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谢谢你。” 我被绑了将近五个小时,脱下绳索的时候身上几乎满是发紫的瘀痕。手脚一时僵硬得难以活动,我踉跄了一下,被胖子扶住我才站稳。 “你自己回去吧。”秦媛说道,“你也听到了,梁砚并非佳配。天高地阔,也没必要非得把自己困在一隅。” 她说,“你要是想脱身,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秦媛让人拿了一个纸箱过来,我困惑不解地看向她,她却示意我打开。 我低头一看,几把猫正蜷缩在箱子里,安静地睡着觉。 “给它打了镇静,先让它睡一会吧。”秦媛笑了笑,“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也很喜欢猫猫的好不好?也就只有梁砚那种无情人才讨厌猫猫的吧!” 她把手机锁屏给我看,“你看,我心心念念想养这个,家里长辈都说它丑,要不是因为你,我到现在都养不了呢。” 我凑过去一看,锁屏上只是那天秦媛抱着来梁家的斯芬克斯无毛猫。 敢情这是秦媛一开始就知道送不出去,干脆精挑细选买好给自己养的。 心里一块空缺的拼图在这时候突然被拼上:难怪秦媛找虐猫团伙来得这么快。这种臭名昭著的虐猫,秦媛恐怕是早就想一窝端了吧。 “去哪里就是你的选择,我就管不着了。”秦媛说,“今天晚上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成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吧。” 我说:“好。我不会和先生说起的。” 秦媛奇怪地看着我:“你居然……还打算回去吗?”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秦小姐,你应该也不想嫁给梁砚吧?” 秦媛看着我:“我没得选。” “我也没得选。”我很轻松地开口,“不过,签的合同里也没几天了。先生既然厌倦了我,也该放人了。” 秦媛蹙着眉头看向我:“要是他不肯放你走怎么办?” 她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从来就只有他梁砚甩别人的份,没有他梁砚被人甩的。你是要他难堪,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样掏心的话,秦媛是真的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她是真的确认了,现在的我已经毫无价值。 “我会想办法的。”我平静地说,“只要让他讨厌我,不就好了吗?” 我还没有和很多人告别。Laki和她新收的学徒,林叔还有那些对我关心照顾的佣人。还有那个傻乎乎的每天给我炫狗子的夏岭。 如果我现在离开,我就要舍弃这些刚到手里还带着些温热的美好。 它们也许看上去微不足道,可我却贪婪地想要再占有它们多一点时间。 我还要带走几把猫喜欢的猫薄荷玩具和那只被撕咬得奇丑无比的拖鞋。 我割舍不掉。我放不下。 “那,祝你得偿所愿。” 秦媛见此也不再勉强,向我浅浅微笑着,“也祝你一往无前。” ---- 好像感冒加重了…下周恢复稳定更新,实在抱歉(缓缓跪下)
第22章 “跪下。” 秦媛一行人离开之后,我抱着纸箱,拿着即将没电的手机想先打个车。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太偏僻,网络很差,我打开导航地图想确定自己在哪里都等了很久。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我在这里等了将近十多分钟,眼看着手机电量一点一点往下掉,月亮一点一点地爬到天空的正中央,打车的页面上还在漫长地旋转。 天气已经入秋,白天的时候还不觉得凉爽,入了夜在这荒郊野岭的地界,就突然开始觉得冷了。 我出来的慌张,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毛衣,现在天色渐晚,我逐渐地也感受到寒气无孔不入地往骨头缝里钻。 几把猫倒是眯着眼睛睡得香甜,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梁砚助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拨了出去。 “您好。”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他的声音带着处理公事的冷淡,“有什么事吗?” “我。”我的声音梗塞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现在在堰池路北第三化纤厂——” “你自己不会打车吗?”助理的声音冰冷冷地从话筒里传出来,“我是梁先生的助理,不是你的。” 握紧手机的手突然变得僵硬,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抱歉。”我停顿了一下,说道,“可以告诉我现在梁先生在哪里吗?” 助理沉默片刻,说了一个地名。 我愣了一下。林叔和我说起过那里,我也对那个地方有所耳闻。那里是做什么的,即便他人想要刻意隐瞒于我,但我不可能不清楚。 “梁先生今晚有人陪了。”助理说,“你还是省省吧。” 我刚想说些什么,助理的电话便挂断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记录,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我知道梁砚的助理此时该对我有多厌倦。他不得不跟着自己老板出席风月场所,却还得接着他顶头上司情人的电话。 想来对方告诉自己“鎏金池”这个地方是想让我打消“卖惨”的念头,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别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去“勾引”梁砚。 如果是从前,我大概不会纠缠,宁肯在这个连鬼都见不着的化纤厂自己熬一上一晚。 但现在。 我盯着手机上逐渐下降的电量,想了又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小然,你是真的疯了吗?!” 