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对刺青好奇而对那雄伟的男性象征不屑一顾,于是便更加拼命地往胯骨处仔细琢磨起来。 那是幅很精细的画作,一张开口朝上的弯弓直切入境。像是环绕了橄榄枝的圣环,弓身也由深浅不一的细长羽毛簇拥起来,乍一看简直与高展的双翼别无二致。而弓靶之上,一只弯着锋锐钩爪的海雕正收声敛息地侧身栖停着。它喙尖如钻,翼羽油亮如浇漆,眼眸慑人而威严,君主一般伫立而俯睨着,一切细节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你这纹得真不错,够逼真啊。”文天成一手帮他提着已经褪到腿弯的内裤,另一手就不由自主地轻抚了上去,“特别是这只鹰,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顷刻间,一道道凌厉线条在他的触碰下倏然泛起光彩,而那海雕的眼珠也在眼眶里猝然滚了一圈,就连趾爪都似有似无地勾得更紧了些。 但一切都转瞬即逝,下一秒便全部恢复如初了,仿若戏耍了他的立体画。 错觉?不是错觉? 文天成诧异地倒抽一口凉气,深信自己没有眼花,于是下一刻便魔怔般凑上了脸去,指尖刮着雕身就跟它大眼瞪起小眼来。 可就在他即将决出胜负时,那片肌群却终于绷不住似的抖了抖。那只海雕在他视野里猛地一放大,他也同时被逼得向后缩起了脑袋。 一只手忽然摩挲着托住了他的下颌,略微粗糙的拇指在他湿润的唇峰间来来回回地逡巡着按压了好几次。 “爸爸,”那道声音喑哑得仿佛和了沙砾,“好色。” 文天成一惊,神游天外的五感终于重新捕获。 面颊上细小的汗毛快速感知到了脸旁隐秘的热量,他连头都不敢动,只以墨黑眼珠缓缓斜瞟了过去。 看不见顶端,但那叫做阴茎的物什毫无疑问已经支棱了起来,柱身上的青筋正隐隐跳动着,一切都是脱离了掌控的模样。 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土崩瓦解了。 文天成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但一刹那,小助理那句“只喜欢男人”和“万一呢”开始轮番在他脑子里交错轰炸起来。 但有没有搞错,他现在的身份是他爸啊? 虽然之前的举动就很亲近了,但这是不是也太过激背德了点? 难道他…… “爸爸,爸爸?”突然,声调变了,旖旎的氛围被呜咽所取代,“爸爸,你快起来吧,我、我现在有点不对劲,我好难受。” 楚渭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慌乱指起足以引以为傲的下体:“它、它为什么翘起来了呀?我是不是得病了?是不是要死了?我还能活多久?”他疯狂地揪起头发,眼泪也一刻不停从两颊纷纷滚落,“爸,我还没好好孝敬你,怎么就……” 文天成愣怔地看着他嚎啕大哭,一时间又真假难辨。 “那个……楚渭,楚渭啊,你先别哭,先听我说。”他心绪烦乱地一低头,蹲在原地伸出手,“你没病,这是正常现象,说明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这叫勃起。” 脑中一片混沌,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这话语似曾相识的微妙错觉。 “……你看,你只要用手握住它,像这样……然后上下撸动,等它吐了白色的液体就好了。”那个声音兀自往下说去,却仿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但你和凌顼千万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他,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了的话……” “爸?”现实的声音将他从幻觉中拖拽了回来,“那我该怎么办呢爸……?” 文天成忽然用起奇异的目光,从他稚气俊朗的面容扫到块垒分明的腹肌,再扫到紧实匀称的小腿,最后才沉浸在梦中一般喃喃问道:“或许,你有没有听过……灵虚……这个名字?” 楚渭焦虑的面容有一瞬凝滞,但即刻又好奇而羞赧地笑起来了。 “凌顼?凌顼是什么?我只听过肾虚,没听过凌顼,可能是差不多的东西吧?但爸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无懈可击地歪了歪头,“原来这叫勃起呀,那然后呢?我要怎样才能让它消下去?真的好难受呀。” “是吗?那可能是我睡少了吧,有点恍惚。”摇摇脑袋,文天成站了起来。他看看手指又看看淋浴头,在二者间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拿起后者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实在太困了,今天还是速战速决吧。我教你啊,要让它消下去很简单,只要像这样……” “啊!好冷!!太冷啦——!” 快活的空气一时间充满了整间浴室。
