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孔馨一问题孔源想起来了,问道,“当年你俩直接跑了,都不知道你俩考哪去了?现在在哪发展呢?” “我现在在做金融,年哥当时出国了。”宋鹤一可能是怕李恩年多问,笑着替李恩年答道,“源哥我跟你讲,年哥去的C院五年本硕连读,这不刚毕业就回国了吗?等签完乐团,首演给你和孔馨一人一张票。” 说着宋鹤一习惯性地用肩膀撞了一下李恩年,冲李恩年眨了一下眼,笑道:“你说是吧,年哥。” 宋鹤一这个动作是他们高中时的小习惯。 以前宋鹤一使坏的时候,和李恩年串通供词就会悄悄这么捅咕他。 但这时候李恩年已经不是高中的那个傻小子了,不会手足无措的只点头说“是”,而是敏锐地把矛头转向,问:“我走了七年,一般人都以为我应该是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你怎么知道我读的是五年本硕 。” 宋鹤一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立刻缓和道:“刘佳慧和我说的。” 李恩年轻轻笑了一下,道:“是吗?” 宋鹤一尴尬的笑笑,正要放松下来,李恩年又不咸不淡地接着问道:“那你怎么去学金融了?我记得当年你的成绩不够那个专业吧?” 宋鹤一夹菜地动作停了。 宋鹤一尴尬的笑笑,顺手拿起手边的玻璃杯,想喝口酒缓和一下,没想到李恩年一筷子“啪”的敲到宋鹤一手上:“不许喝酒!” 宋鹤一一下把手缩回去了。 完了,他年哥变聪明了,不好骗了。 宋鹤一使劲想了想,不知道是真的想摆烂了,还是期望李恩年发现一点端倪,破罐子破摔道:“我没去北京。” 李恩年皱起了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去北京的学校。”宋鹤一长舒了一口气,第一句话说出来后面的话说的也都流利了,“去的南方,报的金融专业。” 说着说着宋鹤一胆越来越大,抬起头看着李恩年道:“不然我专业不对口,人家凭什么要我一个学生物的。凭我长的好看?” 李恩年捏了捏杯子,掩盖住自己的眼神,假装闲聊道:“为什么学金融?” 宋鹤一笑了笑道:“不如问我为什么一开始要选生物。” 为了他们都能留北京。 李恩年不在了,他也就没什么一定要留在北京的必要了。 那他是被迫离开的吗? 李恩年心里升起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宋鹤一坦言了,他反倒不敢再接着问下去了。 他不知道宋鹤一是想离开北京那个伤心地,还是想去李恩年本该在国内上的那所音乐学校看看。 他坚守七年的堡垒,竟然在这么几天出现了一丝松动。他甚至开始想,宋鹤一或许是真的还喜欢他,只是有什么苦衷而已。 可能现在宋鹤一随便编一个什么理由给他,他都会信。 但宋鹤一只是笑笑道:“金融就业前景不错,而且沿海城市发展好,我可不去天坑专业坐板凳。” 宋鹤一装傻,李恩年不好在孔源面前继续和宋鹤一掰扯这个事。 两个人打算在辽城多住几天,就和孔源打听了一个附近的酒店。 酒店有点进步,不大,但还算干净,浴室也有。 宋鹤一在前台掏身份证,前台问宋鹤一定什么房型,宋鹤一故作委屈地看向李恩年。 显然是把问题抛给李恩年了。 李恩年心里还在生刚刚宋鹤一和他打哈哈的气,随手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拍到前台:“两间。” 说着还有点挑衅地和宋鹤一半开玩笑:“小宋总不会连两间房费都舍不得吧?” “怎么会?”故作委屈失败的宋鹤一笑了一下,一边扫码一边风轻云淡道,“两间大床房,正好干湿分离。” 你去妈的干湿分离。 前台的小姑娘脸一下就红了,鉴于之前李恩年叫宋鹤一小宋总,小姑娘忍不住向李恩年投来异样的目光,要报警的手蠢蠢欲动。 李恩年看着得逞的宋鹤一,十分懊恼,完了,他的名声毁了。
第46章 李恩年进了房间,刚洗完澡,房门就被敲响了。 李恩年顺手套上t恤,拉开门,看见宋鹤一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李恩年知道宋鹤一是来哄他的,心下不自觉地就笑了,但是表面上还是揣着,面无表情道:“有事?” 宋鹤一抬起了手,手里拎了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隐约透出是几罐气泡酒和零食,“就是想来和你聊聊天,你不会不让我进吧?” 李恩年没回话,笑了一下转身进屋了。 宋鹤一笑着从门缝挤进去。 屋里的灯没有全打开,只亮了一盏床头灯。 李恩年没管宋鹤一,径自回到床靠着,顺手拿起床头边上的书。 他刚刚应该是在看书。 李恩年的习惯一直很好,睡前会看一个小时书,不管是什么类型,这么多年没断过。 宋鹤一把塑料袋放在李恩年的床头,拽了个凳子坐在李恩年床边,问道:“看什么呢?” 李恩年把食指夹在自己看的页码上,半合上书给宋鹤一看封面,上面写着四个字:自深深处。 宋鹤一想了想,道:“王尔德的?” 李恩年点点头。 《自深深处》是王尔德被自己的同性情人牵连入狱时写的。 宋鹤一不知道李恩年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看这本小说的。但他做贼心虚,不得不胡思乱想。 李恩年在床头灯下看书,一半在灯下,一半在阴影里,身上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湿感和酒店沐浴露过于浓郁的香味。 