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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墟

时间:2024-08-11 14:00:03  状态:完结  作者:狂丝

  郑知著咯咯笑,朝郑新亭扭屁股。

  郑新亭抱着毛毯准备出去睡,脚还没迈出门就被郑知著抓住了。他把小叔重新拽进被窝,双腿发力,使劲夹住,手臂攀在小叔脖子上,脑袋故意去蹭小叔的脸,腔调十分讨好:“小叔,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郑新亭无奈地闭住眼:“你这屁崩得跟山塘里炸炮似的。”

  郑知著又笑,缩进郑新亭怀里撒娇:“小叔,你抱我。”

  郑新亭展臂抱他。

  “小叔,你亲我一下。”傻子也知道得寸进尺。

  郑新亭突然睁眼,瞪着明亮的灯泡。郑知著等吻不来,只好主动献上。他猛扑,咬住郑新亭的嘴唇。郑新亭一挣,被郑知著强悍地扭住。

  接吻又搞出一番惊天动地,郑新亭差点窒息。郑知著从郑新亭身上下来时也在喘气,他脸红心跳,但恬不知耻,问小叔能不能再亲一次。

  郑新亭看他,眼神有点恍惚:“我们这样不好——”

  郑知著置若罔闻,他俯身轻轻啄吻,吻在郑新亭的嘴角,想了想,又去吻脸颊,还有鼻尖。郑新亭抹了雪花膏,整个人都是香喷喷的,他亲不够。郑知著不懂小叔在抗拒什么,想千百遍都不会得到答案。他自认是个傻子,所以只追求浅显的幸福。

  十一月开始,带着郑知著去电大上课成了郑新亭的日常。郑知著不能进教室,就坐在走廊上吹冷风,一坐好几个小时。郑新亭心疼了,跑去跟监管员求情。监管员严守校规,不松一点口。最后,郑新亭只好又掏了四千块给郑知著交学费。

  当郑知著挂着会计班的学生证正大光明地走进阶梯教室时,监管员终于挥手放行。

  室内前后两只空调,热风猛吹,郑知著双颊燥红。他听不懂课,就从课桌里掏零食吃,吃得满室生香。吃完了,瞌睡袭来,脑袋往教材堆里一扎,响起轻微的鼾声。

  前排两角辫的女孩不断回头,瞪眼,郑新亭赔笑,说实在是对不起。

  郑知著趴着睡不舒服,就歪身躺到郑新亭大腿上,脸埋在软绒绒的毛衣里,手臂圈住小叔的腰。

  姿势亲昵,搞得郑新亭没法专心上课。老师点他的名回答问题,他站不起来,被郑知著的脑袋压麻了腿。

  一个月的基础理论课结束,开始上实操。实操老师是外聘的大学教师,只有晚上才有空。

  郑新亭哄着郑知著,让他在家看电视,跟奶奶玩。郑知著不肯,说不怕走夜路。郑新亭不放心,最近新闻报导出不少犯罪事件。

  而郑知著时刻警惕着,生怕小叔撇下他出门,于是解开月饼礼盒上的蝴蝶结,把自己跟小叔的手绑在一起。

  郑新亭哭笑不得,说这样还怎么吃饭。郑知著把人揽过来,让郑新亭坐自己大腿上,拿勺子喂他:“啊——”

  郑新亭照他痒痒肉不轻不重地一掐,郑知著就咯咯笑着松开胳膊。郑新亭脸红耳热,站起来,手被郑知著一扯,又没逃开。

  “小叔,你带不带上我?”胁迫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带你。”郑新亭无奈地束手就擒。郑知著就这样达成目的,十分高兴。

  好在实操课不长,也就半个月,年底上课时间会调整到白天。

  其实青春路还是安全的,因为人多,热闹,飞车党不便下手。但这天晚上,郑新亭带着郑知著从劳动大厦出来,绕到了偏僻的工人街。秦金玉咳嗽得厉害,他要去众民大药房买枇杷膏。

  街上昏暗,发廊里粉灯闪烁,从巷子口出来两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大冷天穿短裙,丝袜勒着腿,站在风口接客。

  郑新亭跟郑知著路过时,被热情地拉住了:“三十块一次,要不要?”