夏岭的声音很大声,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扭头——这其实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特别是他车速还并不低,“你竟然自己去救猫?你知不知道那个虐猫团伙里面还有在逃的杀人犯?你怎么能以身犯险?” 我坐在副驾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去的时候真的没想过会有那么危险,但现在从夏岭口里知道了,再仔细想想,如果当时自己知道去救几把猫有多危险,我大概还是会去的。 我说:“谁叫我的猫太可爱了。” 夏岭说:“有我可爱?” 他哼哼唧唧的,在座位上扭来扭去。 夏岭的飞机在半个小时前落地,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怎么也没想到夏岭会选择在做完事情后直接坐飞机赶回来,更在我的电话后,想也没想就直接来这里接我。 我像模像样地把几把猫从箱子里拎出来和夏岭作对比,然后点评道:“还是几把猫更可爱。” 夏岭恼道:“再也不接你了!!” 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再提起梁砚来。只不过夏岭还是有点困惑:“那个虐猫团伙的人呢?你是怎么把猫救下来的?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受伤,顶多就是挨了一开始的几个巴掌和身上的一身淤痕。 那些痕迹看上去刺目,其实不过是因为我皮肤太白,才愈发衬得惊心怵目。 关于今晚的绑架案,解释起来费劲不说,暗流涌动起来也很难解释清楚。 我长话短说,只告诉夏岭自己被“虐猫团伙”绑架,然后威胁未果,他们自讨没趣,把我放了出来。 听上去有太多bug。威胁未果的“虐猫团伙”居然还能把小猫全须全尾地还给我,我自己讲着的时候都发觉逻辑无法自洽,完全是硬着头皮说的,但夏岭却居然真的听了进去,义愤填膺地同情起我的处境。 夏岭的关注点反而是:“威胁?拿你去威胁谁?” 我向他眨了眨眼。 夏岭会了意,脸一下就黑了。他的愤怒已经不加掩饰:“我就知道,像他这样连尊重人都不会的傲慢装逼犯——” 他又想起我“深爱”着梁砚,话题强硬地扭转过来,冷笑了一下,“他已经无情道大成了,我看这世界上没什么是能让他动心起念的。” 我笑了一下,但没说话。 我其实也很好奇,能让梁砚动心起念的,会是怎样的人? 他究竟还有没有那颗心? 曾经的我总是抱着这样的妄想,想看一看他的心在哪里,但现在便犹如隔花看月,慢慢地远去了。 他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此时的我更不敢再和夏岭说起我目的地要去向何处——我要去“鎏金池”,去梁砚此刻在的会所,扮演他最厌恶的“痴情”。 听话和懂事是演的,痴情自然也不是不能演。 梁砚最厌恶他人痴缠拎不清,林叔和我讲过几次,说是凡是纠缠梁砚的,梁砚是如何一一回绝。 那时候老人家说这话时看我的眼里暗含期待,我想,大概是梁砚授意,期待我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听话乖巧。 “在中央街把我放下就可以了。”我说,“在这里就能打上车,不然——” 我看向夏岭,垂着眼睛。 我不用多说夏岭就自然而然能会“错”我的意。 他冷笑一声,显然是以为梁砚的门禁,不许其他的车辆出入。 但他体谅我的难处,不想让梁砚刁难我,于是也十分理解,最终便真把我在中央街放下,嘱咐我打车回去之后给他报一声平安。 中央街往南走几百米就是“鎏金池”。这样的销金窟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奢侈迷人,走到近处便闻到一阵堪称奢靡的香气。 梁砚的车果然在这,我看了一眼移开视线,揣摩着该如何进去,只是夜色寒凉,我站在鎏金池门口,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门童站得远远的看我一眼,像是知道我不是会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便把目光移向远方,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我下意识地抱住双臂,身后却突然被阴影罩住。我警觉地回过头,发现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我身后,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你不是梁砚的人么。” 那人语气笃定,指间夹着的烟在夜色里明明暗暗,衬出一张优越脸庞,“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我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对方却笑吟吟地看着我:“忘了我了?上次酒会你还帮我倒过酒呢。” 原来是曾经来家中到访过的客人。 但我依然没认出他,或者说我确实在那些来访里垂着头发呆,眼神自始至终就没抬起过几次,自然也记不清所有人。 他凑上前来,声音低低地,有些暧昧:“我还夸过你呢。” 记忆犹如潮水般袭来。他的脸与记忆里的某个人的脸相重合。 我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曾夸我是梁砚找到的“极品”,会玩又带劲,一度想向梁砚讨要我。 “真是可怜。”男人说道,“梁砚不要你了?” 我没说话。 男人的手却不太老实。他凑上前来,手向着我的腰摸去。 我蹙着眉向后一躲,语气里带着警示的意味:“您也知道,我是梁先生的人。” “那又怎么样?”男人挑眉一笑,又重新凑上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强行盖在我的身上,“你在发抖呢?是因为太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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