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过来,夏岭的声音就像轰炸一样弹射了出来:“你疯了吗?西城区根本就没有那个猫舍,那是个网上专门骗猫去做虐杀直播的骗子团伙!” “……什么?” “你他妈你把猫送过去之前没实地考察一下吗?”夏岭的声音里满是责怪,他那边传来杂音,很快是他急促的声音,“我让我朋友去他们论坛里看看,你的猫长什么样子?噢!今天晚上就有一场!直播的是一只奶牛网红猫,脸上有个几把图案的——” 我的声音几乎在瞬间在喉咙里消失了。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冰冷的浪潮汹涌着淹没过我的头顶,只剩下让人窒息的绝望。 我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温度。 我说道:“那是我的猫。” 夏岭还没反应过来:“啊?” “那个脸上有几把图案的。”我喃喃地开口,整个人已经近乎麻木,“那是我的猫。” 一时间气氛几乎变得沉静而又死寂。 我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去问夏岭:“你,你可以去帮我看看它吗?夏岭,我现在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我已经手足无措,整个人也变得混乱无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间的巨大镰刀已经悬在了空中,冷漠而无情地宣判着我的猫的倒计时。 它悄无声息地走着,然后在那场直播里悄无声息地收割掉几把猫和我的性命。 我听见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呼吸声似乎重了一些,然后便是夏岭的声音:“抱歉……我现在在外面。 “我现在就算最快一班的飞机回去,也要明天早上。”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小然,对不起。” 我停顿了一下,很快道:“没事的。” 我又说道,“你不用向我道歉的,你没有错。” 刚才还对我来势汹汹的夏岭此时很内疚,我安慰着他,然后放下了电话,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很茫然。 Laki走过来,看我愣神,正有些奇怪:“你在看什么呢?”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没什么。” 然后我又看向Laki,问道,“我想出去走走,能帮我打开别墅的门禁吗?” Laki为难地看着我:“这……恐怕不行。” 是的,我被圈禁在这栋别墅里。 这三年里,没有梁砚的许可,我根本走不出这栋别墅的门。 我看向她,声音有些发涩:“我可以给梁砚打电话吗?” Laki眉头紧皱着,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犹豫一下,然后告诉我,“他一般在工作时间里不会接这边的电话的。” Laki说得很委婉,但我知道,梁砚是不可能为了我耽误他重要的工作时间。更何况我是个连情人都算不上的玩意儿。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有一部能打电话的手机,但手机里存着的却是梁砚助理的号码。 永远是他有兴致了愿意赏脸宠幸我,从没有宠物能向主人打电话的。 时针已经指向五,指向八的时候,我的猫就会变成一滩血迹。 它将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地死去。 会在梦里质问,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它会说,是你的错。 你为什么要给我喂火腿肠,为什么要给我起名叫几把猫。 为什么带我回家,又不要我。 我低头从手机上找出梁砚助理的电话,连着打了几次都没有接通。 我一遍又一遍地打,打到手都隐约发麻的时候,电话听筒里终于传来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喂,什么事?” “我是林然,我想和梁先生说句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对方从听到“林然”两个词时就极为干脆果断地挂了电话。 我的手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Laki眼疾手快地捞住险些跪倒在地的我,似乎是想要劝我:“等等吧,今天晚上他说不定会回来的。” 她看着我的表情有些怜悯,我猜想她大概是误解了。 她以为接连几日梁砚都没回来,我“失宠”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电话。 “我看得出来的,先生还是很喜欢你的……”Laki想要劝解我,但我低头,再一次去打梁砚助理的电话。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无法理解,但识趣地没再出声,沉默地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梁砚助理的号码。 期间梁砚助理接起来一次,言辞义正地警告我不许再打来。我连想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得出口,就被他直接挂断。 我知道梁砚助理也只是打工人。他挂断我的电话,背后自然是有梁砚的授意。 即便我不黏人、不索取,但在这方面,梁砚却一直视我为洪水猛兽。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大概是被讨厌了。 我苦笑一声,继续低头重复地打电话。 Laki在旁边看着我反反复复地做无用功,不由得问道:“你找他到底是什么事?” 我垂着眼睛:“有人要在今天晚上八点要直播虐杀掉几把猫。” Laki瞪大了眼睛。她反应了一会,才有些犹豫地说:“他大概……不会同意的吧?” 