宋鹤一看不清李恩年的表情,大概是很平静的样子。 “年哥。”宋鹤一給李恩年掏了一罐酒,自己也拿了一罐,但没开,双手握着酒吞吞吐吐道,“你这几年,感情怎么样?” 李恩年翻书的手顿了一下,答非所问道:“你不是听托利说了吗?” 托利说不怎么样。 宋鹤一笑了笑问道:“是因为我吗?” 这是自从他们见面以来,宋鹤一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问。 李恩年闭了闭眼睛,把书放下,转过头看着宋鹤一,十分认真道:“我曾经尝试过无数的方法忘了你。” 李恩年记忆力一直不错,背书和视奏都能一目十行。 但对于宋鹤一,他那一直引以为傲的记忆力难得变得令人厌恶起来。 他一直想忘了宋鹤一,可是忘不掉,又不能继续去爱他,到最后就只剩下可怜的恨了。 宋鹤一不知道怎么回,他尴尬地笑笑,去开易拉罐,不知道是想喝口酒还是想掩盖自己的尴尬,可手却抖得半天都打不开。 李恩年一看宋鹤一开酒,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 他本来是想去抢宋鹤一手里的易拉罐,却在盖住宋鹤一的手时僵住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透过皮肤的体温,李恩年感觉到了宋鹤一越跳越快的脉搏。 床头灯能照亮的范围很小,只能勉强包容下两个人,周围都是浓郁的黑色,好像能容下他们两个人的空间就是床头灯照亮的那么小。 似乎是为了能看清对方的脸,两个人不自觉凑到床头灯能照到的范围下。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宋鹤一似乎能感觉到李恩年口腔里的薄荷味。 这不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离得这么近,但却是第一次保持着这种距离。 一个恰好调情的距离。 反倒比亲吻更暧昧。 他们太熟悉彼此了,还没触碰就已经能感觉得到对方的体温。 他知道宋鹤一的身体的温度,也熟悉宋鹤一皮肤的纹理。 身体的习惯带着渴望接触的欲望倾泻而来。 目光相对的时候就想接吻,触碰到的时候就想拥抱。 每一次呼吸对他们来说都是都是摧枯拉朽,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 李恩年几乎逼着自己把宋鹤一忘干净了,但是曾经切肤之爱的熟悉感让他不自觉地凑近。 太糟糕了,李恩年想,为什么宋鹤一的脉搏还带心跳声。 “年哥。”宋鹤一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小,保持着两个人说悄悄话的音量。他颤抖着嘴唇,壮着胆子,道:“我想尝尝你牙膏味道。” 太要命了。 李恩年看着宋鹤一浅色的眸子,里面映得是自己迷茫的脸。 他被这个氛围逼得有点恍惚。 宋鹤一没等李恩年回答,覆在易拉罐上的手渐渐稳了下来。 他食指轻轻一弯,勾开了易拉罐的铁环,只听“砰”的一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寂。 宋鹤一拿起那罐酒,放到唇边。 李恩年想制止,却失了声,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他想抬手,却也被宋鹤一拨开了。 宋鹤一当着他的面,微微仰起喝了一口,随后又把易拉罐的罐口放在了李恩年的唇边,示意李恩年也喝。 罐口还残留着宋鹤一嘴唇上的温度。 李恩年刚刚和孔源喝了几瓶啤酒。 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微醺的缘故,他脑子木了,稀里糊涂地就着宋鹤一的手微微仰头,在宋鹤一的注视下,让酒精沿着舌尖流进喉咙 ,和宋鹤一喝了同一瓶气泡酒。 草莓味的,粉色的瓶身,是宋鹤一的审美。 李恩年的喉结随着吞咽酒精的动作滚动,不知道宋鹤一看到了什么,他突然一把拿走了易拉罐,换上了自己的唇,就着刚刚李恩年喝酒的姿势,强硬地吻了上去。 两个人牙膏的薄荷味和刚刚气泡酒的草莓味混到了一起,可能是不同酒兑着喝的事,李恩年有点醉。 他明明酒量不错的。 李恩年不拒绝宋鹤一,宋鹤一就变本加厉。 他双手捧住李恩年的脸,一条腿半跪在床上,往李恩年两腿之间挤,挤得李恩年不得不一步一步往后仰,勉强用手肘支撑着自己不完全倒下。 两个人就这么从床头灯唯一能照到的地方,隐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宋鹤一做事不像李恩年那么讲究。 上学的时候李恩年会主动亲他,大多都是温柔的。李恩年会很温柔地摸宋鹤一的头发,顺着他的后背,像小动物互相依靠取暖那样。 但宋鹤一不一样,他强势,疯狂,步步紧逼。 甚至连李恩年伸手抱他的余地都不給,恨不得让李恩年身体的每一寸都交给他做主。 这是他们这么多年不见以来,第一次唇齿相接。 在两个人氧气都要殆尽的时候,宋鹤一终于放开了李恩年。 李恩年的爱一直都是见不得光的,就像现在。黑暗让他隐藏起来的爱意再次复活,开始肆无忌惮的生长,像寄生的爬山虎一样覆盖了他整个理智。 他贪婪地看着宋鹤一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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