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深吸了口气,“他在哪里?” “还在重症监护室。” “我要去看他。” 医生刚从监护室里走出来。 江津连忙拉住他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啦?” “巨大的冲力导致玻璃碴飞溅,刺进了他的胸腔穿破心包,最后又刺入他的右心室,血液由右心室冲到他的心包里,又涌入胸腔内。” “他心脏的伤口距前降支动脉很近,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前降支断裂。幸亏没有伤到前降支冠状动脉,而且心包上有一个破口,血可以流到胸腔,延缓了心包填塞的进展。” 医生也舒了口气,“好在之前的手术非常顺利,不过……至于他能不能醒,目前还不好说。” 江津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着问,“什……什么意思?” 医生神情严肃,语气沉重地跟他解释,“他后脑勺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撞击,目前情况不容乐观。就算醒了,也可能会面临很多未知的问题和后遗症……总之家属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站在一旁的夏桐连忙安慰他:“别太担心了,他会没事的。” 沈知衍隔三差五会来趟医院这边,就算工作再忙,不亲眼看见陆时温的情况,他都不放心。 当初在得知两人出事的消息时,他胸口一阵持续剧痛,跌跌撞撞丢了魂似的跑出警局,第一时间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看见浑身是血的陆时温,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五十九章 他是陆玄的人 江津在监护室外的走廊上坐了很久,出去的时候,在病房门口撞上刚来的沈知衍和陆岐。 陆岐明白他的心情,不过眼下说什么也都晚了,“陆玄身边的保镖已经死了,当场死亡。仅凭你的得到的那些资料,还不至于给他定重罪。” 江津自责。 “都怪我,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 沈知衍安静看了他数息,声音很轻地说道:“你不用自责,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知道吗?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性子孤僻又偏偏嘴硬。” “小时候的他一直很听话,三岁开始学习钢琴,四岁开始学习各种语言,五岁又学小提琴,六岁学游泳,七岁时因为受过一场惊吓,然后一直生病只能留在家里学习。也是从那时起,他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是独来独往。他的一生,从出生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可后来他居然学会了顶嘴,十八岁的年纪,明明更应该懂事了才对,可他居然因为不听话挨了罚。” 江津心脏揪得快要窒息,脸色很糟糕。 “江津,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声医生?”沈知衍满脸担忧地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的男人,终究还是没忍住多嘴问出了这句话。 江津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留在这儿守着他,直到他苏醒过来为止。” 要是醒来看不见自己,陆时温肯定会很难过的,爱吃醋,又爱哭鼻子的幼稚鬼,到时候肯定丢死人了。 “他肯定会没事的,他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江津说着说着就笑了,可那笑容落在旁人眼里却是无比苦涩,“无论多久,我都等得起。” 没人知道这个过程有多难熬且漫长。 路伽从许淮听那里听说了他哥醒来的消息。一路不停催促司机开快点,下车便火急火燎的赶到病房。 一推开门,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缠着绷带的江津,路伽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哥哥?身体怎么呢?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紧紧握住江津的手,满脸焦急地询问着。 江津看着满脸担忧的小家伙,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宝贝儿别担心,哥没事,死不了人。” 路伽心有余悸,声音因恐惧而略微颤抖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来话长,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路伽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看见他一脸疲惫不堪的神情,暂时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对了,时温哥哥呢?哥哥醒啦,他怎么样了?” 江津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空气里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压抑低沉。 路伽反应很快,连忙安慰道:“会没事的。” 江津笑得很勉强,“肯定会没事的。” 一切都会好好的,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刻等着他们一起携手度过。 陆时温是三个月后才出的监护室。 不过他情况很严重,一直没醒过。 江津一直守在他身边,每天给他讲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讲到开心处,还会笑出声来。可再看见床上丝毫没有反应的人,眼底笑意又渐渐敛起。 路伽担心他这样会把身子熬坏。 