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短的几行字,他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其中要害,也大概知道季司宴来干嘛了,平静的目光里有了清澈的寒意,“这就是你说的急事,让我看看你们关系有多好?” 季司宴眼底的火猛的燃着了,一把夺回那封信,“你脑子进水了!我是问你这个经纪人去哪了!” “裁了。”许听尧坐回沙发上,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很好,现在你跟我去找他当面对质!”季司宴说着,拽住许听尧的胳膊作势就要往外走。 “季司宴!”许听尧呵斥一声,季司宴被挣脱,顿下脚,回头看他。 许听尧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这么晚来我家,就是为了帮林奕撇清关系,还他清白?” 季司宴回头看着许听尧,由上而下的目光里满是不解,“是你告诉我林奕背着你做的一切,现在有新的线索,难道不当面问清楚吗?” 许听尧闭了闭眼,声音突然变得无力,身上像是被抽了大半力气似的,“季司宴,我和你十几年的交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 突然破防般的怒喝将季司宴吓了一跳,尤其是对上许听尧微红的眼底,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愣怔当下。 “你因为林奕,怀疑我,误会我,陷害我,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说过什么,”许听尧怒喝过后,似乎连所剩不多的力气也用完了,再开口,声音失力的带了颤意,“但现在,我只是告诉你林奕有问题,你不过抓住了一个莫能两可的信息,就急于带着我去求证,生怕多委屈他一会儿,说到底,你还是更在意他,我们十几年的友抵不过你们短短几年的大学生活。” 季司宴没想到许听尧的反应真的激烈,嘴唇颤了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累了,有些不舒服,你先走吧,这件事明天再说。”许听尧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起身朝卧室走去。 “你没事吧?”季司宴见许听尧脚步略带虚浮,三步并两步追上去,一把扶住躬身的人,却被后者一把推开了。 许听尧体内无声的歇斯底里奋起,像溺进了深海中,刺骨的冷和窒息双重夹击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抖瑟起来,用力咬着下唇,也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无法抵挡尖刀刺入心脏的疼。 “许听尧!”季司宴皱眉,想上前,脚步被迫停在许听尧抬起的一臂距离外。 “我没事,你走吧。”许听尧将自己的声音强行撑的平稳。 季司宴没再坚持上前,而是退了两步转身从桌子上拿了药又倒了杯水,却听到卧室的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许听尧,你任什么性,想死啊!”季司宴拿着药,咣咣的了敲门,但任他怎么敲,里面的人就是不开。 许听尧半靠在床边,听着门外咣咣的敲门后又没了声音,松了口气。 刚刚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间会那么失态,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现在安静了,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他刚要拽开抽屉拿药,就听门上稀稀疏疏的声音,很大张旗鼓,不过片刻,只听咔嚓一声门从外面被撬开了。 季司宴推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他随手把灯打开了。 许听尧靠在床头上,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长能耐了,敢撬锁了?”
第三十二章 季司宴走过去,把杯子和药放在桌子上了,转身看着许听尧,见他没事,他本想让他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却发现如果解释不清,自己心里更按耐不住。 “这件事我的确有些冲动了,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赶快弄清楚这间事。” “弄清什么?弄清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弄清楚我有没有冤枉他?”恢复平静的许听尧跟刚刚那副失态比起来,像换了个人,条理清晰的将季司宴心头侥幸剖析的一分不剩。 季司宴目光登时不自然的错乱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该落在哪儿,像是犯错被抓现行的孩子。 许听尧看到季司宴的反应,心头一瞬发沉,又突然很想笑,感觉自己幼稚的像个刺猬一样,对方不过透露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就急切的竖起所有刺来。 说起来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前段时间还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站位,他心里本就有林奕,并不会随着他表白而抹去那人的位置。 许听尧目光黯淡了几分,胸膛沉重起伏着,他不大喜欢两人之间这样的氛围,看着季司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又觉得负罪感丛生,心当下就软下来了,“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问一下人事部他的信息告诉你。” 季司宴站在离床边一步外的距离打量着许听尧,不知道从他话里突然觉察到的温度从何而来。 许听尧被他失礼的打量着,总觉得自己的难堪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了,忍不住皱眉,“看够了吗?