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胡子愣了一下,无端觉得后背一阵阴风,打了个哆嗦抖了抖,抬头看了眼天,没有变天的迹象。他扬起个笑:“不是。” “发财。”商暮秋稍一颔首,走了。 刘大胡子挥手送客:“您也发财!” 稍晚些的时候,刘大胡子和江慎碰头了,不是事先约好的。 ——在江边废弃的仓库里,都被捆着成了粽子。 刘大胡子是在收摊路上被套了麻袋,对方是两个高大壮汉,一路一言不发,扛着人丢进仓库地上,关上门就出去了。 刘大胡子被摔得直叫唤,听到关门嚷嚷道:“哪路好汉啊?有话好商量,别动手伤和气啊!要钱好说!” 江慎被蒙着眼绑在柱子上,听到刘大胡子声音的时候有点意外,喊了声:“刘最?” 听到熟人开口刘大胡子顿时找到主心骨似的哀嚎:“我靠江慎?你在哪边?谁啊?你的仇家?绑我干嘛啊?我靠我不会被报复吧?” 刘大胡子咕蛹着从麻袋里钻出来,看到柱子旁边也被五花大绑的江慎之后继续咕蛹,气喘吁吁问:“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跑了吗?怎么给抓到了?不是,他们抓我干嘛啊?” 刘最辛辛苦苦咕蛹半天终于到了江慎跟前,想跟江慎互助着解一下背后的绳子,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忽然,门又开了。 光线一亮,紧接着,胡欢喜也被塞进来了。 相比起刘最的一头雾水,胡欢喜就明白多了,自觉走到江慎身边,靠着墙乖乖坐下去了。门又关上了。 胡欢喜问:“你在哪被抓住的?” 江慎沉默:“……刚回北滩。” 他收拾了东西做出出门躲麻烦的样子,绕了一圈确信那帮人没跟上之后打算潜回去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刚进胡同就被截了。 刘最的胡子只剩一边滑稽地挂着,他弯腰蹭了蹭,蹭掉胡子露出来那张贼眉油滑的脸:“谁干的啊?” 胡欢喜因为主动配合,只捆了手腕,门关上之后就用活动范围很大的手帮江慎解开了脸上的黑布,江慎首先看到了刘最手上那块眼熟的表。 刘最干咳一声,把手藏在了背后,并且隐约了解自己是被什么人绑架了。 但是他不太懂,白天见商暮秋,那人不还风度翩翩祝他发财吗? 怎么一眨眼就上麻袋了? 相较之下,胡欢喜就是单纯的气愤。 “抓你就算了,抓我干什么?我还有生意呢!昨天本来能开张的,姓徐的本来说要给我翻倍,也黄了!要不是你我早都发财了!” “早知道就不管你了!” “现在怎么办?又耽误一天,你赔我钱!” 江慎:“你还欠我钱。” 胡欢喜安静了。 过了会儿,幽幽开口:“但是我还是很无辜。”他明明马上就改口了,没抓到人只能怪商暮秋去晚了。 江慎也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但是同时又知道,如果是商暮秋动的手,那他就完了。 胡欢喜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刘最也眼巴巴望着江慎。 江慎摇摇头,烦躁极了。 胡欢喜:“嗯?秋哥怎么说的?” 江慎:“我没见到他。”甚至最开始根本没想过抓自己的人是商暮秋,还以为自己阴沟里翻船,被反将了一军。 所以,商暮秋可能已经知道那伙人的事了。 江慎烦躁地叹了口气。 胡欢喜说:“要是那帮人,不应该上来先卸你一条腿吗?” 江慎没什么心情打趣:“……我以为他们在磨刀。” 结果等来了刘最和胡欢喜。商暮秋把伙同江慎作案的几个人一窝端了。 胡欢喜:“……” 是怎么这么冷静地说出这种话的? 胡欢喜:“你还是别缺胳膊少腿吧,挺吓人的。” 江慎:“我尽量。” 顿了顿,江慎说:“但是我觉得,我哥说不定也会卸了我的腿。” 胡欢喜打了个冷颤咦了一声:“不至于吧,你干嘛了?”不就是跑路没告诉他吗?生死关头,至于吗? 江慎舔着牙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硬要说的话,可能是我告诉我哥等他空了去找他,结果没去。” 胡欢喜:“嗯?” “你为什么不去啊?” “我糊弄他的。”江慎说:“我没打算再找他。” 胡欢喜:“……好伟大的决定。” 但是也不至于为这个玩绑架吧? 胡欢喜坚信江慎苦恋商暮秋不得,很快在脑子里脑补出一个江慎用兄弟感情威胁商暮秋就范,被商暮秋严词拒绝,然后江慎悲伤之下决定离开商暮秋,商暮秋又舍不得他们兄弟感情,于是决定用这种办法给江慎点教训的狗血剧情,幽幽叹了一口气,为江慎苦巴巴的宿命之恋。 但是就眼下的情况来说,恋不恋可以放一放,还是小命要紧。 胡欢喜笃定道:“那我觉得你得给秋哥赔罪!”至少让商暮秋大发慈悲放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至于江慎,打断腿还能接上,苦谁都行,不能苦他胡欢喜。 江慎看他一眼:“帮我解一下绳子。” 胡欢喜:“……” 刘最趴在地上连忙咕蛹:“我也要我也要!” 江慎捂着受伤的肩膀呲了呲牙,三人就着仓库灰尘遍布的地面坐下,开始研究赔罪的事情。 ——主要是胡欢喜和刘最着急回去接客卖核桃。 稍微的冷静之后,从狗血剧情中走出来的胡欢喜从理智的角度解读了一下,觉得这两个人的情况,你爱我我却只把你当弟弟的可能性实在很小,于是重新给出建议:“你要不再试试?” 刘最:“对啊……不是,试试什么?” 胡欢喜推了刘最一把:“不该打听的别打听!”然后跟江慎说:“说不定……有戏呢?” 【作者有话说】 哥:我是老了不是死了!出去大街上打听打听谁才是爷!
