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迟听后有点惊讶,问道:“那梅姐这边怎么办?” “教堂刚修完,最近没什么事,用不着我。”红灯跳成了绿灯,宋鹤一踩了一脚油门让车驶出十字路口道,“况且老黄区也是她手底下的项目,我跟着她干也就是为了这个。她要是连这个都不让我去,那我不白干了。” “不是,宋鹤一,你活菩萨转世是吧。”韩迟换了个神色转头看宋鹤一,“老黄区就是个欧洲奶牛,多少人隔三差五地来着吸血。这个工程就算你不想挣钱,从上到下哪个不等着你表示表示?就算你可以刷我爹和梅姐的脸走人情,那剩下的钱总得从你兜里掏吧?你一个刚起步的小宋总有多少钱,够你倒贴钱做项目。” “不是有你跟着我贴呢吗?”宋鹤一轻轻笑了一下,“这是我爸欠老黄区的,我还了心里好受点。我姐走了之后,这么多年我可就指着这个念头活了。” “那李恩年呢?”韩迟问道,“你俩好不容易有点苗头,你直接跑了?” 韩迟这么一说提醒了宋鹤一,一直回答都不咸不淡的宋鹤一终于有了情绪波动。 宋鹤一稍微迟疑了一下,道:“没准我也带他回去,他这么多年也没回去了,我们也一块儿看看以前的大哥和同学。” 韩迟问道:“你打算和他复合?” “嗯。”宋鹤一轻轻应了一声。 韩迟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说你瞒着干什么?你直接和李恩年说开了不就完事了,用像现在这么低三下四?” “他妈妈不能同意。”宋鹤一自嘲地笑了笑,“我那么喜欢他,难道非要逼着他在我和养了他二十年的母亲之间选一个吗?” 韩迟无语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求席雅娟。”宋鹤一破罐子破摔道,“我豁出去了,慢慢磨呗,人心都是肉长的。况且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对李恩年更好了。” “行,你他妈舍利子崩着我了。”劝说无果的韩迟彻底无奈了。 韩迟没宋鹤一良心长得那么全,但是比他爸那些人多长了一点。 一部分看在对宋鹤一的愧疚上,一部分看在他爸手里的确没那么干净上,他就当给自己积点阴德了,对宋鹤一干的事也是半是参与半是同意,“以后走项目我不请土地爷,我他妈拜你宋鹤一。” “别,该拜的拜。”宋鹤一顺杆爬地开玩笑道,“我可不敢抢土地公的活。” 。 当天晚上,作为上可赚钱工作下可陪酒吃饭的社畜宋鹤一,被韩迟提醒后直接就推了客户的约,兴致冲冲地给李恩年打电话道,“年哥,今晚回来吃饭。我做了松仁小肚和茶尖虾仁。” 李恩年刚回国,签什么乐团也没定,要忙的事情不少,偶尔会过来。 两个人现在也不算和好,但也不互相多问,每天也就抽空来吃个晚饭聊聊天,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保持着一种疏离又互相试探亲密程度的关系。 按李恩年的水平来说,就算不看他的毕业院校都会有很多乐团来签他。 托利拖着腮帮子看着把offer堆了一摞厚也不签的李恩年道:“李,你在犹豫什么?” 李恩年不想回答。 托利倒不怕讨没趣,自问自答道:“你和宋没和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好。所以既不确定签哪个城市,也不确定签国内还是国外,就拖着。” 心里想法被看透的李恩年瞥了托利一眼,内心吐槽道,太灵光的人就是不好。 “你俩不是都有意思吗?”托利不理解地问道,“这么多年不见你俩也忍得住?” 你懂什么。 还揣着的李恩年白了托利一眼。 托利一看李恩年这表情,耸肩道:“好吧,既然现在你不同意他的话……那我就去追他了。” “喂!”刚才一直沉默的李恩年终于站起来道,“你不是还喜欢我吗?怎么又转头追我前男友。” 托利一摊手笑着道:“当然喜欢你了,不过宋鹤一我也喜欢。你们都是我的翅膀,你俩谁来我都不嫌弃。” 李恩年:“……” 当天晚上李恩年就回去了。
第45章 李恩年把他俩几年前养的那只鸽子带回来了。鸽子已经老了,早就没刚来的时候那般嚣张了。 不过李恩年养什么都养的很好,鸽子比之前膘肥体壮的时候瘦了不少,但是皮毛依旧油光水滑,看起来好像能再活十年。 宋鹤一把鸽子喂了,让它从笼子里飞出来溜溜。 这鸽子一直不爱飞,刚被拎回宋鹤一家时还被吓得闭食好几天。可能是后来渐渐认出宋鹤一了,现在出了笼子也只是蹲在宋鹤一的电脑主板上眯着,那里热乎,鸽子喜欢。 李恩年来的比预料之中的早,还装着不愿意上楼,在大厅晃悠了半个点,被保安当作可疑人员给了送上来。 “我、我就是……”李恩年都憋不出借口了,“我就是一个红灯都没遇到才来这么早的。” 绝对不是特意来得早! 好蹩脚的借口。 宋鹤一瞟了一眼李恩年绑在小辫子上的小兔子发圈,会心一笑。 宋鹤一应该特意收拾了,小房子干净了不少。 桌子上摆着一株紫丁香,雪白的鸽子正趴在宋鹤一的电脑上。 厨房里的水雾布满了拉门玻璃,李恩年隔着门玻璃看宋鹤一影影绰绰的身形,鼻子有点酸。 温馨的好像有点不像话。 “对了年哥。”宋鹤一和李恩年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你最近忙不忙,我过几天要回一趟辽城,有没有空和我回去?源哥和褚诚还在那边,一块儿看看去。” 突然一听辽城这个名字,李恩年稍微有些恍惚。 