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爹不可耻,可耻的竟然联合起来犯罪!” “都让开!”许听尧厉声呵斥迅速就被淹没在人群中,他想强行撞开一条出路,可那些人把着老爷子的轮椅,且人多势众,又怕贸然出手伤到老爷子。 许听尧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被困在火光中的一只飞蛾,心跳在炙烤中加速,又在恍惚里放慢,脑海里被注定死于这里的觉悟渗透,心头的失衡已经在几句话的吵嚷中变成了实质性的疼,且来势冲冲,几息间撤的他近乎窒息。 老爷子也被这群人嚷嚷的喘不上来气,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正在这时,齐宇辰带着人赶来了,他一眼就看到被人群逼的直往后退的许听尧了,连忙冲了过去,又示意其他人,“过去先把许总带走。” 一旁的嚷嚷声还在,许听尧几乎是本能的一边护着老爷子,一边艰难抓着轮椅,但身上用不上劲儿,人群推搡之下,很快就被冲散了。 没人控制的轮椅,被七手八脚的推到路边,顺着斜坡三绊两颠的朝干旱的喷泉地冲下去。 任齐宇辰的速度够快,但也只是抓了一把轮椅扶手,老爷子被惯性带的直直撞上一旁柱子,栽了下去。 季司宴跑进后花园的时候,正正看到老爷子连人带轮椅,一块摔栽进满是石头子的斜坡下。 “爷爷——”他脑子里嗡的一声,耳边声音齐齐被拽进嗡鸣中,脚下飞快,却也恐惧的像踩了棉花。 “滚开!”他跑到斜坡下,一把将齐宇辰拽开,抱起满额头是血的老爷子,脑子里没有怒火,只剩恐慌,“叫医生,快叫医生——” 事情发生的突然又迅速,像是多米诺骨牌,眨眼便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许听尧被保镖护着回到车里,捂着心口蜷在后排座上,看到齐宇辰也跟进来了,软塌塌的一把抓住人的衣领,呼哧中带着虚弱的急切,“你怎么出来了,老爷子呢,你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了?” 齐宇辰面带心疼,死死咬着后槽牙,刚拧开药瓶盖,就被许听尧劈手打掉了。 白色的药片撒在黑色脚垫上,格外扎眼。 “说话!”许听尧呼吸凌乱的厉害,哪怕抓着齐宇辰,也没有任何威胁力,连只纸老虎都算不上。 齐宇辰不想说,又知道瞒不过,目光躲了躲,“季总去了。” 许听尧先是松了口气,长长的睫毛抖动一下,反应过来后目光突然一僵,继而便被心脏极致的疼模糊了双眼,大脑轰的一下。 “许总,先把药吃了吧。”齐宇辰把捡起来的药重新放回瓶子里,又拧开了一瓶水,递到许听尧嘴边。 许听尧一动没动,只是看着他,四肢百骸仿佛全部被冰封了,唯有心脏爆破般的跳动仿佛要把他撕裂了似的。 他像一条搁浅的鱼,又被狠狠踩了一脚,窒息着,心跳最后拉成一条直线,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齐宇辰被他眼里的抖瑟和绝望盯的不知所措,惊呼一声,下意识把人扶住,“去弗莱德医院,快!”
第三十五章 距离新闻爆出来已经过去两天了,许听尧和周敬涛这两个名字强势霸占了所有媒体报道,可媒体却联系不上他们,很多记者都把方北外面包围了,无论是谁下来都要问一嘴。 网上的评论也从一开始的中立渐渐倒戈向讨打。 “请问许听尧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来解释一句?” “这件事是真的吗,方北到现在也没有出面辟谣。” “听说警察也在找许听尧,他不会去畏罪潜逃了吧?” “什么呀,听说他病了,有人的朋友在一个高档的私人医院当护士,说是见到许听尧的秘书了。” 此时弗莱德医院顶层,医生的办公室里,齐宇辰拿着一堆化验单,难以置信的看向许听尧的主治医生,“中毒?你是说有人给许总下毒了?” 周明尧推了推眼睛,面色凝重的可怕,“你也学过医,这种药对于常人来说没什么事,但阿尧心脏不太好,药进入他身体里,时间一长就会引起心律失常和心衰,你们来的时候,他已经休克了。” “至于那个药,因为国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案例,有些成分化验不出来,我已经把化验结果送到了国外,请我老师帮忙看一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那许总什么时候能醒?” “快了,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再有一两个小时应该就能醒,但是,”这两像什么魔法,周明尧话锋一转,语气就无端让人害怕,“这种毒对他的心脏造成的衰竭是不可逆的,以他目前的状态来看,十有八九需要手术,等他醒来再看看吧。” 齐宇辰这两天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听到这话,喉结干巴巴的滚动了一下,他跟在许听尧身边快十年了,看着他走到今天,倒下又起来,经历了无数拍打,但这次却不同。 这件事牵扯了他父亲,亦牵扯了季司宴和季老爷子,两边都是他最亲近的人,齐宇辰想像不到许听尧醒了之后会面临怎样的冲击,又能不能在这种冲击下缓过劲来。 他倒是宁愿他多昏迷一会儿。 但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许听尧醒的还算快,醒来时就看到客厅里的齐宇辰了,除了他还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一男一女。 两个警察正要离开,看到人醒了,又转回来了,齐宇辰见状,连忙上前把人拦住了。 