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帆一脸欲言又止。 “因为是游戏公司吧,所以漫展上碰到了。”钱与舟推测着,他有点苦恼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不用回。”江一帆说。 张弛知道江一帆一直不太待见李思齐,更别说后来他跟钱与舟又分了手。他赶紧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好了,肉都吃完了,我来烤下一份。” 钱与舟觉得心里堵得慌,索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眼不见心不烦。 吃完烤肉已经八点多,三个人一起走出去,张弛提议要去喝酒,钱与舟摆摆手,他说要回家陪猫玩。 借口很烂,但张弛也看出他兴致不高,就没有强求,他转脸找江一帆:“那一帆我们去。” “我家有宵禁。”江一帆也胡扯。 张弛无语死了,给了他俩一人一拳,嚷起来:“结婚的男人真无趣!” 回去的地铁上,钱与舟还是点开了聊天框,他把图片点开,放大。 庄定湉卷了头发,应该还化了妆,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图片一张低头一张抬头,翻得快了就像是人在他面前。 钱与舟盯着看了很久,突然理解了江一帆的那些抱怨。 工作就这么忙吗?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第40章 冲突才是亲密关系的开始 晚上回去钱与舟就跟张明熙说了这件事,他兴致很高,立马说要来杭州。 第二天钱与舟睡醒才看到庄定湉发的消息。 “累死了,终于躺下了。” 还配了个打爆地球的表情包。 钱与舟忍不住笑,给他发送捏肩捶腿的表情。 钱与舟在床上躺着不想动,就去微博搜庄定湉的马甲名字。 有很多粉丝的返图,不是夸他长得好看就是说他温柔,一水儿的好评让钱与舟看得十分满意。 磨蹭半天钱与舟起了床,临出门前摸了把猫,他和嘟嘟说话,嘱咐道:“乖乖看” 钱与舟在小区附近吃了碗面,杭州的面馆菜单分片儿川和拌川,其实就是汤面和干拌的区别。 钱与舟早上吃面的习惯来源于小时候,学校门口的面馆,红汤白面,细细的面条在碗里码得整整齐齐,大家称作鲫鱼背。 面下好端出来,加上浇头,就是一碗苏式面。 钱与舟那时候最喜欢榨菜肉丝面,有一种很独特的鲜味,那家店又爱加猪油,喷香。他每次都会把汤喝完。 但到了杭州之后,钱与舟反而更爱拌川。 这家店的茄汁拌川做得特别好吃,钱与舟喜欢再加一份腰花。 这边点了单,就拿着小票到一边等,铁锅热油,大火猛炒,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那股浓郁的锅气。 杭州的面条与苏州的不同,苏州人习惯吃细面,也叫龙须面,易熟也易发软,所以水里滚一遭就可以捞出。 杭州拌川面粗,汆水后加入现炒的浇头,口感湿润而顺滑,每根面条上裹着汤汁,极其鲜美。 钱与舟拍了照发给庄定湉,又问了他晚上飞机到达的时间,他过去接他。 庄定湉估计还在睡,并没有回复消息。 钱与舟吃完早饭,路过芭比馒头又买了两个包子,带到江一帆的工作室去给他。 钱与舟没想到会在门口碰到蒋烨清,蒋烨清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顶上,他很礼貌地冲钱与舟点了下头,说:“来找一帆?” 钱与舟“嗯”了一声,他对半生不熟的人就不多话,特别是蒋烨清这一位高岭之花。 两个人一起走进去,江一帆听到声音警觉抬头,看到蒋烨清又低下头,仿佛没看到他一样。 钱与舟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这俩人明显还没和好。 于是他往旁边一坐,把自己变成家具。 蒋烨清径直走到江一帆面前,说:“手表。” 江一帆撇嘴:“你不是说不跟我说话了吗?” 蒋烨清再一次开口,语气没变,很耐心地重复:“手表。” 江一帆和他对视,不情不愿地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手表,嘀咕着:“不能说句好听的哄哄我吗?” 蒋烨清拿了手表,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偷拿我的手表,还想我哄你?” 江一帆偏过脸,烦躁地说:“那也是我送你的。” 蒋烨清拿着手表,用表带轻轻打了江一帆的脸两下,露出浅淡的笑容:“江一帆,你这刷存在感的方式太幼稚了。” “拿了手表可以滚了。”江一帆被他揭穿,很不爽地说。 蒋烨清慢条斯理地戴上手表,轻轻倚在桌子旁边,用脚尖踢了江一帆的小腿一下。 “那今天不回来吃晚饭了。”蒋烨清说。 江一帆瞪他。 蒋烨清笑了,他一笑起来,周身那种锐利就散了。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轻快地说:“好了,宝贝,我得走了,晚上我要吃鱼。” “谁管你……”江一帆还没说完,蒋烨清就转头走了,他更不爽地喊了一句,“不做你的饭!” 蒋烨清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最后短暂在空中停留一秒,比了个心。 江一帆闹了个大红脸,不要脸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蒋烨清已经走得没影了。 钱与舟看得津津有味,他撑着脸看江一帆:“啧啧,蒋律拿捏你真是易如反掌。” 江一帆“切”一声,走过来把包子拿走,叼了一个在嘴里,不说话了。 “那块表我记得是你攒了很久的钱买的。”钱与舟说。 江一帆点点头:“一开始我不是赚不到钱吗,后来工作有点起色,就给他买了这块表。” “他有很多块表,但这一块他开庭的时候一定会戴,他说是护身符。”