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眼睛瞪得老大，见林疏雪没回应自然思考着倒过来的另一种可能...五六十岁的大爷...
林疏雪无奈，“你都在想什么啊？”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当初拒绝我不是很爽快吗？”Levin不爽，恶狠狠地伸出手指戳他胸口，带着哀怨：“你就那么看不上我吗？送到嘴边都不要？我又不要你负责。”
林疏雪抓住他慢慢不安分到处乱摸的手，叹口气，“你别闹了。我就是还没想清楚。”
Levin一副无所谓样子，“有什么好想的。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不懂吗？直接把人往床上带，强吻上去话都别说，往里一捅把事办了不就成了吗？男人都那样，只要上床就安分地不得了。”
林疏雪看他头疼得很，好在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又坐在角落里，不会被周围同学听到，不然学校内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又要多出个pdf来。
他正色对着Levin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学校，你是老师，能不能做点符合你身份的事？”
“nonono.”Levin摇摇手指：“我已经下班了。现在只能算是学校里的游客。作为遵纪守法好公民，我是绝不会做加班这种违法的事情。”
“现在呢，我要去吃顿大餐犒劳犒劳辛苦了六个小时的自己。”Levin上下打量一下他：“看样子你应该也不会想要和我一起去，索性我也不邀请你了，省的再被你拒绝。”
说完，Levin便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同时还不忘在背后向他招手示意。
林疏雪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过往，他从来没有纠缠不清的情人。
虽然有过交集的人比较多，算得上有些风流，但在一段感情进行时他是绝对忠诚。
如果年轻十岁，林疏雪可能真会考虑Levin给出的方法，男人嘛，其实绝大多数问题都可以靠床来解决。
但沈清石不一样，语言太乏力说不上来，但就是种感觉，他想要再往下更了解点这个人。
过去十几年恋爱经验让他变得足够稳重，他清楚地知道现在在一段感情里自己想要究竟是什么。
他想要有个携手一生的爱人，而非长久的床伴。
如果肉体过早接触，灵魂就再难有共鸣。
与林疏雪而言，沈清石就如同他名字般，现在还是块石头，他想要好好打磨，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样的美玉。
在他看来，这个过程可能很久，也可能就在下个瞬间，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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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5080：指在新疆天山博格达山海拔5080米处，曾死去、失踪多名山友，人称“魔鬼5080”。
四川四姑娘山大峰（5035米），四川四姑娘山二峰（5276米），四川四姑娘山三峰（5355米），其中海拔仅5035米的大峰为公认的最容易的5000米级山峰。大峰、二峰甚至连入门登山者都可以不用登山技术装备即可登顶。四姑娘三峰已经具有少量的初级技术路段。
第6章 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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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终于，在漫长期待中，林疏雪终于又遇上沈清石的课程。
两周相比对，基本可以确定课程固定时间，他默默掏出手机给自己备忘录定个闹钟。
转念一想，又给删了，芝麻大点小事根本就不需要去多此一举。
讲台上，沈清石和助教拿出来很多课程讲稿分发给大家。
坐在后面，林疏雪也领到一份。
那是首手写诗。
他有些意外，在信息化时代居然还有教授会愿意花时间一笔一划尤为认真写出这样工整漂亮的资料。
正所谓字如其人，在复印件如此失真情况下都可以清楚感觉到沈清石苍劲有力的笔触。
林疏雪忍不住伸手在字面摩挲。
“我知道大家在选修这门课时都有拿到本资料书，那么现在，请将那本书放到旁边，不要翻阅它。甚至以后上课也不必将书带来，因为我们不会使用教材。”
“所有上课内容我都会以发放讲稿方式在课堂上当场发给大家。”
“因为文学没有固定形式和标准答案。不论书本上写了怎样的内容，那都只属于作者，甚至只要换个人都不会有两个相同理解，所以我们要学的不是如何成为那个作者，不是成为某个影子，我们要学习怎样成为自己。”
“We don't read and write poetry because it's cute.We read and write poetry because we are members of the human race.And the human race is filled with passion.And medicine,law,business,engineering,these are noble pursuits and necessary to sustain life.But poetry,beauty,romance,love,these are what we stay alive for.”
（我们读诗写诗，非为它的灵巧。我们读诗写诗，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员。而人类充满了热情。医药，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高贵的理想，并且是维生的必需条件。但是诗，美，浪漫，爱，这些才是我们生存的原因。）
“希望在课程结课时，大家能对这番话有全新理解。”
手中讲稿开头第一句话——Ich pflanze Frühlingssamen im Winter.（我在冬天种下春天的种子。）
林疏雪想到曾经在大峡谷看到的景象。
那里放眼望去是宽广无垠，干涸开裂的铜锈色土地，地形因为常年遭受外物侵蚀，凹凸不平崎岖陡峭，寻常难以行走，更不要说生存。
可是，就是在那样艰难环境里地理学家发现很多泥墙小屋废墟遗址，那是印第安人的功绩。
他们就如同生长在峡谷深处、岩缝中间最不起眼小草般顽强地存在于人类历史长河之中，野蛮生长。
沈清石上课并没有对诗歌进行过分讲解，甚至连语法翻译都只是简单说明意象就点到为止。
他不愿意去解构诗原本样貌。
用他的话来说，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拥有独立思考能力，当拿到讲稿，看到上面文字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理解，那就是独属于每个人的宝藏。
比如说乌鸦。
有人看到的就是乌鸦，有人会想到黑色，有人会想要飞翔...
