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气氛有些沉重了,庄定湉开了句玩笑:“再说了,我管你一口饭还不容易吗?” “拿我当狗养啊?”钱与舟嘀咕一句。 庄定湉觉得他这样抬眼更像狗,忍不住伸手挠他的下巴,动作像在调情,可他说的话却很温柔。 “你心里那么想要,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钱与舟皱眉,表情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我可能有点害怕。” “我给你看样东西。”庄定湉把手机打开点进微博,一边打字一边跟他解释,“你今天弹吉他特别帅,我刚刚就想去找点别人拍的照片存下来。” “我搜了你的名字,你看这个。”庄定湉把手机递到钱与舟的眼前。 @没有信号:来看音乐节的大惊喜!消失的主唱回归了!好怀念那个时候在北京看演出的日子,也好怀念他们的歌,钱与舟真的不考虑重操旧业吗? “往下翻还有。”庄定湉说。 @右转必停:这么多年过去了,钱与舟的吉他还是那么好,听说他转行去做经纪人了,有点可 @AAA长发男加我:以前我就觉得钱与舟是滚圈颜值第一梯队,今天见了怎么还是这么帅,帅哥放弃舞台真的很可惜,特别是业务能力那么好的帅哥,求求他多多上台用美貌霸凌我! @你晒心事我晒被子:看到钱与舟的时候感觉时光倒流了,那年我在北京刚刚找到工作,每天都挤不上上下班的地铁,讨厌北京的食物和空气,但拼了命地想留在这里。第一次看他们是在school,我喝得半醉,听到他们的歌就哭了。那天是我哭得最尽兴的一天,我很感谢他们,但是好可惜,最后我真的留在了北京,而他们解散了。 钱与舟看得眼睛有点酸,他按了按眼角,说:“我记得她,穿着西装来喝酒的女孩,听着听着就哭了。后来我们有一些演出,她也经常来看,是个很积极很坚强的女孩。” “不去试一试吗?我看有很多人都在期待着你。”庄定湉说。 钱与舟有些退缩,但又带着期待,他坐直了,问:“那你会支持我吗?” 庄定湉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懂音乐,但我愿意做你的听众。” 钱与舟鼻子又酸了,他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 庄定湉看着他笑了:“别苦着个脸了,过来抱一下吧。” 钱与舟立刻上前,手臂拥住庄定湉的身体,用脸颊蹭了蹭他的侧脸。 “谢谢你,湉哥。” 庄定湉伸手拍他的后背,柔声说:“你还没跟我说过,你们乐队叫什么名字呢。” 钱与舟闭上眼睛,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庄重地像在说誓言。 “月圆五十次。”
第39章 结婚的男人真无趣 从烟台回来之后,因为要处理及时道别乐队的休团问题,钱与舟就一直留在南京处理工作,加班加点了一周半,终于有时间去杭州。 不巧的是庄定湉昨天刚走,两个人没碰上面。 钱与舟先在家睡了一觉,睡醒以后给猫换水喂粮拍照片,一股脑发给庄定湉之后继续报备行程。 “湉哥,我出去找江一帆吃饭了,张弛也来,你忙完之后给我回个电话。” 三个人约在一家烤肉店见面,钱与舟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一进去就看到张弛正在傻不愣登地朝他挥手。 钱与舟走过去按了下江一帆的肩膀,在张弛旁边坐下了。 张弛明显黑了一圈,他张望一番,说:“你怎么没把庄老师也带来?” “他出差去了。”钱与舟说。 “我还以为他这种职业不用出差呢。”张弛表情有点遗憾。 “他去广州了,说是有个漫展,请他过去签售的。”钱与舟表情有点小得意,“这不是七月他又刚出新画集,正好宣传宣传。” 张弛竖了个大拇指。 “还是说你吧,这几天去哪玩了?都晒黑了。”钱与舟笑了。 “天天往庙里跑,我怀疑他是想出”江一帆笑着用筷子尖点点张弛,紧接着夹了一粒花生米,吃了。 “我这叫修身养性。”张弛耸肩,“抄佛经挺好的,心静。我忙了这么多年,脚不沾地,脑不能停,现在不工作了只想一个人静静。” “工作狂还说这种话。”钱与舟笑他。 “点菜点菜,扫码看下吃什么。”江一帆说。 钱与舟就拿着手机看菜单,张弛随他们点,只嘱咐要点一盘口蘑。 “对了,你们乐队那个休团声明谁写的啊?”张弛问。 “三哥。”提起这件事钱与舟就有点难受,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果然是他写的,字字恳切,看得我心里堵得慌。”张弛看起来有点伤怀。 “当年跟我们一起演出过的小乐队,不也都是走的走散的散吗?”江一帆安慰他。 “休团而已,他们可以重新出发的,什么时候都不晚。”钱与舟认真地说。 “这话你怎么不说给自己听。”张弛损他,“所以咱们乐队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才是今天吃饭的重点,钱与舟正色起来:“考虑好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张弛眼睛都亮了,他有点激动地说:“灵隐寺果真灵验,刚许完愿就实现了!” “你不会辞职的时候就想好了吧。”