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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舟

时间:2024-08-22 06:00:02  状态:完结  作者:MODERCANTA

  刚走到门口,程祎峥电话响起,看到来电人,他拿着手机对段殳说:“处理点急事,很快就好。”

  “没关系,程先生,我就等在这里。”

  程祎峥上手抚摸了下他肩膀,以作安抚:“别紧张,待会就是喝点东西,聊聊天,大家都知道你。”

  段殳浑然不觉,垂眸道:“嗯,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问您。”

  程祎峥特地走得远了些,来到门的另一侧,接起电话:“怎么?”

  “祎峥,可等久了!”电话那边响起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急什么,又跑不掉。”

  “这不是以为你老兄马失前蹄,特地来慰问。”

  “我什么时候失手过。”程祎峥扯松了点领带,“不过拖了一个月,也够久了。”

  “哈哈哈,又不用你亲自动手,你眉头动动,底下那些人还不是赶着上来替你办事。”

  “这种学生,就是麻烦。”

  “你说说,到底有多好看?”

  程祎峥看了眼门那边的段殳:“见了你就知道了。”

  “K大,高材生啊。”

  “国内还算可以,放到外面不够看的。他是孤儿,家里背景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

  “那好拿捏的。你有福气。”

  “也就这个用处了。”

  相谈甚欢。

  程祎峥,三十二岁,衡光投资的少东家,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无法拥有的东西。他也有不少同龄朋友,他们组成富家子弟的圈子。

  两条街区外,辟出一块开阔地带,树木掩映下,有间保密性良好的酒筑。

  程祎峥的猎艳是有规矩的,华丽追求是准备,共进晚餐是前菜,然后将狩猎成果带到酒筑,在自己兄弟面前展览一番,这便是中转。

  兄弟朋友们不记得段殳的名字,只将他标为“22”号。听说这22号格外特别,不由兴致勃勃。

  他们对“评点”有狂热的爱好,程祎峥也乐得展示自己出色的眼光和口味。

  程祎峥有很多个助理,也有很多个秘书,这些人拿着薪水,帮他处理猎艳中的许多杂事,而他只要享受成果就好。

  给段殳的情书也不知道哪个秘书写的,这回办得不错,可以涨点工资。下回有需要继续。

  不过他还是觉得,大学生果然麻烦,开口闭口“谢谢”“先生”“请”,翻来覆去扯信里的事情,自己又没看过那些信,谁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从情书,助理秘书,到空中餐厅,公子哥们,所有人看在眼里,而不点破,这样的无言与心照不宣中,编织成谎言的牢笼,阶层的游戏。

  他们就是这样,毫无所谓地,毁了无数个人的人生吧。

  在门另一侧,来往的人流旁,段殳怀里捧着鲜红玫瑰,正出神看着远处建筑的玻璃幕墙,灯光闪烁,一格格,一层层,成为星星。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姿态松弛,仿佛想靠清点这微小的格子间,来消磨时光。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冲到段殳跟前,张口就是:

  “你,你快逃吧,他都是骗你的!”

  段殳收回离散的目光,凝聚到近处这个人影上。

  男人很着急,四周嘈杂,话又说不清楚,只好拉住段殳,想把他带到旁边:“同,同学,我有事情找你。请你过来一下。”

  段殳分毫不动。他低头看着这个男人自顾自地絮叨,脸上依然毫无波澜,简直缺乏对一个古怪陌生人最基本的警惕。

  看了一会,段殳换了个姿势抱住那捧玫瑰,说:“我很快就要走了。”

  男人恳求道:“先别过去,再待一会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起了什么用,段殳听后,缓缓呼出一口气:“好啊。”

  他居然真的改变主意,迈开步子,跟着对方走起来。

  男人是个瘸子,年纪也不轻了,尽管卖力,还是走得跌跌撞撞,而被他拉着的段殳,却腿长脚长,从容地跟在后面,还有空余环顾四周风景。

  贴着大厦墙体走出一百米,便绕到了建筑物背面。这里只有绿化植被,地下停车场入口,以及并排着的分类垃圾桶,非常僻静。

  “段……同学,他是骗你的。”男人说,“就是今天和你见面的那位,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对你没有认真的感情。”

  见段殳没有反应,男人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更加着急了:“真的,那些送给你的信,不是他亲自写的,这都是可以造假的,只要有钱,都可以拿过去造假的。”

  “他们那种身份的人,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可能就喜欢那个了。他们不会负责的,到时候……吃亏的只有你一个人啊。”

  “你这么优秀,应该有很好的前途,不应该被耽误在这里。”

  段殳看着他,半晌,别开脸,微微一笑:

  “扑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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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故事是日常流水账,内容我写得较为随心,随便看看就好


第7章

  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被信任之人欺骗。

  这世上,最无意义的自我感动,莫过于为感情而放弃前程,做出献身。

  闻弦活到自己日渐衰老,才懂得这个道理。

  自己已尝遍过往的苦果,现在又将眼睁睁看着有一个年轻人重蹈覆辙。

  “理由。”段殳说,“你这么做,总该有个理由吧。”

  “因为……我心上过不去这道槛。”

  片刻静默。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段殳眼睛弯起,狭长而美,“结果,给的答案这么无聊。”

  闻弦一愣。

  “你知道我名字?”

