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你有觉得不适吗?”甘迪插着兜,站在病床旁跟我交流。 “……有。” 我被你老婆折腾的浑身上下跟被打碎了一样疼,根本使不上力。 “哪方面?我叫医生来?”他有些紧张,凑近了点观察我。 然而伴随着他的靠近,朗姆酒的味道…浓郁起来,好像对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我忍不住稍稍直起身子,嗅了嗅他。 这是我第一次闻出来他身上是什么酒。 “………” 他立马像是有些惊恐一般,接连不断往后退了几步,用良家妇女被猥亵了一般的表情看着我。 我有些不爽的舔了舔嘴角。 至于吗,闻你一下能咋得。 “我叫医生来跟你说,”他站在房门口,真的像是怕我要强奸他一样,握着门把手问我,“你有什么心愿吗?” 你别说,还真有。 “我希望你们夫妻俩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行不行。”我带着点恶意的问道。 他愣了愣,随后用我无法形容的表情看向我。 过了很久,他低声说。 “好的。” 他又苦笑了一下。 “应该是再也不会了。” …………………… ………………… ……………… 我大病初愈,头一回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城堡里,自从踏入这里成为管家的那一刻起,我就长久着穿着制服,或者是我的雇主给我购置的衣服。 我插着兜拖着行李箱,到了某个地方之后停顿了片刻。 朝着坐落于城堡侧边的螺旋楼梯走去。 我站在一楼的起始点,看着那边一片空地,这里曾经有一架钢琴,很美丽的白色三角钢琴。 全世界只有一台,为了某个人量身定做的。 又抬头看了看。 四楼的位置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我半眯起眼睛,好像又能看到那个风韵十足,像是狐狸精一样的漂亮女人,眨着那双兼具媚态和天真的碧色眼睛问我。 “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她像是森林里公路旁边跑出来的小狐狸一样,好奇的来嗅闻我手上的味道。 妈的,原来我才是迪士尼公主。 我心里无法抑制的感受到难过,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们说,她是从四五楼摔下来的。 我觉得是四楼,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的地方。 喝多了。 砰—— 就摔下来了。 但是我觉得不是。 她得是,越过栏杆,然后轻巧的一蹬,才能那样恰好的… 落在钢琴顶上。 然后鲜血从她那么纤细单薄的身体里流出来,顺着这台独一无二的乐器上的雕花,让她最爱的玫瑰从顶端开到最底下。 遍布了整架钢琴。 我看着那块空地,曾经有个女人在这里冲我笑,她会一边弹钢琴一边跟我骂她心爱的男人。 我目睹了她这悲惨,短暂,不由己的一生。 不知道该不该安慰自己。 起码她是在最爱的两样东西的拥抱下去世的。
第10章 胸口沉闷闷的,压得我喘不上气来,我睁开眼,瞥见一个发丝带着点儿卷儿的脑门靠在我身前…… 安莱…… 我像是老黄牛似的勉强汲取了点新鲜空气,把他脑袋推开点。 “陈?”他被我粗鲁的动作弄醒了,昂起脑袋来看我,一双眸子在黑暗里熠熠生辉,“…你怎么哭了?” 他凑过来舔我的眼角,然后蹭着我的脸颊,动作轻柔,像是只皮毛柔顺的大猫咪。 我没说话,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和肩背,像是对待趴在我身上的大型宠物似的,黑色柔软的头发从我的手心里滑走。 “………”他似乎有些惊讶,埋在我胸前的脸小心翼翼的抬起来一点,又撑着自己往我颈侧靠,直到把下巴搁在我肩窝,他又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肌肉,享受起我的触碰来。 他像是猫咪似的在我怀里安逸的踩起奶来,我都能想象出来他是怎样陶醉的嗅着我颈侧混杂着他气味的信息素,一边舒适的眯起眼,靠在我身上的。 我陪伴过他,抛弃过他,离开过他。 冲他发泄怒骂过,也跪在他手边祈求服软过。 我给他讲过一千零一夜,也跟他上过床。 但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宁静安详的时光了。 或许是因为梦见了艾莎。 相比起我和甘迪那充斥着欲望,征服,对峙和暴力的关系,安莱和我的情感关系会更复杂一些。 或者说,我对安莱的情感会更复杂一些。 安莱知道什么,他只是个有恋母情结满脑子想着上床的小公狗而已。 你看,连这时候我都在替他说话呢。 ………………………… ……………………… …………………… 远远的我看着手机上的出租车图标朝我过来,我拖着行李箱往门口那边走。 嘿…我也不奢求给我一个无关人员特意开个大门把出租车放进来,所以我得自己提前二十多分钟一步一个脚印走到铁门那边。 就像是来的时候那样。 结果我走到门口,您猜怎么着。 我遇到新晋寡夫携他的爱子,刚从加长版林肯上下来,看来是放学回家了。 看着安莱自己一甩小胳膊小腿把黑亮的死沉书包背起来,啪一下给了甘迪伸出来的手一下。 父子关系不是很协调啊。 