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的兄长的脸孔,完美地藏住了他所有的叛逆、疯狂和不可一世。 和他写的歌词一样。 [空弹夹的托卡列夫扔进火焰] [烈火吞噬我一蹶不振的脸] 副歌部分,倪迟的唱腔高亢中带着轻微扭曲,举起弹奏吉他的手,闭上了眼。 [举手,举手,快举手表决!] [告诉我今天谁灭绝!] 台下人头攒动的乐迷疯狂向前高举着手,极力地靠近着台上的乐手,但却始终隔着黑暗的鸿沟。他们身体里压抑的痛苦、悲愤全都跟随着台上的演奏倾泻而出,嘶吼,尖叫,始终不肯放下手。 不知为何,或许是写歌风格都带着非常强烈的反抗底色,南乙听着听着,有些出神,竟然在想象秦一隅cover这首歌会是什么样。 大概率会比倪迟更疯、更肆无忌惮。 背景屏幕上出现一架巨大的天平,两端放置着一黑一白两颗球,铁臂在岌岌可危的平衡下摇晃。 [秩序的天平向来都倾斜] [铁球只砸向弱者的阵列] 倾斜后的黑球狠狠砸下来,滚过天花板,所有的乐迷纷纷抬起头,子弹穿过,黑球炸了满屏,变成粘稠的黑雨,滴答滴答,悬在众人的头颅之上,逐渐变成一只只黑手的形状。 间奏是尼克和AC两名贝斯手的连击,加上芮游机能拉满的鼓,低频透过音箱,猛烈捶打着台下每一个乐迷的心脏。 而倪迟伸手到口袋里,不知掏出了什么,拧开来。在迷乱的灯光下,他随着贝斯和节奏吉他的律动而摆动着身体,举着左手,食指指向天花板,右手则拿到脸前。 这时前排的乐迷才忽然发现,原来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只口红。 “哇是要涂吗?!!” 他并没有涂在嘴唇上,而是用这只暗红色的唇膏,在自己的下半张脸上画了个巨大的、血红色的叉。 他将口红随手扔下台下,观众池爆发出惊人的尖叫,所有人都低下头,拼命地去寻找那只唇膏。 在抬起头时,众人忽然发现,倪迟的嘴竟然被一团白色的布堵住。 慢半拍的阿迅忽然间认出那个团成团的布露出来的一小块刺绣图案,是一只小鼹鼠。 “这不是我的安抚巾吗……” 歌词像血一样溅在大屏幕上,倪迟用被堵住的嘴含混地唱着。 [哪有什么公平的宣言] [底层的反抗是上流人的消遣] 作者有话说: ——乐手采访时的评论—— [woc四男模素颜都好好看啊!!] [怎么大家表情都这么严肃,srds四位的冷脸都好帅……] [因为采访是昨天的吧,那个时候正是打人风波闹得最凶的时候,qyy被网暴,其他三个也不好受吧] [我看到b组其他组也是素颜,怎么就我们b组没妆发,是概念吗还是节目组针对啊?] [看到隔壁评论区说b组根本没有时间做妆发,一直在彩排,好惨……] [我去这个记者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什么叫下一个秦一隅??南乙就是南乙,秦一隅就是秦一隅,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南乙冷脸都觉得好苏……冷冷淡淡说“哦,所以呢,我怎么看”这种话,特别渣苏] [woc我没听错吧??什么叫“秦一隅的巅峰在遇到我之后才会出现”???你小子好敢说!] [我想了一万种答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你们真的是恋综吧……] [之前的不算,妈呀ny你好强的占有欲,无落时期的高光以后都由你来覆盖是吧!] [不是,朋友们你们想想,这个采访是舆论差到谷底的时候,那时候谁都不知道还能翻盘,ny偏偏这时候这么说,是铁了心要和qyy一起跳火海啊,我的妈呀感天动地的xql] [完了,我是不是又磕到真的了,我好害怕……] ——小剧场—— B组男生宿舍: 工作人员催促着众人去做妆造,但南乙忽然想起自己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没有拿,于是临时赶回宿舍。 回房间他打开抽屉,找到那个小盒子,放进口袋里,刚关上卧室门出去,就看见对门阿迅和李归的房门也被打开。 看着那个背影,南乙心想,阿迅也回来了? “阿迅?”他喊了一声,房间里传来回应。 “嗯?” 声音是一个声音,但是南乙就是非常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他走过去,直接打开门,里头的“阿迅”果然吓得一抖,转过身来,露出很乖的笑脸。 “怎、怎么了?” “你跑你哥房间干嘛?”南乙直接问。 眼看被戳穿,倪迟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下来:“我借个东西。” “什么东西?”南乙双臂环胸,盯着他的脸。 “哎呀你别管了,不是什么重要的,小玩意儿而已,反正我哥的东西就是我的。”倪迟站起来,走到南乙面前,拿过他头顶的墨镜替他戴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祝你早日康复哈。” 南乙还是不依不饶:“你老实交代。” “别问了行不行啊南乙大侦探。” 倪迟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刚刚我来的时候碰到秦一隅了,他到处找水,估计嗓子难受你没事儿给他带杯水回去吧。” 说完人就溜了。 南乙回到化妆间,将保温杯放到秦一隅的化妆台上,冲着正和阿迅玩绕口令的秦一隅说:“喝吧。” 看你这话多得也不像口渴的样子。 秦一隅:“天哪你是专门回去给我拿水的吗?小乙你怎么这么爱……” 南乙:“停。” 果然被那小子骗了。
