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去查了那个脑机接口的项目,我发现沈希将这个项目的技术专利免费向全世界释出了。 我的心里郁闷得不行,我开车去了一个墓园,呵,那里是我父母的陵园,是我爷爷给我的地址。 他对我说,“小言啊,有时间就去看看你爸妈吧。” “他们一定很想你。” 我此刻的心是空洞的,所有的血全部都凝结在了心口处,我感受不到我因为爱着付清而炙热的心跳了。 我准确地找到了,他们的墓碑,上面的面容与我记忆中的并无一二。 这一刻,我似乎确定,我的父母真的是我的幻觉…… 我将花束放在他们碑前,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哽噎地说,“爸,妈,所以……” “你们都不要我了吗?” “我真的没哥了吗?” 我坐在了他们碑前,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吹着墓园里的风,风好像在为我擦干眼泪,那风能带走我对他的思念吗? 我开始向着我死去的爸妈诉说着我内心的悲伤,“爸,妈,你们知道吗?” “我精神分裂,幻想出一个哥哥。” “你们可能不信,我真的很爱他,我甚至还跟他做爱了。” “呵,多么畸形的爱啊,我总是会回忆起我们一起做的细节。” “他在我身下时,眼睛红红的,总是很勾人,仿佛他的全世界就只有我。” “不对,错了。” “是我的全世界只有他啊。” “我爱他。” “爸妈,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我猛地抬起头,口中重复着,“照片。” 照片,是啊,我有张他的照片…… 我瞬间从悲伤中清醒过来,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 我拍了他的照片啊……那张我们在浴缸里的…… 我立刻离开了墓园,驾驶着车回到了家,翻出了我从澳洲带回来的行李箱,可是我发现我那部旧手机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照片呢?照片去哪了? 我跌坐在地上,我忍不住扇了自己两巴掌,我对我自己说,“付言,你真他妈的是个精神病。” “哪里有什么照片?哪里有付清?一切全他妈的是你的幻想,你个傻逼。” 我发泄完,平稳了一下我的情绪,有的时候我还挺感谢自己的智商,我总是会通过理性的逻辑控制我自己。 我开始整理起了我翻乱的行李箱,就算没了付清,我就不活了吗? 就算我是个精神分裂,那又如何? 我就当他是假的,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活着吧,按照大家的期待活着…… 突然,我在行李箱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方形的东西,我将衣服拿开,一看原来是我的平板。 我瞬间想起,苹果的iCloud是共享的,而且似乎回国之后,我这台平板一直没联网。 我颤抖地拿起了它,重新给它充上了电。 我看着亮起的标识,心里一抖,我会在上面找到付清的蛛丝马迹吗?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解锁,点进了上锁的私密相册,我输入密码。 瞬时,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是他! 是付清。 我高兴得手脚开始发麻,我止不住地全身颤抖,我的心脏再次跳动了。 我盯着他的照片流泪,真的是他。 这照片总不该是我幻想出来的吧…… 我又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为了防止是我的幻觉,可是照片依然在我眼前,不是幻觉…… 我捧着平板,开始哭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应该无条件地相信我自己,他是真的,是真的…… 我又开始慌乱起来,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不会他真的死了吧,我又想起了他坠海的样子,心里一阵后怕。 究竟什么是真的? 我要问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要骗我,这帮疯子,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付清。 哥。 你躲到哪里去了? 我一定要抓到你。 我开始给沈希、夏汀、顾叙发消息,以庆祝我康复的名义,请他们吃饭…… 我要看看他们如何向我解释。 我很欣喜,事实证明,我真的有精神分裂,呵。 但我的幻想并不包括付清,我的幻想只是我的父母。 怪不得,我的记忆中,他们总是很忙…… 我用了一夜的时间,梳理好了这一切,坐等中午的宴席……
第二十章 我将宴席就定在了平湖公馆,我提前在屋子里安了摄像头和窃听设备,我没有先进去等着,而是一直在隔壁看着。 夏汀是第一个到的,他入座之后,立马给我发了消息,问我怎么不在? 我给他发消息告诉他,说堵车。 没多久,沈希也来了,他们两个打了招呼。 很显然,他们认识。 顾叙是最后一个来的,他也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但和他们坐得有些远。 我看见他们仨就这样坐着,也没有熟络地聊天,各自怀着心思。 突然,顾叙抬头看了一眼我的摄像头。 哟,还挺有镜头感。 看来,我该出场了,我没想到的是,这仨人竟然一点儿都不沟通,我并不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得到什么信息。 我推门而入,他们看见我笑得如此灿烂,皆是一脸疑惑,他们以为我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 他们站起来,跟我寒暄,我也跟他们寒暄。 