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中点开。 正好是《幻听》 里面唱着—「在远方的时候,又想你到泪流。」 —「我们坐一起听过。」 —「如今一个人听歌总是会觉得失落,幻听你在我的耳边轻轻诉说。」 —「爱已不在这里,我却还没走脱。」 他说:“不是幻听。” 他一个已出了名的编剧,自然知道,很多时候发生的事说的话是要考虑上下语境的。 但是这会儿,他完全没有考虑。 又说了一遍:“不是幻听。” “对。不是幻听。我是真的想谢谢你们。” 沈辞偏头过去看他,就像是许多年前在京口一样,他总能读得懂他每句话里面的意思。 他忽的就想到了《幻听》的下一句歌词—「夜色多温柔,你有多爱我。」 谢长宴似是有所察觉,也偏过了头。 看着他的眼睛,说:“有你们这群朋友,真的挺感谢的。” 当时谢应识告诉过他,说沈辞在京口还好。 有那群朋友在呢,各种纷飞谣言也有他在处理着。 别跟他提什么未成年,他直接带着律师一个一个的告。 手段强硬。 没过多久,京口就再没人提这事了。 只是,他还是担心罢了。 怕沈辞过的不好。 一顿饭吃完,都快十二点了。 胖老板打着哈欠让他们快滚, 骂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开的是火锅烤肉店呢!一碗面给我吃了两个多小时!是不是有病?” “快滚快滚,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宋一川在一旁提议着:“老板,明早开个门,赚个早饭钱呗。” 东风步行街主要赚的是大学生的钱。 早上很多店都是不开门的。 面馆也是。 “开个屁。我不睡觉了?” “哎呀,你就开一下嘛。明早吃完我们就要去南京了。” “不是,早上那么多面馆开门呢,非盯着我薅?” “哎呀,不一样不一样。” 胖老板一边锁门一边往这边瞥了一眼,目光在谢长宴身上落了一眼,最终还是哼了一声:“行吧,开开开,谁让那小子在我这儿吃了快俩年了呢。说不来了就不来了。明早记得来啊。” “放心吧老板,一定记得。” 几人往停车地方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把沈辞和谢长宴往一起凑。 俩人走在一起。 其实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林橙子都要替他们急的冒汗了。 给他们打开了一个话题:“宴哥,《唐风》明天就要开机了啊,你没问题的吧?” “应该吧。” “是没问题。” 沈辞突然开了口。 很认真的强调着:“不是应该吧。就应该是没问题。” 你是谢长宴啊。 他们突然停下了脚步,谢长宴蓦的就笑了,他说:“对,就是没问题。” 其实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谢长宴。 回到了他们身旁就还是那个谢长宴。 天之骄子,又怎可被风雨打弯? 又过了一会儿,快上车了,沈辞问了句:“老爷子没事吧?” “没事。就是,还是不太乐意。” 段清野把他送回了老家。 返程的路上,林橙子问了句:“辞哥,我听见了。” “如果老爷子一直不同意怎么办?” “我等下去。” 他说的太理所当然,让林橙子突然一下就有些崩溃。 她很想说,辞哥,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呢。 林橙子想。 她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人家小情侣自己都不急,她在这急的不行。 恨不得他们今晚就在一起,恨不得今天同xl婚姻就合法,恨不得明早民政局一上班就让他们去领证。 六年前的四月十五,有了应激障碍的岂止是沈辞? 她还在兀自乱想着。 忽然听到了声音。 “橙子,明天开机红包记得给一个给我。” 这么多年了,沈辞从未收过开机红包。 甚至,每次这种时候,他总会走的远远的。 而今,他主动要了。 林橙子感觉自己要落泪了,她说:“好啊。我一定给你们包一个厚厚的红包。”
第128章 这叫,长存。我的阿辞随我,重情 谢长宴进门的时候,谢应书还在等着,说了句:“少爷,今天哪儿去了?我派人去接你都没接到。要不是你给我发了消息,我还以为你被绑了呢。” 谢应识在一旁搭了一句:“回来了就行。老爷子已经睡下了。明早早点儿起来看看老爷子。” “行了进去吧。我跟老爷子说过了,说你去找老黄了。你懂的,老爷子那人尊师重教的。” 谢长宴应了一声。 “谢了,三叔。” “谢我干什么,这你二叔想的理由。” 江城四月,晚间有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 谢长宴跟着俩个叔叔走了进去,先是去老爷子的院子看了看,跟在老爷子身边的人说了句:“长宴回来了?” “嗯。爷爷身体怎么样?” “就那样。年纪大了,人老了。” 谢长宴低着头又和那人说了几句。 直到要回去睡了,那人叹了口气,又说了一句:“老爷子最近总是梦到你父亲。哦,还有老夫人。人年纪大了嘛,总爱回忆起以前的事。” 月影婆娑,院子里,那棵凋零了许久的桂花树又焕发出了新绿。 那人见谢长宴在看桂花树,又多说了几句:“老爷子每年都要请人来养这棵桂花树。谁知道,每年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要说的话太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 谢应识顺路送谢长宴回了院子,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想问,老爷子每年请人打理桂花树是在想什么。” “你说,老爷子究竟是在想谢家延绵不绝百世不衰,还是在想,要不,就干脆顺了你的愿吧。