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被领进了一个包间,里面坐着五个年纪参差不齐的男人,上至六十不等,下至二十有余。 容宵没有邵金洋的照片,他还称邵金洋几乎从来没有在旁人前露脸过,因而陈凛调查了那么多年的邵家,不可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不过容宵说邵金洋脖子上有块红疤,因此陈凛断定这五个人里没有邵金洋。 很快,几个肤白貌美的女孩儿被点走以后,就剩他们几个男人了。 其中那个最为年轻的玩客让他们脱衣服,陈凛脱到一半就被叫停了。 原因是他身上的伤疤太多,尤其是小腹那个枪眼实在狰狞,直接给他放出去了。 但陈凛并没有下顶层,而是躲进了这儿的洗手间里,他得等一个契机混出去。 本以为这样能暂时安全了,谁知老鸨还是发现少了一个人,走廊里到处是警卫找他的声音。 他被找到倒是没关系,问题是,他身上还有颗子弹,待会儿免不了被搜身的。 就在火烧眉毛之际,洗手间的门缝突然冒出来一片刀尖,只见那刀尖很是熟练的拨动一跳,门阀就要开了。 陈凛心一沉,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的动作。 然后门被推开时,是李申。 陈凛呼吸紧张得一声也没能吭出来。 李申反手扣上了那失灵的门阀,然后跻身怼到陈凛面前,他把陈凛头上那个可笑的兔耳朵摘下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贴着对方的耳廓命令道:“自己脱了。” …… “这!这还有一间!” 听到声音的蓝衣警卫立马转过身来,对着老鸨指的那扇门就是一脚。 哐当—— 门板狠狠砸上墙壁的同时,门外的老鸨和众警卫等人都心凉了一截。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老鸨看到眼前洗手间里的这副场景,也是相当的难为情。 而那个带着眼罩的男服侍看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十分“害羞”的缩进了身前男人的胸膛中。 李申面红筋胀的瞪了众人一眼,怒斥道:“看够了没有!”
第17章 下作 洗手间的门被重新掩上后,那伙人的脚步声也渐渐远了。 李申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拽下陈凛鼻梁上的眼罩,不禁嘲讽:“怎么跟着我的大舅子越混越差了?都干起这一行了?” “与你无关。” 陈凛将挂在臂弯上的衬衣重新穿上,慢条斯理的扣好皮带和扣子后就要出去。 “干这行还这么清高?职业操守呢?”李申一手横拦住对方,“开个价。” “我还以为你是个洁身自好的人。”陈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申笑了一声,突然伸手捏住陈凛的下巴,用力抬起,迫使他仰起头。 “你……”陈凛眉头紧皱。 “我是不是不跟你算账,你就觉得那些事都一笔勾销了?”李申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克制的暧昧。 陈凛手指在纽扣上划了个圈,“你有今天的荣华富贵,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我不该计较吗。”李申嗅到对方身上那股格格不入的香水味不禁皱眉,“倒是你,从头到尾装着一股孱弱样,是看到我愧疚了吗?” “年纪渐长,孱弱也是正常的。” 李申一手环住陈凛那纤细乃至不盈一握的腰,“陈凛,你在我面前装不了一点。”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吻上了陈凛的唇。 经年错忘的吻突然跳出记忆的阀门与现实重合,陈凛感觉到心脏如同鼓鸣般令人慌张。 他刚刚挣扎了几下,李申突然松开了手。 “适可而止吧。”陈凛厌恶地看着李申,只见对方的眼神中还是嘲讽居多。 李申深吸一口气,好像在回味什么缓缓说道:“还真是没感觉了,你也不过如此啊陈凛,难怪进去没被留下来。” “让路吧。”陈凛心想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容宵了,干脆一走了之多好。 “你自己一个人出去?上面多少个枪口盯着呢。” 陈凛当然知道,只不过…… “走吧。”李申牵住他的手,“戏总得做足,算我吃亏送你个顺水人情。” 门已经被李申一脚踢开了,这相当于把陈凛送到了枪口下,他没得选,只能跟着李申走了出去。 两人肩并着肩,缓缓地漫步在那条铺满了柔软地毯的长廊之中,李申脸上好像贴了金,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惬意。 三年而已,李申手上已经没有多少硬茧了,掐人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太磨皮肤。 路过一面嵌着镜子的墙时,李申瞥了一眼镜中的两人,相比于陈凛那一身故作暴露、花里胡哨的服侍生打扮,李申一身名贵的装扮简直将两个人的身份地位说得明明白白,于是李申又忍不住开始新一轮的嘲讽。 “以前我就觉得你风尘又下作,自以为守活寡玩自诩清高。”李申笑侃,“看来我当时的想法没错,你真的是太一般了,陈凛。” 陈凛不为所动。 “做男人做到这种份上,你也是有够可怜了。”李申举起对方的手,并在腕心亲了一口。 “不用在意容小姐的想法吗。”陈凛至此又有了些抵触情绪。 “我当然在意我的未婚妻。”李申将对方的手握的更紧,“现在只不过是在帮我的前……姘头而已。” 陈凛不再理会对方了,下到甲板后,李申也很自觉的松开了他。 “说吧,我的大舅子让你上这来干嘛。”李申将还有余温的手揣进兜里。 陈凛无法断定李申和容宵是否已经串通一气,他也不想再涉步两者之一,但他要杀邵金洋现在只能算出于自己的目的,容宵的话顶多算个背景板,所以他有理由真正的为自己争取一次彻底的自由。 “他要我来杀了你。”陈凛说。 李申默认了一般,“那为什么还不动手?还做那些多余的事?” “因为我还想活下去,我总得谨慎一点吧。” “如果你真的谨慎,三年前我就死了。”李申咬字很重,“你已经没有理由杀我了,容宵根本左右不了你,所以你到这来是为了什么。” 确实如此,陈凛根本没有杀死李申的理由。 于是陈凛转念一想,张口就来:“肖白竟还活着,你知道吗。” 气氛足足沉寂了三秒钟之久后,李申才咽下口水问:“谁说的?容宵?” “与他无关。” “炸死的人还能死而复生?”李申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 陈凛释然一笑,“不清楚,或许本来就没有死过呢。” “他在船上?”李申脸上的肌肉因为震惊而扭曲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可怕的表情。 “当然不在。”陈凛终于扳回了一局似的,“只是来找些线索而已。” 李申再想强装冷静也藏不住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手指紧紧地握成拳,似乎想要找到一些发泄点。 “你不会用账算不清这种理由再插手我的事了吧。”陈凛追击道,“不过你当真想清算清算,我从来不觉得我带出来的学生能赢过我。”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就想报复报复你,才把你抓回来的,不过显然你已经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了,至于你和肖白竟那些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李申松开拳头,“滚吧,算我放你一马。” 陈凛也是足够冷静,他点点头,“正合我意。” …… 李申的冒然出现虽然让陈凛有些头疼,但得益于对方昨天的举动,他今晚以李申又“点”了他的名义轻松进入了船舱顶层。 但他不打算兑现答应容宵的承诺了,他要直接杀死邵金洋,无论是用什么武器手段,以后要负罪如何,都无所谓了。 陈凛直觉一向很准,他避开了所有巡卫,一举闯进了这艘游轮最严闭奢华的房间。 此时正是凌晨一点,软卧大床上的人听到动静立马就坐了起来开灯。 哗啦—— 如果能静下心来听的话,是可以听到血喷洒到墙壁上的声音的。 灯亮起来时,大床上的人正捂着血流不止的脸不知所措。 而举着一块花瓶瓷片正要下死手的陈凛也是瞬间愣住了。 面前这人,竟和邵金海长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脖子上有块红疤。 陈凛确定此人就是邵金洋。 “你是谁!——”邵金洋慌张大喊,就要按铃。 陈凛没有给对方求救的机会,眼疾手快直接肘击了对方的脑袋,致使对方晕了过去。 这么多年来,没让陈凛彻底下死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面前的邵金洋,还有一个,是李申。 陈凛缓了一口气后,他掰开邵金洋的嘴。 邵金洋犬牙的位置,镶有一颗金牙。 也正是因为刚刚看到这颗牙,陈凛的杀心突然乱了。 因为这颗金牙,二十年前他就见过了,就在他们陈家三十口人尸横庭院那天晚上。 他永远也忘不了肖白竟背着他跑,他想回头再看一眼已经惨死的父母,却看到了恶魔追着他们笑,那颗金牙格外夺目瘆人的画面。 所以。 杀害肖白竟的是邵金洋,杀害他全家的也是邵金洋,不是邵金海。 不是邵金洋的双胞胎哥哥——李申的生父邵金海。 陈凛手里的瓷片猛然落地,惊醒了失神的他。 这下,真成他欠李申的了。
第18章 他还拐跑了我的人 在邵金洋的床上思忖有一分钟后,陈凛终于首次为自己的人生做了清晰的规划。 他要马上做掉邵金洋,为陈家三十口人为肖白竟报仇;其次,他还得马上离开这里,他要活着回到中国去。 就在陈凛捡回凶器时,房间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陈凛心中一紧,连忙闪身进了柜子里里。他轻轻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形同不在。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听到门锁轻轻转动后,房间的门被推开,先是一双皮鞋闯入了他的视线。 陈凛尽量调整视野,却只能看见个男人的背影,男子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邵金洋,大概是为对方的状态感到意外,他伸手探了探邵金洋的鼻息。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没有片刻犹豫的直接刺入了邵金洋的心脏! 陈凛完全没有料到这种可能,竟然有人先他一步杀了邵金洋。 而且,这个人还是如此果断狠辣,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只能说明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同时陈凛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了。 就在他还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那人收起了匕首,缓缓转过来身来。 不足半厘米宽的柜门缝隙,陈凛清楚的看见了那人的脸。 是关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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