第65章 久违一吻 倪迟的现场感染力让直播弹幕暴增, 收看人数也越来越多。 [S组必赢啊!我都想去现场开火车了] [下面是不是有人在挥执生的大旗啊,好酷!] [他居然没有吐掉那个塞嘴里的布??我以为会狠狠吐到地上,居然还是用手拿下来的] [还塞回口袋里了hhhh, 之前不是装备乱丢的吗?] [这首歌太执生了, 感觉就是加了三个乐手唱执生自己的歌] 坐在观战席的秦一隅难得地没有插科打诨, 颇为专注,相较于倪迟的唱, 他对整首歌的器乐编排更感兴趣,听得很仔细。 这个编曲显然是更突出电吉他,贝斯技术很扎实, 但律动并不突出。 “尼克的贝斯挺稳的。”他忍不住说, “那个缺B弹得就比较跳。” “缺B?”南乙皱了皱眉, 忽然反应过来, “你别给人瞎起外号。” “那你还老跟着叫人蜡笔小新呢。”秦一隅反驳。 南乙懒得跟他辩,第二段副歌结束过到bridge部分时,两人都蹙了蹙眉。 “节奏吉他乱了。”秦一隅缓慢地眨了下眼, “拖拍了。” “鼓很准哎。”迟之阳对节奏也很敏感,“芮游的脸色都变差了。” 直播镜头从舞台全景切换到倪迟个人的电吉他solo,虽然看不见, 但秦一隅能明显听到阿丘演奏上的瑕疵。 一旁的严霁也开口道:“怎么感觉倪迟的也有点飘了。” “倪迟没问题。”南乙说。 秦一隅解释道:“倪迟是主音吉他,阿丘是节奏吉他。节奏吉他通常都是弹整曲的和弦和一些重复的riff, 是需要控场能力的,主音吉他一般都是弹旋律, 像倪迟这种就不止, 还要承担器乐的高光部分, 简单来说一个求稳, 一个求险, 但在倪迟solo的时候,节奏吉他乱了,没拽住,就显得花哨炫技的solo听感上有飘的错觉。” “还是磨合的问题。”南乙说,“乐手之间会相互影响,现场表演,不确定因素太多,返音可能也有问题,归根到底练得不够,节奏吉他如果练出肌肉记忆,是不会轻易被影响的。” 迟之阳啧了一声,想到被换掉的AC的队友,很想骂人,但忍住了,只嘀咕了一声:“中途换上来当然没时间练……” 演奏上的瑕疵对乐手来说是很好发现的,但对现场的听众和乐迷则没那么明显,他们情绪激动,相比起器乐听得更多的还是人声。倪迟的solo甚至即兴发挥了一下,往后延了延,试图给阿丘缓冲调整的时间。 这个乐段很快就带过,视效结合现场6名乐手的配合,情绪一波波推进,大屏幕上燃烧着熊熊烈火,舞台边缘也喷射出火焰。 倪迟摘下立麦上的麦克风,背着红色吉他,在舞台上跑着、蹦着,高举着手,重复唱着: [没有改变 没有改变 世界从来没有改变 世界永远不会改变] 明明是全新的原创曲,但观众池里的所有人都仰着头,高举着手,和他一起唱着重复的歌词,浩大的声浪扑面而来,愈发高涨。这个红与黑交织的livehouse,成为人们窒息生活的密盒,钻进去就能拼命地宣泄,走出来,又会变回沉默的体面人类。 倪迟回到立麦前,重新放好麦克风,弹奏了一段极其出彩的旋律,仰起头,红色的灯光照在他汗津津的脸上,那双细长的眉眼此刻显出几分妖异。 他笑着,叹息一般唱出最后两句: [2亿年后谁都灰飞烟灭 恐龙也不见] 所有灯光都消失,巨大的舞台屏幕上,一切都湮灭成灰烬,四散开来,如同歌名一样。 “原来一开始怪物的脚真的是恐龙啊。”迟之阳鼓着掌感叹道。 S组的舞台结束,巨大的尖叫声将主持人的声音都埋没。站在立麦前喘息的倪迟从歌曲的氛围中一秒脱离,听见台下都在喊他的名字,笑得有些害羞,打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擦擦汗啊!刚刚那个布呢?”台下一个女乐迷声音大得惊人。 倪迟愣了一下,“不了不了。” 阿迅慢吞吞说:“反正都咬过了,擦就擦吧……” 在主持人的带领下,投票流程结束,开始了对live相关的采访。 “S组的演出真的非常精彩,完全看不出只花了两周时间,从写歌到排练,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主持人看向台上的乐手,“现在成功地表演完,我想S组的乐手们应该也有很多感想,和我们的乐迷分享一下吧!” 所有人都看向倪迟,于是他接过话筒。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一些客套话,但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就点了另一个乐手的名字。 “我要感谢雾都怪物的吉他手契克老师,他参与编写了《灰飞烟灭》的吉他和弦,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没能上台表演。” 一旁的阿丘挑了挑眉。 台下的观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观战席的其他乐手都表情各异。 秦一隅睁圆了眼睛、捂住嘴,迟之阳两手往下拽着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两只显眼包的中间隔着面无表情的南乙,有种微妙的幽默感。 “当然,没能上台的还有4名乐手,希望大家都能记得他们。”他一一报出乐队名和乐手名,说了“谢谢”,本以为结束,谁知他又掏出口袋里的安抚巾,举了举,“谢谢等会儿会上台的阿迅,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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