电话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挂断,我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已经要麻木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接了起来。 我喜出望外:“可以先不要挂电话吗?帮帮我,我想和先生——” “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梁砚。 他的声音有些冷淡,“小然,有什么事吗?” 我其实很少求他。 求他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床上。 我很想求他放我走,求他放过我,或者什么。 但我的嗓音艰涩,最后求的,是让他帮我去找回我的几把猫。 梁砚沉默片刻。话筒里传来细碎的人声响动,我这才发觉梁砚那边似乎有许多人。 他似乎没想到我打电话会说这个。他久久地沉默着,最后才说道:“去吧。” 我如释重负地想挂断电话,梁砚却在那时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我在想几把猫的事情梁砚是不是一直就知道,他在袖手旁观吗,还是在等我去求他? 可我感觉都不是。我从别墅离开前往西城区的那一刹,我看见落日笼罩下的巨大宅院,心底却开始感觉到不安。 ---- 今天是海星加更!感谢大家的投喂和喜欢!(鞠躬)
第20章 往事不堪回首 从计程车上下来之后我就直奔他们在我后台留言的那条地址上写的胡同里去。 令人意外的是,胡同的尽头里确实是有一家猫舍,只不过关着门,看上去破旧不堪。 这里比我想象的要荒僻,从猫舍外的透明的玻璃向里开去,我看见一个塑料袋在地上动来动去。 心脏瞬间被攥紧。 我屏心静气地看着那个塑料袋蛄蛹着,然后钻出一个猫猫头,几把猫歪着头疑惑地向我看来。 ——正是我的猫。 我呆了片刻,在狂喜中很快就冷静下来,拍着玻璃试图制造动静让几把猫走过来。 几把猫果然注意到了我,但它看上去却好像并不认识我,它走到我面前,我正想着要怎么砸开玻璃把它救出来,下一秒便错愕地看见它站在玻璃边上,正凶神恶煞地向我哈气。 “你?”我心里有些难过,“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想隔着玻璃摸摸它,但它手脚并用地划拉着玻璃,焦急地冲我哈着气。 “怎么了?” 我疑惑地看着它,凑近的时候我终于在玻璃上看清了什么——我的身后一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走近。 几把猫不是在对我哈气,恰恰相反,它正在向陷入危险中的我示警! 我下意识地扭过头,对方却察觉到我想要逃跑的意图,上前几乎可以是凶狠地抓住我的手腕,拿了一块带着古怪味道的毛巾捂住了我的嘴。 “呜呜呜!!” 我惊惧地挣扎起来,但很快我便发觉手脚变软,意识也开始变得不清醒。 我软软地顺着玻璃门倒下去,看见眼前这人拿出手机,似乎和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在我身上发泄一般地踹了一脚。 眼皮似乎变得有千斤重。 我努力地想要抬头,却只听见模糊的字眼:“人找到了……猫也在……一起绑走……” 绑……走? 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地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只是来不及细想,毛巾上的药效发作,我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发现我倒在地上。 头痛得像是有几十把锯在脑子里粗暴地割来割去,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地上,手被反绑在身后,脚也被绑了起来,绳子的另一头栓在了一块巨石上。 我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头上的伤还没完全好的缘故,我不仅头剧痛无比,眼睛看东西的时候都有重影。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我努力地抬头去看,发现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只有不远处有一扇通气透光的门。 我判断不出现在的时间,正想着的时候,却突然有声音从门口传来。 “操,我现在真是烦得透透的。” 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在外面响起,紧接着我听见打火机点火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一阵,像是两个人凑着头吸烟,刺鼻的烟味很快便飘到我这里。 我不适地皱了下眉头,外面的两个男人开始聊起天来。 我仔细听了一会,那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向另一个人讲,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妈天天在家里吵架,烦的他现在连家都不想回。 另一个人嗯嗯哈哈地在那进行全自动敷衍,最后来一句,说这些有钱人不也是天天这个样儿,除非是像梁家的婆婆和儿媳那种,都姓秦呢才能齐一个心。 梁母和秦媛……? 我心里骇然,思绪如同找不到线头的毛线球,在脑海里各种乱转。 把我打晕关在这里的人,不是那群虐猫团伙? “叮铃铃——!!!” 一声手机的初始电话铃响,我听见外面很快有人接通了电话,是那个粗声粗气的男声。 他对着电话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然后我便听到在空旷区域里钥匙串的“哗啦”声响,紧接着被关着的铁门打开,两个一胖一瘦的人走了进来。 “哟,醒了。” 那个粗声粗气的胖子看了我一眼,手不老实地在我脸上颇具羞辱意味地拍了拍,“这就是大佬心尖上的小情儿,长得是好看哈。整天给别人舔老二是啥滋味啊?” 我反感地扭过头去,那人看着我冷笑一声,另一个高个看着瘦弱,此时却一把把我扯起来,我短促地发出一声闷哼,对方却丝毫不顾,拿了黑色的蒙眼布遮住了我的眼睛。
67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