江一帆闷闷地说。 “所以今天他要开庭,你就故意拿了这块手表哦。”钱与舟看得很透。 “谁让他不跟我说话啊!”江一帆咬着后槽牙说,“每次吵架都要我哄他,凭什么?” 钱与舟耸肩:“你又忍不住。” 江一帆深吸一口气,没话说了。 “你俩从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我都习惯了。”钱与舟无奈地看他,“到后面听你说和蒋烨清吵架了,我们都免疫了,反正过两天又好了。” 江一帆啃完了一个包子,扯了张纸巾,说:“难道你和庄定湉不吵架吗?” 钱与舟一愣,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我俩还真没有吵过架。” 江一帆的表情简直像看见了外星人:“真的假的?” “想不出什么会吵架的事。”钱与舟思考一番,有些好奇地问,“这次你和蒋律又是为了什么?” “加班不接我电话,忙到半夜十二点才回家,我一直在等他,结果他什么表示也没有。我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说手机没电了。”江一帆说起来又有点生气。 “他老是这样,明明知道我会很担心,也不知道先跟我说一下,手机没电了不能找个地方充电吗?又不是在荒山野岭。” “这个人倒好,还说我无理取闹。”江一帆叹了口气,“第二天我不想理他,他就说我搞冷战,很过分。” 江一帆越说越委屈:“还不都是因为他!” 钱与舟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看开点,这些也都是小事。” “生活里不就是这些小事吗?”江一帆看他,“婚姻接轨生活,多数时候也就是这些鸡毛蒜皮。” 钱与舟皱眉,他忍不住反驳:“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不会吵架的伴侣吗?” “可能有吧,但极少。”江一帆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冲突才是亲密关系的开始。” “古人老说举案齐眉,那肯定是有一方在忍受。”江一帆耸肩,“我和烨清都是不愿意忍受的人,我们很清楚对方的爱和在乎,但我们不会因此退让。” 钱与舟的表情有点茫然。 “这样的话听起来可能很自私吧,但我必须要跟他索取。”江一帆笑起来。 安静了一会儿,江一帆又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钱与舟正在复盘他和庄定湉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们从来没有干涉过彼此的想法和空间,就像是站在镜子两端的人。 “他不在乎自己的伴侣。”江一帆说,“不在乎所以不会干涉,也不存在期待,当然没有情绪问题。” 钱与舟垂下眼睛,他想,庄定湉有时候会给他一种感觉。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钱与舟心脏发紧,他说不出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他发现他们并不了解彼此,这种情况实在有些可笑,已经结婚的伴侣,居然对对方的过去一无所知,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探索欲。 钱与舟是心虚,之前庄定湉问他为什么没有提过做乐队的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李思齐也牵涉其中。 他急于掩盖此事,所以闭口不提。 那庄定湉呢? 他是不在意?还是不在乎? 钱与舟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地说:“不说这个了,我想找你帮个忙。” “怎么了?”江一帆看他。 “我那些设备要找个地方放。”钱与舟说。 钱与舟在南京租的房子等于一个小型工作室,现在他要来杭州,搬家倒是简单,但那些写歌的设备转移起来很费劲。 “庄老师家里没空地了?”江一帆问。 “除非把阳台分给我。”钱与舟说。 江一帆点头:“知道了,你可以放我这里,但家里没设备,总归不方便的吧。” “之后再说吧,一把吉他也能写歌了。”钱与舟说。 江一帆忍不住问他:“这些设备的事,你有跟庄老师提过吗?” 钱与舟一愣:“怎么看都没地方放,没必要跟他说吧。” 江一帆有点无奈地看他:“我总算知道你俩为什么不吵架了。” 钱与舟摸了下后颈,表情有点呆。 “你俩慢慢摸索吧。”江一帆说完,又低头啃包子去了。 这事到了傍晚,还卡在钱与舟的心上悬着,他开车去机场接人,看到庄定湉出现又觉得雀跃。 “等很久了吗?”庄定湉推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眼睛弯了弯。 “还好。”钱与舟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拉杆,问,“工作顺利吗?” “挺好的。”庄定湉表情和语气都是淡淡的。 钱与舟笑了笑,追问道:“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庄定湉看了他一眼,停顿两秒,慢慢开口:“我遇到你那个高中同学了。” 钱与舟“啊”了一声,不太明白地问:“哪个高中同学?” “李思齐。”庄定湉的表情很平静。 钱与舟有些艰难地说:“他去漫展干嘛?cosplay啊?” “他也是工作,他那个游戏公司在那边有个很大的摊位。”庄定湉解释道。 “所以是他过去找你的?”钱与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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