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嘴唇发白,顺着商暮秋松开的力道瘫坐在地,捉着哥哥的手沉默,余光落在那点擦伤上面,脑子里想的明明是给他喷点药,可是莫名其妙,嘴唇落在了商暮秋的指环上。 “可是它真的挺可怜的,今天还有垃圾桶翻,等你们的新楼建起来,就连垃圾桶也没有了。” 手指上的触感温温的,手指屈了一下,商暮秋心软了,语气不由和缓了一点:“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慎抬起头,迷茫了一瞬间,然后说:“你不喜欢她。” 是肯定的陈述句,商暮秋当然不可能喜欢江翠兰。可是—— “你告诉我,我会逼着你袖手旁观,看着她去死,是吗?”江慎摇摇头。 商暮秋说:“既然这样,回来做什么?你回去给她养老吧。” “我不是……”江慎脸色更白。 商暮秋推开他,江慎爬起来,看了看哥哥的手,最终揪住他的裤脚。 “可是我觉得,如果它不听话,犯了错,我也会给它个机会的。” “它跟我回来,肯定也想留下的。” 小土狗叫了两声,但是不敢大声,也不敢真的冲过来。 “……”江慎怀着希望再一次开口:“打断腿也没关系,没有馒头也没关系,他真的很想留下。” 没有花言巧语,就只是想给自己求求情而已。 【作者有话说】 给个机会吧哥哥,给一个吧给一个吧,就一个哇啊啊啊啊TT(明天周三…)
第38章 没有撒娇 “如果它总是咬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再犯呢?”商暮秋说:“我不喜欢做没有结果的事。” 江慎心说,我又不会咬你。 他拽着哥哥的裤脚不愿意松手,捏紧了,咬着嘴唇沉默。 “说话。”指腹蹭开了嘴唇,撬开牙关,商暮秋严厉道。 “你别不要我。”时隔多年,江慎依然只会这一句,“只要你别不要我,怎么都行。” 商暮秋:“怎么都行?” “……”江慎脑袋垂得更低,闷闷道:“其实,你要是真的打断我的腿,那样的话,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到时候你就不能把我丢出去了,我就能一直赖着你。” 商暮秋硬是气笑了。 有那么几秒钟,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折断江慎的爪牙,让他变得无害,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江慎。 江慎拿着刀,没有做恶,只是在保护在乎的人——江慎不听话,但是江慎仍然仁善。 他也被江慎尚且瘦弱的身躯遮蔽过,无论有没有能力,江慎都会不计后果地保护身边的人。 “我能拿你怎么办呢?”商暮秋摸着江慎的脸颊,有点无奈地说:“你非要这样,我管不了你。” 错的就是错的,好不容易才脱离的生活,江慎又回去了。 “可以的。”江慎很老实:“你皱皱眉头我就害怕,哥,你打我也行,别生气行不行?……也不要把我丢出去。” 商暮秋觉得自己拿江慎没办法——真害怕的话,会这么肆无忌惮? 他拽着人起来,江慎坐到了他怀里,这姿势让江慎不自然地发僵,他不太习惯在这样的气氛下把商暮秋看成有暧昧关系的人,也没能很快切换角色。 发现江慎的抵触之后,商暮秋缓了语气:“有没有受伤?” 这次脸上干干净净,能看到的地方毫发无伤,看不见的地方只能口头问问。 江慎摇摇头:“我很小心。” 商暮秋欣慰不起来——很明显,很小心也是打着不要被发现的主意。 “那上次怎么回事?”他问。 “……”江慎抿着嘴,不想提起纹身店曾经的另一个居住者,有点生硬道:“你别问了。” 商暮秋蹙眉,江慎极力回避对方的凝视,并且愈发想不起来胡欢喜教的那一套据说无论闯了什么祸都能让男人色令智昏忘记发火的技巧。 ——他们如今的距离,明明只要凑过去接个吻就堵住对方的嘴了,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江慎硬是没有发现,甚至丝毫没有这种意识。 商暮秋也早就发现了,他从黎城回来那天,江慎抱着不单纯的心思主动献身,那次之后就没有然后了,再后来经过‘高人’点拨,知道主动了,可是更多的时候,依然是完成任务,敷衍了事。 甚至商暮秋稍微留心就摸索出了江慎的行事规律:隔三天以没带衣服为理由喊自己去浴室,隔的三天一天传教士,一天后位,一天休息。 早上醒来抱一下,亲一下,脑袋搁在他怀里蹭一蹭。 自以为不明显地揉腰,自认任务完成得很好。 商暮秋最近没时间计较这个,否则,拖住江慎的就不是那些过期材料了。 “江慎,你当我是什么?”商暮秋声音还是平淡的,手臂还在江慎腰上,但是江慎又觉得自己在千里之外了。当他是什么? 胡欢喜觉得他们在谈对象,徐茂闻看他们的眼神是看奸夫狗男男,簕不安眼里他们是踩着道德底线搞在一起的背德关系,甚至江慎跟徐茂闻大言不惭说自己想追商暮秋。 但是江慎没想过,或者刻意没在这个事情上花时间,他嘴上喊着哥,白天跟在商暮秋背后当尾巴,夜里爬哥哥的床,跟哥哥接吻上床,可是心里不给这段关系下定论。 他去城西办事的时候见过小萧阳,他改了名字,整了几次容,脸上的伤好多了,收养了一个孤儿,在城西开着一家水果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还算不错。 