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停顿了一下,快步离开,然后把脑子里尖锐的“神经病”“恶心”之类的词清空。 要是旁人嘴里说出这些话,他可以让对方一颗牙都不剩。 商暮秋问他要不要找人帮忙搬家,他回复商暮秋:不用,东西不多,我自己可以 【作者有话说】 慎:转头扑进哥哥怀里(bushi
第46章 我只有你了 如江慎所料,撒泼不成,江翠兰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江慎离开家,第二天找了搬家的车帮江翠兰搬东西,自己没有露面,江翠兰打了三四个电话,后来座机停机了,就借小货车司机的电话打,然而江慎人间蒸发似的,联系不上。 搬好家,司机同两个兄弟要走了,江翠兰当着他们面喝了半瓶不知什么药水,说是农药。 他们只好紧急联系江慎,然后送江翠兰去医院洗胃,但是江翠兰躺在病床上,精神地不像样。 她还没说什么,江慎扭头就走了,一点不给她发挥的余地。 紧接着,江翠兰又扬言要割腕,但是手腕上只有一道划破油皮,几乎没出血的划痕,但她赖在医院不肯走,要医院帮她联系江慎。 江慎又去了一次,江翠兰拍着病床,中气十足地质问江慎是不是一定要自己去死江慎才满意。 江慎沉默了很久,看到江翠兰手腕的时候,他忽然把话说的很绝。 “别管我们的事情了,我不可能跟他分开。” “万一你真的出事,我会给你选个好点的墓地的,但是也好不到哪去,我没钱。” 江翠兰尖酸质问:“你哥那么有钱,他没给你分一半?” “他的钱是他的钱。”江慎说:“要说起来,你还欠他很多钱。” 江翠兰表情立刻变得很精彩。 “还有,你要继续赖在医院的话,我没钱交住院费。” 江翠兰很多时候看似是个泼妇,其实很要面子,否则不会买一堆假包假珠宝,真被赶出医院,她是受不了的。 但她更受不了之前安静听自己作天作地的江慎变成这样,大骂江慎彻底没有人性无情无义,立刻引来了很多人,江慎就站在门口,听着。 ——那个情形更像是她疯了。 江慎静静开口:“是,我没有人性,以前……” “你不要说了!”江翠兰崩溃地打断,她受不了江慎在这么多人面前审判自己,受不了自己沦落到道德的低点。 ——当着外人,她也是知道自己那些天经地义有点站不住脚。 好在江慎顺从的闭嘴了。 江翠兰终于出院,江慎送她回家,把身上最后的钱留给江翠兰,告诉她她的钱自己会帮她追回,她的安全自己也会保证。 “你安分地呆着。”江慎说:“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江翠兰还是很激动:“他是个男人!” “是因为他是男人,还是因为是商暮秋?”江慎身上总是圆钝的棱角忽然有点扎人:“你在害怕什么?” 江翠兰上下牙打了下磕碜色厉内荏:“什……什么!” “你怕我跟他走,就不管你了,是吗?”江慎不知道什么时候明白的,问出来的时候,皱着眉,有几分沉思。 ——也会不明白,世界上的事情应该是将心比心,等价交换的,自己很早之前就懂的道理,江翠兰当年为她的青春、为她所谓因江慎这个拖油瓶而失去的美好生活的时候斤斤计较,怎么到如今,反倒开始一两换三斤了? 江翠兰立刻别开脸,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用心:害怕江慎也如自己一样远走高飞,从此不管她。 江慎有一会儿出神了,江翠兰的担心太应该了,嘴上再怎么理直气壮,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是个多烂的妈,所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呢? 可是,她寻死觅活,江慎一点都不动容,不止因为江翠兰的把戏太拙劣,还因为他想到商暮秋。 自己的亲妈贪得无厌,那么商暮秋呢?养自己那么久。 都想把自己留下,也许都是私心和别有所图,但是江慎选择商暮秋,几乎不会犹豫。 肩膀上被衣架抽出来的痕迹还在,他这两天因为要解决江翠兰和周晓强的事,借口搬家没去找商暮秋,但是在这一秒,忽然想抱着他的腰靠一靠。 听说商暮秋那边遇到麻烦了,动迁的事屡屡受挫,明面是是正在跟一伙钉子户僵持,其实有暗中的门道。 江慎心想,动作要快点了。 周晓强手里有钱便忍不住想要挥霍,于是约见江慎的地点就定在了晏城壹号。 为了还人情,江慎答应帮周晓强解决那张欠条,钱要讨回来,账也得清。 紫竹园的东家不愿意经手落人把柄的事,周晓强回晏城是意外路过,被设计着玩牌输了十多万,合法合理地打了欠条,这才被半逼半就着重操旧业,去找江慎与商暮秋的麻烦。 但是紫竹园那边跟江慎关系微妙,一边害人一边保人,商暮秋就更是了,风风光光的大老板,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根本没机会,更别提找机会问出那什么狗屁的宝库和金条,到头来,被夹在两道中间险些玩脱的就只有周晓强。 周晓强当年能走脱,也不是蠢人,手下小弟该弃就弃了,跟江慎结盟该结就结了,适时反水,让紫竹园和江慎自个儿狗咬狗着玩儿去。 金碧辉煌的轮渡划破水面缓缓驶离岸边,周晓强搂着个姑娘吞云吐雾,问江慎要不要来一支,江慎没接烟,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本地产的酒,入口辛辣,一口就灼到了胃里,对酒精不耐受的江慎几乎立刻就红了。 