手挡了挡,留下一条窄窄的缝隙。 庄雁鸣从缝隙中观察孟归南,发现他一动不动,一直看着门的方向,连眼睛都很久才眨一下,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庄雁鸣握住门把手,停顿了十来秒才重新推开门,和孟归南交代自己的行踪:“我去客厅倒杯水。” 孟归南有些呆愣地张了张口,又闭上,最后他说:“哦,好的,我也想喝水,冰的,谢谢。” 孟归南到底没喝上冰水,反倒被灌了一肚子的热汤。 睡觉前又去了两次卫生间,总算折腾够了,孟归南才老老实实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又按照从前庄雁鸣留宿万山一号的习惯,滚进了他的怀里。 孟归南白日里刚补过觉,但喝了酒再加上一个妥帖温暖的怀抱,他很快就睡着了。 黑暗中,庄雁鸣只能看到孟归南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揉了揉孟归南毛茸茸的发顶,嘴唇贴着他的额头,将一声沉重的叹息捂在了那片带有热度的皮肤上。 孟归南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洗漱,换衣服,吃饭,整个人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直到孟归南回到房间,看见床与阳台之间的地板上丢着的一条沾着可疑液体的领带时,从睁开眼睛那刻起强行装出来的镇定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归南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不是喝多了酒会失忆的体质。 从昨晚庄雁鸣出现一直到睡前,所有零零散散的,还冒着热乎气儿的记忆纷至沓来,将他的脸皮扯得一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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