脱离谢家这层身份,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老人。” 这几年,谢应识也沉稳了很多。 “《唐风》开拍,宋家投了钱。宋一川他爸和你爸是朋友,后来大哥出了意外去世,老爷子依旧念着这份情,里里外外,帮了宋家多少?你也不正是因为这份关系在才和宋一川熟悉起来的吗?” “我跟你说这个,是想说,一部古装剧的投资动辄上亿,你说,宋家突然投出去这么一笔钱,老爷子会不会关心一下钱去哪儿?会不会怕宋家被人骗了或者是资金流出了问题?” “你也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老爷子这些年也一直分了点精神关注着影视圈,沈辞和林橙子这几年声名鹊起,他会不知道吗?《唐风》算是今年目前为止讨论度最高的一部剧了,他能不知道吗?” “可他还是让你回来了。” “他知道《唐风》选角在南京,知道你飞禄口,可还是让你回来了。” “知道你今天回来,我随口编了个理由,他就不问了。他能不知道吗?” 末了,谢应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喜欢一个人不容易,我是做不到了,我谢应识生来就风流,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面,我都不敢说我是谢家人。所以,我格外的佩服你和你三叔。” 谢长宴应了一声。 “行了。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了。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你以前在京口读书时的那些东西还要吗?” 谢长宴猛的看向谢应识。 “看我干什么?当初你转学,很多东西老爷子不让带,你刚出教室,老爷子就让我把你的东西全给收拾带回来了。” “在哪?” 谢长宴问了一句。 “放在你书房呢,这些年也一直没人动的。” “谢了二叔。” 谢长宴跑了进去。 谢应识站在门口看着。 恍惚中,谢应识好像回到了京口那年校庆。 谢长宴被沈辞攥着手腕跑走,转身跟他说—「这叫,长存。」 恣意年少。 挺好的。 谢长宴直奔书房,几个收纳箱堆在那儿。 他的房间常年有人打扫,并没有沉闷潮湿的感觉。 可他蹲下来的时候,还是有股喘不上气的错觉。 像是借着几个收纳箱在回忆他最恣意的年少。 他看到了月亮。 出生那天的月亮。 弘一法师的话依然好好的留在上面,显出一种时光的荒诞感。 他一本一本的翻着。 在翻到语文书时,里面突然掉出来了东西。 是U盘。 谢长宴心里有了猜测,找了个转接器,点开了U盘。 开头是胖乎乎挺着肚子的老黄,他说:“同学们好啊,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黄杰。” “年少太匆匆,这个年纪,好像没有人会去珍惜。所以,我要录下来。录下你们最风华正茂的时候,最起码,让你们有个怀念的地方。” 这是老黄那天接到他要转学的电话后,匆忙间放的。 只可惜,当年他一本书都没有带走。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这份U盘。 当年的老黄拿着手机和相机到处拍。 视频的他风华正茂,被老黄捕捉到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盯在沈辞身上。 而沈辞的目光也总是落在他身上。 难怪,谢长宴想着,难怪那些老师总是说,说他们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很多小动作是瞒不过他的。 年少时的爱恨都浓烈,藏不住的。 一大早,沈辞就爬起来了。 林栀清这几年可算把作息恢复正常了,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做早饭。 看他出来了,说了句:“我顺手给你做一份?” “不用了妈。昨天和他们约好了今早去吃面的。”,犹豫了一下,又说:“妈,我记得小区门口就有早餐店。” 有时候,这个钱的确得给别人赚。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给你做一份就是顺带着帮你倒杯牛奶。我算是发现了,我做饭真难吃啊。” 林栀清说着便笑了笑,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她想起了那年寒假。 过了会儿,说了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上次一个编剧朋友送了一盒巧克力,味道还不错,你应该挺喜欢的,我拿给你。” 说着,转身打开了冰箱门。 “妈。” “嗯?” “谢长宴回来了。” “长宴回来了?” 林栀清惊喜道:“他这几年怎么样?” “不太好。” 林栀清一直都觉得当初他俩的事是自己的错。 “这样啊。” 紧接着,林栀清又想起问了一句:“你们联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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