但是忍不住,又喝了半杯。 跟江翠兰撂狠话的时候没犹豫,想起来的时候总还是会心烦——就算道理清楚,也该放下了,可是,翻开这些事无异于翻开陈年的伤疤。 你以为好了,其实里头血淋淋,只要动一下就明白,皮肉错位的地方这辈子都是那个烂样子。 事实就是这样,江慎这件垃圾还没出生就被生父抛弃,出生了又被生母抛弃。 还好有商暮秋。 江慎端起酒,又喝了一气。 这点眼力见周晓强还是有的,咂咂嘴状若关心地问:“有烦心事?今天我请,要人要酒随便!” 他这么豪爽,钱的来由却值得寻味。 江慎皱皱眉,放下酒杯:“还钱,四万六。” 周晓强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在怀里的姑娘面前还要强撑面子:“什么钱?” “我妈的钱。”江慎从他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支抬在嘴边点了火,周晓强不认账,反驳说没有,江慎就从怀里摸出周晓强亲手签字画押十六万九的借条抹了零:“那就十七万。” 周晓强脸色一变,也顾不上问江慎怎么拿到的,喜笑颜开伸手抢夺,江慎一把躲开了:“还钱。” “还!”周晓强咬牙切齿。 话音未落,江慎忽然碾灭了烟,表情也在某个瞬间从冷酷变成追寻。 再高一层的甲板上,他看到了商暮秋。 已经入夏了,商暮秋只穿着衬衫立在栏杆旁与人说话,江慎才看了一眼,就被发现了。 似也是惊讶江慎居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商暮秋稍微蹙眉,落在江慎身上的目光变得有逼问意味:不是在搬家? 江慎收起欠条,让周晓强快点还钱,然后站起来,摇摇晃晃上去了。 商暮秋身边站着的是谁江慎根本没注意,只在走过去之前被拐杖绊了一下,站稳了就朝着商暮秋倒过去,靠在他肩上之后,江慎带着点委屈地说:“我只有你了。” 【作者有话说】 出去考试了,赶动车回来已经十点多,写完就现在了orz写了一半困得不行了,捉虫什么的明天再说!晚安!
第47章 淹死两次 才想问罪,不成想江慎直直栽进自己怀里,商暮秋愣了一下,紧接着闻到不浅的酒味儿,再看江慎埋进自己怀里那张脸,布满潮红,扎进来就闭了眼,鼻尖轻耸着吸气,像是没少喝。 水面上暑气散的早,太阳彻底沉在水平线下,酝酿气氛的时候,最底层的酒吧里播着靡靡的慢歌,船上的灯光五光十色亮起来,商暮秋的声音也被映衬出几分温柔:“怎么了?” 江慎终于抱上了想抱的人,缓缓叹着气,把过热的手掌贴在哥哥单薄的衬衫上,搂紧了。 “没怎么,就是很想你。” 怎么跟江翠兰出柜的,怎么跟她闹翻让她别不长眼闹事,怎么安顿之后的事,江慎不想跟商暮秋说,他只是觉得来回于北滩、医院和江翠兰新家的这两天过得好慢,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多,他们还约了9号约会,还有两天就到了,他准备见完周晓强就回去的,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 很突然,烈酒上头,明明是偶遇,但是江慎想到了一个叫做惊喜的词。 平素都很内敛,在外人面前不会跟商暮秋有亲昵的接触,但他真的很想立刻抱一抱他,商暮秋的胸膛可能有魔力,他很想立刻充上电,再加上烈酒上头,他什么都没想就一头扎进去了。 果然很安心,温热宽阔的胸口、从名利场中带出来的烟酒色气、捏着自己后脖颈的手。 烈酒带起的烧灼缓缓地平息,连带着那些不知道是思念还是什么的情感。 商暮秋拍了拍江慎后背,有点好奇究竟是怎么了,他派去的保镖跟不住江慎,他就把人撤了,眼下这样子,他疑心江慎在外面被欺负了。 但是下面那个已经走了,看方才的样子,明明是江慎欺负人,又觉得有意思,在外头张牙舞爪,回来了扎在自己怀里,撒娇似的埋怨。 “喝多了?”商暮秋摸了摸江慎滚烫的侧脸问:“喝了多少?” 江慎终于抬起头,一呼一吸都是浓重的酒精味儿。 “不多。”紧接着,江慎想起自己一股脑灌下去的两半杯白酒,用的是啤酒杯,可能有六两,但他主观上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只是心里有点空洞。 虽然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但他还是觉得空洞,他有的东西烂且少,就这样,还要抛弃一部分,尽管摊开的只是一些早就明了的真相,只是扔掉一只烂掉的苹果,剜掉一块早就生蛆的腐肉,防止这个烂苹果破坏另一只完好的苹果,并不应该为此觉得可惜的。 可就是很空洞,他还是少了东西,因为拥有的很少,所以割掉的这块腐肉再有害再不该留,也显得那个空洞的地方有点太大了。 也就显出商暮秋的唯一。 他向着清醒时候谨记的要注意尺度注意不要太依赖太招人烦的底线越滑越远,直直地滑进了商暮秋怀里。 夜风送来一丝檀香气息,让人想起紫竹园,江慎厌恶地皱眉,偏头看到了拄着拐杖靠在栏杆上的刘质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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