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简直想杀人,一想到陈凛不知道在哪跟关去楼岁月静好就寝食难安。 …… 同时,另一边的陈凛不打折扣的确实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 他的身份证补办好了,关去楼得知陈凛其实叫陈颂凛时有点意外,还忍不住打趣了一句:“邵崇连知道你叫这个名字吗。” 陈凛当时还想反问对方一句:那你知道邵崇连叫李申吗,不过他忍住了,他不是很想提关于李申的事。 在关去楼的介绍下,陈凛在镇上试了几份工作,都是些容易上手的,但陈凛选了个特长之外的——在饮品店当学徒。 罗水镇不大,只有两家饮品店,卖的大多数都是兑粉奶茶,不过生意依旧很好,陈凛很是看中这份工作,每天兢兢业业的。 他暂时还是住在关去楼的四合院里,因为他还没有收入,要租房子得在镇上,罗水镇房源少,还不便宜,陈凛暂时是租不起的。 关去楼说是会帮他,但也没提过经济上的帮助,显然只给予吃穿住行上的支持,陈凛也不好意思借,只能等着攒够薪水再做打算。 在这呆了将近两个月后,陈凛才知道关去楼竟然是镇上唯一一所中学的在职教师,不仅教数学还上文艺课,琴棋书画唯有琴不通的优秀程度。 陈凛没能向正常人一样去学校上过几年学,所以他内心是对有文化的人总是有一定的独有尊重情结,以至于他和关去楼还算客气。 又是一个周五,每逢周五饮品店的生意就会格外火爆,陈凛忙到闭店都才能歇口气。 等他关好店门出去时,发现关去楼竟然还在等他一起下班。 从镇上回去好歹有三里路,平时陈凛都是坐县城下来的大巴回去,关去楼有自行车,他下班更早,基本都是先回去了。 不过陈凛今天下班晚,今天是赶不上大巴了。 不过一辆自行车,坐两人也怪怪的,关去楼就只能推着车,两人一起走回去。 “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关去楼的车筐里还放了手电筒,看来真是有备而来。 陈凛忙了一天,累得快失聪了,他有气无力问:“什么。” “感觉昨天自己还在替别人擦枪洗钱,今天就变成光荣的人民教师了。”关去楼不禁失笑。 这种割裂感陈凛也是适应了很久,但不是从最近,而是从三年前就开始了,以前做在死里求生的雇佣兵,行内身价被抬到千万时他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后来去做一个月两千的工作时,他渐渐有了生存的概念。 “不过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倒也还行。”关去楼又说。 以前他总是吊着要报仇的心熬着日子活着,如今大仇得报了,他又没了生活的盼头,总觉得哪儿空空的,因而他不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 “等到攒够钱,我想离开。”陈凛直言。 关去楼表情明显停滞了一下,又恢复正常说:“回滇市吗。” “应该不会。”陈凛垂着两只酸痛的手臂,“但也无可奉告。” 关去楼点点头,笑称:“你放心好了,就算哪天邵崇连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出卖你的。” “提这个人是你的日常兴趣吗。”陈凛本来已经不想费力说话了。 “实话实说。” 陈凛:“那就不要提。” “你跟他这算分手了?”关去楼充耳不闻的继续问。 陈凛觉得关去楼压根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有分寸感,他冷不丁道:“没谈过。” “那我能挖邵崇连的墙角吗。”
第22章 是不是给你爽够了 陈凛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说了“无聊”二字应付。 他和李申本来什么都不是,何来墙角一说。 “开玩笑的。”关去楼失笑,“我可不想再往枪口上撞。” 但关去楼似乎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但不多,仅仅存在于试探层面,陈凛认为对方也没这么多心思的。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陈凛跟着关去楼学了不少东西,他重新拾掇起书本,开始迟来的文化补缺。 他得学门外语,因为他还是执着去意大利,他目前除了掌握部分金三角地区的地方语言以外,对国际通用语言的掌握水平仅仅保持在几个简单的单词。 关去楼是双一流毕业回乡的,屋里头还有他的大学球队队服,所以他主动给陈凛辅导外语时,陈凛也没怀疑对方的水平。 一周过去,陈凛的学况还不错,也能写些简短的文段。 “noother love but you……” 陈凛就着台灯翻阅一本地摊上买来的二手外语词集,翻页时看到了词集不知第几任主人在边页上写下的这句话。 他简单思考了一下,又翻阅词典,然后在这句话下面写上了他的翻译成果。 “noother love but you。” “但是无人爱你。” 陈凛走神了片刻,他的手摩挲着书页,思绪渐渐不再被那些圈圈扭扭的字母牵引。 爱,love,关去楼说“love”既是名词,又可以是动词。 关去楼还解释说,“love”也不总是表达情感的最强烈形式;它在不同文化和语境中有不同的内涵和外延。 爱不总是能表达情感的最强烈形式的话,那还有恨,陈凛认为。 他微微叹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书本。然而,此刻的他已经无法集中精力学习,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译文如同魔咒一般,使他无法集中精力。 听到关去楼叫他去吃饭的声音,陈凛干脆放下了笔。 关去楼手艺非常好,陈凛也跟着学了不少菜,吃饭的时候为了显得不沉闷,他们就聊点饭桌上的话题。 “你们店里不是也有弄奶油的吗。”关去楼说。 “最近不弄了,材料贵。” 关去楼盛了碗汤,“就我认识的人,只有邵崇连好奶油这一口。” “……”陈凛选择听不见。 “之前还假扮楼先生的时候,我就给他弄了几次,看不出来他还挺好甜口。”关去楼好像看不见陈凛的反应一样继续说。 陈凛盯着碗里的菜,无趣道:“我对邵崇连的事没有任何兴趣。” “抱歉,我以为你不放在心上了。” “我说过了,你误会了。”陈凛语气又冷又淡,“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关心他任何事。” 关去楼十分抱歉的给对方夹了菜,“下次我注意。” 但陈凛今晚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暴躁了,书也不看了,早早就回房间躺下了。 关去楼本来要给他辅导的,此时也不好多言,但他留意到了陈凛写在词集上的那句译文。 noother love but you, 但是无人爱你。 关去楼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拿起笔,在陈凛那句译文上画了长长的一笔,并在下面写了四个字。 noother love but you, 无人及你。 …… 次日晚上,陈凛才发现了关去楼在他词集上动的手脚,瞬间幡然醒悟茅塞顿开一般,他立马就认可对方译文内容。 不过关去楼今天没回来,说是我国某地区有突发大地震,他跟着学校其他教职工到县上去捐款、义务集捐物资去了。 陈凛看完新闻联播,强硬了十几年的心也为之揪了起来。 第二天,他跟着另一个同事搭车去了县里,一起给灾区捐了半个月的薪资。 就在捐完款的这周六,罗水村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当时关去楼正在给陈凛理发。 陈凛的头发已经长到扎眼了,关去楼不得不去跟村长借来剪子和推子,因为镇上理发店举家去灾区救灾了。 陈凛就坐在家门口外,脖子上围着防水的防尘布,关去楼熟练地拿着推子修理着陈凛后颈上的头发,他们脚下已经是一地碎发了。 随着电推子的声音在耳边消失,陈凛感觉头都轻了。 陈凛的脖子和脸上都是碎发很不舒服,他催促问:“好了吗。” “差不多,我去拿镜子。”关去楼放下工具跑进了屋里。 这时,一辆黑色的卡宴拐过巷口缓缓驶过来,然后停在了他们家门前。 不少正在周边走动的村民纷纷好奇驻足观望了起来。 关去楼正在给陈凛举镜子,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车子的方向。 车门打开,率先从驾驶座上下来的黑衣人绕到另一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后座里的第一只皮鞋踩地的时候,陈凛和关去楼就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有了答案。 还是前几个月看到的那样,笔挺的西装贴合着男人宽阔的肩膀,流畅的腿部线条和他的步伐一样稳健有力,李申的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犹如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面容轮廓分明,容光焕发的脸上却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陈凛收回目光,看到了镜子里有些许暗暗焦灼的自己。 关去楼倒是仍旧盯着来人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种谦和的微笑,让人既感到亲近而诡异。 但男人无视了这个微笑,他目光顺着目标之后一直走到他们面前,眼神不算热切但又足够冷漠地看着陈凛,开口说道:“谁给你剪的,丑死了。” “丑吗。”关去楼先声夺人,“二哥。” 李申被关去楼这一声二哥叫得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还是迅速做了反应:“我没跟你说话。” “好的。”关去楼微笑着挑了挑眉。 “怎么不说话,舌头连带头发一起被剪了吗。”李申继续俯视着人说。 陈凛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脖子上的防尘布,又对着镜子抹了抹脸上的碎发后才说:“无话可说。” 李申不做掩饰的讥笑了一声,“这是跑到穷山僻壤的地方当西施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陈凛对关去楼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搭理李申的意思,“没问题了,我去洗个头。” “行,我收拾东西了。”关去楼放下镜子,开始拾掇理发工具。 见陈凛就这么无事发生的进了家门,李申眼底浮现出一股名为愤怒的暗流,他插在裤兜里的手也不受控的握成了拳头。 “别来无恙。”关去楼还在原地,他手里提着工具箱,似乎没有欢迎的意思,“二哥。” 李申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关去楼脸上,“是不是给你爽够了?”
第23章 看腻了 关去楼抿了抿唇,一副食髓知味的样子,“倒也没有。” 李申现在哪儿都不好受,他既不适应过去的手下变成了自己兄弟,也不爽对方的存在和陈凛关系更加微妙的感觉。 “我千里迢迢过来,一句欢迎都没有?”李申嗤鼻,“你爸的碑还是老子立的呢。” 关去楼收起陈凛坐过的折叠椅,“那真是麻烦了,早知道我应该把他丢进海里喂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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