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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司宴一边翻手机一边听着两人聊剧本，听的云里雾里眼前直犯困，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许听尧突然叫住他了。 季司宴歪头斜斜的看向许听尧，心头闪过一句关几把你鸟事儿！ “再坐会吧，十分钟就好。” 季司宴不明所以，许听尧不让他走，不怕向自己解释什么吗，又或者耽误他的好事儿？ 饶是如此，他仍然出去了，房间里太压抑，他没办法在这里平心静气的面对许听尧。 从房间出来，刚拐过楼道的弯，季司宴就碰见副导演了，他将后者眼底的震惊一览无余的收入眼里。 “站住！”季司宴喊了一嗓子。 副导演这才佯装刚刚看到他，露出一脸谄媚的堆笑，“季总，您怎么在这儿呢？” 季司宴从他的笑里看出了心虚，上前搂住他的脖子，“说吧，你干嘛呢，看到我从许听尧房间出来，很意外啊？”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副导演连连否认，“刚才我看到许总把楚曼曼拽进去了，我还以为……” 季司宴冷笑了一声，“这种事儿在你们剧组，应该司空见惯了吧？” “嘿嘿，”副导演默认的憨笑了两声，“其实吧，这个圈子很残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小演员想要出人头地，总得付出些什么，别说女的，男人也一样。” 季司宴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眼角。 “就以前，许总他们公司死了的那个男艺人，叫林奕的那个，”副导演并没有发现季司宴骤变的脸色，还在献好，“那才劲爆呢，为了上位，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了。” “你见过？”季司宴突然说到。 无端的，周围空气冷了许多，副导演再次撞上季司宴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仿佛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了一双野兽的眼睛，泛着寒光，随时想把他吞噬掉。 副导演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说错话了，他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我这可不是瞎造谣啊季总，这个圈子里有个导演，特喜欢拍这种视频，每个跟他睡过的艺人都被拍了视频，我亲眼见过的！” 季司宴眼里的火仿佛燃着了，声音却阴沉像坠入冰窖，“是谁？” 听到副导演说的那个名字，季司宴也顾不上从许听尧嘴里听什么解释了，给彭奇打了个电话，连夜开车回家了。 彭奇的动作够快，让人找到那个导演后，连吓带骗的逼对方交出了关于林奕的视频。 天已经大亮了，书房里的窗帘拉着，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季司宴一夜没睡，从拿到优盘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他只是静坐在电脑前，将自己匿在一片黑暗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摇摆的思绪中定了神，把优盘插在电脑上了。 优盘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标着林奕名字的文件，季司宴微敛的目光跳跃着，阴沉沉的盯着那两个字，终于按下鼠标了。 画面中的视线很不好，但从侧面能看出来里面的人是林奕。 林奕跪在地上，眼里带着恐慌和无措和恳求，“别这样，求您了，我……” “别跟我废话，”高大的男人抽着烟，眼里欲望翻涌，“许听尧可都答应了的，把你交给我，否则凭你现在的资历，你觉得自己能担任主角吗？” “不可能，我现在就给许总打电话，”林奕哆嗦着掏出手机放在耳边，显然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林奕浑身抖的更厉害了，甚至带了哭腔，“不会的，不会的！” 男人的耐心似乎被磨完了，扯拽着林奕的头发，将人上半身按在床上。 季司宴猛的按下暂停键，只是呼吸不定的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他的心头才如狂风怒扫，冰雨急下，乱石砸的那颗心血淋淋的，嘈杂纷乱一瞬灌满耳朵。 只是刚刚的画面仿佛还在继续上演一样，一遍又一遍，季司宴试着试着动了一下手指，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再点鼠标的勇气。 无法喘息的压抑将他吞噬，他猛的将桌子上的笔记本横扫摔在地上，定格的屏幕跳跃了两下，变成了黑色，可这还不算，他又一脚将其踢出老远，咣当撞在墙上，摔了个粉碎。 而后，整间书房再次陷入长久的死寂，死寂的黑像地震过后轰然坍塌的房屋一般将他淹没，密不透风。 不知过了多久，季司宴拿出手机来，给彭奇打了个电话，“喂，把视频里做成录音，发出去。”