第23章 你好像确实…… 江慎强调了很多次他已经放弃了洗干净送上门,但是胡欢喜坚持认为商暮秋绝不是问心无愧,江慎又说问题不在这里,胡欢喜却听不进去,已经从他给商暮秋认错服软徐徐图之之后开始憧憬,甚至计划到了将来怎么给请客办酒席,江慎解释无果,就不再挣扎了。 经过一番多角度的可行性分析,胡欢喜做出总结:只要功夫深,拿下商暮秋只是时间问题。 江慎安静坐着,不时叹口气,任由胡欢喜从鲜花蛋糕告白、黑丝短裙勾引、再到灌醉下药霸王硬上弓,提了不知道多少个馊主意。 说久了,胡欢喜口干舌燥,发现江慎无动于衷。 胡欢喜怒了:“你看,秋哥养了你那么多年,就算没有爱情也该有亲情了,喜欢就要行动啊!你们哥哥弟弟什么的,近水楼台,多方便啊?”说着推搡江慎,希望他给点反馈。 刘最津津有味听了几个钟的“勾引男人秘诀”,听到这句的时候掏了掏耳朵,感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是为了不被这对疯子兄弟莫名其妙的爱恨殃及,还是用力点了点头,一起给江慎灌迷魂汤:“是,近水楼台,多方便啊?” 胡欢喜觉得最后一条可行性最高,道:“我了解男人,就算嘴上说不要,但是你要是硬上,肯定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我那儿还有一箱子珍藏的片儿,都给你看,你好好学,到时候给秋哥……咳咳……好好表现,”胡欢喜清了清嗓子挤眉弄眼,“秋哥又不能真把你怎么着,他食髓知味了,一高兴,你们不就成了吗?” “……”江慎:“他要是一点都不想要呢?” 当然,倒也没有一点都不想要,无论三年前还是那天晚上,他们都越界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有继续下去。 几次三番的主动都没有结果,他捉摸不透商暮秋的想法,也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里,但是看到商暮秋揽着女人的时候,他把心里那些念头全都压下去了。 ——他如梦方醒,无论最开始下意识躲着商暮秋害怕见他,还是被商暮秋一句是不是喜欢女人挑动心绪决定再续前缘,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的想法。 三年多以前的开始是逢场作戏,他当众维护商暮秋,商暮秋顺势承认,然后北滩的人都认为他们之间有关系。 他们的关系就是在那时候变得暧昧难以分辨,私下里,商暮秋时不时检查他动了刀的地方,私密的空间私密的器官,再加上赌场那晚激烈的接吻,很容易让人迷失。 自己是荷尔蒙冲动的青春期末尾,商暮秋正当壮年血气方刚,检查伤口,难免有鬼迷心窍的越界时候。 也许就是当年那些暧昧不明的往事让他有了错觉,在商暮秋问他是不是喜欢女人的时候先入为主的认为商暮秋因此不快,于是顺着心里那些可耻的想法做了不知廉耻的事情。 但是商暮秋最开始也没有拒绝,甚至差一点就照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了,甚至商暮秋摔门离开的第二天他还想着赔罪挽回,直到看到商暮秋在晏城壹号上面跟女人逢场作戏,才当头一棒,叫他想起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前,他恶狠狠在虎狼环伺的北滩撂下狠话,是为了维护商暮秋,然后在懵懂的年纪做了一些迷糊事,三年后呢? 商暮秋似乎不排斥女人了,也没了从前那些危机四伏,无论男女,商暮秋勾勾手就能有许多,他这样败兴不讨喜的人,送上去也会在床上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何必凑过去找人不痛快呢? 招了商暮秋憎恶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他见过的,不如做兄弟,疏远了也不至于反目成仇。 胡欢喜不知道江慎心里在想什么,啧了一声:“不可能!你们以前都在一起过了,姓徐的说那天他们回晏城遇见你,秋哥盯着你的时候眼神都带钩子!胶水黏在你身上了一样!” 就是那天他犯糊涂做了蠢事,江慎无力解释三年前的事,只说:“……他可能就是单纯生气。” “生什么气啊?”胡欢喜不信:“你们这么久没见面,好不容易遇见,又不是仇人,他生什么气啊?” 江慎:“……我砸了他的车。” 胡欢喜:“那不是簕不安干的吗?” “……”其实没差别,江慎说:“他不喜欢我在外面惹事。” 胡欢喜:“那不就说明他还在乎你吗?” 似乎是歪理,但是江慎没话反驳。 胡欢喜说:“所以啊,他还在乎你,你就有机会啊!” 江慎沉默好半天,忽而发出一点笑:“他在乎我?” 也许以前是的,但是现在应该不是了,三年之后再见面也是因为偶遇,没有偶遇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再见。 胡欢喜翻白眼:“废话,要不然能把我们也连累进来陪你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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