第十章 文警官早 “哎呀爸,我真不捣乱,我就是想帮你搓个背,你就让我呆在里面等你洗完吧。”楚渭半推半就地倒退着出门,“我一定超乖的,不会再把爸爸弄湿了。” “爸,唉——等等,别关!爸!” 门还是被关上了,极其愤怒的。 “那爸爸洗完要过来啊!我会一直等到爸爸上床才睡的!” 青年开始拍门,门在大力下抖抖豁豁直颤。不过只是象征性的两三下,很快他就停住了,宽实大掌开始像抚摸恋人身体一般恋恋不舍地抚摸起门框纹路。他视线尚未回归,仍旧出神地盯着对方消失的方向,直到里面的脚步声开始响动,他才以额头轻抵门面,扬唇呢喃道:“小气鬼。” 最后深深回望了一眼,他终于趿拉着拖鞋挪开了步子。 挠挠头发,他打着哈欠抽开了才系好的工整腰带,一边调出内嵌摄像头拍摄的浴室画面,一边单手抠开可乐拉环往床上大爷似的躺坐了下来。 文天成已经在调水温了,全身上下正一丝不挂地裸露着,皮肤瓷白光洁到近乎反光。 他的身材很微妙,处于单薄和精壮的平衡点,而且是无论如何都练不出壮硕肌肉的类型。腰很细,甚至有着优美且明显的弧度曲线,但腹肌的纹理却又清晰勾勒着,随呼吸阵阵起伏着。透亮的水渍仿佛舔吻而下的淫靡痕迹,光影交错下简直性感诱人到了极致。 他的锁骨尤其优美,舒展得像翙羽而飞的凤凰。乳头是淡淡的粉色,小小两个,可怜又可爱地点在胸前。但许是胸廓太过平整,反倒叫人更想看它们玩弄到凸起的模样。 因为腰细,胯自然也不宽,臀部圆润又挺翘。双腿修长笔直,算不上细得精瘦,但胜在腿形漂亮,穿个长筒袜应该相当…… 楚渭的喉结几不可见地滚动了两下。 他把易拉罐放到一边,撩开浴袍缓缓探进了手去。 文天成开始弯腰打沐浴露了,他两腿叉开,没站稳,颤颤巍巍颠了两下,嘴里骂了两句。 楚渭立刻敏锐捕捉到他大腿内侧一片藕粉色的印痕,像是个胎记,颜色不深,但融在冷白皮肤上就尤其鲜艳。它隐约是个芒星图样,但似乎又被撕裂了一半,只斑斑驳驳剩下四个角。 跟他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图案、样貌、声音、触感…… 一切似乎都不曾改变,但他却把过往都忘了,连同他们一起。 想到这里,楚渭突然又丧失了兴趣。他神态恹恹地把手从裤裆里抽出来,向后靠在枕头上怅然若失地发起了呆。 “打个视频电话给凌……”他翻翻眼睛,“啊妈的,还不行,真他妈不爽。算了,还是打给钟昴吧,不接就继续拨,给我拨到接通为止。” “好的。”一道机械音通过芯片在脑内响起,继而就是漫长的等待。 这等待足足有近三分钟,直到文天成开始冲水洗头,那面的光屏才猝然显出了一道人影来。 “什么事?” 对方语气平稳,完全忽略这一拨一挂的漫长拉锯般,公式而冷漠地问道。 钟昴的装束还跟上午一样利落齐整,只是眼镜被拿下了,没了白大褂遮挡的黑色衬衫也反衬得其他一切都更加寒冷而不近人情。 “这不是显然的吗?想你了啊。”楚渭胳膊架在膝盖上,玩味地把视线投向他身后,“哟?打扰了?玩着呢?” 暗淡灯光下,一个纤细人影正呈着大字被四条绳索牢牢捆束着。他眼上蒙了眼罩,嘴里叼了口球,项圈与乳夹互相牵制,漆黑的贞操带在高高翘起的阴茎上套绑着,却偏又延展了一道线隐没于臀缝,而肛口处似乎正有什么在簌簌震动。他难耐地小幅扭动着,口水和细小的呜咽都不断从嘴里溢出,显然已经一副供人采摘的熟透模样。 “折磨得够狠啊,真是恶趣味,我都要看不下去了。怎么,今天很生气?” 钟昴随着他的目光偏了一下头,什么也不作答,只是漫不经心重复道:“找我有什么事?” “爸正洗澡呢,我看得一清二楚,那身材……啧啧啧,绝了。”楚渭得意地咧嘴一笑,“还有,他今天差点就帮我撸管了呢。” 钟昴似乎终于被激怒了,他烦躁地解开最上头一颗纽扣,嗓音冷冽地下起最后通牒:“你到底有什么事?” “哎别急别急,我不是说了差点吗。”楚渭一停,也想到什么似的沉下了脸,“事情快成的时候,他突然提到了凌顼,问我认不认识这个人。你说他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啊真是操他妈的狗屎凌顼,阴魂不散。”他厌恶地蹙起眉头,“那时候要不是他把爸吓跑了,我们还能多……” “只有你。”对面打断了他。 “什么?” 钟昴懒得重复,只挑着他的话题回答了:“短暂的记忆回溯是正常的,但他原来的芯片已经损坏了,在修复前都不可能完整回忆出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芯片修复好?!我已经等了七年了!”楚渭狂躁地抓起头发,“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个喜欢的女人啊?!要不是你们!我他妈早就……!” “我知道。”钟昴开始不耐烦了,“三个月内。但我奉劝你别太过火,否则你离失宠也不远了。” “哈!那我可真要谢谢哥——哥的忠告,但恐怕你注定要失望了。”他轻哼,一个自负又骄矜的笑容转瞬就现于了唇畔,“我永远都会是唯一的胜利者。” 视频被刹然中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仿佛刚刚打赢了一场胜仗,楚渭噙着愉悦的微笑就扯过被单乖乖躺下了。闭上眼,他开始假寐。 脚步轻轻盈盈地踏过,同时而至的还有一股好闻的苦橙清香,这是自己常用的味道。 见他入睡,对方小声喊了两句名字,得不到回应,犹豫了片刻,还是关上灯准备离开了。 他已然走到门口,却被几声细小的呼喊叫住了。惊讶回头,楚渭果不其然两手拽紧被角只留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可怜巴巴地问道,爸爸又要走了吗?不走好不好? 门口的男人顿身,别无他法,只好无奈地掀开被子翻身上床,口里怨怼地念叨了一句,兔崽子装睡啊? 很快便用胳膊小心翼翼揽过对方,楚渭长手长脚地像怀抱一只玩具熊一样把他亲亲密密揉进了怀里,笑眯眯地在脸颊上偷了一个晚安吻,他奶声奶气地细语,爸爸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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