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辰顿了一下,“警方查出来这件事跟您没关系,但是真凶还没锁定。” 许听尧捏了捏眉心,“他们就算锁定了,最后的真凶也不过就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凶手得你亲自去查,那段录音有结果了吗?” “有,”齐宇辰见许听尧吃了两口又不吃了,就把小菜往那边推了推,“根据录音里的声音,查到了那个导演,不过那位已经被季总废了,也就能张嘴说说话,只问出了什么时候拍的,至于拍的什么,让他听录音,他说不记得了,其他的再没问出什么。” “不记得了?”许听尧勺子在碗里搅了半天,眉头略拧,“林奕拍那部戏的时候,并非籍籍无名,而且又是主角,他敢提及我,就不会不记得。” 况且,季司宴既然找上他了,后者肯定咬死了是自己把林奕卖给他的,所以季司宴才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不惜冒着林奕被人议论猜测的风险把录音放出去。 齐宇辰心头略略一震,“如果能拿到原视频的话,或许还能找到线索,可惜都被季总拿走了。” 一而再的提及这个名字,许听尧残存的头痛略有加重的趋势,他扒拉了两口饭,转移了话题,“安董有什么指示吗?” “安董的意思是,等警方的公告一出来,立刻安排记者招待会,应该就在这几天了。”齐宇辰看了看表,“警方已经通知了楚曼曼的奶奶,老人家今天下午就会赶过来领取楚曼曼的尸体,您看要不要……” “不用,你暗中保护一下,然后再以楚曼曼经纪公司的名义,给老人打点钱,还有楚曼曼的后事,你去帮忙打点一下吧。” “好的许总。” 岑寂酒吧里,季司宴半仰在沙发上和手下兄弟们喝酒,他拿着酒杯冲大背头示意了一下,“查的怎么样了,楚曼曼那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 大背头一口酒下肚,脸又红了一圈,痛快的呼出一口气,“查了,但是那个幕后的人特狡猾,没查出什么来,而且我猜测,那人权势不小,这个楚曼曼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才出道就被人盯上了?” 季司宴盯着他看了一眼,嫌弃的摆了摆手,“行了,喝你的酒吧。” 大背头正要拿起酒杯,手机响了,他看也没看直接接了,“喂!什么?” “怎么了?”季司宴见他脸色不对,随口问了一句。 大背头挂掉电话,说话声都有也失底气,“老大,不好了有人在咱们场子里吸/D,被警察带走了,那些人说是咱们提供的,警方现在正到处找你呢!” 他的话音刚落,季司宴脸上表情还未来得及展开,手机就响了。 他犹豫了一下,脑海里闪过几分忖度,接了,“喂。” “喂,请问是一度酒吧老板季司宴先生吧?” “这里是邑江市公安局,我们在一度酒吧里搜出了大量毒品,据吸食者的供词,需要你来配合调查。” “好,我这就去。” 季司宴一挂电话,大背头登时慌了,“老大现在怎么办?” “慌什么,我说过我的场子里拒绝黄赌毒,只要你们手下那帮人干净,就什么都不用怕,”季司宴把杯子里的酒喝完,酒杯啪的放在桌子上,“但如果你们背着我搞这些了,有一个算一个,明年你们坟头草不长一丈高,老子不姓季!” 大背头登时跟站军姿似的,立的笔直,“老大,我敢保证,咱们的人绝对不会碰那玩意儿!” “那就特么的去给老子查是怎么回事!”
第十九章 季司宴自己开车去了警局,他本的是清者自清的底气,可到了警局审讯室,警方给出的证据却让他当头一黑。 “季先生,这几位都是酒吧员工吧?”警察把几张照片推到季司宴面前。 季司宴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但的确都是酒吧员工,有的来的时间长,有的来的时间短。 “据这几位交代,你们酒吧一直以来都有暗中为客人提供毒/品,并且以白糖的包装出现售卖给客人,”警察又拿出几张小包装的照片,“而且经他们说,这件事是你默许的?” 季司宴敛了敛眼角,“当然不是,这几位是酒吧的员工没错,但绝对不是我默许的……” “季先生,我们得到了确切证据,别狡辩了……” “警察先生!”季司宴的话被打断,声音挑高了几分,脸上当即露出来的威严极具压迫性,“我在解释,不是狡辩。” 对面的警察愣了一下,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阴沉感给惊到了,但还是故作淡定,正襟危坐的清了清嗓子。 季司宴懒得理他那套,干脆揣着手不再说话,他在等,也在思考。 他敢确定,自己亲信的这几个,没人敢碰那东西,但再底下的人就说不好了,而且就算有客人从外面带进来,他们也查不到。 直觉告诉季司宴,这件事情并没这么简单,昨天他的律师恰巧出国了,彭奇也不在邑江,公司这几天因为原材料的事儿被针对,几个老家伙们正对他有意见呢,这个节骨眼儿上,又爆出酒吧吸毒,想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这是有人在搞他啊。 方北娱乐传媒的记者招待会在今天上午举行,自从楚曼曼的事之后,方北上空总是顶着厚厚一层阴霾,一直处于娱乐圈话题巅峰。 随着警方公布出的一些证据,网上言论开始有了回暖,所以今天招待会上来的记者空前绝后的多,把整个会场都占满了,还有很多记者没进去。 等记者都安排落座后,许听尧才从后面出来,他穿了一身宽松的休闲灰色西装,戴了灰色鸭舌帽,坐在发言席上。 等招待会的工作人员公布了流程后,很快就有前排的记者站起来了。 “请问许先生,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把楚曼曼拽进自己的房间呢?” 出来之前,公关团队已经把记者能问到的问题全都给出了最稳妥的答案,许听尧大概搂了一眼,也大差不差。 他拿起话筒,稳又颇有磁性的声音放大在会场中,“房间里还有我另外一个朋友,都认识,所以就请楚曼曼留下了。” “许先生,监控里显示,是你抱着楚曼曼从房间出来的,当时她的衣服很凌乱,是你朋友走后,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许听尧脑海中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顿了一下,“楚曼曼有哮喘,当时哮喘发作……” 不等他说完,另一个记者又站起来了,不留任何余地的逼问他,“那既然当晚房间里还有你朋友在,那为什么事发这么久,也没有见到你的朋友站出来为你发声呢?” 许听尧心头仓促一颤,略微失重,但也不过几息,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朋友不是圈内人,我不希望他因此卷进来。” 这话说的颇为心虚,毕竟他曾真的向那人求助过,而对方拒绝了他,大概没有泼脏水就已经是仁慈了。 这时,正对着许听尧的一个男记者站了起来,那人戴着个黑边眼镜,时不时的翻一眼许听尧,“许先生,请问贵公司艺人林奕的真正死因到底是什么呢?” “除了林奕你还卖过谁?” “许先生年纪轻轻爬这么高是不是也出卖过自己的肉体呢——” 男记者似乎根本没打算让许听尧回答似的,只是步步逼问,想看对方无从招架。 虽然这场记者招待会儿本来就是畅所欲言的问,也预料到了些极端又难听的问题,许听尧仍是有些愣怔。 就在这时,提问的记者突然拿着话筒冲出来了,动作迅速似乎早有预谋,直冲许听尧而去。 许听尧身后不远的保镖动作极快,立刻上前挡住对方,可那人手里不知道拿的什么,像个小球一样儿,径直朝许听尧面前砸去。 冲下来的保镖只顾着挡住记者,没来得及挡住那个小球儿。 许听尧倒是挡住了,只不过,那小球儿在还没落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在头顶炸开了。 炸裂的粉末四处飞溅,许听尧下意识抬手,仍是有东西进了眼睛,而且当下就感觉一瞬酸疼感,“嘶~” “许总!”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而下面被安保人员控制住的记者还在叫嚣嘶喊着,满脸青筋。 “他们都死了,你怎么有脸活着!” “你这种只手遮天的人,就该被娱乐圈除名!” 许听尧顾不上耳边的谩骂和咔咔的闪光灯,眼里的酸疼变成了灼烧感,又有针扎似的感觉,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往外流,他倒是镇定,凭借记忆中的位置,手朝前抄了一把,拿起矿泉水就往眼睛上冲。 现场的工作人员控场能力还是很强的,没有让场面陷入一片混乱,只是说了句今天采访到此结束,就扶着许听尧去了后台,但无疑,今天的记者招待会以失败告终。 许听尧去医院的功夫,公司的医护人员已经帮他处理过眼睛了,只是设备有限,不知道那人拿的粉末是什么,不敢贸然下手,只能不停的用清水冲洗。 可饶是如此,许听尧仍然觉得眼里火辣辣的疼,只要一睁眼,眼泪飞溅着往外冒。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处理过,医生说那些粉末的成分主要是石灰,万幸进到眼睛里面不多,只是造成了眼睛红肿和疼痛,也可能会造成短暂性失明,需要后期恢复着看情况。 齐宇辰帮楚曼曼的奶奶处理完丧事,回来的时候,看到病房里的许听尧,眼睛上蒙着层厚厚的纱布,拧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许总,楚曼曼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齐宇辰走到床边,将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跟许听尧汇报了一下,顿了顿,才开口,“您的眼睛没事吧?” 许听尧近段时间合眼的时候不多,只能靠药物才能多睡一会儿,他故作轻松的扯出几分笑容,“倒是能闭上眼了。” 齐宇辰几番犹豫着,没说话。 许听尧知道他有话说,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先开口了,“想说什么?” “招待会上的那个记者,警方说那个人只是林奕的狂热粉,一直想找机会报复您,”齐宇辰将那声叹息压下,“但是,楚曼曼的事查到了,是谢寻派人干的。” “果然是他。”许听尧听到这预料之中的答案,心头有些犹豫。 谢寻身份特殊,一旦他出手,恐怕他爸也就知道了,他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况且出事这么多天,他爸一个电话都没打来,想来也不愿意因为他的事被牵扯。 “还有一件事,季总被拘留了。”齐宇辰本来不打算说的,许听尧因为季司宴,已经不止一次失控了,但犹豫再三,他还是说了,若真的因此出了什么事,后果远比失控来的可怕,他不想触他的逆鳞。 许听尧没说话,但身体明显的一滞,被纱布遮住的眸子左右晃动着,“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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