陆时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可需要江津去做地事还有很多。 陆岐刚接手陆玄丢下的烂摊子。 火漕帮会换了当家人,许多旁支的势力自然不会把他这毛头小子放进眼里。沈知衍每次看见他,男人身上伤痕累累,浑身是血,偏偏还不知死活的调戏他。 “哟宝贝这是心疼我呀。别怕,你老公命大死不了。就算真死了,我也得死在你面前,趁着老子下面还热着,怎么说也得让你爽上最后一次。” “陆岐,你能不能闭嘴!”沈知衍恼羞。 什么老公? 他可从来没承认过这种无中生有的事。 明明身上有伤,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那好吧,我就知道你会嫌弃我。”陆岐一只手受伤还吊着,突然说,“我想去卫生间。” “这种事不用跟我说。”沈知衍停下手里只削了一半的红苹果,耳根微微有些发热。 陆岐垂眼瘪了瘪嘴,动作艰难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胳膊。 “这玩意不行啊。”陆岐凑上前,笑眯眯地开口,“还是说,沈老师想让别人碰那个只属于你的东西。” 沈知衍服软了,但并不是因为他最后那句恬不知耻的屁话。 即使知道这人是装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心软。他有时候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却又招架不住陆岐的哄骗。 他起身扶着某人一同进了卫生间。 “你快一点。”手上像是拿了个什么烫手山芋,见他磨蹭,沈知衍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别开视线连连催促。 陆岐满眼得逞笑意,在他耳畔暧昧不清道:“美人儿好像比我还急啊,也是,这要是换了个地方,你指不定会哭着求我,让我慢点。” “你怎么……别废话!你要是不想等会儿出去遛鸟就利索点。” 陆岐低低嗤笑了声,垂眸看着面前扭过头的男人,唇边勾起一抹极小的弧度,没出声。 耳边窸窸窣窣的水声逐渐小了,沈知衍下意识地抿紧唇,肤白的脖子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直到陆岐在他耳畔吐气说了声,可以了。 沈知衍顺带贴心的给他抖了两下,有些手急的塞进去,明明掏出来的时候都没这么羞耻,现在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葱白的指尖就像被通红的火圈灼烧似的。 他硬着头皮拉上拉链,转身也不顾他死活,带风一样脚步凌乱地飞快走出去。 陆岐在他身后撩起自己长发挽在身后,冲男人的背影笑着眯了眯深邃的眸子。 沈知衍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陆岐突然从后面将人紧紧搂腰揽进宽厚的胸膛里。 “这里是医院!”怕这人胡闹,他连忙出声警告。 “沈老师别怕,我什么都不做。”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陆岐把脸埋进男人后颈,轻轻在他发间嗅了嗅。 “真想让你身上,全是我一个人的味道。”痴迷又疯狂,这样大胆的想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和陆岐靠太近,沈知衍还是不太适应。 他微微撇过头,修长的十指不自觉地蜷紧。目光散乱,一颗心不禁乱了频率,急促跳动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你又不是狗,还想给我来个标记不成。”他说话的声音温柔、干净,像根羽毛轻轻在他心尖上挠,每分每秒都勾着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他靠近。 “我要是狗就好了。”陆岐一想到最近这些糟心事,莫名有点烦躁。 他安静下来,平视盯着沈知衍的脸,声音清冽,尾音微扬,开玩笑般带着一股狠劲说,“谁要是敢靠近沈老师,我冲上去就乱咬。外面那些人也就只敢躲在身后骂我两句,反正我听不见。” “你……” “不过沈老师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在乎的每一个人,也舍不得伤害你。”陆岐一脸炙热真诚,眼底情意没有丝毫遮掩,如波涛汹涌,又同那夜空般深邃、静谧,温柔撩人心弦。 他怎么会舍得伤害沈知衍,这个自己前前后后追随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陆岐因为肩膀受伤的缘故,生活多有不便。沈知衍心软,允许他暂时和自己住在一起。 陆岐偷着乐,出院后直接搬进了他的房间。 沈知衍对之前的事心有余悸,陆岐随便搂着他胳膊撒撒娇,再装装可怜,挂两滴不值钱的眼泪,沈知衍就崩盘。 “可以一起住,但不能乱来。”他再三强调,陆岐一个劲的点头,看那副欠揍的表情,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个字。 "*#?一起住!○%能乱来。" 沈老师可真好! “我最喜欢沈老师了。” 他嗓音携着夏日冒着冷气的冰镇清凉,空气里"噗滋噗滋"的气泡音,随性中又带着一丝慵懒且极致的温柔,干净清冽,沁人心脾。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不过是暂时住在一起而已。 还有这个声音,沈知衍很熟悉。 不过再细细的去想,这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晚霞落进橘子海,金黄的余晖穿透窗台洒到灰色地板上,冰冷的角落也变得温暖起来。 沈知衍后面又一直忙着拍戏,片场收工时早时晚。 偌大的客厅寂静无声,枯燥乏味。 陆岐手里拿着剪刀,利刃对着手腕比划了番,沈知衍进来正看见这幕,身体顿时僵硬,脸色也变得煞白。 “陆岐……”他一时忘了呼吸,身体血液凝固,嘴唇发颤。心惊胆颤冲动上去一把抢过他的剪刀,攥紧手里的尖端。 陆岐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 “美人儿是怕我想不开吗?”他心情格外很好,轻松娇软的说道,“我只是想修修发梢,你别担心。我可不是他,我这人可是很惜命的。” 沈知衍还没从之前的事里走出来,当年陆时温用自杀威胁陆玄的事,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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