有那么几秒钟,江慎想问商暮秋还记不记得这个人,要是遇见的话是会寒暄叙旧几句,还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三年多以前他就想过自己跟小萧阳有什么区别:小萧阳是商暮秋的相好,心悦商暮秋,被商暮秋救过。 当年他跟小萧阳的区别仅仅只有不算商暮秋的相好,如今,似乎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或许将来某一天,他们再一次‘好聚好散’,他也会去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平静生活,然后商暮秋身边又有了新人。 江慎没看商暮秋,自我欺骗道:“当你是哥哥。” 商暮秋静了静:“所以,你会跟自己的哥哥接吻上床,牵着手撒娇?” 江慎很快地抬头又低下去,看到自己坐在人家腿上,立刻想要挣开,但是腰上的手瞬间变成铜箍,挣不开就算了,还越收越紧。 江慎脖子红透了,不知是因为挣扎还是被这句话拨动廉耻心,他脑子里一团浆糊,能反驳的却只有:“我没有撒娇。” 商暮秋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没有弟弟。” 那句“暂时是”终于也过期了。 江慎跟着江翠兰搬进商邵华家里的那天,怯弱地看着商暮秋,发现他往日里温和的目光变得很陌生,有一瞬间,江慎觉得自己背叛什么——那是他从商暮秋眼中读出的含义。 他不敢长久地同商暮秋对视,在江翠兰的安排下很小声地喊商暮秋哥哥,被商暮秋推开:“别这么叫,我没有弟弟。” 然后,商暮秋彻底离开了榆树巷。 他们在名义上成为兄弟的那天,江慎失去了小秋哥哥。 那么,成为床伴之后,失去哥哥,好像也是合理的。 一些江慎不太懂也很怨恨的道理:获得一些看似和商暮秋更加亲密的关系之后,实际上的距离就会变得更远。 江慎眼圈红了:“是。” 商暮秋略有些无奈:“又要这样让我心软?” 然而江慎满脑子乱七八糟,根本没注意到对方口吻分明是要化冰。 他想,万一商暮秋真的让他滚,他就把商暮秋抓起来,关起来,像他关着自己做题一样,把他也关起来写材料总结——反正商暮秋也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 小江爷才是地头蛇,晏城是他的地盘。 反正他都是这么坏的人了。 还是那句话——真的很倒霉。 北滩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倒霉,要是他推开门的时候没那么暴躁,要是没有脑子一抽去簕不安那里喝酒,被他拽着去撑什么场子,要是没有遇见商暮秋,当年是被江翠兰卖掉就好了。 江翠兰去北滩问价的时候商暮秋知道,江翠兰带着自己给买主看货的时候商暮秋就在水玉巷,他当时想的是什么?是不是一边看戏一边笑,觉得自己很可怜? 不想要就别要,谁要他心软了? 江慎破罐子破摔:“那要怎么办呢?” 商暮秋不喜欢,那就枪毙他好了,不想心软的话,打死他好了。 “江慎”商暮秋轻飘开口:“有一个问题,你一直没有回答我。”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说,不想带你走?” 【作者有话说】 江:哥哥~哥哥!(张飞脸笨笨的江,勾引都只有很朴素的三个姿势(? 想要海星……(伸手
第39章 你叫了老公 尽管江慎是一个极度缺乏亲密关系的人,可是对于商暮秋,他又时常表现出与渴望截然相反的洒脱,即便有了兄弟以外的关系,也并没有贪心地奢求很多。 这一切当然是有原因的,不止因为与商暮秋之间没有天然理所当然的羁绊,还因为见过不知餍足的后果。 他一直回避在商暮秋面前提到刘质轻,并不是因为商暮秋和刘质轻的过去。 商暮秋与江慎二人,看似是商暮秋占据上风无动于衷,但江慎才是那个更善于忍耐的人。 ——他很少因为商暮秋身边的人感到嫉妒,因为在很早的时候就明白商暮秋对谁都薄情,于是在情衷萌动的最开始就掐灭幻想,即便是如今,也随时做好着被抛弃之后,如何尽可能不烦人地抽身而退的准备。 商暮秋憎恶博彩,但他第一次踏足北滩是为了在赌桌上赢回母亲的救命钱。 他记性好,数学也学得很好,十多把牌,手边的筹码就翻了十几番,照着赌场的规矩派了红包,剩下的钱刚好够那一次的手术钱,然后想走,被赌场二把手拦在门口,叫他继续赌。 商暮秋和刘质轻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刘质轻的刘不是天生带来的,最开始北滩的几位老大还没分家,刘质轻跟着三当家做干儿子,那天陪着干爹在赌场玩,发现商暮秋刚学明白规则就一路赢,很感兴趣地围观,果然,这个毫无背景的少年不懂规矩遇到麻烦了,他搬出来干爹给商暮秋解围,然后怂恿干爹留下这个人才。 后来商暮秋转投周二爷门下,刘质轻非要跟着走,被干爹打断了一条腿,下了追杀令。 从那以后刘质轻的腿跛了,商暮秋买了那间纹身店给他。 刘质轻自诩救了商暮秋两次,一次是商暮秋第一次踏足北滩,第二次是背叛干爹给商暮秋通风报信,他觉得自己跟商暮秋生死相依过,安然享受商暮秋的照拂,在得知商暮秋取向为男的时候自荐枕席,再后来发展到想跟商暮秋要终生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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