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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话也的确落在季司宴耳朵里了，两人目光交织一瞬，还未来得及开打，他就扭头看向谢寻了。 谢寻本就心虚，被季司宴突然射来的目光看的心头猛然一颤，脸上不自然的破出一抹笑，“不是，你看我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相信许听尧的话，认为是我陷害的你吧？他在挑拨离间！” 谢寻急于解释，再扭头想骂许听尧的时候，后者已经走到他身边了，抬手不轻不重的帮他掸了掸衣服，挑衅的态度拔高到极致，“急什么，我并没有说是你，况且季总也不是傻子，对吧？” 许听尧点完火，留下一脸震惊和懵逼的人，扬长而去。 季司宴当真被点着了，歪了歪脑袋，开口语气带了几分逼问，“我问你，在我被拘留的期间，你真找人救我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谢寻声音提高了几分，为季司宴莫名其妙的言论而恼火。 “对，我怀疑你，我怀疑你跟许听尧是一伙的，”季司宴直言不讳，扔出手机示意了一下，“要不然你现在给你找的人打电话，就说“我让你办的事怎么办砸了，季司宴怎么出来了”，立刻见分晓！” 谢寻只是瞪大眼睛，说恼怒不是恼怒，说震惊也不是震惊，抬手指了指季司宴，又指了指自己，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又不好大声嚷嚷，“我跟许听尧是一伙的？季司宴，咱们俩之间的情意就这么被他两句话就瓦解了？” 季司宴有种六亲不认的决绝，“我跟许听尧曾经也有情意，所以我只信证据。” 谢寻脸上写着“算你狠”三个字，狠狠点了点头，“行，用不着你这种方法证明，你凑近点儿，我告诉你……” 季司宴眼里仍有戒备，甚至往后挪了挪身子，“你想说什么？” 谢寻一把扯住季司宴的衣服把人扯了过来，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季司宴双眼赫然放大，“什么，楚曼曼是你找人……” “嘘～你小点声音！”谢寻一把捂住季司宴的嘴，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拽着季司宴出去了。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公园，大中午的，公园里空荡荡的，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你刚刚说楚曼曼是你找人杀的？”季司宴此时脸上仍有震惊的余韵，眉心微皱着，难以置信。 谢寻抓狠抓了抓脑袋，言语间不乏季司宴不信他的怒气，“你觉得呢，你进拘留所，我立刻马上就找人捞你，但是周敬涛特么的压着不让放，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懂吗，最后你怀疑我季司宴？” 他说的慷慨激昂，季司宴虽然半信半疑，但脸色回温不少，并没有再过多逼问，“好，我信你。” 谢寻举起手各种对天发誓，又嬉皮笑脸的解释了许久，就听季司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对付许听尧？” 谢寻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季司宴一根，“这事儿得好好合计合计，不急，毕竟媒体这边的力量刚调动过，再爆出什么没有实锤的新闻也引不起什么火花了。” 可他说完，突然间似乎想起什么了，脸上表情跟着一僵，扭头看向季司宴，“中午的时候，周敬涛好像出去了一会儿，我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他。” 季司宴吐出一个烟圈，烟气扑进眼里，他下意识眯了眯，“怎么了？” 谢寻缓慢的摇头，带着犹豫，而后就跟季司宴摆了摆手，“希望是我想多了，我先回去，留意你们公司老何，其他的事儿咱们再说。” 他说完，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季司宴一直站在原地，抽着那根没抽完的烟，鼻腔里的烟气一遍遍铺上双眼，模糊了眼底本就不明的情绪。 许听尧回到家，一直等着他父亲所谓的对付谢寻的办法，可等了整整两天，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父亲打电话，内心冲动终究没赢过心头顾虑，毕竟他父亲小心翼翼了一辈子，如果因为一个谢寻化为虚无，不值得。 正当他犹豫不决，害怕自己拿捏不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时，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来一个陌生邮件。 许听尧本不打算理会，但邮件上的两个字母却让他心头一动，“xc，谢寻？” 他目光微微流转着，犹豫几秒后，点开了，邮件里是谢寻收受贿赂贪污的证据，很全面，就连时间都能精确到分钟，只需一个匿名举报，必定会引来纪/检/委的调查。 许听尧盯着屏幕上的字，条条框框跃入眼帘，像是一把举起的刀，就差奋力落在谢寻脖子上了。 他有些犹豫不决，并不是想放过谢寻，而是方才心头的拉锯战还没有结果，这证据真假不知，即便逼得谢寻病急乱投医，一旦检查过后没事，他父亲就危险了。 许听尧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往外往外打了个电话，“喂，怎么样了？” 他接着电话，眉头时而皱一下，浅浅的应着声，不到一分钟就挂断了，而后坐在沙发上继续做拉锯战。 也许是楚曼曼的死给他的影响过大，谢寻这人颇为偏激，他不敢拿再轻易拿人的性命开玩笑，尤其是，这人还是他父亲。 