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陶老太知道陶明宗赌博,会严厉惩罚,但陶明宗跪下认错,眼泪鼻涕一起来,陶老太会心软,一心软陶明宗就会继续知错犯错,永远都不知悔改。 陶明宗要瞒,陶年就替他瞒。 * 周六,陶年准备出发港岛,而陶老太也即将带着mudi回明苑。 当天早上两人一同离开老城区的居民楼。 来接他们的两辆车已经到了。 离开前,陶年抱了一下陶老太:“我过几日就回来。” 陶老太拍着他的背:“没有三月五载不要回来,自己去玩,不要烦着我。” 陶年笑笑:“好。” Mudi看到陶年上车,它下意识地跟上去,陶老太猝不及防被扯了下,身旁的司机连忙扶着她。 陶年皱眉:“沈叔帮忙牵一下狗绳,不然它没个轻重。” 沈叔“哎”了一声,接过陶老太手上的狗绳。 陶年没下车,降下车窗垂眸看着mudi:“你乖乖听话。” 车子离开,mudi扯着狗绳想跟上去,见车子没停下来,着急得哼哼叫。 陶年回来的一年,mudi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 陶老太摸着狗头安慰:“哥哥过几日就回来。” Mudi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路口看,期待车子掉头回来接它。 结果注定是失望的,mudi不愿意离开,被沈叔抱上车,车门关上,它双手攀着车窗往外看。 陶年到港岛没提前告知,陶明宗以为是陶老太过来,派了车过来接人。 陶年名正言顺坐上了免费顺风车。 半山某别墅。 一个五岁穿着小马甲的男孩手上拿着玩具枪对着佣人。 “我代表超人迪迦消灭你,去死吧。” 话音刚落,他连续按下玩具枪,子弹一一弹出,有些沾到佣人的衣服上,更多的是掉了一地。 刚刚打扫干净的客厅一眨眼满地都是玩具。 穿着墨蓝色旗袍的美颜妇人,手上戴着绿油水滑的顶级翡翠手镯,拿起桌面的镶金边的宫廷风茶杯,手镯从手腕落下。 黎婉敏正悠闲地品尝下午茶。 “仔仔,不要玩了,有你钟意的曲奇饼。” 陶嘉升听到有曲奇饼干吃,立马扔下手上的玩具枪,朝屋外跑去,小肚腩一颠一颠,马甲纽扣呼之欲出。 陶明宗睡醒午觉从二楼下来,一个没注意踩到圆滚滚的子弹,差点摔了个大马哈,手忙脚乱抓着旁边的楼梯扶手。 一觉睡醒,客厅好像被洗劫了一样,遍地狼藉。 “乱七八糟,快点收拾干净,等会有客人来。” 在这里,陶明宗一家之主的威严还是有的,佣人立刻低头诚惶诚恐,应声说着马上就收拾。 陶明宗走出花园,看到自家老婆和孩子正在享用下午茶,他走过去俯身亲了一口黎婉敏。 黎婉敏嫌弃地推开他:“孩子还在呢。” 陶嘉升似乎见怪不怪,朝陶明宗做了个鬼脸:“Dady,,丑死人。” 陶明宗心情好,笑着说:“人小鬼大。” 他坐了下来,陪着母子两一同吃下午茶。 欢声笑语,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黎婉敏给陶明宗倒红茶:“母亲是不是准备到了。” 陶明宗抬手看了眼时间:“应该快了,不过老陈怎么没有给我打个电话说接到人。” 黎婉敏不太在意:“可能忘了。” 接着她转头对陶嘉升嘱咐:“等会记得叫嫲嫲,哄得她开心,就会给你封个大利事。” 陶嘉升吃到满嘴都是朱古力:“有多大?” 陶明宗忽然笑了起来,不知道说笑还是认真。 “可能不是大利事,股份都有可能,你是她孙子,以后她的东西不是我的就是你的。” 年过半百的陶明宗头上没有一丝白发,被染过的黑发用髦士梳了个大背头,脸上的精神看着不太好,可能是刚出院没多久的缘故,但说起这种话时有种诡异的神采奕奕。 别墅外有汽车的声音,黎婉敏赶紧用手帕把陶嘉升的花猫脸擦干净,迅速整理好他的仪容仪表,以便好讨老太太欢心。 老陈将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他从后视镜看着闭目养神的陶年,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少,到了。” 刚接到人的时候老陈准备打电话报备,被陶年阻止了,说不要破坏惊喜。 现在可能不是惊喜,是惊吓。 陶年睁眼,在后视镜里和老陈对视,眼神平静,却有压迫感,像一只正在休息的头狼被人扰了清净。 老陈眼神躲闪,垂眸没敢再看。 陶年开口:“辛苦了。” 陶嘉升不情不愿被佣人带着到门口迎接,妈咪话要表现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烦死了,每次见这个老太婆都要他这样。 陶年走到门口看到陶嘉升笑得比哭难看,嘴边还有难以言表的黑色不明物体。 他长腿一迈,没搭理那个萝卜头。 陶年不常来港岛,就算来了也不会来这边,所以陶嘉升根本认不出陶年是谁。 家里被陌生人闯入,陶嘉升当超人上瘾,小短腿轮出火花摔了一跤没哭,起身又追上陶年。 “你是谁!为什么闯进我家里,我手上可是有变身器,快点离开我家,不然我变身一脚踢飞你。” 陶年淡定垂眸看他,平静地告诉他:“你弄错了,这里是我家,你才是要离开我家的人。” 这栋面向维港别墅,是陶老太送给他的成年礼物之一,屋契写的是他的名字,陶明宗未经他同意拖家带口鸠占鹊巢,一占就是十年。 陶嘉升听到对方要赶他出门,其实没弄懂为什么,但小孩子委屈劲就上来了,红着眼圈嚎啕大哭。 陶明宗和黎婉敏闻声而来,两人见到陶年不约而同地皱眉。 