第十六章 这些天娱乐圈里都是围绕着谁家偶像成了影帝，谁家哥哥的歌又上了排行榜第一，这些正能量的新闻转，突然丢出来的那段录音，像深水炸弹似的，瞬间把娱乐圈蛰伏已久的喷子都炸醒了。 因为录音中提及了一个人的名字，许听尧。 许听尧不仅是娱乐圈知名演员，还是方北娱乐传媒的总裁，是活成形容词的男人，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里握着众多艺人的命。 他的风评一直都是极高的，可越是这样的人，出来丑闻的时候，风刮的越大。 “许听尧怎么是这样的人啊，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什么正经东西，看那个装逼的样子。” “以前见过一次真人，拽拽的，对人爱答不理，反正那次之后一生黑。” “你们觉得他演技好吗，我没觉得，他的戏我一点儿都看不下去。” 网络上各种各样的发言，如洪水一般，席卷整个网络，所有平台点击率都高居榜首。 谢寻翻开娱乐新闻，冷森着看着屏幕，被画面里打着叉的那张脸刺激的时不时眯眼。 还真是老天相助，他还没出招，许听尧就已经塌房了。 这时，一个男人敲门进来了走到谢寻面前，“谢先生，楚曼曼已经被送进医院了，所有的稿子和视频都准备好了。” 谢寻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着，仿佛已经看到压倒性的胜利了，“哼，许听尧，我要好好看看惹了我是什么下场，看看你是怎么身败名裂的！” 许听尧赶回公司时，公关部已经炸了，一个个焦头烂额愁眉苦脸的，毕竟许听尧身份特殊，不仅是艺人，还是他们公司总裁，每个主意公关部都不敢私自下决定，直接跑董事长屋里商量去了。 “这录音太有针对性了，里面的声音虽然没经过特殊处理，但只出现了一个名字，直接针对的就是阿尧。”安于常眼下倒是出奇的冷静，深呼了一口气，看向许听尧。 许听尧的气色差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在剧组太累，还是因为爆出的这段录音，有着一眼可见的苍白。 安于常皱了皱眉，“会不会是谢寻？” 许听尧也吃不准，以谢寻的性子，肯定会报复他，但是用什么方式，他还真不知道，可除了谢寻，娱乐圈，甚至整个社交圈子，并没有什么仇人…… 许听尧心跳突兀的沉了沉，呼吸的频率渐渐被拉长，脑海里闪过季司宴的脸庞。 昨天晚上，他以为季司宴会继续逼问他，，甚至在跟楚曼曼对台词的时候还想着该如何应付他，直到楚曼曼的哮喘突然发作，慌乱之下连忙叫了救护车，又忙活了大半宿，连觉都没怎么睡，早把子弹的事儿忘了。 当当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里压抑的安静，助理推门进来，脸色难看又慌张，“不好了许总，刚刚医院来电话，楚曼曼她、她死了！” 急切的声以一种颤抖的方式炸裂在屋子里。 “什么！”许听尧只觉得面前一个旱雷，咔嚓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回事？她只是哮喘发作，救护车去的时候，情况已经稳定住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助理摇了摇头，“医生说是哮喘并发症引起的呼吸衰竭。” 安于常脸色有些难看，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叫许听尧起身就往外走，连忙将人叫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趟医院。” “不行，我会派人去医院的，现在这个情况，万一波及到你，就麻烦了。”安于常语气坚定极了。 这时，公关部的经理又敲门进来了，脸色阴沉的难看至极，声音压的很低，扫过看了一眼安于常，又扫过许听尧，“出事了安董。” “又怎么了！”安于常感觉自己在疯的边缘。 许听尧接住公关经理递过来的平板，看了一眼。 巨大的标题映入眼帘。 “女星楚曼曼，昨晚在酒店疑似被同组男演员强/奸而至哮喘复发，送往医院后，在今天中午于中心医院去世。” 许听尧已经有四十八小时没合过眼了，此时盯着屏幕的双眼前过一瞬漆黑，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而来将他吞没了。 并非怕这铺天盖地而来的脏水，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因此而消逝，她才刚满二十岁，稚嫩的青春刚要开始舒展。 许听尧或许不怕事儿，但他担不起这样一条沉甸甸的生命。 “昨晚酒店的视频被爆出来了！”公关经理划拉了一下手机，焦急道。 安于常脸色难看的从许听尧手里夺过平板，点开那条视频。 视频里的画面极其清楚，楚曼曼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出现在楼道里，她走的很慢，踌躇着，很久才停到一个房间门口。 房间门似乎开着，楚曼曼往里看了看，很快就有人将她拽了进去，视屏里能清楚看到那人的脸就是许听尧。 安于常脑子里嗡嗡直响，极大的恼怒积攒成一声长长的叹息，但基于对许听尧的信任，他还是没说话，直接朝对方看过去。 许听尧并没有点开视频看，里面是什么，下面又写了什么话，他大概都能想出来。 “楚曼曼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有别人。”许听尧犹豫了几秒钟才开口。 “谁？”安于常像在溺水的死亡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绷着神经线问道。 许听尧想起上午爆出的那段录音，考虑着要不要说出这个名字，以他对季司宴的了解，如果后者听到那段录音，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怎么可能给他作证呢。 “哎呦你倒是说话呀阿尧！”安于常急了，“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去求他，无论他有什么要求，要多少钱，只要他能证明你的清白！” 许听尧掏出手机，翻到季司宴的电话，几番犹豫不决，揣度他们之间所剩无几的信任和以往被埋葬的友情，能不能抵过那段荒谬的录音。 他犹豫再三，终于在安于常几次催促下拨出去季司宴的电话了。 季司宴盯着电脑上偌大的标题，目光落在响起的手机上，他没接，像是在用手机铃声的响动来做无谓的拉锯战。 但他还是在手机挂断的最后一刻接了。 “喂。”隔着手机听筒，许听尧的声音听起来比实际的有些温度，又或者带了些许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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