  “我通过一些渠道,偶然了解了这件事……”闻弦声音有些迟疑,他想保留一些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没来得及组织好语句,显得吞吞吐吐。

  段殳抬手看了下表,没再听下去:“来不及了。”

  “谢谢你的劝告。善良的好心人。”他随手将怀里的玫瑰往闻弦那边一递,“再见。”

  “同,同学,你要去哪里?”闻弦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当真,“别……再做傻事了。”

  段殳难得又看了他一眼:“我回去睡觉。”

  “你的花……”

  “送你了。”段殳说,“如果不想要,就扔那边垃圾桶里——别忘记,是不可回收。”

  他很快走远,消失在建筑背后,小路尽头的阴影里。

  玫瑰被闻弦带回了家,鲜花娇嫩,名贵品种更甚,不到三天,就都败完了。

  既然冒着风险去见了那位学生,他也没资格再留着那笔烫手的稿费。原本从银行里取了钱,想交还给买主,又担心这举动让对方明白是自己没有把住“嘴”的关口,泄了密。他只好继续存放着那笔钱,不敢动用。

  也曾试着问过方老板,买主有没有问起过自己。

  方老板奇道:问你做什么。言下之意是,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人家问起。

  李秘有段时间没来了,为期一月的交易早已结束,方老板的生意照常进行,隔壁梁店主依旧常来串门,城中村大小商铺紧挨着立在路边,冬日太阳白花花洒落下来,仿佛千万年也不会变。

  没有任何人问起过闻弦,追查他的罪责,要他付出代价。他那晚在大厦的行为,就像石子投入沼泽,惊不起一点动静。

  闻弦恢复到原本一周采购一次的生活,远远避开市中心,没机会再路过K大,或是衡光投资的高楼,也不可能再听见关于少东家的零星消息。

  不知道那个叫段殳的学生怎么样了?

  有没有好好保护住自己?

  至少,提高些警惕也是好的。

  闻弦只是个普通人,他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那晚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只是……总觉得,当时段殳的反应,有点奇怪。哪里奇怪,他说不上来。

  数目可观的稿费无法动用,闻弦只能将自己积蓄下的一点存款都贴进去,才堪堪应付完十二月的欠款。

  他是订不成牛奶了。

  为了一月新的欠款,以及维持基本生活所需,闻弦只能在代写的空余,出门卖点力气。每天晚上九点,到凌晨四点,在一处非正规的地下场所,做清洁厕所。

  曾经还在文化馆的时候,许多男同事一结婚后,身体就如气球般鼓起来。为债务而奔忙的闻弦,错过了这样的机会。

  偶尔洗漱时,闻弦也会端详一下自己的脸。清汤寡水,脸颊微微凹陷,眼下青影浓重,一股贫穷发霉气味。英琪放学回来,看见他的黑眼圈,只觉得好玩,拉着奶奶瞧。孩子还小,不懂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自己结婚后就有了孩子的话,应该也比英琪小不了几岁吧?说不定,会满屋子跑着,喊“爸爸妈妈”。

  新的一天,闻弦把日历翻到下一页。

  三十五岁,活成这副模样。

  如何呢。

  那个地下场所位于市郊某处繁复杂乱的街巷里,某间洗头店隔壁开了扇小门,进去往前走二十米,拐过三个弯口,就是一片全新的世界。

  地面上两层,地下还有一层,不知道多少年堆积起来的,构造乱得像迷宫。从外面看,只是一片荒凉的水泥瓦砾,谁能想到,这下面还有个偌大蚁穴。

  在此游荡的人,男女老少皆有,大多来路不明,夜晚聚集狂欢,天亮又四散而去。每一天,这里都周转过无数的金钱,泪水,与鲜血。

  地下一层中央安置着打黑拳的台子,每到半夜,台上的人以命相博,台下的看客兴到浓处,吹着口哨往上面扔钞票。

  地上一层,则常年被一群搞艺术的流浪青年占据,有画画的,也有玩音乐的,跳舞的,个个萎靡不振,常年不见太阳似的,整日狂笑酗酒。

  厕所正处于两者之间,它有两道门,一道正门对着楼梯转弯口,另一道后门通向小楼背面的窄巷。

  闻弦操持经营着这小小的天地,清扫地面污水,整理堆积如山的垃圾桶,一遍遍洗涮遍布积垢的便池。厕所墙面上贴满了各种广告,全是些关于身体交易、药物交易的,闻弦看得心惊胆战,特地从英琪奶奶那边借了把铲子,每天兢兢业业地铲掉。

  他曾劝过一个流浪青年,喜欢艺术很好,没有错,但是不要把人生都花在这个地方。青年骂他“傻逼”。

  他也曾劝过一对光顾此地的男女,不要在厕所胡来,那男的觉得他简直是神经病,踹了他后腿两脚。

  于是闻弦开始试着,让自己变成哑巴。

  这儿乱极了,可乱也是一种统一,所有人都陷入迷狂的状态,情绪高涨,眼眶通红。这种统一里,只要有那么一个表现出稍许不同,就很容易被识别出来。

  除夕夜夜半,闻弦偶然发现赌拳的观众里多了个年轻人。

  他个子很高,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黑色连帽衫,黑裤子,黑鞋子,整张脸都被帽子笼住。年轻人左手端着一杯玻璃杯,倚靠在看台下的墙角,看着台上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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