这件事搁浅了两三天的样子，半下午的时候季司宴突然就接到谢寻的电话了，电话里后者声音急切焦躁，说让他去酒吧等他。 季司宴午睡的眼都没睁开，丢掉电话继续睡，可很快，手机又响了，里面谢寻的声音愈发具有紧张的压迫感，“周敬涛在搞我，纪检委的刚刚已经来过了，警方应该找到什么证据了，也要抓我回去问话，我现在必须离开！” “什么？”季司宴耳朵里一下灌进这么多信息，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也登时清醒了，“你跑什么，说不定警方只是怀疑你，你看到证据了吗就跑，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你懂什么！那天你在咖啡厅里见到许听尧了吧，他是去见周敬涛了！”电话里，谢寻的声音有些气喘吁吁，应该在跑步，“怪不得这几天周敬涛看到我的眼神儿都怪怪的！” “那又怎么了，你往哪跑？” 双重逼迫下，谢寻像是看到了自己绝路上等待的结局，言语中带着狠厉，“老子就算死，也得拉上许听尧做垫背的！”
第二十四章 许听尧下午的时候去了趟医院，医生说他眼睛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记得按时点眼药水就好。 他本打算直接回家，但助理打电话说有些事需要处理，等到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进了办公室，许听尧先索性把前几天积攒的文件处理了一下，然后打电话跟助理确认了一下最近的行程。 他侧身弯腰拽开桌子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优盘，正要插在电脑上，头顶的灯突然一个忽闪，屋里登时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吗？备用电源怎么没有启动？许听尧疑惑着，往外拨了个电话，起身正要离开办公桌时，靠着窗边仅剩的那点儿光，他瞥见窗帘后的一双鞋。 本能的，一个咯噔，他只觉得那一瞬间，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飙升的肾上腺激素直逼头顶，心脏狂跳。 许听尧呼吸一瞬凌乱，顺着那双鞋往上再看，黑漆漆的光线之下一个男人戴着一个鸭舌帽，手里拿着一把枪，直冲他，正是谢寻。 谢寻拿着枪从里面走出来，占着绝对的上风，居高临下的，用枪示意他坐下。 许听尧从心脏狂跳中稳下神来，重新坐回座椅里，视线从枪口移到谢寻脸上，“谢寻，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寻脚步停在离许听尧两步开外最具震慑力的距离，嘴角抽搐着几分凶残，枪口抵住他的额头，“当然是来杀你，我说过，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难搞，一个楚曼曼弄不死你，还想联合你爸一起搞我？” 子弹没发射，枪口传来的冰凉感带着一股像是冷兵器的残忍，黑暗之下许听尧面容被吞噬的看不出起伏，唯有双眼骤亮，像伏击在暗处的猫，“楚曼曼是你杀的？” “是啊，不杀她，怎么让你口碑倒塌，怎么让你身败名裂！”谢寻笑的疯癫且残忍，而后龇着牙，手上力道大了两分，“我本来打算慢慢跟你玩儿的，但你让你爸搞我，那好，咱们谁也别想好过，我今天来，就是让你陪我上路的！” 许听尧头微微朝后仰着，语气颇有几分劝他回头是岸的意思，“何必走这么极端的路，你不一定会判死刑，好的话很快就可以出狱，我们还能继续斗，可你杀了我就又多了一条罪名，加上你贪污受贿，教唆强＊杀人，必死无疑。” “少在这废话，”谢寻手中力道赫然大了几分，冷笑了一声，“你喜欢季司宴吧，因为他，你会让我活着？” 许听尧仰起的头颅让眼底平添一抹血腥之气，他沉默几息，平静地扭转话题，“你觉得你为什么能这么顺利的潜入我的办公室？” 谢寻一愣，隐约的可能性已经闪过脑海，但手里的枪给了他极大的底气和冲动，手腕儿一动，威胁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杀了你！” “你很聪明，也很谨慎，”许听尧此时才缓缓举起双手，“怕我屋里有监控，所以你破坏掉了这里电源，甚至连备用电源都破坏了，来的不止你一个人吧？” “你都知道？”谢寻猖狂一笑，“是又怎么样，可你还是落在我手里了，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那你怎么不想想，大晚上的，我为什么在这里？”许听尧嘴边噙着浅笑，在黑暗中隐藏的情绪似乎随着这一笑都毫无遮掩的释放出来了。 谢寻看的真切，且愣怔，许听尧直面枪口，浅笑化作嘲讽，化作挑衅，亦带了杀气。 他的耐心被磨没了了，打算就此了结了许听尧，眯了眯眼，迎上后者的目光，“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怎么快过我的枪。” “谁说他是一个人？” 声音从门口传来，谢寻的眉心多了一个红点，那束光是从对面楼里射过来的，而说话的人是从门口走进来的。 谢寻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却也来不及再做其他表情，分神时，许听尧动作极快，劈手间趁他吃痛卸下他手里的枪，又赫然抬起的一脚踹了过去。 黑色身影斜跌着撞向落地窗，谢寻捂着再次受伤的某处，看着来人，眼底眸光痛楚，且又剧烈闪瞬着，映着破碎和难以置信，“季司宴，是你，你跟许听尧是一伙的？” 季司宴面容平静，手里拿着把枪走近谢寻，直言，“算是吧，本来我还不确定是谁搞得我，在拘留所里我没做任何反抗，甚至让所有人装出放弃我的样子，打算就此揪出背叛我的人也挺好。” 他走近落地窗前，徘徊了两圈，手里的枪旋转着，俯身间枪托赫然砸在谢寻头上，血瞬间就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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