陶明宗眼里更是没有多年不见亲儿子的想念和亲切,细看,还有不易察觉的妒意。 陶嘉升看到爸爸妈妈哭得更大声了,黎婉婷连忙上前哄他。 “妈咪,痛痛。” 黎婉婷一听,猛地抬头瞪着陶年这个外来人,像只护仔的母鸡,满眼愤恨。 陶明宗挡在母子两的身前,但一米七五的身高虽然不需要仰视一米八三的陶年,但无论气场还是气势,他都输给了自己的亲儿子,只能用年龄来扳回一城。 “陶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你恨我,你跟我吵,冲我来,朝一个小孩撒什么火。” 说完陶年,他又冲身后的佣人撒火。 “你们几个是不是死的,少爷被人欺负不知道上来帮手。” 气势不够,提高声量,整栋别墅都听到他陶明宗教训人。 佣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陶年事不关己,淡漠地看着这一家三口。 “看监控吧。” 话音刚落,身后的佣人动了,走到别墅后区,找了安保人员出来。 陶年自顾自地坐在前院,扫了一眼桌上精致的点心,佣人上前把东西全撤了,重新给陶年冲了一壶龙井。 安保在笔记本上调出五分钟前陶年进门的画面。 只见陶年全程没有搭理陶嘉升,陶嘉升跑起来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跌倒,随后冲到陶年面前打了一套军体拳。 陶明宗和黎婉敏听到陶年对陶嘉升说的那句话顿时脸色大变。 陶明宗一家之主的地位再次受到威胁,陶老太年事已高,作为她的独子,他才是最有权接管陶氏的继承人。 在广市在就算,老子不跟小子计较,但在港岛,这里是他的地盘,还轮不到陶年说话。 “你来这里是为了打扰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的话,目的已经达成,请你离开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 陶年听陶老太的话,坐下来慢慢和陶明宗谈。 他抿了一口清茶,不带感情看向陶明宗,飘起的雾气没能遮挡住他眼底的凉意。 “我来这里是为了我的1926。”
第7章 陶年被请进书房,不出意外他在这里看到陶明宗收藏的文玩古董,件件价值连城。 他的1926在这里完全不值一提。 陶明宗迟迟不进来,乍一看有种晾着他,给他一个下马威意思。 陶年走到展示柜前,拉开玻璃,拿起上面的粉彩大盘,当时拍卖行成交价一千八百多万港币。 不知道打听了多少个人才被陶明宗拿下,应该是这两年时间,陶明宗出手豪爽,一千多万根本不在话下。 陶明宗一进来就看到陶年手拿他的宝贝,平时他都是戴着防滑手套去观赏,生怕磕着碰着,现在这人直接拿出来。 陶年闻声转头看向门口,他一动,吓得陶明宗瞳孔微震,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更怕陶年忽然松手。 陶年将他脸上的神色收入眼底,淡淡地说:“很好看,什么时候拍下。” 陶明宗顾忌陶年知道他一晚上在梅京输了千万的事,没再咄咄逼人。 “前两年在私人拍卖会见到合我心水,随便拍下。” 两年前正是陶明宗借着陶美玲把陶氏更上一层的时候,在港岛耀武扬威,私人拍卖会粉墨登场。 “我现在松手,算是两清了。” 陶明宗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盘价值几钱,古董是会升值,你瓶酒算得了什么。” 陶年再一次饶有兴致地去看手里的东西:“原来还有多是吧,刚好可以抵你们一家三口在别墅住了十年的房租。” 他顿了下,“你该不会以为免费住吧,这个地段的房价你不知道?” 这个地段有市无价,寸金寸土,十年前的几千万,如今远远不止。 陶明宗自然知道这栋别墅写的是陶年的名字,可他断不会在陶年这个不孝子面前服软。 他不算清明的目光扫了陶年一眼,嗤声:“陶年,你真以为这些年你做的事我不知道是吧,你比我还玩得花,喜欢男人,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变态,简直有辱陶家脸面。” 八年前,陶明宗应陶老太的命令飞去首都探望许久未见的儿子。 他在学校门口看到陶年被一个男人压在车门上亲,学府圣地,竟然发生如此恶心的事,陶明宗转头就走了。 在陶年这里,性取向并不是拿捏他的东西。 只是有件事他觉得奇怪,陶明宗这个浪子竟然对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反应这么大,陶老太甚至比他还开明。 陶年淡淡和他对视,没说话。 在陶明宗以为拿捏住他命门的欣喜下,陶年松开了手。 瓷盘落地,破碎声在陶年耳中异常清脆,他的心难得重重跳了一下。 很爽。 陶明宗不可置信看着他,一千多万瞬间变成了碎片,而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Sorry,一时手滑,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里,多住十年吧。” 陶年利落地跨过满地碎瓷片,在陶明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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