江一帆问。 “那倒不是,辞职以后我只想睡觉。”张弛叹口气,“后来去了烟台我才有这个想法的,过了这么多年,能让我特别激动的还是音乐和舞台。” “你不知道与舟那天有多帅。”张弛笑起来,眼神明亮。 钱与舟压着嘴角装酷,眼角却忍不住已经弯起。 江一帆托着脸笑了笑,问钱与舟:“那你原来的工作呢?怎么办?” “我准备辞了。”钱与舟说。 这下江一帆和张弛都看他,表情有点诧异。 “准备破釜沉舟啊。”张弛有点担心地说,“你存款够吗?” “我考虑过了,不辞职的话,公司应该会让我接别的乐队,乐队经纪人和艺人经纪不一样,什么都得跟着跑,巡演的时候基本日夜不分。”钱与舟点好了菜,把手机朝下扣在桌面上。 “给别的乐队当代班经纪人也是常事,这样怎么做得好乐队?” 江一帆点了点头:“那你还留在南京吗?还是来杭州?” “之前是没办法,我和湉哥异地这么久了,我当然是回杭州。”钱与舟说。 “你俩新婚就是黏糊。”江一帆嫌弃地说,“几个月很久吗?” “这话说的。”钱与舟观察了一下江一帆的表情,料事如神地讲,“又跟蒋律吵架了是吧。” 江一帆抿嘴,烦躁地一挥手:“别提他,吵架也像在开庭,前天跟我讲道理都要分一二三点,天杀的,我只想他安慰我一下。” 张弛特缺德地说:“那你哭啊,一哭他不就没辙了吗?” 陈年旧事提起来脸红,江一帆气鼓鼓地说:“谁理他。” 钱与舟简直要笑死,江一帆挺稳重一个人,但一跟蒋烨清有关就会变得有些孩子气。 服务员过来上了菜,这家店的肉量很足,在盘子里堆得很高。服务员拆了黄油放进烤盘,又加了洋葱,肉一放进去,香气就扑出来。 “好了,继续说正事。”钱与舟把话题拉了回来,他拿着夹子把这一份猪五花摊平,看了一眼江一帆,“今天叫你吃饭也是要问问你。” “要不要参加乐队?”江一帆抢答。 钱与舟和张弛都用力点头。 江一帆看着他俩,他往后靠在沙发上,总觉得此情此景和记忆里完全重叠。 那一年也是这样,钱与舟和张弛过来找他,他们在大学城旁边的烧烤摊子喝酒,是钱与舟最先提议的,他说:“不如我们做乐队吧。” 那时候他们真的很年轻,脸上没有疲惫,心里也没有伤痛。 说要做乐队,就立马去做了。 江一帆很想喝杯酒,他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他看着面前两个人真挚的眼睛。 岁月一去不回头,可是有些东西永远深埋在他的心里。 江一帆释然般地笑起来,像当年那样说:“我也加入,那现在我们得再去找个鼓手。” 钱与舟和张弛同时松了一口气,张弛拍了拍胸口说:“我就知道一帆不会拒绝的。” 江一帆耸肩:“和我的工作也不冲突,我就当多打一份工,补贴家用。” 烤盘上的肉烤好了,边缘微焦,油花晶亮亮的。 钱与舟给两人夹肉,说:“鼓手倒是有个现成的。” “谁啊?”张弛问。 “你见过的,张明熙。”钱与舟说。 “你们乐队那个鼓手。”张弛点头,“他鼓打得很好,特别稳。” “弟弟说自己要赚钱,及时道别休团了他要再找个乐队。”钱与舟提起他就笑,“其实他特像张弛年轻的时候。” 张弛挑眉:“夸我呢。” “有种天真的傻气。”钱与舟说。 张弛捂心口:“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 江一帆想了想:“你们那个鼓手我也见过,确实好,比我们有活力。” 钱与舟正忙着用生菜包烤肉,头也不抬地说:“那这两天大家见一面吧,我最近有些新歌的灵感,既然要重新开始,新作品是最重要的。” “我们可以在我的工作室见面。”江一帆说。 钱与舟吃完了肉,擦了擦手,才拿起手机。 微信进来了好几条新消息,钱与舟以为是庄定湉,笑先出来,看清消息来源时,这笑就僵住了。 是李思齐发来的消息,最上面是两张图片,光看小图也能看出这是庄定湉,他戴着口罩,正低着头签名。 钱与舟下意识皱眉,李思齐的信息继续跳:“好巧啊,这是不是你的未婚夫?” 钱与舟不知道怎么回,手指按在键盘上很快又松开。 张弛看他表情复杂,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问他:“咋了?” 钱与舟又把手机放下,没回信息,用了尽可能自然的口吻问:“你们知道李思齐回国了吗?” 张弛夹肉的手一顿,他有点尴尬地说:“我知道的。” 曾经一起玩乐队的几个朋友都知道李思齐,那时候演出,李思齐常来后台找钱与舟。 “我听说他找了个游戏公司的工作,也在杭州。”张弛说。 江一帆听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怪不得。”钱与舟嘀咕一句。 “到底怎么了?你突然提他干嘛?”张弛有点紧张地看他。 钱与舟也没瞒他们,他把手机打开,给他俩看李思齐发过来的信息。 “你俩都分手了,你怎么还没删他微信?”江一帆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 “他怎么认识的庄老师?”张弛有些奇怪。 钱与舟说:“之前在苏州我碰到过他一次,他说在找工作,那次我和湉哥在一块,就跟他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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