  “不用了。”郑新亭甩开手,对方也没有强求,而是垂头丧气地走到青春路上去了。工人街太僻静,拉不来客,没客人做就没钱,家里还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

  “小叔,她们是干嘛的?”郑知著问。

  “给人剪头发。”

  郑知著摸摸自己的脑袋,短发茬,硬而扎手,前几天在理发摊上剪的。阿强师傅没有电推子,用剃刀刨,疼得郑知著眼泪直流。剪完了照镜子,青脑袋,一点不好看。郑知著不禁嚎啕大哭,接下来好几天没出门,怕碰到幼儿园的方小圆跟李飞,被他们笑话。

  郑知著又回头去看那两个女人,他想她们真厉害,可以把头发弄得这么漂亮。蓬松,柔软,芬芳,走路时抖动,犹如波浪。但郑知著不知道,她们的头发很快就会被客人弄脏,用口水、汗液甚至精液。凌晨收工回家,是丈夫亲自来接的,他会摸一摸这把头发,然后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眼泪。

  前面就是众民大药房,郑新亭赶在关门之前买到了枇杷膏。他刚出来,卷闸就轰地拉上。店员把门锁好,快步离开,急得仿佛会被什么恶狗咬上脚。

  郑新亭带着郑知著往青春路上走,还没出小街,身后忽然传来隆隆声,是引擎震动的轰鸣。郑新亭转头,看见一辆摩托正朝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后背钝疼,骨头被坚硬的砖块狠拍了一下,坐在摩托后座上的人使劲扯他的包。郑新亭下意识拽住包带,砖头就又砸下来。额角一热,鲜血顿流。

  “操你妈的!”对方在头盔底下粗暴地骂,扔掉砖,直接掏出刀子。

  郑新亭眼前闪过尖锐的白光,手腕立即爆开血花。他疼得大叫,意识到这是遭到飞车党的抢劫了。

  第二刀迎面而来,郑知著猛地挥拳,狠捶摩托男。力道奇大,震得摩托男整条胳膊痛麻。愣神的功夫,持刀的手就被郑知著咬住了,差点卸块肉。摩托男疼得龇牙咧嘴,寻思这小子属狼的吧。

  手吃痛松开,刀掉在地上,他大喊一声走。马达通通直响,冲往前方,摩托在流动的空气中拖曳出一道暗的虚影。

  郑新亭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郑知著像狗一样被拖走了,他死死拽着包不肯松手。摩托男用拳头砸郑知著的脑袋,气急败坏地骂,用脚拼命踹他。

  “知了,你放手。”郑新亭忍痛站起来,拖着发软的双腿急追上去。

  郑知著咬死牙关,紧盯着包。衣服很快磨破,身体传来剧痛,皮像被人活活剥开,郑知著疼得流出眼泪。

  郑新亭还在喊,声嘶力竭:“郑知著,你给我放手,放手。”

  摩托拐弯,郑知著终于在挨了一拳之后被甩飞。摩托男抢走了他的包,于美丽的夜色中飞速驰远。尾气喷出,被灯光照亮,好似一道姿态狰狞的彩虹。


第16章 十六、如果你死

  血黏糊糊地挂在睫毛上,郑新亭眼前朦胧又鲜艳,工人街在眩晕中美得一塌糊涂。他冷汗直流,骨骼颤抖,单手抱住了郑知著:“知了——”

  郑知著撑着爬起来,侧脸大片伤口,还在啜泣。

  “告诉小叔,哪里疼?”郑新亭攥着郑知著的手,上下检查。衣服都磨破,胳膊腿被路上的石子划开深深浅浅的伤口,但似乎没伤到筋骨,郑知著还能活泼地扑进他怀里。

  郑新亭放下心来,搂住郑知著:“你不要命啦,死拽着那个包干嘛?”