他不喜欢那个地方,尤其是老黄区,脏乱差中带着很多的野蛮和愚昧。 但时隔多年一听,竟然怅然多余厌恶。 回去看看也好,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几号走。”李恩年问道。 “后天。”宋鹤一看李恩年答应了也高兴,得寸进尺地往李恩年身边凑了凑,“对了年哥,我最近想换套房子,这房子太小了,我挑了几套,你要不看看?” “换呗。”李恩年装傻,“你想换房子,我看什么?” “年哥——”宋鹤一拉长音撒娇道,“我换个大房子,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恩年笑了一下继续装傻:“不知道。” “哦。”宋鹤一收回神色假装正经道,“我想在新家置办个琴房。” “少浪费钱。”李恩年回绝道,“要练琴我乐团也有琴房,在家你还要安隔音,折不折腾。” 宋鹤一听后忍不住“哧哧”笑了两声,问道:“年哥,我也没说这琴房是给你用的,你怎么先拒绝上了?” 李恩年这才反应过来,宋鹤一这小子是在算计他。 “嘶。”李恩年顺手拽了个枕头砸过去,起身就要走,“你个臭小子。” “好年哥,我错了。”宋鹤一及时认怂道,“那房子的事……” 李恩年停在门口,笑了一下道:“看我心情,看你表现。” 。 和南方不一样,可能由于纬度原因,辽城夏季的晚上明显比南方凉了一个度。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浓郁的夜色下,老黄区依旧没怎么变。 一样灰突突的街道,一样灰突突的楼房。墙角和小胡同里布满各种水渍,带着腌入味的尿骚。 走不了几步,就能看见一堆年纪不大的混混骑着小电瓶抄着棒球棍一窝蜂的跑了过去。 地下洗发店里亮着艳俗又刺眼的粉红色的灯光,洗头小妹穿着吊带裙,指甲油掉得有些斑驳的脚趿拉着塑料拖鞋,叼着一根烟在门口晃来晃去。 孔源没打算把店开大,毕竟老黄区就那么点人,树大容易招风,惹人眼红。 宋鹤一和李恩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回孔源的店里的时候,发现孔源生意不错,还像以前一样在店里忙来忙去。 七年的时间,说快不快,好像什么都什么都没变。说慢吧,孔源也快四十了。 宋鹤一和李恩年刚做坐到店里的时候,孔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机熟练地拿起笔,机械性地问道:“点什么?” 宋鹤一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孔源道:“源哥。” 孔源的笔停了,眼神从纸上移开,不可置信地在两人脸上一人停留了两秒,问道:“宋鹤一?李恩年?” 宋鹤一和李恩年都露出笑容地应道:“嗳。” 孔源也冲两人一人笑了一下,随后一人一个点菜板就下来了:“嗳个屁!” 孔源照两人脑袋上一人一下子,:“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看看我?我还以为你们发达了都上天了!” “哎哎哎,别打,源哥别打。”宋鹤一和李恩年笑着躲,围着孔源捏肩捶腿说好话,“这不年哥刚回国吗?我俩都想着看看你,就搭伴来的。” 孔源被哄得笑了,在俩人脑门上又一人戳了一下道:“进里屋聊,孔馨正好在里边。” 说着就要关店。 店里还有几个小混混没喝完,吵着道:“源哥,我没还没喝完。” “喝他妈什么喝。”孔源一拔电源灯撵人道,“吃饱赶紧走。” 孔源把店关了,三个人勾肩搭背往里走。 七年过去,当年抹鼻涕的小女孩也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孔馨正趴在床上做卷子,听见开门动静,拉开门道:“哥,谁来了啊?” 孔馨刚上高一,正是刚长出少女模样的年纪,松松垮垮地绑了一个马尾辫,圆润的鹅蛋脸上冒着几颗青春痘。 宋鹤一和李恩年都有一瞬间的错愕,他们当年大概也就这么大,淳朴的眼神里满是清澈的愚蠢。 现在他们都变成社会上的老油条了。 宋鹤一一偏头,眼带笑意地问:“孔馨?” 孔馨看着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又看了看扎着小辫子的李恩年,努力搜着脑海里的信息,有点不敢置信的问:“李恩年?宋鹤一?” 宋鹤一和李恩年见孔馨认出来了,会心一笑:“行啊小丫头,没想到还记得哥哥们。” “记得,可不记得吗?”孔馨这么多年不见人也不怕生,撑起餐厅的折叠桌,给俩人准备碗筷道,“小时候我哥不让我吃辣条,净你们俩背着我哥给我偷摸买了。” “我操?”孔源转头一手拎一个人耳朵,问道,“还有这事?” 还有的事还多着呢。 宋鹤一就像每一个哥哥和弟弟一样讨厌,给宋玉羊当弟弟的时候没少犯贱,给孔馨当哥哥那几年也没少带着孔馨调皮捣蛋,李恩年拦都拦不住。 “对了宋大学霸。”孔馨趁着孔源烤串的间隙,拿着一道数学题过来,“我记得你数学特别好,这题你能帮我看一眼不?” 宋鹤一惋惜地摆摆手,开玩笑道:“我要是个高中生,我三分钟之内就能给你解出来。可我成大学生了,我只能狂炫三碗饭告诉你哪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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