还不走?” 季司宴长出了一口气,拿着水杯和药递到许听尧手边,“你把药喝了,我就走。” “已经没事了,不用喝药,你走吧。”许听尧这么说着,接住水杯和药放在桌子上了,“刚刚是我情绪没控制住,明天早上我会把信息发给你,然后派人跟你一起去找这个经纪人当面对质。” “明天不行,明天爷爷检查,我得亲自盯着。”季司宴把刚刚的话又重新进嘴里加工了一遍,“反正他也跑不了,不急一时,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许听尧看着季司宴转身的背影,心中忽而澎湃,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季司宴。” 季司宴转过身,对上许听尧含糊不清的目光,连同突然柔下来的声音,顺着卧室里淡淡的香气,仿佛揉成一张巨网,将他牢牢网住。 “嗯?”他应了一声,直直的看着他,心头或许有更多情绪在翻涌,一时间只是应了一声。 “有空,我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爷爷吧。”许听尧的声音不大,语速极慢,仿佛所有想说的话都融进这里面了。 季司宴似在其中听出了承诺般的口吻,像轻柔的羽毛在心头飘落,顺着脊背生出一阵酥麻感。 他头皮难自控的紧了紧,“好,你早点休息。” 季司宴逃似的从许听尧家出来,直到坐进车里,才狠狠松了口气。 坐了一会儿,他从兜里拿出那封信,又仔细看了一遍,折好后,仔细放回兜里,双手拍在方向盘上。 他答应过林奕,要帮他找回公道,这件事无论结果是什么,明天都将止于这个经纪人。 许听尧听到门外渐远的跑车声,拿起手机给齐宇辰打了个电话。 “喂,去查一下赵辉祥,看看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任何可疑的都不能放过。” “好的许总,”齐宇辰不知道为什么许听尧这个点儿突然打来电话,但是肯定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查林奕的经纪人?” 许听尧把刚刚季司宴来找他的事大概跟齐宇辰说了一下,顺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天季司宴找到林奕的经纪人,他肯定会把所有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前脚刚跟季司宴说了林奕的事儿,后脚就出现了一封信,有这么巧吗?” 齐宇辰心中一动,“许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的那封信?” 许听尧说不准,只是疑惑,感觉太巧合,可如果是有人故意放的,人都死了,图什么,就图一个在季司宴心目中死的清清白白,还是想让他跟季司宴继续为敌? 第二天一早季司宴接到了许听尧发来的消息,他陪老爷子做完检查,就带着人去找林奕以前的经纪人了。 果然跟许听尧料想的一样,赵辉祥一开始还抵赖,说并不知情,都是林奕一个人干的,不过被彭奇带着的人连唬带吓的,很快就承认了,一切都是他逼林奕干的,至于许听尧那,他说他不敢承认,否则许听尧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许听尧听到这个消息时,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他坐进办公桌后,冷哼了一声,倒是比想象中好了点儿,没反咬他一口。 齐宇辰有些顾虑,“会不会是季总带的人太多,屈打成招了?” 许听尧想起季司宴身边那些人,一个个像刚放出来的,指尖轻轻勾了勾额角,若有所思,“有这个可能,不过对于季司宴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他想让林奕在他心里保留最完美的印象,所谓死者为大,所以即便他知道是假的,也会当做真的,你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齐宇辰拿出手机递给许听尧,“这个人在前段时间找过赵辉祥,他叫邢东,是以前谢寻身边的人,自从谢寻被抓以后他就消失了,楚曼曼的事,应该就是他下的手。” “谢寻?”许听尧听到这个名字,本以为这人进了监狱就能松一口气了,没想到竟然还不消停,“但是谢寻的人为什么会找上林奕的经纪人,为林奕洗白?” 齐宇辰也有这个疑问,并且带着这个疑问查了邢东所有的资料,“这个邢东是从国外回来的特种兵,好像在国外的时候跟林奕关系不错,至于到什么程度,并不清楚。” 许听尧听着齐宇辰话里有话的说法,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邢东,这是来替林奕报仇了?” 他感觉有些意外,邢东的出现这些线索似乎串成一串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心中莫名不安,“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对方应该是把谢寻当枪使了,明里暗里对付他,就像上次一样,应该是不让他身败名裂不罢休了。 “你去找一趟我爸,让他最近小心一点儿,不管他们谁是背后主谋,那这件事恐怕没完。” “好的许总。” 许听尧捏了捏眉心,“对了,跟秘书说一声,让他把最近行程空出一天来,我要去医院看看老爷子。”
第三十三章 今年的雪似乎很多,前几天刚下完一场,紧接着就又来了一场,美则美矣,就是太妨碍出行,街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雪花层层堆积被压的实实的,所有车辆都放缓了脚步。 季司宴看了看表,有些着急,“能不能绕个路,老爷子九点开始检查,现在都九点多了!” 彭奇伸头往外瞅了瞅,又盯着屏幕上的一串红线,很是无奈,“老大,其他小路更难走,全都成冰了。” “昨天我不是让你七点来接我吗!” “冤枉啊老大,我的确七点就来了,可您没醒啊。” “那你不会叫醒我?” “我叫了,您让我滚,我就滚了。” 季司宴闭着眼狠狠吸了一口气,一脚猛然踹到驾驶座靠背上,“去死!你特么的开快点!” 等季司宴他们慢牛似的到了医院之后,护士说已经有人带着老爷子去检查了。 “谁带着去的?”季司宴记得他交代过,让保镖等着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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