  以为是舍不得包里的零食,郑新亭又说:“果冻饼干小叔可以再给你买,没关系的。”

  “不是——”郑知著抽噎着,抬起脸看郑新亭,“咱俩的照片在铅笔盒里,他们给——给抢走了。”

  郑知著忍不住悲伤的情绪,嚎啕大哭。他多珍爱跟小叔的合照,拿到手之后才两天就已经看了无数遍。小叔穿着灰色毛衣,外边一件锃亮的皮夹克,是他用零花钱给小叔买的。小叔的刘海很短,在风里微微飞扬,他看着他,凑近时被柔软的发丝戳到眼睛,所以神态显得格外茫然。他靠在小叔肩头,凝视小叔的脸,心里产生无限喜悦。可能情绪中暗含一种隐约的欲望,想亲一亲小叔。他拙劣地掩饰过去了,因为知道要等到晚上,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小叔说过,他们的亲密见不得光。

  郑新亭手抬不起来,血还在流,因为脉被割断了。他低下头,用嘴唇蹭了蹭郑知著的脸颊:“傻子,小叔再带你去照。”

  “照一百张!”

  “行。”郑新亭微笑,脸已经苍白。他靠在郑知著身上,满是血的手伸出去。

  郑知著摸到一片冰冷的黏稠,大颗眼泪遽然流出,他发着抖:“小叔,你流血了,我带你看医生。”

  郑知著背着郑新亭在工人街上横冲直撞,他跑得很快,听见小叔轻轻的声音:“知了,去找你瑞军哥,知道他在哪儿吗?”

  “知道。”郑知著拼命点头,他去看郑新亭,“小叔,你会不会死?”

  郑新亭歪掉的头靠在郑知著肩膀上,他实在没有力气了。郑知著哭得更厉害,他怕小叔死,小叔死了他去亲谁,去爱谁。

  这天晚上的月光非常好,它照着郑知著奔跑。小傻子差点跑过头,他冲进青春路,撞开人群,气喘吁吁地停在算命摊前。

  郑知著转过头去看小叔,小叔睡着了,安静得连睫毛都没有产生一丝抖动。他亲小叔的脸,嘴唇就沾了血,冷的,甜的,有些腥,他想起了他射出的精液。

  方瑞军卧槽一声,立即蹿起。他喊马四兰收摊,然后去拦出租车。

  郑知著满身是血,右脸被刮伤大片,呈现浓郁的红紫色,被医院里冷白的灯光一照,显得更加慑人。

  方瑞军想拉他去处理伤口,但这小子死犟,蹲在急诊室门口不肯挪一步。方瑞军看着他,狼狈得没个人样。衣衫褴褛,露出胳膊腿,但凡肉眼可见的地方就都是血。方瑞军叹气,还是劝他:“知了,听话,让医生哥哥帮你治伤好不好?”

  郑知著没说话,只是扒着门,试图透过缝隙偷窥,一心一意找他小叔。

  郑新亭终于被推出来,脑袋跟手上都缠着一圈雪白的纱布。他醒了,找郑知著。郑知著喉咙发哑,他走上来,伸手想抱小叔,但又怕弄疼他,于是轻轻拉住了小叔的衣角。

  方瑞军帮着安顿好叔侄俩,出去抽烟,买点吃的。想了想,得给郑家大哥打电话。而秦老太是第二天早上才得知的消息,火急火燎直奔医院。

  郑新亭一夜没睡,硬撑起来,陪着郑知著治疗。布料跟皮肉粘在一起,尽管小心翼翼,取下来时郑知著还是疼得哭。眼睛一圈红,身体瑟缩着,躲开医生的手。

  “知了乖,好孩子。”郑新亭声音很轻,他没力气。眉头皱着,听郑知著哭,伤口直疼。

  郑知著转头,看着小叔,小叔跟他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郑知著可以说愚笨也可以说天真,反正不能理解,凭什么男子汉就不准哭。可小叔不让哭,他就不哭。

  嘴唇抿紧,抿得发白,抹药膏时眼睛瞪大,一次次冒出冷汗。最后还要打消炎药,尖细的针头闪光,逼出一滴冰冷的药水。郑知著委屈劲儿上来了,又恐惧,想哭却得忍住,一双眼睛哀哀地看着郑新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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