有人进一步思考会想飞行原理想到飞机，有人会思考它和其他禽类有何不同，而有些人会觉得压抑想到抑郁症。
人生来就是不同个体，每个人都过着不同人生，用一种文字将所有人思想统一，那无异于毒品。
他希望能够让所有人参与进来，各抒己见，思维的碰撞造就时代的文艺复兴。
看沈清石倚靠在讲台前，认真聆听台下学生分享，不时投递出来赞许目光让学生更受鼓舞...
良性循环永远是课堂上双方都最希望发生的事。
终于，在最后时间，沈清石就讲义最后内容分享完自己看法后有学生忍不住举手。
“prof，你还没有说这个课怎么进行期末考试。”
带点紧张情绪的声音飘到大家耳中，除林疏雪外几乎所有人都虎躯一震，对啊，忘记这茬。
和教授聊得太开心，都忘掉这门选修课也是要期末考试。
不过看prof.shen天使般面容，期末怎么样应该都不会为难自己才对吧。
...
当然，看透事情本质的林疏雪并不这么觉得，对周围嗷嗷待哺那群雏鸟，他心中有种莫名危机感...好像要有不好事情发生。
“期末考试啊。”沈清石抬头环视一圈，对上大家装出来可怜兮兮样子，完全不中招，坚守自己规则，平静的话语宛如惊雷天降，给所有人重重一击：“考试采取一对一口试方式，具体时间和地点会在考试前三周通过邮件发送给大家，如果有时间冲突，大家可以回复邮件。”
一对一...口试...
那个同学不死心，继续问道：“那考试重点呢？有没有文档？课件？”
“没有考试大纲，没有考察重点，不过你们有我每堂课发给大家的讲义。”
“可是您讲义里的内容基本就是书上的原诗啊。”
沈清石笑笑：“先生，我需要先纠正您的误区。不是基本，是全部。我给大家发的讲稿就是书中原诗，只是去掉了所有注释和讲解。这只是课堂内容而非考试内容。具体考试内容，您会在和我约定的考试时间里知晓。”
“真就一点都没有吗？”
那位同学从站起来那刻起就代表着坐在下面几十上百位学生！他们是一个整体，命运共同体！他不能退缩！
为了联盟，为了不重修！
今天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一定要闯进去，从professor口中探出情报来！
这一刻，天使光辉照耀在他身上，就连林疏雪都被他身上顽强不息的精神所感动。
但下一刻，无情的撒旦夺走最后色彩。
沈恶魔摇摇头，依旧是那标志性微笑：“女士们先生们，您们应该对自己有信心，当然富裕出来也可以分一点给我。我们每周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愉快的上午，不是么？我非常期待大家交给我的那份答卷，肯定会非常精彩。”
所谓驭人之道，棒子和红枣都必不可少。
由此来看，沈清石深谙此理。
众人被他那一番话哄得一愣一愣。
林疏雪真是为羊羔们感到同情。
等到被催眠到斗志昂扬的学生们离开，他还是在座位上等到最后。
不过这次林疏雪没和沈清石同步走出去，而是抓住时机，等最后那位学生离开后，站在他面前。
沈清石看向面前拦路人问道：“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professor，我想请问对于没有选修这门课的学生该怎么进行期末考试呢？”
看他眼底笑意，沈清石还真被他问住，思考片刻后答道：“是我疏忽了。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单独找一个时间聊聊。”
“需要提前三周预约？”林疏雪反客为主。
沈清石却固守阵地点点头，正色道：“如果有必要的话。”
噗嗤...
两人不经意地对视上，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谁又跟上笑了出来。
“今天没有带花来吗？”
林疏雪被他随口问题愣住。
是了。
应该给他带束花来的，是自己疏忽了。
他有些懊恼。
但沈清石并没有在意他的发愣继续聊道：“怎么今天又来听课了？你今天又轮休吗？”
“不是。”林疏雪跟上他节奏：“我工作出点问题，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啊...严重吗？”
“事故有点严重，但应该牵扯不到我，只是配合调查就好。”
沈清石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他知道分寸。
倒是林疏雪先邀请：“一起吃午饭吗？”
“好啊，不过我要先去放下东西。你可以去食堂等我。”
林疏雪当然没有答应，而是跟上沈清石步伐往办公大楼走去。
与其将时间花在等他上，不如和他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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