许听尧扒下面罩,呼吸恹恹的,闭了闭眼,无力的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齐宇辰这才让开了,走过来将病床调高了一些。 警察走到离床边不远的地方,其中的女警察看到许听尧满脸憔悴的模样,有些不忍心,“要不还是等许先生身体好些了我们再来吧,不过你们放心,在这之前,警方会派人守在门外,不会有任何外人进来。” 许听尧呼吸间能明显看到胸膛的起伏,内心深处极度的不安已经堆积到头顶了,异常决然,“不用了,我待会儿就跟你们回去。” “许总!”齐宇辰皱着眉,声音挑高了几分,“医生说您这次的情况不大好,还是过两天等病情稳定一些吧。” 摘下氧气罩还没两分钟,许听尧的呼吸便有了艰难之意,脸上的疲惫不言而喻。 女警见状,连忙拦住他,“没关系许先生,还是先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再来吧。” 许听尧被心头忐忑和恐惧强撑着那股乏力感,等着齐宇辰送走警察回到病房。 他的脸色像纸一样,嘴唇有些发紫,即便就这么躺的,也晕的天旋地转的,下一秒就能彻底睡过去。 齐宇辰连忙帮他把氧气面罩戴上了。 “老爷子怎么样了?”声音透过面罩,将其中无力放大了许多,沙哑的几乎听不清,仍是执拗的想坐实心中害怕。 “还在抢救。”齐宇辰见许听尧人虽然醒了,但状态很不好,像是久经太阳炙烤的花,蔫儿的没有一丝鲜活气儿。 他想起周明尧的话,心里像掀起了暴风雨,表面却不动声色,安静的等着医生过来。 “我爸呢?”许听尧声音里的无力感越来越清晰,他手掌撑着床头,稳住天旋地转。 “周先生被传唤了,不过目前没事,他让您别担心。”齐宇辰犹豫了一下,眼底收进许听尧憔悴的面容,和毫无遮掩的思绪,“季总这两天一直在医院。” 许听尧闭了闭眼,心脏激颤,呼吸霎时抖瑟。 齐宇辰见状,没敢再说什么,焦急的等着医生进来。 许听尧终是撑着重如千斤的眼皮没有睡过去,等到周明尧和护士推门进来了。 “我要出去一趟。”他看着周明尧,语气虽然无力,但似乎没有商量。 “你敢!”周明尧也异常笃定,甚至厉眼瞪着许听尧,“今天你要是出了这个门,我打断你的腿!” “哥~” “叫爹也不行!”周明尧啪的把病例单子合上,立眉竖眼的看着他,“许听尧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差点儿死了,你现在出去,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棺材!不想死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医院准备手术!” 许听尧求助似的把目光移向齐宇辰,后者不知道朝窗外在看什么。 “真想一巴掌呼死你!”周明尧见状,作势想一巴掌抽过去他,又怒气冲冲的朝护士示意了一下,“待会儿给他打一针镇静剂,让他继续睡!” 说着,他又朝齐宇辰吼了一嗓子,“我告诉你啊,阿尧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我先办你!” 病房里摆着安静的提示牌彻底成了摆设,许听尧似乎被周明尧的声势震住了,暂时失语,但他的思考能力还在,就在后者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是我爸让你这么做的吧,不让我出去?” 周明尧定了定脚,扭过头,也不隐瞒,“你能走出去,你能站起来吗?就算你爸不叮嘱,你也出不去,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吓唬你,出去一个试试?” “再说,你出去干嘛,被人干掉啊?”周明尧丝毫没给许听尧面子,“还是你认为你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吗,世界离了你就不转了?别以为你跟季司宴那点儿破事儿我不知道,收拾完你我再去收拾他!” 许听尧精神不佳,即便有心和周明尧一较高下,但是想到周明尧的火爆脾气,说不过他真有可能会动手,干脆扭头闭眼放弃了。 周明尧真没开玩笑,当真开了镇静剂让护士给他打上了,并且叮嘱齐宇辰,不让他出去,最好一直睡着,等着手术。
第三十六章 许听尧在医院待了两天,面色看起来比刚开始好了一些,但精神状态却极差,人每天靠躺在床上,萎靡的望着窗外,时睡时醒。 他尝试着给季司宴打过电话,目光每每在电话的声响里找回一丝起伏,哪怕是忐忑,却又在无尽忙音中化成一片死寂,如此反复。 这些天只要醒着,他就一直在想医院里发生的事,齐宇辰查到了是有人故意指使的,甚至还计划周密的支开了老爷子的保镖。 许听尧半躺着,神思陷入一片游离,想着跟他有仇的,无非就是谢寻和邢东。 只是,既然要把他和他父亲拖下水,那些诬陷抹黑做足了文章了,一时半会儿根本难以洗清,为什么还在医院下毒杀他? 让他身败名裂,媒体或许无法翻盘,可再加上让他死,说道就多了,这种自相矛盾的事儿,网络上的人不是傻子。 还是说,诬陷和下毒的人互不知情? 许听尧思忖着,心里倏的一阵紧锣密鼓,只觉得偌大的病房像是密不透风监狱,里面的空气都被渐渐抽干了似的,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深呼吸。 终究是他太大意了,连累了楚曼曼性命后,仍然没有估清人心叵测,以为解开与季司宴之间的误会才是首当其冲,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狠的反击,以至于连累了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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