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一阵风吹过去,他俩同时愣了愣,然后不约而同看向我这边。 我也没想着要躲,大大方方冲他俩挥挥手,不规则下摆的叠穿卫衣随着我动作晃了晃。 我本意是。 hello啊,你们好,再见咯。 大家打个招呼就算是见过最后一面了。 结果他俩像是街边无所事事的土狗一样,人一招呼,就吭呲吭呲甩着腿过来了。 “陈!”安莱那个砖头一样的书包一下下砸着他的小屁股,我看着都疼,他一下扑到我怀里,我衣服下摆登时出现了明显的水印,他呜呜哭着,“你要去哪儿———” “诶!”我的衣服! 我心疼的看着我限量版的潮奢卫衣外套,看在他亲妈给我这一身行头贡献不少的份上没把他甩出去。 “不好意思。”甘迪姗姗来迟,把安莱抱起来,沾着泥巴的小皮鞋踩在他西装下摆。 我心里平衡了。 有人比我更倒霉。 “没事没事。”我客气的跟甘迪说话,随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呃,鲁迅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虽然之前也不薄。 我思绪无意识飘远,然而甘迪离得这么近… 朗姆酒的味道窜进我鼻腔,我不由自主打量着信息素的主人,看着那张格外英俊深邃男人味十足的的面庞,看着他坚实的臂膀和被西装收束的腰线,和垂下的手臂间有一个三角形的间隙。 这就是男人的绝对领域,我穿西装的时候听我某个女朋友也这样讲过。 在我身上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陈…”他单手抱在怀里的小alpha抵不过他的力气,委屈巴巴看着注意飞到九霄之外的我,好像希望我能把他解救出来一样,他又问了一遍,“你要去哪儿…?” 他如果有耳朵,一定像是小狗一样耷拉下来了。 “…你不要我了吗?” 如果他被甘迪放下来,一定会立马围着我的裤腿打转。 我叹了口气,朝甘迪伸出手,看着他俩眼睛都一亮。 “陈…”安莱一副想跟着我一起上出租车的决绝神情,攥紧了书包带子。 但是不行啊,小少爷,我的出租车是印度阿三开的,可能带着异味二手车,我住的最好也不过是对你来说跟鸡笼一样的一室一厅,我辛辛苦苦大半年都赚不到你半学期的学费。 你怎么能跟我走啊? “安莱,”他沉死了,感觉又变胖了一圈,我抱着他都有点吃力,“以后我就不是你的管家啦。” 他立马要哭出来。 但是以后他就会知道,很多时候哭是没有用的。 我看了下表。 “但是没关系,以后会有别的管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来陪你玩积木,给你讲故事,接送你上下学的。” 他似乎也是知道我这话意味着我去意已决,努力想让自己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但是眼泪还是从他脸上流了下来。 我见他哭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眼泪是因为我而流的。 “你骗我…”他小声说,精致的小脸皱成了包子褶儿。 我愣了愣。 “你说你爱我,不会离开我……” 他像是给骗走了所有糖果罐里的巧克力似的。 “你们都骗我。” 我看到了远处驶来的黄色出租车,看了眼甘迪。 看来是他让铁门放行了。 我看看安莱,他扭过头去,不愿意跟我这样的骗子对视,我手有些酸了,把他放下去。 他松开了我的脖子,一点挣扎都没有,乖巧的被我放在地上。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奶狗,被放到了路边,还耸着粉色的鼻头。 “一路顺风。”甘迪给我拉开了车门,格外绅士体贴的帮我把行李箱搬上了车。 虽然整个过程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呃,毕竟我也不是搬不动个行李箱。 轻得很,艾莎给我买的东西,那些衣服,首饰,手表,我一个都没带。 这对于爱财如命的我来说简直是… 自己都要夸一句自己是道德标兵。 车里果然有味道,我打开窗户,已经驶出一段距离了,听到远远传来一点声音。 我瞥见后视镜。 挣开了甘迪的手,安莱迈着小短腿在跟着车跑,边跑边喊着什么…… 妈的…… “回去吧!安莱!”我把脑袋探出半个车窗,朝着那边挥手,“快回去吧!” “——!”小不点似乎看到我的回应,激动了起来,没看脚下… 然后………… 砰———— 他摔在了地上,身上沾满了泥土,脸像花猫似的,狼狈的不行,就算这样… 【陈———】 他撕心裂肺的喊着我的名字。 妈的! 我狠狠一拍前面的副驾台,吓得黑人司机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 这大概是为数不多黑哥怕亚裔的时刻了。 “停车!”我冲司机吼着,“停车!掉头回去!” 我下了车,快走两步之后,忍不住跑了起来,lv联名的鞋子踩在下过雨后的泥地上。 “陈,呜呜……”破洞牛仔裤处裸露膝盖直接跪进了土里,我抱着安莱检查他的小腿,穿着短裤和到小腿肚长袜的小孩,膝盖骨处没有任何保护,娇嫩的皮肤被擦的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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