我坐在主位上,两边坐着夏汀和顾叙,沈希坐在我对面。 我开口问,“沈希哥和夏医生认识吗?” “认识。”沈希回答。 “哦,那我就不用特意介绍了。”我继续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我举起酒杯,站了起来,“今日请你们来,我是要表达感谢。” “多亏了你们三位,我才能重新回归现实,若不是没有你们,我就不会有今天。” 顾叙听了我的话,面色微动,有些不高兴,我知道他应该是发觉了我的不对劲。 沈希倒是很识趣,他站起来和我碰杯,我们一饮而尽。 夏汀则是一直笑而不语。 我重新落座后,夏汀开口,“付言,你叫我们来这里,不会真的是为了感谢吧。”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放入口中,说,“嗯?怎么会?我就是为了感谢你们。” 我又放下筷子,笑着说,“大家快尝尝,不错的。” 他们三个都露出一脸错愕的表情,好像碰到了什么怪事儿一样。 顾叙开口,“小言,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了。” 我假意晃着酒杯,“没什么事儿啊?” 我又喝了一口红酒,然后将杯子放下,说,“你们知道吗?我昨天一夜没睡,但我却感觉,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过。” “你们为什么……总觉得,我找你们吃饭,就是要问些什么呢?”我一边拿起筷子夹菜,一边说着。 空气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呼吸声和咀嚼声。 “莫非,你们还有其他事儿瞒着我不成?” 沈希讪讪一笑,“怎么会呢?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他站起来敬了我一杯酒,笑着说,“祝贺你,重获新生了!” 我半天没有动作,他略微尴尬地看着我,我轻笑了一声,问,“沈希哥,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啊……啊?”他被我问得摸不着头脑。 呵。 我站起来又和他碰杯,然后看着夏汀,说,“夏医生觉得我恢复得如何呢?” “很好,超出预期了。”他严肃地回答。 我低头轻笑,沉默了片刻。 顾叙一声不吱,他应该已经知晓,我定然是找到了什么能证明付清存在的证据。 我拿着擦手巾,擦了擦手,往桌子上一扔,十分随意地说,“我都知道了,你们也不必再骗我了。” 夏汀脸色微动,看向沈希,沈希对着夏汀摇了摇头,顾叙始终一言不发。 沈希微笑,“小言,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我低头轻笑,“我承认,我有精神分裂。” “可你们不应该骗我,付清是假的。” “除非他死了,那还有情可原。” 突然,夏汀莫名其妙地笑了,他嘟囔着,“成功了。” 我迷惑地看向他,甚至觉得他才有精神病。 他激动地对我说着,“付言,你终于发现了,这说明你有了能分辨幻觉和现实的能力了。” 他接着一直在笑,我看着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紧盯着他,咬着牙齿说,“请你把话说得清楚点儿。” 可他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夏汀,在我眼中,他一直是不苟言笑的。 顾叙咳嗽了一声,然后像松了一口气一般,向后靠去,他对我说,“这是夏汀他爸的先锋实验计划,就是为了治你的病。” “我来告诉你吧,想必你也已经发现了,你的确有着精神问题,但你的幻想仅仅是你的父母而已。” “而夏汀他爸提出的先锋实验,就是,将你记忆中最重要且真实存在的人变成你的幻想,让你的大脑激发你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去分辨现实和虚妄。” 顾叙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这才是我会答应他们做戏的最根本原因。” 他拿起一杯酒,说,“我干了,给你赔罪。” 我的大脑不停地运转着,我冷笑,“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有精神分裂的?” “就是GV那件事,那天叫你回家的,是你爷爷,根本不是你爸妈。”他又接着说着,“可你非说是你爸妈,之后我查了一下,你爸妈早就去世了。” “后来,付清找我,说了真相。” 还好是这样,我想了千万种理由,还好是这样…… 既然是为了给我治病,那付清去哪了? 事情的真相如何,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开口问顾叙,“付清呢?” 顾叙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看向夏汀,他此刻沉浸在喜悦之中,正开心地吃吃喝喝,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带着醉意说,“我也不知道。” 我又看向沈希,他此刻已经收回了一副和事佬的模样,面色十分阴沉地蹙着眉。 我看着他,语气有些挑衅,问,“你知道吗?” 他抬眼看我,有些不满又有些得意,“我不知道。” 顾叙仍然站在我身边,他趴到我的耳边说,“这小子,知道的比我们多得多了。” 他当然知道得多了,他是付清十多年的好友。 沈希笑着对我说,“付言,你不会真以为你哥那么爱你吧?爱你爱得可以抹去自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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